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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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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琛看着两人告别,他知趣的没有去打扰,这里本来就人来人往的,所以他也没有被乡绅注意到。
等到仲子历快走出鱼塘范围时,他突然对着身后跟着的景琛喊到,“大人还要跟多久?”
景琛哑然,快步走到仲子历身边,还没等景琛开口说话,仲子历率先开口了。
“来此地垂钓之人大多脚步轻浮,怕吓到这溏中鱼儿,而大人脚步沉且燥,所以应当不是来此垂钓之人。一般而言,会跟着在下的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想来看我笑话的,另外一种便是孩童,不过我听大人跟我许久却未曾上前,故而这第一种便排除了,这第二种吗!此地乃是池塘边,大人们一般不会让孩童来此玩耍,所以思来想去便只有这几日屡次帮我的大人了。”仲子历借助竹杖一边走一边给景琛解释。
景琛暗地里佩服的五体投地,事实上他现在脸上就十分的不可思议,还拿起手在仲子历眼前晃了晃,只不过仲子历看不到而已。
“大人这是要准备启程任职了?”仲子历又问。
“先生真乃神人也!!!”景琛听闻朝着仲子历拜了三拜。
仲子历哑然失笑,作为一个官员,却如此实诚,连这等谎言都识不破,只不过仲子历现下没有解释的打算。而对于景琛而言,他觉得自己来这里来的实在是太对了。先前虽然想请人家做师爷,但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怜悯,但如今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敬佩。
“先生为何会来此地?”景琛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十分突兀的问了句。
仲子历笑笑,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钱袋说道:“为了生活。”
景琛看了眼仲子历现在挂在腰间的钱袋,与之前那个不同,有些旧,而且看样式像是女儿家的香包,景琛虽然听到仲子历和乡绅的对话,但就连乡绅都不知道那钱袋是如何进入鱼篓的,更何况乡绅只是在鱼篓里掂量了一下,并没有将钱袋拿出来,所以在景琛眼里仲子历就是给那人送了一娄鱼而已。
“大人来找在下应当不是只为问在下因何在此的吧!”仲子历像是能看到一般看向了景琛。
景琛连忙说明了来意,“若是先生肯做我的师爷,在下定当不会辜负先生的信任之情···”景琛为了劝说,准备了好些说辞,就怕人家不肯跟自己南下。
仲子历却毫不犹豫的说了句:“好。”
“若是先生肯答应,我每月就给先生···嗯?等等,先生可是应下了?”景琛还在那边滔滔不绝的说着,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嗯!为了生活嘛,而且跟着大人也免得受欺负,只要大人以后莫要欺负在下才是。”仲子历半开玩笑到。
景琛简直就要高兴疯了,连忙摆手说道:“不会不会!!!”激动难挡下,一把便将仲子历搂了过来,只是仲子历个子要比景琛高出一个头左右,所以旁人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景琛在仲子历怀里撒娇。
“哦哦!!!差点忘了,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景琛这次反应过来了,都这么多次了,自己还不知人家叫什么。
“姓仲名子历。”仲子历回答。
景琛抱拳,“仲先生,景琛这厢有礼了。”
仲子历也抱拳,“景大人!!!”
等到景琛这边的事情做完,花渊也向鱼塘主辞了行,结果出来后就发现景琛与仲子历站在一起。
“景兄,仲兄,你们这是?”花渊负责在此地看鱼塘,自是识得仲子历的,毕竟仲子历实在是有些显眼。
仲子历丝毫不差异景琛跟花渊相识,他曾与花渊彻夜长谈,所以知晓他与景琛的关系,而景琛还沉浸在喜悦当中,在看到花渊与仲子历相识之后还是有些诧异的。
“你们俩认识?”景琛这个问题一出花渊显得有些无语。
倒是仲子历解释道:“在下经常来此,而花相公颇为照顾在下。”
“哦哦!!!”景琛有些敷衍的答着,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是很想知道,就只是随口一问。
“那我们便回···”景琛‘去’字还没有说出来,却听到之前与仲子历道别的那个乡绅声音颤抖的叫住了仲子历。
“仲兄请留步!!!”
“老爷莫急,发生了何事?”仲子历问。
乡绅一脸紧张,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有,,,有死人。”
刚才他钓到一条大鱼,本来是很开心的事情,但那大鱼力气实在是大,拉的他差点掉在了水里,幸好他一把拉住了旁边的芦苇,这样一来,大鱼跑了,他也只得作罢,但就在他准备爬上去时,一旁却有些发臭,这里是鱼塘,本来就有些腥气,他还以为是有死鱼什么的,结果一扒开草丛,他的魂差点飞掉,一具女人尸体直挺挺的躺在那里。
“哪里?”景琛连忙问。
乡绅用手一指,景琛连忙跑了过去,仲子历则留在了原地,与花渊一起扶着快晕过去的乡绅。
不多时,景琛就将尸体给背了过来,没错,是景琛一个人给背过来的。景琛过来放下尸体,对着花渊道:“花兄,你先前去报官,我们在此等候。”
花渊应下声来,这儿确实是适合自己去报官,总不能让背过尸体的景琛或者仲子历去吧!乡绅腿都软了,更是不可能了。
只是这么一来,鱼塘边许多人便围了过来,纷纷猜测是发生了何事。自己的鱼塘里发现了死尸,这可吓坏了鱼塘主,连忙赶了过来企图撇清关系,但事关人命,景琛只得吩咐鱼塘主将在场的人都留在现场,但许多人一听有死人,吓得都回家去了,现在敢围在这里的都是胆子大的。
“您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出了这样的事情。”鱼塘主哭嚎着,这事儿一出,他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的。
仲子历一言不发,将乡绅交给一位围观的人之后径直走向了景琛,“大人可能发现死因?”
景琛摇了摇头,他并非仵作,这种他看不出来。
“那大人可看看她嘴中是否呛水。”仲子历说道。
景琛没有迟疑,动手掰开女尸的嘴,一股恶臭袭来,熏的景琛都有些后退,随后站起身说道:“此人应当不是溺水而亡,她尸体发臭,但却并没有像是溺水导致的身体浮肿。”
“脖子处可有勒痕?或者是头上有没有伤痕?”仲子历又问。
景琛再次俯下身去查看,看完之后摇了摇头,“这脖子上虽有勒痕,但她的嘴巴却闭的很严实,没道理一个被勒死之人嘴巴会闭的如此紧实啊?而且头上看起来也并无伤痕啊。”景琛想不通。
仲子历俯下身,摸了摸死者的脖颈以及嘴巴,随后又将手放在尸体的嘴巴里掏了掏。景琛看的有些恶心,而仲子历却还将掏过嘴巴的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景琛连忙去河边用帕子沾了些水给仲子历擦手,万一要是留下味道就不好了。
“这人应当是被勒死之后又被人灌了毒药,所以舌头才会如此松散。”仲子历任由景琛擦手,然后说道。随后又在景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当真?”景琛问。
仲子历点了点头。
不多时,花渊带着衙役们到了,而后景琛与仲子历,还有鱼塘主一起被带回了府衙。升堂之后,除了鱼塘主之外无一人下跪,景琛本来就是新科状元,花渊也是一位贡士,所以都不用下跪。
县官一拍惊堂木,“大胆,堂下之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这话是县官问仲子历的,对于景琛和花渊的来历,花渊来时已经表明了。
“启禀大人,在下虽是个瞎子,但年少时也曾得运中了秀才。”仲子历回答。
县官诧异,他只是没想到区区一个瞎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而这种事情一般不会有假,冒充朝廷官员可是死罪,一般不会有人冒险。
鱼塘主一看,连忙求饶,“大人,此事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是真不知为何这具尸体会出现在小人的鱼塘啊大人。”鱼塘主声泪俱下,原本他以为这里就景琛一个官,结果没想到自己曾经的下属花渊是官,最不起眼的瞎子也是秀才出身,他都惹不起啊。
“大人,此事在下已然明了,确实不关此人之事。”景琛开口道。
“哦?景大人何出此言?”县官问。
鱼塘主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原本想过去向景琛求情,但却被县官一个眼神吓的不敢乱动了。
“大人派人去问安堂问问就行了,死者嘴中含有砒霜,而砒霜只有问安堂卖。”景琛得意的说,事实上他那里知道哪里卖什么,都是仲子历说的。
县官立马派人去查,一个时辰后,来人回禀,在县官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县官听了之后眼神略微有些吃惊,“是真的吗?”县官问手下。
手下点了点头,“这···”县官为难了起来,最后只判了个自杀。也不是他不想公正,但背后那个人他实在是惹不起啊。
几人倒像是早就知晓答案一般,没有过多惊讶。勒死人之后又往人嘴里灌毒药,还弃尸水塘,这可不就是想让人误会吗。也就是鱼塘主遇到了景琛这几人,否则这肯定又是一桩冤假错案。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花渊有些气愤到,这件事情背后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但就是无能为力。
“他之后一定会为自己所行之恶付出代价。”景琛手指咔咔作响。
仲子历一言不发,随后便跟两人告别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