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长巷》旧雪辞灯

5、第 5 章

　　今年秋天来得很早，光秃秃的银杏树就站在土里静默着。出门的时候，天还未大亮，遥遥吹过来的风带着些许深秋的寒意。
　　在这种天气里，学校举办了运动会。
　　运动会庄初寒向来是不参加的，上午开幕式结束以后他就找了个角落看书。
　　冬日里的暖阳晒在身上，全身都暖和起来了，很舒服。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嬉闹声，在欢欣雀跃的操场上，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习惯了就无所谓了。毕竟以前都这么过来了。苏子愀刚刚打完羽毛球回来，脸上泛着微红，轻轻地喘着气，后面跟着舒梓晨。
　　舒梓晨是苏子愀以前的同学，那两个人很熟，庄初寒是在上个星期才和他熟起来的。
　　舒梓晨从箱子里拿了一瓶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
　　苏子愀失笑，“舒梓晨，阿姨不是告诉过你被这么喝水吗？”
　　舒梓晨把水向包里一扔，说：“随便啦，接着去打球啊。”
　　苏子愀拿起球拍，问道：“庄初寒，你来不来？”
　　庄初寒犹豫了一下，接过苏子愀递来的球拍：“走吧。”
　　舒梓晨打趣道：“难得啊，学霸也会来打球？”
　　庄初寒球拍直接呼他头上：“不行啊？你有意见？”
　　“没有。”
　　夕阳在西边的山际上停留，远方是墨蓝色的天。
　　运动会的第一天就结束了。

　　其实这次的运动会还是比较顺利的，如果不算上舒梓晨把头磕到的话。
　　运动会正式结束的那一天，苏子愀拉着庄初寒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有同学匆匆忙忙地跑进教室，说：“舒梓晨在楼道上磕到头了，快……快打120！”
　　三楼楼梯道上的拐角处鲜红的一片，血腥味蔓延开来，在地上的血像是盛放的玫瑰。
　　庄初寒皱了皱眉，站在一旁的苏子愀“哇”的一声差点吐出来。
　　苏子愀起伏的呼吸暴露了他的情绪，红色的血映入眼中，刺激着他的神经。苏子愀突然觉得好想逃，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苏子愀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险些栽在墙上。庄初寒拉住他，看到苏子愀的脸色惨白。唇抿成了一条线，眼里失焦。
　　庄初寒看老师来了后，就拉着苏子愀回了家。
　　苏子愀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慢慢的会了点血色。
　　庄初寒从水壶里倒了点水出来，给苏子愀：“好点了吗？”
　　“嗯，谢谢。”
　　“你晕血吗？”庄初寒说。
　　“我不晕血，只是……想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苏子愀喝了一口水，慢慢道。
　　自从苏子愀的妈妈那次事发过后，苏子愀就对人流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许是血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太大了，那段时间里，苏子愀见到红色的东西就感觉要疯了。
　　14岁的他，心里的阴影进本已经消失了，但那还是他心上过不去的一个坎，是他与喧嚣街道和繁华市井之间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
　　庄初寒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你经历过的事，能让我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