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沉沦》司徒允恩

11、失控

　　刚刚她才站到位置上就感到一阵尿急,去厕所放了趟水后就站在了队尾她抬头寻找着江枭和桑宁的身影,找了半天她都没看见江枭,不知道他又去哪开小差去了,不过好在她看到桑宁了。
　　再然后就有了刚刚大漂亮怒踹大人渣的一幕。
　　好不容易追上桑宁了,叶七刚想叫住她,岂料,桑宁一个翻身就翻出了墙外。
　　得,叶七也只好跟着一起翻出去。
　　身上穿的小短裙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俩的动作。
　　她刚翻出去,就看到站在树下拍灰的桑宁。
　　叶七插着腰,喘着粗气,气息不稳地开口道:"哎呦我去,我嘞个姑奶奶啊,可算是追上你了”。
　　桑宁一愣,略微皱眉,诧异地问出口:"你怎么也翻出来了?"
　　叶七捋了捋气，应道:"这破学校本来就无聊死了,你和江枭都翻出来了,我还留那儿干嘛"。
　　桑宁点了点头继而问道:"江枭也翻出来了?"
　　叶七拍了拍手上的灰,接道:"昂,他把我们送回来就走了,像这种家长会,他都不会来的"。
　　桑宁顿了顿,而后低头轻叹了一口气。
　　叶七背着手朝着桑宁走过来,她抬手拦过桑宁的肩膀,开口道:"行了,别唉声叹气的啦,带你潇洒去"。
　　桑宁回过头,跟她对望了一眼。
　　——
　　半个小时后,云城KTV包间内。
　　一堆男模排排站在桑宁和叶七面前。
　　灯光靡乱,烟雾缭绕,视线并没有多真切。
　　叶七抬了抬下巴朝着一旁的桑宁询问道:"这批怎么样?"
　　桑宁抿了一口杯中的莫吉托,手指撑在下巴上,眸光朝着面前的一圈人打量了一番,而后懒散道:"嗯,你先选"。
　　叶七也没再推让,在一群各姿各色的俊男靓仔中挑了一个中法混血的少年。
　　少年在叶七身旁落座,叶七也没再继续挑选,而后她再次望向一旁的桑宁。
　　桑宁表情淡漠,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杯身,良久,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线凉薄:"吃过24年饭的，留下。其余的,可以离开了"。
　　闻言,面前的人稍稍愣了片刻,而后有人陆续离开,最后留下的只有寥寥数人。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桑宁这才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高脚杯。
　　她抬手扯过一旁的密码箱,三两下地打开箱锁,箱内堆满了成搭儿的美金。
　　她随意地拿出一搭,扔给面前的人,而后懒散地坐回去,悠悠吐字:"买些糖回来。喏,跑路费"。
　　她朝着桌上的密码箱挑了挑下巴:"合我口味的,赏 "。
　　话落,众人皆是一愣。
　　片刻后,几人争相涌出包间。
　　叶七挑了挑眉,略带兴味地望了桑宁一眼。
　　不得不承认,她在行事风格上确实有司南锦的影子,张扬的,肆意的。
　　她犹如他亲手浇灌的玫瑰一般肆意怒放。
　　叶七收回目光,回头,视线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望着少年同叶修远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孔,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又何尝不是同桑宁一样固执呢?
　　约莫过了二三十分钟,出去的人陆续回来。
　　桑宁望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糖微微出神,话梅糖、酒心糖、真知棒、德芙……什么样的都有,廉价的,昂贵的,精致的,简约的。
　　她一一望过去,唯独没有看到当年她出国时,司南锦送给她的那盒糖。
　　她伸手拿起一颗话梅糖拆开包装扔进嘴里,酸涩在她舌尖漫延开来,酸得她倒牙,酸到她流泪。
　　她轻启红唇,慵懒吐字:"分了吧"。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围到密码箱前疯抢,他们互相拖拽,互相抠打。
　　桑宁望着望着,嘴角的笑意越发甜美,迷离的灯光打照着她眼里的晶莹,她就这样笑着,笑着这芸芸众生。
　　突然她起身往包厢外走去,见状,叶七也紧跟着起身打算追过去,桑宁头也没回地扔出一句话:"别跟过来"。
　　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叶七只好停住脚步,也对,应该给她点时间去独自消化的。
　　等到桑宁的身影彻底离去,叶七才转身回了包间。
　　桑宁没有回学校,她打了一辆车回了自己的公寓,一到家,她就直奔卫生间。
　　她急需洗个澡来散掉身上的酒精味和尼古丁的气息。
　　她洗地极为漫长,中途泡着沐浴睡着了一次,等她起身时,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她裹着浴袍来到衣帽间挑了一件卡其色的超短裤和白色的紧身吊带换上。
　　换上后,她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最后又搭配了一条大款腰带和一双任务靴。
　　一套下来,衬得她身型玲珑纤细,整个人利落洒脱又夹杂着些许酷girl的气息。
　　她走到落地镜前扎了一个斜斜的鱼骨辫又给自己化了一个烟熏妆。
　　而后拿了一串黑色钥匙便出了门。
　　她下楼去了地下室,找到了那辆很久都没有碰过的黑色机车,她套上黑色的露指手套,拍了拍上面的尘灰。
　　戴头盔时,她觉得不怎么舒服便把绑好的鱼骨辫拆开了,乌黑的长发散在腰后。
　　她笔直的纤腿踩上脚踏板便扬长而去。
　　虽然多年未开,但她的车速仍然不慢,车身在跑道上飞快掠过,及腰的长发随风飞舞。
　　等她到达梦露幻墅时,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她摘掉头盔搭在车把上,而后迈开步子朝内走去。
　　走到客厅时，她直接无视掉了起身的谢樱,她甚至没有看清楚她的表情,只是听到张姨恭敬地喊了一声:"桑小姐"。
　　桑宁径直得朝楼上走去。
　　她推开司南锦房间的门时,司南锦正一身西装坐在桌前办公。
　　谢樱的声音越来越近,桑宁转身关上门并落了锁,司南锦的房间是隔音的,周身彻底安静下来。
　　她摘掉手套,迈着步于朝司南锦走来。
　　见状,司南锦合上电脑,温文尔雅道:"桑桑怎么来了?"
　　如碎玉般的噪音在桑宁耳边响起,但此刻她却犹为厌恶。
　　她把手套甩到司南锦面前,冷然道:"司南锦，我们谈谈"。
　　闻言,司南锦一愣,温柔的笑意僵在脸上。
　　片刻后,他缓缓起身,站到桑宁面前,垂眸望着她,淡淡道:"那我们桑桑想谈些什么?"
　　桑宁低头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但抬眸对望的那一刻，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不争气地泛起了潮意。
　　她望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所以那些年你不肯来看我是因为谢樱吗?谢樱,楚然,邵莹,这些都是你不肯来看我的原因,对吗?"
　　她的眼底透露着凉薄与痛楚,如果细看的话,一定会望见深处夹杂着的委屈。
　　司南锦眉头蹙了一下,许久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眼神里满是审视。
　　突然,桑宁释然地笑了,魅长的，浓秀的眼弯成半弦月,她的嘴角不断上扬,带着讥讽与自嘲。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哑声道:"嗯?为什么不说话?"
　　司南锦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松了松领带而后扶上她的肩膀,不紧不慢地吐字:"桑宁,不是你想得那样"。
　　桑宁没有说话,就那样笑着望向他,笑着笑着,她突然一发狠,扯着他的领带迫使他弯腰,她踮起脚尖对上他的唇疯狂啃咬。
　　司南锦也不反抗,就那么任由着怀里的小姑娘胡作非为,见他没反应,于是桑宁便大着胆子伸出舌头去勾他的舌尖,直到尝到那处滚烫后,她才退了出来。
　　司南锦的嘴角被她弄破了,她的嘴里也能尝出些许腥味。
　　司南锦垂眸,望着他这个小侄女,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他眼底暗成一片,几乎要凝出墨来。
　　桑宁从他怀里稍稍退出来些,而后坦荡地同他对视,一字一句道:"司南锦,我爱你。不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爱……是爱人的爱"。
　　她声音淡淡,没有热烈也没有胆怯。
　　她转了转眼眸,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她抬手勾过他的脖子,明艳的红唇凑过去,落下几个特殊标记。
　　直到唇印鲜红明显她才满意地松手。
　　她咂吧了咂吧嘴,玩味道:"啧,嘴麻了,技术不怎么好,小叔叔笑纳了"。
　　司南锦痞里痞气地扯了扯嘴角,慵懒地抬手拂上她纤细的腰肢,缓缓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桑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桑宁轻嗤一声,无所谓道:"大逆不道,妄为人伦呗"。
　　她耸了耸肩膀,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司南锦挑了挑眉,缓缓直起身子,他脱掉西装外套露出白色衬衫,而后垂眸,饶有趣味儿地看着身前的人悠悠开口:"说吧,还知道些什么?"
　　她抬手拂上他的脸颊,纤细的指尖描绘着他俊隽的眉眼,良久,她才释然道:"你幸福的话,我会比你先落泪"。
　　她满脸笑意,眼里却是闪烁得不能再闪烁的晶莹。
　　司南锦盯着她微微出神,某一刻,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不清的异样。
　　桑宁收回在他脸上游走着的手,清冷的声音渐渐响起:"我是一个自私的利己主义者,但在你这儿,我愿意大方一次。倘若你乐意接受我这卑劣的爱,那么我可以带你活在阳光下亦或是同你一道活在黑暗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只有我们,你能明白吗?"
　　司南锦沉默着,他给不出回答,他不忍又不甘。
　　他是混浊的,见不得光的,但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