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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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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哈德的伤几天前便养好了。
被余未明送到医院后,医疗舱加雌虫本身的强恢复力,他很快便恢复了意识。
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终端。正巧赶上了余未明的“浪荡作风”被“曝光”。
他几乎没有犹豫,马上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将雄虫彻底绑死在他身上,于是便有了那个表态。
至于对雄虫造成的影响?
他当然知道,只是不在乎,甚至可说是有意为之。雄虫越是“贬值”,越是被其他雌虫嫌弃,对他就越有利。
至于名声地位?反正余未明是他的雄虫,他不指望他为他博来这些,没有也无所谓。何况一只雄虫,乖乖在家是最好的,非要参军争地位利益,才是离经叛道的异类。
派哈德连在余未明面前狡辩的说辞都想好了,可惜等他出医疗舱时,雄虫已经匆匆离开。这让他心中有点不满,更加觉得雄虫的事业不该存在。
因为不管表象如何,雄虫的全部都是围绕雌虫转的。生活、喜好、未来、梦想......离开了雌虫,他们甚至无法生存,这才是雌虫喜闻乐见的。
等到发生了“侵害事件”,余未明的名声得到了扭转,派哈德反而愤怒起来。
看看他在视频里那个样子!在别的雌虫面前搔首弄姿,怎么?就这么缺雌虫吗?不雄不雌的家伙就是会饥渴难耐,一天不□□就受不了。要不是他招蜂引蝶,他怎么会去医院走一遭?
因为这事儿派哈德在气头上,懒得再花言巧语哄着雄虫,便一连几天没给雄虫发消息。在他看来,雄虫被“侵害”事小,不安分事大。闹出这样的事儿,该他来低声下气给他道歉才对。
正这么想着,久无虫拜访的房门被敲响。
不急不缓,是熟悉的节奏。
派哈德当即意识到是谁来了。
他嘴角一勾,很快变作别扭冷淡的神情,故意让自己的脸色变得苍白。
好半天,他打开门,门外果然是他的“恋虫”余未明。
派哈德斜着眼看他,眼角眉梢是冷冷的怒。
雄虫这次没穿一贯的军装,只穿了件普通的卫衣长裤,除了一张美艳的脸撑着,没有任何雄虫该有的精致,看上去让雌虫了无趣味。但好在他的脸漂亮极了,让他多少能扛住自己的故意糟蹋。
派哈德双手抱臂,别过头,“你来做什么?”
见他如此态度,余未明脸上闪过一丝怪异,定了定神说,“我们需要谈谈。”
“我以为你是来道歉的。”说这话时,他心里想的是雄虫为他的不安分而道歉,为恋虫在医院疗伤,而自己却四处勾搭而羞愧。
余未明沉默了下,“很抱歉,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毕竟是因为我,费蒙才出手伤你。”
派哈德一愣,眼里露出点尴尬羞恼,还有一丝心虚。
要说他不气余未明是假的,但自家知道自家事儿,他本就诱拐雄虫在先,技不如虫在后,比起道歉只想把这事儿翻过去,雄虫的一番道歉,反而让他更怒了。
“除了这个,没别的想说吗?”
这语气似曾相识,之前他劝诱余未明结合时就是这样的话,这次他不吃这套。
“当然有。”余未明收起歉意,神色严肃,“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发言?”他语气咄咄,让派哈德吃了一惊。
自他们相识以来,余未明一直秉持着“强者”的风度,以哄劝宠溺态度居多,第一次被这样质问。
派哈德第一反应不是慌张,而是更怒,几乎口不择言,“和你商量什么?商量怎么能引起更多雌虫注意吗?商量怎么更浪,商量怎么给你换个下家,把你这不雄不雌的异类推销出去?”
余未明脸色一白,被出乎意料的刺痛,“你一直这么想我?!”痛过后他暴怒,“你再说,我是什么?我想干什么??”
厉喝让派哈德找回了理智,在他们的关系中,余未明一向扮演明面上强势的那个,而他总委婉地语言控制。
他心中的怒意雪花般化掉,意识到余未明还未被他搞到手,他只得捡起花言巧语的伪装,勃勃怒容变得“色厉内荏”,似乎用愤怒在掩饰不安和悲伤。
他别过头,“我说,你就是故意搔首弄姿,想找更高级的雌虫!”
他强硬的声音到最后硬是哽咽,眼圈泛红,“我被你的爱慕者打伤,醒来就看到你衣衫不整的图片出现在网上,难道你不是享受雌虫为你争风吃醋吗?你就是想用身体吸引雌虫,你根本不在乎爱,你、你只要雌虫等级地位高就可以。”
他故意点出自己重伤,想勾起雄虫的愧疚。又暗暗说自己因伤重心理正脆弱。而他后面的哽咽,更印证了自己处于患得患失的不安状态,甚至正故作倔强,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可这一切不正是说明自己在乎余未明在乎的不得了,别虫只有等级地位高,而他有“珍贵的爱”吗?因为爱,他才争风吃醋、口不择言,因为爱,他患得患失、脆弱敏感,几乎不像强大的雌虫了。——虽然他是弱小的低级雌虫。
余未明神色缓和了一点,语气仍然冷冰冰,“这就是你的理由?因为争风吃醋,就可以不顾我的前途名声。哪怕我被中伤,只要能让你宣誓主权,你就无所谓?”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向他们宣告我们的关系,为什么你会被中伤?”派哈德茫然无措地问,“我只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雌虫。”他的声音低沉,下意识伸手拽住雄虫的袖子,“因为我等级低,所以连光明正大公开都不行吗?”
“有我这样的雌虫,是不是丢你的脸了?打不过你的追求者,看不清形势,不仅无法给你助力,甚至还拖了你的后腿。我知道你很强大,不在乎网上的评论。现在这么生气地来质问我,想必是影响你的仕途了吧?”
他垂下眼睛,“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向重视事业,如果因为我受到影响,我......”他说着,忍不住捂住脸,抽泣一声。
余未明张了张嘴,心中某根弦被触动了。在他心目中,雌虫已化为强者的符号,即使有弱小的雌虫,也远比雄虫要强大,就像蒙着一层柔光滤镜,怎样也无法触摸那份真实。
强者向他示弱,好似他便变成了强者。因为性别身份而天然的弱势在此刻冰消云散,一瞬间,他又感到了一阵快感。
派哈德从指缝看出雄虫态度的松动,顺势抱住他,“原谅我好吗?未明,是我爱你爱的丢了心神,我的理智和智慧都被我的嫉妒打败了。我、我成了雌虫们鄙视的妒夫,我从未想过我会变成这样。”他重重的抽泣,将脸埋入雄虫颈间。
在余未明没注意的时候,派哈德已一步步打破他的防备距离,再次亲密地接近了他的“心”。
雄虫少校僵硬着身体,感到熟悉的被禁锢感,他的心中分手的念头仍然坚定,却不知为何无法张口。
热热的大手在背后摩擦,余未明脸色一变。
派哈德自顾自亲吻他的颈侧,故意发出轻微的“啧”声,“我爱你,未明。”
还在门边,还开着门,他便无所顾忌的将手探入雄虫上衣。
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这只雄虫,早已难逃他的掌心。
“你爱个屁!”就在此时,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响。
门外突然冲进一群雌虫,一只高壮的高级雌虫,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将他狠甩在地。
怀中一空,身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同时,紧抱的雄虫被一双手温柔抱走。
等他看去,只见八九只高级雌虫将狭窄的房间塞得满满的,围成一圈居高临下俯视他,个个脸色黑沉。
落在最后的一名戴眼镜的斯文雌虫,慢吞吞关上门。
“咔哒”
上锁的声音让派哈德心中重重一跳,他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的看向雄虫,“未明,叔叔们这是......”
话音未落,一只大掌狠狠扇上他的脸。
巨大的力道打的派哈德的脸歪过去,当即鼓起一片红肿。
“还敢喷粪,谁他雌的是你叔叔?!”之前咋呼的雌虫再次跳脚,双眼几欲喷火。
不等派哈德讪笑着狡辩,一根冰冷的枪管抵在额头上。
“继续,你还想怎么诱骗我的虫崽,也让我看看?”最具威严的冷面雌虫半蹲下身,嘴角轻扯,露出一丝讥讽,垂眼看下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尸。
冷汗从额角滑落,摔在地上仰视时,他仿佛被雌虫随手拨弄的蚂蚁,因无法匹敌而浑身发抖。
他挣扎着说,“我没有诱骗,我是他的恋虫。”
刚说完,又是一个巴掌。
看着开朗温柔的雌虫冷下脸,收回手,“当我们做叔父的都是傻子吗?”
派哈德两侧脸颊肿起,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未明,你的叔父们羞辱我,你就这么看着!当初是你说要结成恋虫的!”
余未明神色复杂,“当初是当初。何况,你真的爱我吗?”
派哈德咬牙,“我还不够爱你吗?!为了你,我被你的追求者打也没有起诉他,我忍着不破你的身,不逼你让我做雌君。你还想怎样?你的雌虫被打,你无动于衷,不爱我的是你吧!”
三叔一贯的笑脸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副冷面,“哦?被打不起诉,不是因为心虚吗?诱骗雄虫发生关系,徒刑10年。你不想坐牢,当然不敢起诉。不破身?哈,没有枉顾雄虫意愿强行发生关系,他还要谢谢你?至于做雌君,想的倒美。你是不逼迫吗?你是知道脑子清醒的虫都不会同意。何况你现在不就是要逼迫吗?”
三哥这时也一脸怒容,“你是不是以为我弟弟帮你疏通关系,给你洗手作羹汤,身为雄虫还要从雌虫手里保护你的事儿,我们都不知道?他雌的,身为雌虫,连买机器虫的钱都没有也就算了,居然要雄虫给你做饭。是营养液吃不起了?还是显得你了?”
“低级雌虫,自己还不努力。挑衅别虫要我雄虫弟弟给你出头,你还要脸不要?真以为不说我们就是不知道?还敢对我弟弟动手动脚,你他雌的哪里配!”
余未明惊讶地看向三哥。
对方气愤间隙抽空给他解释,“未未,你别怪哥哥,不是三哥不关心你,放任你被渣雌欺负,只是当时他还没对你做什么,而且你一向有主见,我们擅自插手你的事,也怕你生气。”
雄虫抽了抽嘴角,现在怎么不见你们怕我生气。
余未明脸火辣辣的,自己那点风月事儿哥哥们都看在眼里,他又生气,又丢脸。
本就因为派哈德一通操作影响自己前程打算和他分手,现在更是一刻不能忍受,他叹了口气,不去看派哈德,干脆道,“分手吧。”
这三字一出,好像收到了什么信号,叔父哥哥们突然冲上去。
惨叫,毫无预兆的响起了。
余未明睁大眼睛,眨眼的功夫,叔叔哥哥们砂锅大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派哈德身上,刚痊愈的伤号被一阵拳打脚踢。
仓促间,看见叔父抬起枪。
“等下叔父!他罪不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