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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尤雅,活着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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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缩自如的爱和轻薄假面书吧
今天是尤雅在书吧,看着书吧里年轻和不再年轻的人们,沉浸在文字和画面里的单纯的喜悦,他忽然觉得如果能单纯的活着是一种幸福。
“Sa……那边那个小女孩要杯翡冷翠。”织桥从门外晃进来,依然穿着那件打着蝴蝶结围巾的衬衫,蕾丝下滑的蝴蝶袖,牛仔裤。
尤雅回身调好,当织桥送去后,踏着软软的步子回来时,问:“怎么没在家陪儿子?”
“哈!”织桥笑了,“被孝瑜赶出来的。”
“赶?”尤雅挑一挑眉。
“嗯哼,今天孝瑜给儿子抓周,”织桥笑的更加自恋,“我儿子抓了一件——蕾丝衬衫。”
尤雅禁不住笑了,想像孝瑜为此大发雷霆的样子。
“这样的生活真好,两个人一起。”织桥顿了顿,看了眼尤雅,“也该找个人了。”
尤雅不答,只是用手指敲打桌面,眼神深邃。
“那天吃晚饭,你不再躲毕毕了,这代表你想通了,还是……”织桥追问。
“都不是。”尤雅抬头,打断了织桥的猜测,“因为他的笑。”
“笑?”织桥想着记忆中毕毕的笑,想起孝瑜的评价。“很好的面具呢。”
“有些时候,面具带久了,就长在脸上了。”尤雅淡淡的说,“但是,面具终究是面具,有些时候,还是会露出面具下真实的痕迹。”
“真实……”织桥看向窗外,尤雅的眼中掠过一丝哀伤与心痛。
“真实的心态。记得从前你说我躲毕毕躲的比谁都远。躲,就是因为他的笑。刚认识时他在笑,笑的虚假但不可怕。自从周珊死之后,他的笑就变了。”尤雅停下来,像在想着什么遥远的事,又像是在找什么。“他的笑,由他那种行将就木的心态所产生的,实在是——生的疲劳所产生的微笑,让我害怕。”
尤雅静静的说,织桥静静的听,他们谁也没看到,二楼楼梯拐角的阴暗处,毕毕一直站在那里,没有抱着他那白色底子浅蓝色的小熊抱枕,也没有听MP3,他只是站在那里,背靠着墙,微闭着眼睛,心里微微叹气,尤雅,你真是个体贴的人啊。
沉默的书吧,只有沙沙的翻着书的声音和看书的人们偶尔发出的叹息声,浅笑声……
“好了,我要回去了,免得她把我儿子毒死,她做的饭呀。”织桥站起来,踩踩脚,向尤雅挥挥手,走进渐渐阴沉的夜幕里。
尤雅向他点头示意,然后便坐在吧台后面,冲一杯花茶,看着那腾腾上升的热气,直到书吧空无一人。
尤雅关上窗户,刚想关灯离开,却看见毕毕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没有笑容的他让尤雅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你,怎么在这?”尤雅意外的一怔,随即想到他和织桥说的话,毕毕一定听见了。
毕毕只是轻轻的摇摇头,“可以听我唱首歌吗?”
毕毕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忧伤,尤雅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坐回了吧台后面。
“ 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
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
所以你一脸无辜不代表你懵懂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
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但愿你流下每一滴泪都让人感动
但愿你以后每一个梦不会一场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
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天大地大世界比你想像中朦胧
我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听得懂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
毕毕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好像无处不在,伴着回音,同样空旷。
“但愿你会懂,该何去何从。”毕毕把最后一句重复了三遍,忽而一笑,“何去何从呢?”
尤雅看着他,想说什么,终没有说出口。毕毕回头看着尤雅,很认真的,轻轻却又清楚的说,“尤雅,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