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小食娘》一醉江河

17、017

　　“阿妹，你又在弄什么好吃的！”乔筠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听到阿兄的动静，乔榛心里的矫情瞬间就没了。

　　乔筠理解不到乔榛复杂的心理活动，按照他的思维，晚饭点阿妹不在房间就一定在厨房，他想的就是这么简单。

　　“好香，阿——嚏——”一进厨房，乔筠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是什么味道，又香又臭的，”捂住鼻子，他总觉得这味道有些难以形容，阿妹这是在做什么。

　　“哪里臭了！明明这么香，”乔榛听到阿兄这话，有点不高兴了。
　　明明这些香料都这么香，哪里会臭呢！而且这些香料一个赛一个的贵，要不是有乔家阿爹的存货，她都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吃得起卤菜呢。

　　她把脖子扭过去，她决定今天不要理阿兄了。

　　“其实仔细闻闻也挺香的，”乔筠似乎意识到什么，立马改口，虽然他还是觉得空气中的这个味道很奇异，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样，反正是他从来没有闻到过的。

　　“哼哼，我原谅你了，”乔榛仰起脸，她刚刚还在想要是阿兄还梗着自己的想法，等会儿卤出来的肘子就不给他吃了，不过他既然反应过来了！
　　所以她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他了。嗯，她真的是一个心怀宽大的人。

　　乔榛指挥阿兄把米饭蒸上。没错，这一段时间，在她的指导下，阿兄已经会蒸米饭了，实在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乔榛不禁想为自己鼓掌。
　　她都不知道怎么有人可以煮饭都能失败很多次的！她从来没有带过这么笨的学生！
　　她发自内心地觉得奇怪，她一个以前没怎么用过柴火灶的人，煮饭都不会夹生和糊锅，阿兄常年用着柴火灶的还能次次都出事故。她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气死！

　　乔筠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似乎有冷气在“嗖嗖”地吹，脑袋四处转了转，只看到厨房里四处燎起的火焰正在不停散发热气。
　　乔筠舒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刚才一定是错觉，厨房里明明这么热，他怎么会觉得冷。
　　看见阿兄的举动，乔榛脸上出现笑意，他怎么，怎么这么单纯。

　　看准时机，乔榛把全部的香料都加进去，然后看着火。
　　虽然两个火是分开的，不过红烧猪脚那里用大火炖着就行，她只要注意火没灭就好，她现在的重点是这一锅卤汤。

　　“阿兄，你去看看阿娘回来了没有，等会我们就在厨房里吃完饭，”乔榛看着乔筠一个劲地打喷嚏也有些不扔心了。
　　她让阿娘去县衙帮她看美食比赛怎么样，结果去了那么大半天也一直没见阿娘回来。

　　“好，”乔筠应下了，他在这里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嗯，”乔榛眼睛盯着卤汤不放，冲乔筠挥挥手，“阿兄，你快去快回。”

　　乔筠溜溜哒哒地往前院走，不过他觉得阿娘应该还没有回来，不然阿娘一定会到厨房去的。
　　就像他刚回来的时候，发现阿娘和阿妹都不在房间，一奔厨房，果不其然在厨房里找到了阿妹。
　　虽然阿妹今天做的东西味道很奇怪，不过他相信阿妹，一定会很好吃。

　　乔榛不能理会到兄长复杂的心里活动，她用筷子戳了戳锅子里的猪脚，发现已经十分软糯，便觉得可以捞起来了。
　　她把柴火全部退出来，红烧猪脚还得留一部分汤汁呢。
　　等会浓稠的汤汁用来拌饭，那也是一个极致的享受。

　　“嗯，好吃，”乔筠终于吃上了软软糯糯的红烧猪脚，一口接着一口，话都说不清楚。
　　他以前没有吃过这样的猪脚，以前做猪脚都是甜甜的，而且阿爹还不让他多吃，说是给阿娘和阿妹准备的。
　　“阿兄，等会儿可以试一下用这个汤汁拌饭，也十分好吃，”说着这话，乔榛用勺子帮秋素言添了一勺汤进饭里，“阿娘，你试一下，这样也很好吃。”

　　“嗯，”秋素言点头，慢慢吃着女儿给自己添的菜。
　　风和日好，一家人享受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
　　第二日收摊回来，乔榛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自己的卤水怎么样了，昨天她一直看个这锅汤，等到快要谁觉的时候才把柴火全部退出来，留下一些炭火继续温着，今天早上她闻着是还不错了，所以她也没有动它，准备回来再说。

　　不过乔榛自觉自己这一锅卤汤还是挺成功的，所以还买了好一些菜和一些肉回来，准备等会儿卤来吃，因为她决定今天就不做其他菜了，就吃卤菜。
　　她肉只买猪蹄，一是卤出来的猪蹄很好吃，而是其他适合做卤菜的肉要么买不到要么买不起。

　　其实卤肉最好吃的还是牛肉，不过——乔榛又有一点想叹气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吃上牛肉去了。
　　因为牛是耕作重要的工具，所以法律规定不得私自杀牛，甚至每一头牛都被记录在案，如果有谁敢私自杀牛，都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她把骨头扔到锅子加上水开煮，等水开之后，她过了一遍清水，又重新加了一大锅水，这几块没什么肉的大骨头是她特地留下来熬汤的，虽然要花的时间比较多，但是这样熬出来的骨头汤奶白浓郁，十分可口。

　　确认火已经很旺后，乔榛往灶里添上几根耐烧的木头就回去休息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改变她想要长高高的决心。
　　好好睡觉，才能长得长得壮实。

　　睡醒后，乔榛随便收拾一下就来了厨房。
　　闻到厨房里浓郁的骨头汤香味，乔榛想到如果阿兄在这里的话会使什么样的情态，不禁笑了出来。

　　她打算今天把买回来的猪肘子全都做出来，明天早上可以试着去卖一下，至于素菜的话，就先留着自己吃吧，毕竟素菜今天做出来第二天就怎么好了，要是让早早上再来搞的话，她觉得不怎么来得及，而且素菜不怎么好携带。

　　她把一大锅卤汤分为两部分，一锅用来卤荤的，一锅用来卤素的，荤素还是要分开，免得串味。
　　老话说一锅好的卤水那是可以传家的宝贝。她见过那种传承的老店后辈闹分家，不要车不要房，只要这百年传下来的老卤水。
　　所以，乔榛深刻意识到，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这一锅卤水，要充分发挥这一锅卤水的价值。

　　她把熬排骨汤的灶底下的火继续加旺起来，用大火大水继续对付这几块排骨，要让要他们把自己的营养全部交代出来，最后熬出来一锅浓白香甜的白骨汤。
　　看着满满一锅汤，乔榛觉得十分高兴，排骨汤用来煮面也十分美味呢。

　　她把取出来的那一部分卤水架到锅里，再加入一部分骨汤，用大火煮沸。
　　而她乘这个功夫，把另外一口锅子架起来，把清洗过后的猪肘子放到水里面焯熟，待血水全部煮出来后，她又用清水把肘子狠狠洗了几遍。

　　终于，乔榛深吸一口气，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成与不成，都看这一下了。
　　虽然卤水看着是差不多了，但是她也不确定卤出来的肉会不会好吃，毕竟用的香料不是她完全熟悉的。

　　把洗好的猪肘子投入卤汤之中，用筷子轻微搅拌几下，使猪肘子被卤水全部淹没。
　　她退了几根柴出来，接下来就该用小火慢慢的熬了，才能让猪肘子入味，也只有这样，才能把猪肘子熬得肉烂筋断。
　　当猪肘子煮到形态完整，但吃起来入口即化的时候就是最完美的了，如果不是她经验丰富，她也不敢煮得如此软烂，因为一旦煮过头了就会烂在锅里。

　　好在最后的结果没有让她失望，她这一锅卤水还是挺成功的，煮出来的猪肘子也十分美味。
　　她随便戳了戳，感觉还能再煮一会儿，她就先把那些清洗过后的素菜扔到另外一锅卤汤里，虽然这个季节没有素菜，但也是难得的美味。

　　“嘿嘿，”　突然想到了什么，乔榛笑了出来。

　　她捞了好几颗酸菜出来来，既然打算做猪脚饭，怎么可以没有酸菜呢。
　　猪脚饭当然得配上酸菜才好吃，最好还得在米饭上浇上一勺浓稠的卤汁，那才叫一个下饭。

　　乔榛没有选择很复杂的做法，她把酸菜切得碎碎的，用油爆炒一下，再配上几颗她特地捞起来的坛子辣椒，那味道，让人不住地流口水。
　　她现在觉得旁边没有一个观众，真的是一件很令人遗憾的事！

　　“尝一尝怎么样，”晚饭的时候，乔榛连盛饭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自己给他们添了两碗满满的猪脚饭，当然没有忘记最重要的卤汤。

　　“阿妹，好香，都是猪脚，但和昨天的红烧猪脚又很不一样，”乔筠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阿兄，还有呢，慢慢来，”自己的食物受到喜欢，果然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
　　秋素言没有说话，但扒饭的速度也是飞快，脸上满满的享受。

　　第二天早上出摊，乔榛带上了剩下的卤猪脚，主要是她也不敢做太多，买太多了家里不好放，如果卖不完的话就会浪费。

　　好在，上天还是庇佑她的。

　　这几个卤猪脚老早就没有，甚至连带去的卤汤都被瓜分完了。
　　有人还在犹豫猪脚是不是不怎么感情，等他们还没纠结完，猪脚早就没了，他们一脸遗憾地把剩下的汤打包走了。

　　这菜不够啊！要是乔家有个饭馆该多好！
　　食客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生出这样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