1、扑街的苦恼（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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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星云看着冻住的后台数据惆怅地叹了口气。
她是一名网文作者，同大部分作者一样，从喜欢看网文到尝试写网文，终于在前年大一时幸运地签上了一家网文平台。她本以为此后就能起飞了，没想到签约即顶点，数据教做人，每天闭在寝室里辛苦码出的小说根本没多少人看。
任星云郁闷啊，但也没办法。
现在网文作者太多了，好的榜单位置竞争激烈，对一个毫无基础的新人来说很难脱颖而出。为增加作品曝光，她想过去社交媒体上找大V博主推文，可观察下来，便宜的转化率不行，价高的又不舍得投入，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要是自己也能认识一个有流量的大V朋友就好了……
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任星云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个人，正是比她大一届的学姐宁菲。
说起宁菲绝对算的上是申城财经大学里的风云人物。
大一入选学生会，大二时就因为出色的组织能力荣选为学生会副主席，活跃在校内各大节目现场。而任星云正是因为某天码字卡剧情时，被热心室友拉去学生会帮忙遇见的对方。
说是帮忙，其实是打杂，主要负责一些物品分发、秩序维护、跑腿联络等体力活。整个过程中，负责统筹的宁菲学姐展现出了精准的动员能力，不仅将点位任务分配得井井有条，还照顾到每一个前来帮忙的学弟学妹们，一下就让任星云产生了崇拜与好感。
帮忙间隙，任星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做灵感记录，这也被事无巨细的宁菲注意到了，她主动走上前问道：“我看学妹打字时特别专心，不像是在闲聊的样子，好奇你在做什么呀？”
任星云还未回话，室友抢先一步道：“咱们大作家在写小说呢，她可是网文平台的正式签约作者呦！”
宁菲面露惊讶，随即赞叹道：“哇，学妹真是厉害了！”
任星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并未对身边人隐瞒自己写小说的事，但也绝口不提笔名叫什么，毕竟成绩说不上好，小扑街作者一枚没啥好炫耀的。
后来她又陪室友去学生会帮忙了几次，也渐渐同亲切干练的宁菲学姐熟识起来。
不过她那时只当俩人是普通的学姐妹关系，未曾想到有天会被对方单独约出来郑重其事地——借钱。
借钱，一个非常敏感的举动。
也是在那天，任星云才知道学姐竟还是个追星族，甚至追成了后援站里的主力干事。只是学姐虽然在校内活动上管理有方，社会上的经验仍是不足，第一次代表后援站筹备应援物品时就被黑心商家骗了，花了钱却得到一批残次品。
宁菲的责任感可不允许这种失误发生，如果拿着这批残次品去应援是对跟着她的粉丝的不尊重，于是决定自掏腰包重新定制一批。由于数量较多、偶像活动在即，算上加急费用就很高了。
宁菲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情急之下，便只能找身边的同学借钱了。
听学姐一脸坦诚地说明缘由，以及摊放在自己面前罗列清晰的物资购买凭证……任星云先是在心里估摸了下账户上的稿费余额，留下够这个月的生活费后就按发1票上的六千多元一下子打给了对方。
收到钱的宁菲吓了一跳。
她知道同为学生，在生活费上都不宽裕，所以做好了撇下脸面找多人凑钱的准备，却没想到被一位交情算不得多深的学妹给包圆了。
“你就这么信任我？”宁菲不敢置信，又有些好奇，“学妹是富二代吗？还是说写小说这么赚钱了？”
任星云赶紧摇头：“不是啦……我就当是存一笔钱，也省得乱花了。”
“……就不怕我不还吗？”
“不怕啊，学姐不是那样的人。”
任星云脱口道。
她直觉对方不会做出赖账这么没品的事，所以没往坏处想。再瞧拿到钱的宁菲感动之余也没多说什么，先着急处理事故去了。
但在如约还钱时，她笑眯眯地说了句：“学妹，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需要的地方随时找我，义不容辞！”
……
也许正有了宁菲学姐的这句承诺，不善求人的任星云才会在此刻想起对方。
深吸口气后，她拿起手机发出一条短信：【学姐有空吗？有件事想咨询你一下。】
没过多久，回信到了：【尽管说来！】
——干净利落。
任星云松了口气，她俩一个大三，一个大四，恰好都在学校里，约见面是很方便的。
*
申城财经大学 学服中心休憩区
宁菲率先到了，比任星云更早，当看到任星云出现后马上扬手招呼道：“学妹，这边！”
任星云赶紧小跑了过去。
俩人有段时间不见了，哪怕在“借钱”事件过去后关系也没有升温。因为宁菲太忙了，又要管理学生会又要管理后援站，而任星云的时间大多交给了上课和码字，社交意愿本就不强烈。
此刻相见，自然要寒暄一番。
“学妹还在写小说吗？”宁菲笑着问道。
任星云应了声，她没顺着往下说事，而是问道：“对了学姐，我前两次参加学生会活动时好像都没看到你嘛……”
“嗯。”宁菲点了点头，“我已经辞去学生会职务了。”
“啊？”任星云很意外。
宁菲耸肩道：“我现在是后援站站长了，站里事情太多，总要两头兼顾太累了，所以就选了个自己更喜欢的事情做。”
“哦……是这样啊。”
任星云表示理解，但心里还是很讶异。
传言都说宁菲是下届学生会主席的不二人选，而主席身份不仅能获得校内各种推优资格，在择业简历上也能增添漂亮的一笔，现在就为追个星放弃了，真值当吗？
在她印象里，喜欢追星的都是些容易上头的小迷妹，比如网上刷到过的在机场、马路上等公众场合对着偶像爱豆又哭又喊又追又拍的疯狂粉丝。听说他们还会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给偶像做打投数据、用抠搜下的零花钱反复购买粗制滥造的数码单曲，只为求个在大众眼中早已失去公信力的榜单冠军，最后形成一片粉圈自嗨的虚荣假象等……
对此不追星的任星云常有个疑问：这些人难道没有自我的吗？有这些钱财精力为何不投入在自己身上呢？
可她发现坐对面的宁菲学姐也是“赔”了钱财又“搭”上自我前途后……竟有些无言以对了。
“先说说看是什么事吧。”
宁菲不知任星云的心理活动，切入正题道。
“呃……”
任星云暂停了胡思乱想，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学姐，你也知道我在写小说……但看的人并不多，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多点曝光的机会，而你恰好认识蛮多人的……”
她说得很婉转，宁菲反应很快，确认道：“你是想让我在粉圈里推荐你的小说吗？”
任星云红着脸点头了。
宁菲见状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是露出了个沉思的表情。思索片刻后，她道：“先和学妹说下我手里掌握的资源吧。我是‘LS’男团‘first love’后援站站长，站里都是‘LS’的粉丝，除此外还有网上来找我购买偶像周边的一些散粉们，这些人的数量也不小，我的卖家账号已经做到大V级别了，在同品类里的排名是很靠前的……这么看来我日常接触的人流量确实很大，而且年轻人居多，里面肯定也有喜欢看小说的人。只是……”
她停顿了下，接道，“学妹不追星可能不了解情况，一般粉圈里只会提及和‘LS’有关的话题，无关话题是不谈的，更不会特意去给什么东西打广告，会遭管理员封禁的……虽说我是站长，拥有最高权限，但我也担心强推后会给你的小说招来粉圈恶感，这就得不偿失了……”
“哦……”
任星云点了点头。她明白每个圈子都有规矩要守，是不能强求的，可原本期待的心情也落空了。
“不过……”宁菲话锋一转，“我这儿或许还有个能曲线救国的办法……”
她刚思考那么久就是在想解决办法，而果然想出一条来了，“学妹，你能写男团CP文吗？”
“男团……CP文？”任星云一脸问号。
宁菲解释道：“粉圈里有个重要产出，就是爱豆间的CP文，专门描写‘LS’团员间的感情纠葛。我的意思是说，我虽然没法直推你的原创小说，但你若是愿意写CP文的话，我是可以强推的！因为这完全符合粉圈需求，所以我说它是一条曲线救国的办法。你想啊，要是你的CP文写得好，说不定就有粉丝对你的原创小说感兴趣了，这样不仅不会引起粉圈恶感，也能自然地给你引流……”
任星云认真听着，神情犹豫，最后还是摇头苦笑道：“……好像不行哎，我从没写过男团CP文，甚至都不认识‘LS’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扑街的苦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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