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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摸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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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见了,眼中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你能不能别笑的跟烂柿花似的,丢人!”
多鱼脸上的笑僵了一僵,心中暗自腹诽,他懂什么,那可是周家的金钵钵们,她不笑的开心点怎么能行。
心里虽这般想,但她还是将自己脸上自认为没有任何问题的笑收敛了几分,笑是要笑的,但稍微矜持一点也是没毛病的。
周雪安扯了扯周容的袖子,示意他别乱说话,随后转头对多鱼开口:“妹妹面上的笑容很是灿烂,旁人见了妹妹脸上的笑容,心情都会忍不住的愉悦上两分。”
多鱼狐疑的望着她,真的?她真的笑的这么好看?但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多鱼最后还是决定将已经克制了几分的笑容重新笑成原先的模样。
好看就行,喜人就行,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群人中,谢怍是眉眼生的最好看的,但多鱼却不敢多望,有时候越好看的东西说不得内里也是最毒的。
几人及至多鱼他们跟前,为首的两个姑娘直接无视多鱼直直朝周雪安走过去,一左一右挽住周雪安的手,亲昵无间的问道:“大姐姐怎么突然想起邀我们来了?”
另外一个落后的姑娘倒是没有直接无视多鱼,但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对她微微颔首后,便也直接越过她朝周雪安她们走了去。
周雪安左侧的姑娘生的娇俏动人、望向别人时眼中全是狡黠灵动,而右侧的那个姑娘虽眉眼稍逊左侧姑娘一筹,但她眉间那细小的黑痣倒也衬得她清秀可爱。
而刚刚与多鱼点头示意的那位姑娘则生的很是婉静,那眉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的胆怯又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而位于周雪安左侧,刚刚说话的姑娘是周渡二弟的嫡女周袖,而面上胆怯、婉静的则是她的庶妹周云。
右侧那额间有细痣的则就是周渡三弟的独女、谢怍的表妹周欢。
另外三个男子,一个是周渡二弟的嫡子周楼而另一个则是庶子周辅,周楼面相生的不错,面上一派精明,而周辅脸上却没有像嫡兄一般的精明,整个人漂亮的像个小姑娘似的,虽他面容很是漂亮,但站在谢怍面前依旧逊了他三分。
周雪安没有立时回答周袖的问题,而是转身对落在她们身后一截的多鱼亲昵开口:“多鱼你过来。”
听到叫唤,多鱼霎时提着裙摆,朝她们跑了过去。
望着她毫无仪态的举止,除了周雪安面色无异外,其他三个姑娘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周云神态还算克制,但周袖和周欢就不一样了,眼神中对多鱼的嫌弃就连三岁小娃娃都能看出来。
周雪安拉过多鱼的手,朝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妹妹,阿容的二姐,也是你们的二姐姐多鱼。”
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妹妹、阿容的二姐,将所有模糊概述。
没有说她为什么多出来了个妹妹,没有说周容怎么会突然间多出来了个二姐,将一切原因掩下,只陈述结果。
可这周府上下又有谁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周家一共三兄弟,大哥周渡、二弟周业、三弟弟周量,因兄弟三人感情不错,又没有其他特殊原因,所以一直到至今,兄弟三人也还没有分家,都是住在一个府上,只不过平常吃饭是自家吃自家的,只有在重大节庆时才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
所以这府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会不知道?只不过不戳穿罢了。
至于谢怍的话,在来的路上,周欢早已说八卦似的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与他说了个清楚,所以,此时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是不知道内情的。
听到这话,率先开口的是周楼与周辅,两人对着多鱼先后笑唤了句:“二姐姐。”
周雪安先后望着二人对多鱼介绍:“这是二弟周楼与三弟周辅。”
多鱼笑眯着的望着他们:“二弟,三弟。”
二人点点头,不算热络也不算冷漠。
等介绍到谢怍时,周雪安话语明显多了些:“这是谢怍谢表哥,官列监察御史,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多鱼眸一闪,咧着嘴的对他福身:“谢表哥。”
谢怍颔首,温声开口:“二姑娘。”
她叫他谢表哥,他叫她二姑娘,虽是没有错处的称呼,但也无端让人察出两分疏离来。
周袖嘟嘴走了过来,手挽上她的臂弯,不满道:“大姐姐,你还没介绍我们呢。”
周雪安嗔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头,一脸无奈的对多鱼介绍道:“这是二叔的女儿三妹妹周袖,”周袖一把拉过周欢,不等周雪安介绍,自己介绍道,“这是三叔的女儿五妹妹周欢。”
而被落下的周云在身后局促的望着她们,多鱼眼神朝她望过去,眼神问周雪安这是谁。
周雪安:“这是袖儿的妹妹也是我们的四妹妹周云。”
人大概认了个全貌,周袖拉着周雪安和周欢在亭中的椅子坐下,多鱼慢她们半拍的落座在周雪安旁边,而一旁的周云望了望这边又望了望那边最后选择了在周欢旁边坐下。
周楼和周辅自然的落坐在周云旁边,周容更不用说,没好气的对多鱼哼了一声,把动静搞得很大的坐在她旁边。
谢怍则坐在周楼和周容的中间。
其实多鱼刚刚有纠结过她是坐哪的,毕竟昨天晚上周容叫她起身让位置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但如果她把周雪安旁边的位置空出来给周容,她坐在周容旁边,那谢怍必然会做到她身边。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立马寒颤又坚定的坐在了周雪安的身边,管那么多干嘛,位置她先坐了就是她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再实在不行的说。
多鱼坐下后,要么安静的垂首坐着,要么笑眯眯的望着对面的周云,要么再满面笑容的看身旁周雪安讲话,但脑袋就是半分都不往她左手边动一下。
周袖她们似说了什么好笑的,手捂在嘴边,银铃般的笑声从她们指缝间泄出。
多鱼被她们的笑声吸引,抬头去望她们,没想这一看才发现所有人都望着她,她立时扬唇,回望过去。
只见周袖笑着对她说:“二姐姐,我们刚刚在说,你有没有把我们认全呢。”
“我和五妹妹打了个赌,我赌你认全了,五妹妹赌你没有认全。”
多鱼刚要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她望着二人,一个赌她认全了,一个赌她没认全,那她到底是认全了呢,还是没认全呢?
认不认全另说,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到底有没有认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此时准备拿这件事说事。
想通这点,多鱼心中很平静,面上咧唇笑望着她们。
果不其然,就听周袖接着道:“我们有一个办法来证明二姐姐你有没有将我们认全,就是怕二姐姐不肯。”
多鱼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什么办法?”
“摸瞎子,我们用红布蒙上二姐姐你的眼睛,然后我们四散在亭子里,二姐姐你根据我们的脚步声或咳嗽声来摸我们,被你摸到的人不能出声,你可以通过这人的气息、手形、脸型等来猜这人的身份,只要你猜出了这人的身份,就算你能认的全我们。”
多鱼心中早有准备,但此时周袖说出这个非常不合理的玩法后,她还是没忍住沉默了一下。
让一个与他们刚见第一次面的人通过他们的气息来认他们,这个玩法的难度是不是略微高了些?
而且她们确定她们说的是她有没有认全他们吗?而不是她有没有十分熟悉他们每一个人?
周雪安皱眉出声:“多鱼跟你们才第一天认识,这个游戏对她不公平。”
周容也在旁边嗤了声:“就以她这脑子,我可不跟她玩这种游戏!”
而他们上一秒刚出声阻止,多鱼下一秒就笑容不变的点了点头:“好。”
玩就玩,认错了任他们打趣,认全了使他们开心,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对她来说又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坏处。
周雪安扭头望她:“多鱼你不玩也是没关系的,你们才第一天认识,以后便会慢慢熟悉起来的。”
多鱼心中感谢她为她说话,但这个游戏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玩了就玩了,说不定通过这个游戏还能拉近她和周家其他人的关系,即使这个关系是不平等,但总归是拉近了不是。
多鱼端起面前的茶水粗鲁的一饮而尽,转头望着周雪安道:“我觉得这个游戏还蛮有趣,反正现下也没什么事做,用这个游戏来打发一下时间也是不错的。”
周雪安皱眉望着她,她到底懂不懂,周袖她们根本不想知道她认不认全他们了,只是想作弄她一下而已。
望着不善交际,不懂交际里面弯弯绕绕的多鱼,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算了,以后她和母亲慢慢教她便是。
见多鱼应下,周袖和周欢相视捂嘴而笑,随后叫婢女拿来一块红布,蒙在多鱼眼上。
多鱼坐在椅子上任由婢女帮她围上红布,周袖带笑的声音传来:“系好了没?可不要等下走着走着,红布就掉了。”
她话刚落,婢女手上的劲就大了很多,使劲将布勒的老紧,待系好后便退了下去。
多鱼不舒服的微微扭了扭头,手刚想摸上布,松一松这勒的她眼睛有点痛的红布。
周袖笑吟吟的声音便传了来:“二姐姐你可别想作弊,我们都看着你呢。”
多鱼在红布中睁着眼睛望着这丝毫不透光的红布,笑着答了句:“好。”
她倒是有心作弊,但奈何条件不允许啊。
亭中纷杂的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多鱼从位置上站起,小心而又笨拙的摸索着朝前走。
一道拍柱子的声音在左侧响起,多鱼立马调换方向,朝声音来源处走去,很快她手下就传来了冰凉而坚硬的触感,是柱子。
多鱼调转方向,继续摸索前进。
一道轻微茶盏碰撞的声音响起,多鱼脚步一试一试的走过去。
不知走到了哪里,一道大声的咳嗽声阻止了她想要继续向前的脚步,可不料,转过身时,左脚绊住了右脚,整个人瞬间啪的一下坐在地上。
周围没有声音,她手乱摸着四周,想试图摸到她能扶的东西。
手在空中晃动,她突然摸到一则衣料,她干脆也不起身了,手顺着衣料上往上摸,可她还没摸出什么,周围就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嘶嘶声。
多鱼红布下的眼睛努力睁着,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她到底是摸到谁了,引起他们那么大的反应。
她将脑袋往那人凑了凑,在闻到一阵清冽好闻的清竹香后,她人猛地一怔,手脚并用迅速的向后退了两步,这清竹香,她只在那个人身上闻到过!
也无心再管什么游戏不游戏的,她一把扯开红布,想要验证自己心中所想。
一人狼狈的坐在地上,一人清风朗正的坐在椅子上。
谢怍着一身宽松青衣,敛眸,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随后抬眸平静温和的望着她。
她面色呆滞的看着他,她被自己的手气惊到了,摸到谁不好,偏偏摸到谢怍,要是这人被她摸不开心了,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淡淡的对她说:“谢某乃清正人士,向来尊崇表里如一的清正,如今谢某衣角已脏,还望二姑娘全了谢某的清正二字,自断双手吧。”
想到这,多鱼浑身打了个激灵,干笑的回道:“我刚刚脚抽筋了。”
想了想,又道了句:“还望谢表哥莫怪。”
对于她的这个说辞,众人说不上哪里怪,也说不上哪里不怪,一时间只能神情怪异的望着她。
这看着一点都不像腿抽筋,更像是全身抽筋了。
谢怍不温不淡的望着多鱼,就在多鱼要被他看的起鸡皮疙瘩的时候,他收回了视线:“周二姑娘没事就好。”
有了这一幕,众人也没了再玩闹的心思,周袖更是直接坐在椅子上直喊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