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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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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未明很少喝醉,印象中他总是对自己要求严苛,雌虫什么样子,他就要什么样子,如果可以,他还要做的比雌虫更好。
参军之后,这种表现进一步严重,他将自己当作真正随时待命的军虫,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也不曾放下警惕。
抛开这些不论,余未明对自己的性别认知正常,从不会在雌虫面前毫无防备。
可现在这种事情就是发生了。
他在和雌虫单独相处时,醉倒在他怀里。
瘦削有力的身躯嵌在雌虫臂弯,柔若无骨般垂下纤瘦得当的双腿,纤瘦白皙的脚踝随着雌虫的动作自然摆动,仿佛已成了攀附在雌虫身上的藤蔓,无害又柔软。
费蒙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那是雄虫的默许。
他允许雌虫对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心脏针刺似的痛,也许他该感谢昂斯特姑且算只正直的雌虫?
“把他给我。”
从阴影中走出,虫翼在背后鼓动,随时可以探出。
昂斯特冷下脸,半侧身护住雄虫的脑袋。
那张秾丽的面容睡着时格外平和宁静,全身心的信任能激发出任何雌虫的保护欲。
送雄虫回家是一回事,将他交给另一只雌虫,则是别样的含义。
他想应该没有雌虫会主动送出心仪雄虫吧?
“不可能。”
虫翼探出,小区安全系统监测到过量的攻击性信息素,猛地响起警报声。
刚响起个头,就被费蒙粗暴截断,只剩急促断音。
昂斯特眉峰聚拢,捂住未明的耳朵,“别吵醒他。”
“交给我,我送他回去。”费蒙寸步不让,“我信不过你。”
“不劳你费心。”
“未明意识昏沉,谁知道你是不是意图不轨。”费蒙步步踏前,怕自己信息素惊扰到未明,在几步外停住。
睡梦中,雄虫不舒服地低吟几声。
两只雌虫当即住嘴,不敢再出声。
等他重新安稳之后,费蒙咬一咬牙,收起虫翼,“一起送他上去,再一起离开。”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如果此时是想要趁机占雄虫便宜的雌虫,恐怕早已恼怒不止了,但昂斯特本也没有此意,他只想早点让雄虫安心休息,便同意了这个提议。
互相监督着将雄虫放在床上,昂斯特不敢多看,只匆匆为雄虫盖好被子,就被费蒙威胁着赶了出去。
和对方打起来前,他还想着,雄虫这住处住不得了,哪有雄虫房间任雌虫自由出入的,这和露宿街头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更过分的还是费蒙,既然已经是“前”未婚夫,就不该再自诩雄虫的监护者,任意插手他的生活。
如果他不懂这样的道理,他不介意教一教。
*
余未明在自己房间醒来时,还有些惊讶。
发现自己身上分毫痕迹都无,更惊讶了。
实话讲,昨天赴约时,他已经做好过夜的心理准备。毕竟他又不是真忘了自己靠什么达到的目的,昂斯特要是想索取报酬,他也能接受。
没想到对方居然什么都没做,还把他送回了家。
他松口气的同时,暗地里嘲笑人家,“优柔寡断。”
不敢想象一向声名显赫的军团长这方面行动这么温吞,要是他,保准先把便宜占了,总之绝对不能吃亏。
不过他乐得自在。
一夜过去,屋里信息素淡去,余未明隐约闻到点味道,但太浅薄,他只当什么都没发现。
雌虫不好帮他换洗,他的智能管家又没带过来,余未明起床赶紧去洗了澡,又洗漱一番,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他打开终端打算意思意思感谢下军团长,说点“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这样的客套话。
还没打字,就看到军团长发给他的未读消息。
【昂斯特:醒了吗?感觉怎么样?你昨天醉了酒,怕你不舒服,放了点醒酒的药剂在门外,醒后记得喝。】
【昂斯特:昨晚很开心,但是……也许下次我们能有一个真正的约会?】
【昂斯特:送你回去时,你失去意识,小区门卫不认识我,却没有阻拦,也没有查验我的身份,任由我将你带走。我想这样的安保实在太疏漏,为安全着想,阁下是否考虑换个住处?如果您有这个想法,我很乐意帮忙。】
相处几次,昂斯特准确拿捏了和余未明的沟通方式,一点看不出最开始的笨拙寡言。说的话很少激起未明的抵触。
余未明揉了揉头发,情绪很放松,走到门口开门一看,门边确实摆放着一个包装严密的盒子,上面印着附近一家药店的标志,应该就是昂斯特买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送进来。
把箱子拎进来,随手拆开,防跌撞的棉絮托着一管淡蓝色的药剂。
余未明拍了照片发给昂斯特,【余未明:谢谢军团长好意,药剂收到了。也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
宿醉让他有些头痛,刚起时身体也很酸软。洗完澡后清醒舒服了不少,这点小症状就被他抛到脑后,一点不提,免得让虫平白觉得他身体娇弱。
昂斯特发来的消息谈到约会,他心想约会最重的戏码摆在你眼前,你都不为所动,还想要什么真正的约会?
不过他没明说,【余未明:和您吃饭我也很开心,期待下次。劳您担心我的安全,提出这么诚恳的建议,一定好好考虑。】
满意地放下终端,余未明自觉回复得体极了,既感谢了之前,又展望了下次,既表露了对对方关心自己的受宠若惊,又表示自己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肯定落实执行。
军装穿在身上,余未明在镜子前左右照了照,又回顾了下自己的回复,不由再次认同地连连点头。
即使是向上交际的话术,自己也在不停进步,前程一片大好啊。
自觉和领导交际完,余未明心思回归到事业上。
和季风小队的战术配合还需要磨合,在出征前这段时间,非抓紧训练不可。
余未明思维顺畅地切换到对练战术中,宿醉后不清醒的脑子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很快被他抛之脑后。
军团长办公室
索克心惊胆战,长官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心情不佳?
不是打赢情敌了吗?
难道情敌输了战斗,却赢了雄虫的心?
不知道副官在胡思乱想,昂斯特心情郁郁,昨晚和第二军团长交手一场,彼此都增伤挂彩,但在雌虫强悍的恢复力下,今天上班时早已看不出伤痕。
战斗确实是赢了,但想到对方在情场上的优势,即使赢了也开心不起来。
未明阁下还在和他打官腔,他到底有没有将他看作是他的追求者,还是只当作是交易对象呢?
*
训练告一段落,余未明拿起毛巾擦汗,雄虫的淡淡信息素,随着汗液逸散在空气中,队员们都有些不自在。
余未明一顿,“屋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寒流欲言又止,“队长,我们出去吧。”
“你们出去干什么?也想出去散步。”
“对……”赤舵刚想应声,被余未明瞪了一眼,“对什么对,你们是没断奶,队长出去透个气也要跟在屁股后?”
这本是战友间常见的玩笑,但出自异性之口,难免叫雌虫想入非非。
狠狠压制下脑中的念头,寒流笑着说,“哪敢,队长快点回来。我们还没训练够呢。”
余未明随意摆了摆手。
屋内,白梭平淡道,“有通风系统。”
松霖阴沉沉道:“雄虫队长到底是不方便。”
赤舵满不在乎地大力拍队友的肩膀,“别这么说,都是小事,队长都不怕,我们雌虫怕什么。不是答应了,把他当队长和战友看待?”
松霖不说话了。
寒流接过话头,“是这个道理,大家接触雄虫少,还不习惯。但这些都可以克服,队长很努力想融入进来,我们没有不接纳的道理。”
“不要用这种形容词。”刚说话大气的赤舵痛苦地捂住脑袋,“我开始联想了。靠,入、接纳……靠!”
松霖翻了个白眼。
事已至此,寒流叹了口气,“克制,别被小队长看扁了。”
“也不是不可以扁。”赤舵咽了下口水。
松霖脸更阴了。
白梭看天想了想,“赞同。”
寒流同步捂住了脑袋,也开始怀疑,“把壮年雄虫扔进如饥似渴的雌虫堆里,确实有点难忍。”
“之前队长在军部有单独办公室。”白梭认真道,“现在天天和我们四个一起。”
“密室,一雄四雌,大汗淋漓。”赤舵默默念出关键词。
寒流擦了把汗,挽起袖子,“赤舵,切磋切磋?”
“来!”
几虫对视一眼,默契靠对战发泄旺盛的精力。
余未明在走廊上游荡,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走廊上雌虫不多,但凡是往来的,总要多看他几眼。
在军部这样的地方,雄虫确实不多见。
往前听说有这样的雄虫和他们争权,看不见虫影,雌虫们当然奋起攻击,非要把他压回家里去。
但一旦见了面,看余未明便只剩雄虫的身份,满脑子想着一些窝囊事。
余未明正烦心,看到他们的眼神更厌烦。几乎想通通雌虫的脑子,他是真怕了,之前就拿雄雌有别说事禁止他参军,现在已经加入了小队,要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磨合不好,他可真是能憋屈死。
正想着,费蒙来了消息,约他在军部外面咖啡馆见面。
眼看快到午休时间,余未明正好还不想回去,直接同意了他的邀请。
咖啡馆一进门,他就看到了费蒙坐在角落里的背影,周围有盆栽遮挡,位置很隐秘,看不见里面的虫。
余未明走过去,“等多久……”
刚出声打了招呼,就被吓了一跳。
费蒙脸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下颚处也青紫一片。
“怎么回事?”余未明皱眉,“谁干的?”
费蒙冰块似的脸听到声音瞬间融化,无所谓的表情一收,平静中带着委屈,“我没事,昂斯特军团长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