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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   “你现在才是鬼差,听懂了吗?”男人说。

      蒲玉继续懵在沙发上,脑海里还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这位帅哥的手刚才确实是穿过去了,对吧?
      应该,或许,可能,不太会是她眼花看错了,对吧?

      蒲玉确信自己没看错,随即脑子里涌上来新的疑惑。

      鬼差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大半天了护士还没发现情况?
      是她刚才叫的不够大声,还是这间病房太隔音?

      蒲玉的疑惑落在男人眼中,他勾起唇角,上前一步,突然往沙发一坐,一只胳膊伸过来搭在沙发背后。

      “喂,吓傻啦?”

      吓傻倒不至于,蒲玉往旁边坐过去一点,看向男人的时候眼神很复杂,既有害怕又有同情。
      当然,同情占比比较大。

      男人:“你这是什么眼神?”

      蒲玉:“你住进来多长时间了?”

      男人挑眉:“住?”

      他嘴里发出“哈”的短暂笑声,搭在沙发背后的那只手啪嗒一声拍在蒲玉后颈上:“我没疯。”

      “你没有意识到病情存在,也是一种症状。”蒲玉梗着脖子说。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逐渐加重手上力道,目光顺着鼻子,落在嘴唇上。
      下一秒,蒲玉的肿嘴巴传来刺痛,她本能地抬手捂住嘴,嘴上的刺痛立马消失了。

      这一秒,她的眼睛重新涌出惊恐:“你、你做了什么?”

      刚才男人的眼睛盯着她嘴唇的时候,就像是空气中有一种看不见的压力正在疯狂挤压她被砸到的嘴唇,让她的嘴唇重新变得红肿麻木。

      蒲玉刚刚坚定的想法开始动摇,嘴上传来的疼痛不是假的,难道说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什么超能力?不然为什么他只是盯着看了几秒,她刚才明明已经缓和了的嘴唇又开始传来剧痛?

      男人冷着脸:“给你提个醒,勾碟认了你也没用,鬼差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蒲玉心一颤:“什么勾碟?谁要当鬼差!”

      她哆哆嗦嗦起身,迈着小碎步往门口走,头都不敢回。
      一边走一边低声呢喃:“对对对,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肯定是做梦,不然就是疯了,真疯了。”

      接着自嘲地笑了一声,“住这儿能有不疯的?对啊,所以我一定是疯了,这人不是活人,他是我的幻觉,没错,幻觉而已,不害怕啊蒲玉,不害怕,幻觉有什么好怕的。”

      劝归劝,锁还是该撬撬,她手头没工具,所以撬锁的动作看上去就只是抓着门把手上下左右使劲捣鼓而已。

      身后传来男人冷淡的声线:“别白费力气了,按照你们这里的话说,你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没信号,你无法联系外界,外界也无法感知你。”

      “我劝你还是趁早把勾碟的权限转交给我,给了我,咱们两清。”

      蒲玉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开始没底,但门确实打不开,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即使按了呼叫铃外面也迟迟没人来。

      难道这人说的是真的,难道这世上真有鬼差?
      有鬼差不就意味着有阴间?那是不是就说明曾经死去的人也能再见?

      蒲玉转头,小心谨慎地问:“你说的勾碟该不会就是那个手机吧?”

      男人一点头,面无表情地说:“没错。”

      蒲玉停下手里的动作,回身望着他:“传闻中阴间有十大鬼差,最广为人知的是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四人,所以你是他们之中的一个,还是剩下六人之一?”

      男人掀起眼皮:“你还知道这些?”

      蒲玉不答反问:“所以你真的是鬼差?所以……你真的是从阴间来的?”

      男人坐起身,深邃的眼眸映出一点亮光,笑意不达眼底:“信则有,不信……则无。”

      阳间有阳间的规则,阴间也有,作为鬼差,为了保持两边的秩序,互不干扰,他们理应对阳间的人保密。

      所以他才没明说。

      但他这话显然跟明说没什么两样,因为话音刚落,蒲玉就愣住了,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嘴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迟迟说不出口。

      男人抬手,曲起手指在眼尾挠了挠,他被看得有点不自在。

      “没礼貌。”他说。
      蒲玉回神:“啊?”
      男人收回手:“你看得太久,没礼貌。”

      盯着人一直看确实是没礼貌,何况还是第一次见到的人。

      蒲玉顿时皱眉,干咳了两声:“你刚刚说转交权限,那是什么意思?”

      男人两手交叉在胸前,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字面意思,把勾碟拿起来,我教你。”

      蒲玉咽了口唾沫,把手机捡起来,翻开机盖,屏幕随即亮起:“我该怎么做?”

      男人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蒲玉一边听着对方的指示,一边认真操作,比读书时候上课听讲还认真。

      按照男人所说的一步步操作,蒲玉很快发现那只是手机恢复出厂设置的步骤,不过很奇怪,在跳出是否恢复出厂设置的选项时,她选了确定,但手机一切如常,什么都没变。

      男人急匆匆凑上来一看,想要抢过手机,可手指还是跟刚才一样穿了过去。
      什么变化都没有,就连男人的手依旧无法触碰手机的任何一角。

      一旁的蒲玉却偷偷弯起嘴角,只是那么一瞬,笑意转瞬即逝。
      她眨巴几下眼睛,面色如常地问:“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男人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看他的表情,他自己显然也没预料到这件事。

      男人忽然回头看向房门,再转回来时表情冷了几分:“你有客人来了。”

      蒲玉转身,抬手开门,门锁咔哒一声,门开了。
      她刚才还费劲怎么都开不了的门,现在突然就这么打开了,她吓一跳,骤然回头,然而病房里却没有男人的身影。

      那个男人就像来时一样,凭空出现,现在凭空消失了。

      蒲玉收回目光,再次看向门外:“方、方警官?”

      门外半路收力没有踹下去的方知远愣了一下,带着怒意问道:“你刚在里面干什么?”

      蒲玉一边比划一边说:“刚才我屋里进来个人,一个男的,穿着身黑衣服,长得挺帅,大概这么高,门应该就是他动的手脚,我怀疑他也是住院的某个患者,可能是得了精神分裂之类的病。”

      方知远狐疑地看着她:“黑衣服?可患者不都穿的白色?”

      蒲玉当然知道这一点,看方知远是要往里进,她往后退开几步,又说:“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脑子有病。”

      “是吗?”方知远检查了一下门锁,不经意地问,“他进来做了什么?”

      蒲玉的脸一下红润起来:“其实也没、没做什么。”

      那种神神鬼鬼的事要是说出来,对方多半只会认为她的脑子也不正常。

      夏桃紧跟着进来了:“开啦?”
      看到蒲玉,脸色一变。

      方知远检查完门锁没有异常,之后又检查了病房里别的地方,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但结果显示,什么异常都没有。

      病房根本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
      并且最重要的是,夏桃调了监控,从头到尾就只有蒲玉一个人在病房里。

      “她在病房里做了些什么?”方知远低声问。

      夏桃眉头紧皱,犹豫开口:“睡觉。”

      “只是睡觉?”方知远抬眼。

      夏桃沉默点头。
      这就是最怪的一点了,也是最说不通的一点。

      如果说蒲玉一直都在睡觉,那门是什么时候,又是用的什么方法从里面锁上的?
      以及她自己亲口说的那个穿黑衣的男人,还有那个并不存在的手机,难道她其实根本没有装病,而是真的病了?

      夏桃跟在方知远后面进去,看蒲玉讲的头头是道,像是真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似的,她忍不住投去关怀的眼神。

      蒲玉将刚才发生的一切交代了一遍删减版,但她越讲越发现正在听她说话的两名警察显然不信。

      方知远见她突然不说话了,清了清嗓子,说:“蒲玉,这些事暂且先不谈,你能再细说一下你当时进入学校,到离开学校这一段路,真的没有看到什么人吗?”

      夏桃知道他为什么提这个问题。
      因为这起案子有一点无法被人忽略,那就是如果死者其实是他杀伪装成自杀,选择在学校这种极易被人发现的位置,造成恐慌不说,直接吊在窗边这种行为,随时也都有人会注意到凶案现场的情况,同样在昭示着凶手是个倾向于作秀,而不是隐藏的人。

      换句话说,这名爱作秀的凶手激情杀人的可能大大降低,多半是早有预谋的。
      他也许还会回到案发现场,像欣赏自己最完美的作品一样,看过一遍又一遍,一遍遍确认作品是完美无缺,没有任何瑕疵的。

      所以蒲玉如果不是凶手,那么她就极有可能会看到凶手。

      蒲玉认真回想了一下,确定地点点头。

      接着,她指着沙发边上的手机说:“那个,能帮我捡一下吗?”
      手机是她刚才悄悄丢在地上的,她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正好现在有人,说不定能帮她解开。

      夏桃和方知远同时看过去,夏桃捡回了地上的抱枕,那是不久前蒲玉被扑倒当时不小心掉的,方知远则收回视线,看向蒲玉。

      蒲玉看着夏桃从地上的手机踩过去,她这才恍然大悟。

      当时她在派出所拿出彩信给那些民警看照片,难怪他们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之后在市局,她的手机被收走了,放在一起的还有那部捡来的手机,那时候情况紧急,其实她根本没来得及亲眼看到收走手机的人是不是拿的两部手机。

      还有刚才,夏桃和方知远都像是没看见地上的手机一样,夏桃更是直接从手机中间踩过。

      似乎除了她自己,根本没人能看到手机。
      她这时候算是能理解为什么突然被送到这儿来了。

      蒲玉眨了眨眼,看着两人:“我能看看刚才的监控视频吗?我想知道那个男的到底是谁。”

      方知远看向夏桃,夏桃说:“我们警方调监控还得视情况来决定,我想院方应该不会同意让你随意查看。”

      蒲玉点点头:“也是,那两位警官要是查出那个人的身份了,能通知我一声吗?”

      夏桃看了眼方知远,随后冲蒲玉一笑:“当然。”

      两人走后,蒲玉打开了手机,再度点开那张照片。

      这女孩吊死在小学教室,她当时上楼进教室之前,有注意到教室门口的班牌,只是一晃眼,她记得上面写了个六年级,想来那女孩应该也就十二岁左右,虽然看起来挺高,但四肢看起来都没多少肉,属于很瘦的那种。

      她不明白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人,才会选择去杀死一个充满朝气的存在呢?

      蒲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翻身下床,走到厕所门口,开灯进门。

      一个恐怖的场景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敞亮的空间里,墙角站着一个断掉了脖子的女孩,暗红的长舌头吊着,双腿都是蛛网状的血迹。

      她站在墙角,蒲玉进门正好同人对上眼,她猛地低头,看到鲜血从女孩脚下蔓延整个地面,流不尽似的,汩汩一直流。

      像条红色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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