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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84年,哈默尔恩镇老鼠成灾,贫民珍惜的粮食转夜就会被洗劫一空,贵族家高大的装饰华丽的服装被咬烂。一天,镇里出现了一位穿彩衣的神秘吹笛人来到了这里,愿意为镇里消灭灾害,不过需要一笔费用作为报酬。居民们感激地答应了。

      于是吹笛人拿起手中的笛子,欢快的曲调引诱着老鼠纷纷跑了出来,跟着彩衣吹笛人来到威悉河岸,并随着他走进激流之中,全部淹死在河里。

      当吹笛人再回到镇上领取报酬的时候,居民却违背了当初的约定。恼怒的吹笛人再一次拿起了笛子,同样欢快的曲调,然而这一次随着笛声走出来的,却是镇上的孩子。

      ……

      “The Pied Piper of Hamelin[1],就算是习惯在黑暗中的贫民家的孩子,读过之后也会开始害怕笛声。”[1即花衣魔笛手]

      浓郁的红茶慵懒地散发着香气,考究的中国描金瓷与银制茶具在午后的阳光里熠熠。凡多姆海威家执事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正在替凡多姆海威的主人切一块颜□□人的蛋糕,“今天的甜点是洋梨黑莓奶油蛋糕……”

      “什么魔笛手。”

      凡多姆海威十三岁的当家——夏尔•凡多姆海威轻晃手中盛着暗红液体的雕花瓷杯,嘴边哼出一个近乎轻蔑的声音。硬壳图书斜放在桌子上,封面上一个夸张小丑似的人样斜吹着支笛子,五彩袍子直拉着无数的儿童向黑暗舞去。

      “不过是连续的儿童诱拐事件,没有人能够解决,就胡乱编撰出这样的故事。”猩红的皮软椅完全没住了少年的头发,玫瑰色浸透了阳光和夏尔半眯着眼。

      “总好过没有任何借口,让自己的无能完全暴露出来。”

      “少爷说的是。”为十三岁的主人端上的蛋糕,塞巴斯蒂安嘴角勾起一个似乎恭敬的温柔弧度,“但是会吹笛子赶老鼠的人也许真的存在,到现在再未听过,还真是有点怀念呢。”

      “说的也是。”这个早已经忘记如何微笑的少年抚摸着拇指上湛蓝色的宝石戒指,嘴上的弧度未免带了一分嘲讽,他看了一眼塞巴斯蒂安,眼角噙着微妙的神色,“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不存在,哪,塞巴斯钦。”

      “是的,少爷。”塞巴斯蒂安斜睇了眼窗外,隔音效果良好的高窗将外面三人惊天动地的吵闹净化作无声的滑稽画面,衬着经过怪力菲尼安的奇妙庭院,优雅的执事几乎要露出一个苦恼的头疼表情,不过转而却是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塞巴斯蒂安转身道,“少爷需要的戏剧门票已经由巴鲁多订好,按照安排,《指环与书》结束之后就可以见到勃朗宁先生了。”

      “是吗?”夏尔放下蛋糕。精致瓷盘触碰桌案时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旁边银色的托盘中有被拆开的信,血蜡封口处盖着女王的印章。

      1887年。

      上帝将大不列颠摆在终年温暖的洋流中间,从英吉利海峡涌来的西风将整个伦敦包裹起来。英国的夏季非常短暂,大雁带回了四个潮湿的月份,被称作“社交期”。

      这个时期各地的贵族多聚集在了伦敦,参加社交活动,坐着马车去看戏剧。

      塞巴斯蒂安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定在巴鲁多跟前,嘴角噙着一点微笑,伸出两根手指头。“巴鲁多厨长,请问这是几?”

      巴鲁多大大咧咧地挠头大笑,“当然是二!”

      “我是叫你买几张门票呢?”

      “当然也是两张!”

      “那么……”塞巴斯蒂安优雅地收回手指,转身徒然一指,剧院门口中世纪的英文花体繁复而优美,身后马车旁边梅琳双手托脸,红得冒烟,田中先生托着无处不在的茶碗活活,至于菲尼安,响亮的嗓门已经招来了四处的瞩目。

      粗神经的巴鲁多倒退一步,不由地从脑袋后开始冒冷汗,头一次有些向来眷顾自己的胜利女神在见异思迁的自觉。

      塞巴斯蒂安尚在微笑,“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算了,把事情交给这群人来完成,是他的错。塞巴斯蒂安抚了下前额,摇摇头,指着剧院后门,一字一顿。

      “请在戏接触之前,一定要•老老实实•老老实实的。”

      巴鲁多随手拽住乱跑的菲尼安,按住预备出锅的红虾梅琳,扯着喝茶的田中先生,保持着高难度动作敬礼,转身奔去剧院墙角,顿时化作一滩,石化于风化中。

      “刚刚……他是不是说了两遍?”

      “塞巴斯钦,你还在磨蹭什么?”夏尔推开马车的门,踏出了一步,踩在车镫上。

      “只是解决一些小麻烦而已。”塞巴斯蒂安回身恰好稳稳扶住夏尔, “不过也不必着急,距离开剧还有一段时间,少爷。况且,勃朗宁先生似乎有客人了。”剧院侧门正匆匆走过一行人,伦敦警局的制服格外显眼。

      “……阿。……遇见了这种事情去报警,是很正常的事情。”

      阳光就像天使的翅膀,温柔地飞过大地,留下一片金黄色的羽毛。

      街头卖报的小童抱着一摞报纸,边跑边揽生意,正巧瞧见前边下车的贵族少爷,眼力灵溜地跑来,亮开了嗓门,“凡多姆公司新玩具!阿,大人!买一份吧!”小童殷勤地递报上去。

      头条上凡多姆公司的新玩具忽然给被放大在眼前,夏尔乍惊了一下,倒退半步,才定下来。扫了一眼画报,“……居然做这么夸张。”夏尔目光闲闲地划过正版的最后一条,最后落在了塞巴斯蒂安身上。报纸上除了凡多姆公司新玩具、社交活动这些悠闲愉快的事情之外,还有……

      “既然是少爷的吩咐。”塞巴斯蒂安摸出硬币,放在报童的掌心,接过报纸,微微一笑,“辛苦你了。”

      “阿!谢谢大人!”

      “伦敦再次出现意外失踪……么?”夏尔随手从塞巴斯蒂安那拉过报纸,折一折,却看也不看,丢入了马车。“从贫民窟开始,一直发展到贵族,不断的失踪,毫无音讯,毫无线索,就像被魔笛引诱了的儿童。”

      “是啊,人类总是擅长被各种各样的花样所迷惑,踩着自以为通向天国的陷阱,却又弱小的无法抵抗任何伤害。”塞巴斯蒂安眼底出现一幅好兴致的神色,“所以女王的忠犬要从铁笼中踏出来,循着气味追踪……”塞巴斯蒂安微微侧体躬身,恭敬而顺从地低下去的头遮盖住了恶魔嘴角拉大的弧度。

      “少爷,戏就快要开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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