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梁乐番外 ...
-
梁乐在遇见唐星茴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捣蛋鬼。
今天踢球砸碎了别人家的玻璃窗，明天和同学打架被老师请家长，认错态度总是很好，但是下次还敢。
家里人对他的性子很头疼，但也没什么好办法能够管束他。
打不听骂不听，一不留神又闯了祸。
却没想到自从初中之后梁乐闯祸的次数屈指可数，极少数的几次还是为了唐星茴。
梁家又惊又喜，一开始让梁乐照顾唐星茴的时候他们没想那么多，但能有人管得住他再好不过了。
第一次见唐星茴的时候，梁乐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上的小神仙。
唐星茴那么白，那么漂亮，身上还有香香的味道，实在是很像他看的动画里面的小仙子，不，比他动画里看到的还要好看。
在那之后，梁乐就像跟脚狗一样每天黏着唐星茴，自然没时间再去惹祸。
初中之后第一次被叫家长，是为了唐星茴。
初一学校秋游，唐星茴和梁乐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一组。
两个女生去逛附近的小摊了，梁乐陪着唐星茴坐在果汁店门口的长椅上。
中途梁乐去了一次卫生间，出来时就看见隔壁班的男生红着脸和唐星茴搭话，凑近一听，是在蹿唆唐星茴丢下梁乐和他一组。
唐星茴认真思考了一下，小巧的唇抿着，白皙的小脸上眼睛一眨一眨：“不同班不能在一组。”
那个男生很积极：“我可以转班！”
刚说完他就被打了。
等老师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梁乐和隔壁班的男生都鼻青脸肿的，看着对方还不服气，像是还想继续打，唐星茴干干净净坐在一旁，精致漂亮的小脸上面无表情。
那天过后唐星茴足足三天没有和梁乐说话，梁乐没办法了，只好发誓自己以后不会再那么冲动，唐星茴才终于肯理他。
自那之后，梁乐改掉了冲动打架的毛病。
如果没有遇见唐星茴，他本来只会是一个普通的，有点调皮捣蛋，会说粗口，只是家境不错的男生。
遇见唐星茴之后，梁乐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他打转。
唐星茴长得精致漂亮，一看就是被娇养的小公主，很有礼貌也很可爱。
他不喜欢梁乐说粗口，梁乐就改掉了；他饭量小，经常会剩很多，不想浪费硬塞的结果是肚子疼，梁乐不想他疼，抢着解决他的剩饭剩菜，久而久之挑食的毛病也没有了。
梁乐一点一点，无意识地因为唐星茴改掉了很多毛病，梁家对唐星茴感激得恨不得上门送锦旗。
一开始别人问他们的关系，梁乐高高兴兴地说自己是“公主的狗”，但唐星茴却很认真地说，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最好的朋友。
梁乐那时候很开心，因为那个“最好的”。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此后一生都要被困在“朋友”这个称呼里面。
初中毕业的时候，唐星茴抱着一束花走进来，刚好撞上开门出来找他的梁乐。
梁乐没收住，花束被撞倒散落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伤到？”梁乐慌乱地上下检查，看见唐星茴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唐星茴不理他，蹲下身把花枝一朵一朵捡起来，露出的手指白如凝脂。
梁乐抿抿唇，低下身和他一起捡，心里却忍不住酸的冒泡：“谁送给你的啊，好丑的花。”
他是瞎说的，花一点都不丑，唐星茴捧着花束的时候漂亮的像小花仙子。
唐星茴生气了，手上捡起来的花枝全部往梁乐身上一砸，起身跑了。
梁乐后来才知道，花是唐星茴买的，想来送给自己，当做毕业礼物。
那束花后来被梁乐一朵一朵捡起来，连掉下来的花瓣也没放过，回家之后还做成了干花，一直保存着。
唐星茴被他气跑了，梁乐后悔死了，自己嘴巴怎么就没个把门？
其实梁乐平时嘴就有点贱，只是从来不对着唐星茴，因为唐星茴气性很大，一生气就不理他。
这次是嫉妒上头了，口无遮拦。
之后梁乐连续跑去唐星茴家里给他送了一个月的花和零食，还帮唐星茴拼好了那副很大的拼图，绞尽脑汁哄他：“丑花配丑人，花和我天生一对。”
唐星茴被他逗笑了，但还是有点生气，“哼”一声：“你丑就算了，不许带上我的花。”
“对，是我丑，花一点都不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举世无双倾城倾国！”梁乐顺着他，张嘴就是一通胡夸。
“别生气了星茴，是我嘴贱，你买的花特别好看，我做成了干花书签，你看。”梁乐把书签拿出来给他看：“特别好看，是我眼瞎才说丑。”
唐星茴好奇地翻看那枚干花书签，语气矜傲：“好吧，这次原谅你了。”
梁乐笑逐颜开，继续黏着唐星茴玩乐。
那时他还不知道，高中之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他看着唐星茴和白宇程恋爱分手，看他身边人来人往。
无数人来了又走，最后能够留下的寥寥无几。
梁乐始终留在唐星茴身边，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他知道自己是唐星茴最好的朋友，也只是朋友。
小时候，他以是“唐星茴最好的朋友”为荣；长大后，他却无数次去想，为什么只能是朋友。
他想问唐星茴，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只有自己不行。
但他问不出口，每次对上唐星茴纯净清澈的水眸，他就觉得喉中干涩，说不出半个字。
唐星茴的眼神很淡也很干净，他在其中窥见自己肮脏的心思，又怎么能够诉诸于人。
舞会上他和唐星茴打赌，信誓旦旦说：“除了我还有谁能够一眼认出你。”
他赌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这世上爱唐星茴的人那么多，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
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足够意外，也足够惊喜。
梁乐知道唐星茴和夏妄吵架了，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他腆着脸找过去，很难说有没有抱着趁虚而入的心思。
但看到唐星茴生病，再多的心思也云散风消了，他只想哄唐星茴吃药，然后快点好起来。
说出那个提议的时候他没想到唐星茴会答应，他只是想让唐星茴把药吃了。
唐星茴点头的那一瞬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梁乐知道作为朋友他应该说自己只是开玩笑，打哈哈过去。
可他忍不住，也不想忍。
昏暗的光线下唐星茴美极了，眼尾泛红，有香汗从额角滑落，双眸失神。
昳丽妩媚，脸色有种病态的白，却更让人欲念纵生。
梁乐虔诚地吞下去，没有浪费一点。
这天之后，他再看见唐星茴时更加克制不住心中妄念，目光隐晦又直白地在唐星茴的全身扫射，眸色暗沉。
他不知道唐星茴有没有发现，因为唐星茴对自己和过去别无二致，看着他的眼神坦坦荡荡。
梁乐心底几乎要生出怨恨，为什么这样了唐星茴依然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是因为太普遍了吗？是因为唐星茴已经习以为常了吗？
梁乐咬牙，只觉得满嘴苦涩。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唐星茴和别人进了酒店，他订了隔壁的房间，一晚上都没睡着。
酒店的隔音很好，他其实什么也没听见，但脑海里声音却挥之不去。
天亮的时候，门铃响了，他开门，看见唐星茴穿着浴袍站在门口，衣襟半开，露出的雪肤上点点红印如同白雪上的红梅，眼尾暗红，唇色糜丽，浑身透着情，欲过后的风情。
梁乐额角青筋跳了跳。
唐星茴好像早就知道梁乐在这，径直走了进来，艳丽的眉眼动人心魄。
梁乐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跟着他进了卫生间，尽职尽责地帮他清理。
弄到一半的时候，他没忍住问了一句：“夏妄呢？”
往常这种事情从来轮不到他去做，都是夏妄负责。
唐星茴细长的凤眼微微挑起，漫不经心道：“吵架了。”
梁乐有些惊讶，主要是没想到夏妄竟然敢和唐星茴吵架。
随后又忍不住有点生气，夏妄凭什么惹唐星茴生气？
想了想，他不怎么抱希望地问：“会离婚吗？”
“暂时不至于。”唐星茴慵懒地半靠在他怀里，似乎有些疲倦。
梁乐沉默下来。
清理完之后，唐星茴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细长的睫毛仿若蝶翼，看起来乖巧又恬静。
梁乐小心地把他抱上床，看着他精致漂亮的脸，被蛊惑一般低下身慢慢靠近。
即将碰上那红唇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闭了闭眼，改为亲吻唐星茴的眼睛。
收拾好了全部，他关了灯，躺在唐星茴身边。
这时，唐星茴却突然开口，黑暗中声音很轻，带着点撩人的暗哑：“梁乐。”
“......我在。”梁乐不知道他醒了多久，还是一直没睡，知不知道自己吻了他。
“我们会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已经三十多岁说这个未免显得有些幼稚，但唐星茴的声音很认真，也很温柔。
梁乐侧着身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没有看唐星茴，闭着眼叹息：“对。”
你想我们是朋友，那我们便永远只是朋友。
......
唐星茴和齐江结婚的时候，梁乐送了他一副手作的干花拼图，用相框装着，很大一副。
离婚之后很多东西唐星茴都没带走，但带走了相框。
很多年后唐星茴不小心摔碎了相框，花瓣零零碎碎撒了满地，唐星茴才发现花瓣背后有字。
他拼凑在一起，依稀看见半句话。
——送你一束永不凋零的花。
后面半句话因为花瓣太碎拼不出来，唐星茴去问梁乐，梁乐沉默了几秒，笑着说过去太久，已经忘记了。
送你一束永不凋零的花，爱你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梦。
后来有人问梁乐，唐星茴是你什么人？
梁乐笑说：“是最好的朋友。”
亦是我放在心尖上数年舍不得触碰的妄念。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梁乐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