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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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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语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巷子口传来哒哒马蹄声，他转身看过去，
来人一身月白锦袍，眉眼精致，不怒自威，器宇轩昂地骑在马背上，虽没什么排场派头，但一眼就能看出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沈轻语认识她，她是当今太女。
动静不小，气势不弱，甜水巷两侧的百姓纷纷朝巷子口看去，只见太女没骑多久就下了马，将马交给下人，只身往巷子里头走。
家门敞开着，沈轻语放慢脚步，在门口犹豫了会儿，他在给自己做心理建树，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他绕过影壁，还没来得及往里走，沈谨言就急匆匆往外走，正巧跟他打了个照面。
沈谨言怔了下，大跨步到他跟前，抓住他的手，脸上又惊又气，往身后喊：“娘，爹，轻语回来了。”
随后又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说：“你偷跑这事犯了一次还犯二次，你不知道全家上下都急疯了到处找你，这次看娘跟爹怎么收拾你！”
沈轻语被她紧紧抓住，像只被擒获的小鹌鹑，他只好小声求饶：“大姐我错了我错了。”
连廊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沈母搀着沈父赶了过来。
看到沈轻语完好无缺地站在面前，沈父泣不成声，沈母脸色黑沉，眼珠子直直地看着儿子。
沈父率先上前，他拉着沈轻语看了一圈，伸手拍打在他身上，边哭边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这个没良心的，就不能让我省心些吗？”
沈轻语自责地垂下头，接受大家的审判。
“爹，对不起，是我不对，您打我骂我都行。”
沈父这次没跟上次一样满院子追着他打，只伤心地哭，哭得沈轻语的心都软成一滩水。
沈母沉着脸，厉声道：“家丑不可外扬，别杵在这里。”
说罢，沈轻语被大姐拉着往里走，生怕他又走了似的。
几人刚准备“押送犯人”往里走，大门处就传来敲门声。
众人挺住脚步，纷纷往门口处看去。
不一会儿，香茗小跑过来道：“来人说是要找柳郎君。”
沈轻语愣住，柳月生回来了？
沈母点头，让他去唤柳月生。
沈轻语被押着送往厅堂，路上碰到柳月生。
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脸上仍是带着淡淡的忧愁。
沈轻语欲言又止，按时间来看，柳月生不是该五月份才能回来么？看来《笼中月》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展了新剧情，而且看这情形，两人发展得还很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重逢相认的。
可惜了，他不能第一时间吃上瓜。
来到厅堂，沈母跟沈父在主位坐下，沈谨言也在一旁落座，沈慎行听到动静后从书房赶了过来，落座在二姐身旁。
沈轻语站在中间，几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带着埋怨、责备、审视的眼神，像一根根芒刺架在他四周，让他动弹不得。
沈母低声喝道：“跪下！”
沈轻语言听计从，挺直腰背跪在地上，微垂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是我让大家担心了。”
沈母怒不可遏，又见他承认错误这样快，一口气憋在胸口，没好气问：“你说说这四天你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
沈轻语支支吾吾不愿说，他怕说了家人们更生气。
沈谨言在一旁劝说：“娘你别气，现在人回来了，咱们好好教导就是了，轻语还小。”
沈慎行不会说话，在一旁附和。
沈母听了更是火冒三丈：“十六了，还小？这汴京城里有多少十六的郎君还在待嫁闺中，有的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且不说别家，要是之前跟李小友家的玉茹谈好亲事，再过不久就能出嫁了，你倒好，留了几个字就跑了，你可不要再编些去祖母家的话来糊弄人。”
沈父默默擦着眼泪，他埋怨道：“你怎能用祖母来当幌子呢，这次你不见后，我们专程回了趟老家，却听老人家说你从未去过，她听出些端倪，以为你有什么不测，伤心害怕得整晚都睡不着，你，你怎能这样没良心。”
沈轻语听得心都揪了起来，他连忙问：“祖母身体没事吧，我，我......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大家。”
沈谨言叹气：“轻语，你也不要再瞒大家了，我们上午才从老家赶回来，差点就报了官。”
沈母冷哼道：“瞒？你瞒得住吗，有人看见你在东水门跟一个女人上了辆马车。”
沈轻语眼看着瞒不下去，只好垂头老实交代：“是，这次跟上次都是同顾臻出的门，但一路上不止是我们两人，还有杨家包子铺的玉柱郎，秦馥。”
“继续说，你们四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沈轻语抿了抿唇：“第一次是去了百花村，顾臻秦馥去参加朋友的亲事，杨念安随他娘去当乡厨，我就是想出去见识见识，就缠着顾臻她们带上我了，第二次去的槐树村，顾臻她们去探望病重的朋友，我也是跟着她们长见识去的。”
他没打算一五一十全都交代，觉得要是把小说这事全部说出来，三天三夜都解释不通，不如归咎于自己贪玩，反正他现在的形象也是如此。
沈母指着他，气道：“你你，你一个儿郎何谈长见识，跟两个女人厮混，你不要脸我们还要！”
沈父则是止住泪，睁大眼睛看着儿子：“自从上次掉进冰窟窿醒来就不对劲，现在竟做出这般事，肯定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你究竟是何妨妖怪，快快从我儿身中出来！”
说完还站起身往沈轻语身上拍打，势必要将邪祟逼出来。
沈母看夫郎有些魔怔了，转头让香茗将其扶下去休息，沈父临走前还在神神叨叨，沈轻语不放心地看着他。
“你这会儿知道心疼了，你爹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你倒好，一句长见识就将家中长辈亲人丢下。”
沈轻语态度诚恳：“娘，是我不好，要打要罚我都悉听尊便。”
沈母看着他，重重叹气，半晌后道：“打罚又有何用，你只跟娘说，顾臻与秦馥，你选的是谁？”
啊？沈轻语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娘，疑惑道：“娘，您这是何意。”
“何意？你出门两次，都在外头过了夜，就算是清白之身，说出去谁又会信？反正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倒不如成全你，让你来选。”
沈轻语慌忙解释道：“娘，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跟她根本没什么。”
“不论我怎么想，你这亲事就得定下来，不然过几天说不定又往外跑，我看得找个人来管你，是顾臻吧，我瞧你与她走得近。”
沈谨言也在劝：“是啊轻语，若是你与顾姑娘定下亲事，日后若是再想与她同行，咱们也放心许多。”
沈轻语直接懵了，他没想到话题跳跃得这么快，怎么一下子就开始给他议亲了。
许久不说话的沈慎行道：“娘，这事急不得，等爹休息好了再议吧，而且，若是顾姑娘有意，也该主动上门求亲，我们这样急切，会让人以为轻语愁嫁。”
沈母也是气糊涂了，她看向跪着的儿子，在外头这么些天，一身衣服也没换，狼狈不堪，心中是又爱又恨。
她挥挥手：“你下去吧，收拾一下，这副模样跟外头的叫花子有什么区别？记得去看看你父亲。”
说完她便背手走了，两位姐姐将沈轻语扶起来。
“轻语，娘也是担心你才说了些气话，你不要放心上。”
“是啊，自从你走了这几日，娘到处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她虽嘴上骂着你，但心里担心得不得了。”
沈轻语愧疚地点点头，回到房中洗了澡换了衣裳。
沈父还在睡觉，他揣着满腹好奇前往柳月生的房间走去。
欣欣坐在门口，拿着一本小人画在看，她一眼便看到沈轻语，喜笑颜开道：“轻语哥哥，你回来啦。”
沈轻语蹲下身摸摸她的脸蛋：“好久不见，欣欣都长高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是昨天。”
答话的是柳月生，他挎着包袱，对沈轻语笑了笑：“不过我们马上又要走了。”
“怎么了，还要去哪儿么？”
柳月生神情黯然：“我爹他，他患病，现在住在，住在我一个朋友家，我把欣欣带过去好照顾他。”
沈轻语了然地点头，恐怕这个朋友就是太女吧，柳月生的父亲在太女家，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送走二人后，香茗来传话说沈父醒了，正嚷着要找他。
沈父坐在床上，拉过沈轻语左看右看，差点把浑身都摸了一遍。
他没再神神叨叨，正常道：“你是跟顾臻出去的？她有没有欺负你。”
沈轻语摇头。
沈父凝视他半晌，最终释然似的叹气：“你跟爹说时候，你是不是跟那顾臻私定终身了。”
沈轻语诧异家人都纷纷默认他跟顾臻有一腿，真有这么明显吗？
见儿子不说话，沈父继续说：“你也不必瞒爹了，爹也是年轻过来的，若是你与顾臻当真两厢情愿，我跟你娘也不会阻拦，但要走的流程必须走，你们怎么能做出私奔这样的事呢，就没想过咱们一大家子人都为你担心吗，你的亲事咱们可以好好谈，爹又不是不许你跟她来往。”
沈轻语差点听糊涂了：“爹，我只是贪玩才跟着出去的，不是要私奔。”
沈父摸了摸儿子的脸蛋，心疼道：“外头风吹日晒，你瞧都晒黑晒糙了。”
沈轻语摸了摸脸，他觉得没啥变化啊。
“待会儿我让赵婶儿去喊顾臻过来吃晚饭，到时再好好谈谈你俩的事，她一个女子老缩在郎君身后算什么，好了，爹乏了，你出去吧。”
沈轻语张了张嘴，他感觉自己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中，不论他怎么解释跟顾臻的关系，他们都觉得是自己在为顾臻开脱。
他在院子里站了会儿，觉得要跟顾臻提前通个气。
他悄声来到后院，桃花已经落得差不多，新叶开了满树，他熟门熟路爬上树，看到顾臻坐在院子里擦剑，连忙出声挥了挥手。
顾臻朝他望过去，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心里的阴霾忽然就散了，只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也骂他没心没肺。
她将他带下来，看了眼他滴水的发梢，说：“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沈轻语坐下，听到后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是秦馥在洗澡。
“来不及管了，我长话短说，待会儿赵婶儿要来请你去我家吃饭，我娘要找你议亲，他们以为我这次出去是要跟你私奔，总之就是误会了，你到时就说是我自己贪玩想要去游山玩水，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顾臻沉默地看着他没说话。
沈轻语有些急，他伸手握住顾臻的手腕，恳求道：“你可要记得啊，不然他们肯定会逼着你让你娶我的。”
她的视线落到他的手上，沈轻语见状连忙要收回，哪知被她反手握住。
沈轻语对上她的视线，觉得她此刻的眼眸乌沉沉的，像是暴风雨的前奏，要将他吞噬掉，他有些心虚，也有些害怕。
顾臻轻启薄唇，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认为，谁能逼我娶谁吗？”
沈轻语哑然，他忽然涨红了脸，抿唇想要将手挣脱桎梏，哪知她握得更紧，连脸都离他更近，清晰得等看见她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的自己。
双颊通红，眼神闪躲，像在期待什么，也像在躲避什么。
她一字一句道：“那么，你愿意让我娶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可能是我跑偏了跑道（笑哭），没事，属于是自割腿肉啦，我会写完的，尽量将这个故事讲清楚。
再次谢谢大家陪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