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之书》鸫晔

61、干杯！

　　“那是……”
　　卡洛看见古堡厚重的门张开。路西法拖着镰刀，细长的约尔德男高跟踏入正在起舞的人群。
　　“路西法！”
　　他在珠光宝气的贵族中显得格外怪异——黑色的长袍垂在深紫色的高跟前，银色的头发宛如天上惨白的月亮。而他那张忧郁又美丽的脸盖在兜帽，有种诡秘的敬畏感。
　　简直就像死神。
　　他朝舞会中央前进。贵族们疯狂地起舞，香水和音乐宛如毒药，随着舞会摇晃，挥发。
　　“走的好快，根本追不上他。”
　　卡洛推开舞池起舞中的贵族小姐，躲过旁边跳着探戈的贵族先生，跌跌撞撞地追逐路西法的脚步。
　　这舞会的贵族也是装扮各异，有的穿着富贵华丽的亮色洛丽塔长裙，但他们的脖颈上都有一条显眼的疤痕，有的人穿着兽皮做的游鬼甲胄，扮成游鬼。还有的全身缠着绷带的，扮麻风病人的人——他们四肢都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肿块。
　　“死亡之舞，亡灵之舞。”
　　路西法在大厅的中央停下。卡洛听见几声猎犬的嚎叫，阁楼上的红光一闪，只见一个金发蓝眼贵族小姐正在阁楼上喝着香槟酒。
　　“不是所有人都愿为了你而去死的，公爵大人。”
　　“我知道。”
　　血红的月亮爬上古堡穹顶，凛冽的寒风把古堡下的紫鸢尾吹散。
　　“这就是我的选择。”
　　路西法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头顶的水晶灯熄灭。片刻黑暗后，四周的鲜红的壁灯燃起火来，猎犬的影子在房间里来回穿梭。
　　“催眠巫术么？”
　　卡洛皱起眉头。他望着四周跳舞的人群，即使场景变化，但每个人的脸上也充满笑容。
　　“静观其变。”
　　旁边餐桌变得破败不堪，白盘上面的瓜果腐烂，喷香的烤乳猪也变成了一张光秃秃的骨架。
　　“亡灵的舞会才刚刚开始。”
　　卡洛咬着手指。
　　“深度催眠算是一种“梦”。我的异能可以派上用场……可为什么我却潜入不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梦境？”
　　他迷茫地望着如同鬼魅的人群，眼中满是疑虑。几根鲜红的触手从他脚底的涌出来。它们盘绕在水晶灯上——带着一股腥臭的水藻气味。
　　“听我一句劝——你最好不要妄图打扰这个仪式。小黑猫。”
　　猎犬的声音在他耳边徘徊。路西法站在中央，他伸出苍白的手掌，掌心朝下。
　　“贤者之石，勇者之心。”
　　他的另一只手从胸口的袍子下扯出一块红布，双手将红布打开，露出了一块耀眼的红色贤者之石。
　　路西法红眸微眯，站在大厅中央，银发随着壁炉的红光摇晃。他扔下红布，左手握着贤者之石，右手对着摇摆的人群中打了一个响指。
　　“轰！”
　　一个巨大的黑色六边形棺椁从中央那块刻满了繁复纹路的黑色地板缓缓上升起。
　　“那是——”
　　人群拥挤，棺椁紧闭。卡洛踮起脚尖，能依稀看见棺材正面的雕刻的倒十字架和一只猎犬的头颅。
　　“Mr,约兹纳尔……”卡洛在黑棺材打开的一瞬间肯定了他的推测。
　　棺椁中的约兹纳尔仰面躺在红布制成的棺床中。此刻他双手弯曲，盖在胸口上，双手渗出鲜血来。
　　“仪式……”
　　约兹纳尔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小腹起伏，呼吸微弱。身上红色的西装把他精瘦的腰勒住，犹如首绳。
　　"我亲吻我的头颅吧，恶魔。"
　　路西法拎起他涌出鲜血的左手，四周的蜡烛闪烁，变成了紫红色的魂灯。
　　"为懦弱干杯!"
　　接着，路西法扯开缠绕在约兹纳尔的左手上的黑色绷带，那手掌露出了一条新鲜的伤疤。与此同时，古堡二楼的第一个大门颤抖，里面的兽骨祭坛发出了红光。
　　"为无知干杯!"
　　卡斯戴维的身影在哥特古堡的墙壁上若隐若现。底下的地毯开始出现一个巨大的红猎犬头颅花纹，上面刻满了古怪的咒语，宛如一个巨大的献祭法阵。
　　"为奴役干杯!"
　　路西法红润的嘴唇张开，露出四颗尖锐的血压牙，红眸犹如断头台下喷涌而出的鲜血，冷酷却让人感到敬畏。舞会开始刮起阴风，底下的人群越转越快。
　　“今天，我们都是死神的祭品。为了恶魔，为了死神，为了仪式。”他剥开约兹纳尔手指上的十字架戒指，血牙深深地刺进约兹纳尔的手腕。
　　“死神。”
　　底下的法阵发光，舞台开始褪色。卡斯戴维握着金枪，手持银剑。他走入舞池，跳过了一旁的卡洛，朝着舞会的人开枪。
　　“献祭巫术？等一下，为什么Mr.红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楼？”卡洛眯着眼睛，冷汗打湿了他的黑发。此时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死死的盯着卡斯戴维的背影。
　　“一个，两个，三个。”
　　他身前的贵族相继倒下，那垮塌的衣裙中根本没有任何实体。
　　“该我了。”在古堡门外西泽静静地望着这一切。他转身提着紫色的魂灯，打开古堡的地窖密道，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