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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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闹鬼，这些村民也有问题，他们放任贺家用瘴气杀人，还有刚刚那人，明明不是淹死的，他们也不管，咱们快走吧，这就是个邪村。”
杨母越说越激动，拉着儿子就要进屋收拾东西。
杨念安拉着母亲，劝道：“娘，你别着急啊，至少得等段姑娘回来再道别。”
杨母坐在磨盘旁，叹气道：“这次来钱没挣着，还差点害你丢了命，我就说你不用跟着我出来跑厨，你非不听，这次回去后你就乖乖呆在家中，别跟我乱跑了。”
沈轻语在一旁竖起耳朵听母子两人的对话，他也很好奇为什么杨念安放着家中包子铺不开要跟母亲出来跑厨。
“不行，要不娘你以后不干乡厨了，我们就卖包子烧饼吧。”
两人小声争论着，沈轻语听了个大概，无非就是为了生计，加上杨念安已经随母亲出来跑厨多年，两人各司其职，在乡厨上干得也得心应手。
只是另沈轻语疑惑的是，偏偏就这么巧，第一次说是巧合就算了，第二次也是刚好碰巧吗，那要是下次再碰到了呢，还有秦馥，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在牵引着几人，让他们相聚在不同的村落里，而这些村，多多少少有些诡异。
几个人一大早还没吃饭，杨念安拉住母亲进了厨房，等熬好粥烙完饼出来，段明知也回来了。
她有些遗憾地表示，村子通向外界的路上昨晚倒了好几棵槐树，把路都堵死了，村长派了好些人去处理，出村的话估计得等一段时间了。
“什么？昨晚也没打雷下雨，怎么树还倒了。”杨母惊得筷子掉到了地上。
段明知猛烈地咳嗽起来，她捂着嘴，苍白的脸颊因为用力浮出两团红晕，顾臻给她倒了一杯水。
杨念安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些话。
等段明知总算缓过来，她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擦完嘴才道：“后半夜起了风，倒的那几棵树也是去年被晒死了的，昨晚风太大，就刮倒了。”
杨母张嘴要说话，被杨念安阻止了，她看着段明知一脸憔悴，也不好再多说。
吃饭的时候，杨念安喝粥的动作一顿，悄悄地看了眼段明知，又看了圈埋头吃饭的众人，正巧对上沈轻语的目光，他抿了抿唇，眸光微动。
沈轻语知道他肯定听到了所有人的心声，且他这表情，一定是听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心声。
几人吃完饭也去了村口的那条路，果然看到好几棵大树横亘在路上，还有几块巨石也堵在路上，最难清理的不是树桩而是这些石头。
来清理树枝的只有两个年轻人跟一个中年人。
“怎么不多派些人来，这三个人要清理到哪年哪月，”杨母边说边弯下腰开始捡拾起树枝。
其余的人也跟着上前帮忙。
杨念安趁着大家分散，拉着沈轻语来到一处大树杈后头，他看了看四周，小声说：“刚刚我在饭桌上，听到了段姑娘的心声。”
他微微蹙眉，有些不敢相信：“她在心里骂我娘。”
沈轻语挑挑眉，段明知虽因病瘦削孱弱，但待人接物文质彬彬，十分有礼，没想到还会骂人。
杨念安说出来有些难为情：“她骂的话很难听，她说，臭娘们，敢坏老娘好事，看老娘怎么弄死你。”
他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人：“她说话的语气也跟平时不同，说这句心声时狠厉阴沉，跟她平时的形象一点也不同。”
沈轻语捕捉到这句心声的一个关键词：好事。
段明知在做什么事，又为什么会责怪杨母坏她的好事。
“你听到这句心声时，你娘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杨念安记得很清楚：“我娘就是想尽早离开这个村子，后来看段姑娘一直咳嗽也就没说了，可能就是因为我娘说的这些话，段姑娘才骂的。”
意思就是说，他们出村会坏掉段明知的好事。
沈轻语想到进村前的遭遇，又经历了昨晚跟今晨的两起看似意外死亡的事件，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难道是因为他们知道得太多，段明知才不放他们走，又或者段明知是变态杀人狂魔，要将他们一个个瓮中捉鳖。
一时间沈轻语脑子里划过多种猜想，越想越觉得小命不保。
“不行，这个事要让顾臻跟秦馥她们知道，段明知是她们朋友。”
杨念安犹豫了下，点点头：“行，我能听到心声这事告诉她们二人也无妨。”
顾臻跟秦馥是练家子，收拾起枯枝断叶来也快，不一会儿，路上只剩下几根粗壮的树桩跟巨石。
杨母叉着腰往山上看了眼，说：“这些树桩倒好办，等会儿拿锯子锯成几段抬走，这几块石头才是费劲，也不知道是什么风能把这么大的石头给吹下来。”
比人还高，需要五六个人才能围起来的石头。
杨母绕着石头走了一圈，好在她生活经验丰富，想了个办法说：“在石头底下铺木板跟小石子，几个人在后面推，或者拉也行，前面再让人一段一段地往前铺木板，一直把石头滚到空地去就行了，咱们这几个人应该不够，得再喊些村民来。”
她自顾自地说着，又看了眼四周，发现原本还在清理树枝的几个村民这会儿不见了踪影，连自己儿子跟他朋友也没了踪影。
沈轻语叫来顾臻跟秦馥，杨念安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两人听后震惊他竟有这本事，不过立马将重点放在了段明知身上。
秦馥说出心中所想：“我只是觉得这三条人命死得有些古怪，第一个人死时咬断了舌头，第二人被火烧死，第三人应该是被冻死的。”
沈轻语问：“可现在是春天，怎么会冻死呢？”
顾臻沉默了下，望着莽莽丛山：“硝石制冰，人造冰窖都有可能。”
沈轻语看向她，推测道：“你的意思是她不是自杀的，是被谋害的？”
“好啊，你们几个躲在这儿做甚？。”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沈轻语背后传来，吓得他浑身一抖。
杨母审视着他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去村子里喊人出来把石头给弄走。”她看了儿子一眼，沉声说，“你过来，别乱跑。”
杨念安小声说：“我把我娘稳住，你们先去问问段姑娘。”他看向母亲，“娘，不是要去找帮手吗，我陪你去。”
等两人走远，沈轻语才问：“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秦馥与顾臻对视一眼，会心一笑道：“师姐，他就交给你了。”
说完她就展臂跃上巨石，如同一只飞鸟穿梭进林间。
沈轻语仰头看着她飞走，又看向顾臻：“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顾臻垂眸看他，解释道：“去黄黎死的那条小溪溯源，你随我们一起。”
沈轻语了然地点点头，自觉走近她，伸手搂住了她的腰，闻着她的气息，感受到她的体温，他虽然已经非常熟练地掌握这个动作，但还是抑制不住心动害羞。
他侧脸贴在顾臻的衣襟，没有抬头：“我准备好了，飞吧。”
顾臻低低地“嗯”了一声，看了眼他红起来的耳尖，脸上浮起笑意，提醒了一句：“抱稳了。”
沈轻语紧紧搂着她的腰，四周的景色开始变换，两人飞驰在林间。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发现黄黎尸体的小溪边，秦馥蹲在地上看着溪边被压倒一片的野草。
见两人总算来了，她忍不住调侃道：“这么短的路程师姐用了这么久，果然今时不同往日咯~”
沈轻语不好意思地整了下头发，他刚想解释下，顾臻就先一步说：“先办正事。”
秦馥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指了指被压倒的一片野草：“我在空中时就看到这片野草被压倒的痕迹一直往前蔓延，可想而知黄黎不是在溪边死的。”
三人顺着压痕一路往上，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
洞前有几块石头垒砌着，里头是一道木门，上了锁，缝隙处冒着森森冷气，温度明显骤降。
秦馥透过洞门的缝隙往里看，冷得她差点掉鼻涕：“这里应该就是槐树村的冰窟了，冬天河流采的冰存放于此，夏季又拿出来用。”
沈轻语推测道：“黄黎自己来冰窟做什么，看来还真是有人谋害的她，谋害无非情杀或是仇杀，会不会是昨晚的崔向凌？”
秦馥挑眉看他一眼：“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顾臻摇头：“崔向凌要杀她，何苦多此一举将她带到冰窟来把她冻死。”
“说的也是。”
今日没有太阳，山间更是冠荫遮天，林间吹着阵阵冷风。
顾臻见沈轻语搓着手臂，说：“先下山，回村里找段明知跟崔向凌。”
等他们三人下山回到村中，才发现就在他们不在的这会儿时间里，村里又发生了死人事件，还是两起。
尸体摆在一家村户的堂屋中，院坝里站满了人。
盖在尸体上的粗麻布已被血迹浸透，一大团殷红的血从尸体胸膛处晕散开。
杨念安站在院坝里，看到沈轻语他们总算回来，立马上前说明情况：“死的是这家人的女儿，说是一大早就跟她娘闹了起来，还动手打她娘，她娘一怒之下就拿了刀把女儿砍死了。”
顾臻走进堂屋，尸体在堂屋正中间，当事人正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尸体，其父亲哭得声嘶力竭，村长正在了解情况，整个屋子乱哄哄的。
她蹲下，掀开麻布，露出尸体的模样。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刚刚还怔愣的当事人这会儿像是被点燃了似的，眼睛瞪得鼓鼓，里头全是血丝，死死地将顾臻盯着。
尸体的胸膛被直接砍开，血糊糊的一片，顾臻往左胸处看去，那里连接心脏的筋脉血管全都被扯断，心脏掉落在血肉里。
见顾臻要上手，女人发疯了似的将顾臻扑倒，好在秦馥眼疾手快将她拉住，见她满脸胀红、青筋四起，秦馥只好往她后颈砍去，她立马昏了过去。
村民们纷纷拥了上来，将女人扶进了屋子。
众人看到裸露在外的尸体，有人受不了刺激，跑出去呕吐起来。
村长一脸麻木，让顾臻将尸体遮起来。
她拄着拐杖，声音古井无波：“这是林二家的私事，是林仙茹不孝在先，她对母亲大打出手，林二逼急了才动了手，如今林二疯了，林仙茹的身后事还要林大家帮衬着，好了，大家散了吧。”
说完她率先走出了堂屋，哪知又有村民匆忙跑来，大喊道：“不好了，林二自杀了。”
村长听后身形一顿，大家连忙移步到主屋。
只见林二奄奄一息躺在小榻上，她手上拿着全是血的匕首，肚子被剖开，一团肠子掉落出来，血糊糊的，还冒着热气。
沈轻语只在门口闻到血腥又冲的味道后就不敢再往前，他捂着嘴走到树荫下，胃中翻涌，强忍住才没吐出来。
林二鼓着眼睛，嘴里呢喃着：“我有罪。”
说完她就断了气。
村子里接连发生四起死亡事件，村长都断定为意外、家事，村民们也只是帮忙搭手，只想着息事宁人，没想过深究。
村长临走时对杨母说：“这几日大家伙都忙，恐怕没人去搬石头了，你们可以多在村子里留几天，管吃管住的。”
杨母一听还要留几天，更是坐不住了，她可不想在这连死好几人的村子里待上几天，她像个热锅上的蚂蚁，颤着村长一路走去了其家中。
留下沈轻语几人站在院子门口。
顾臻蹙眉看向段家的宅院，沉声道：“大病，人魈，段明知想要尸解成仙。”
这番话说得沈轻语云里雾里，完全不懂。
秦馥在一旁解释道：“割舌、冻死、火烧、挖心、剖肠，这是五种道教地狱，人患了大病后才会彻悟，道教认为仙有三等，即天仙、地仙、屍解仙。道士得道后可遗弃□□而仙去，或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如衣、杖、剑）遗世而升天，这个过程谓之尸解①。”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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