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王者香 ...

  •   
      昼却没及时赶到。

      X月X日 星期X 晴

      我不是故意用X代表日期,而是确实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自从来到太虚大陆时间仿佛就和我彻底告别。

      来这里多久,我不记得,只是头发疯长,埋了耳朵。

      最近发生很多事,今天才有时间坐下来写写日记做做总结。

      第一件事,仿佛有什么“神”相助,乐土的豆腐产业竟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今天的规模,四面八方的人们纷纷来乐土采购豆腐,每天供不应求,村里除去小孩儿的成年人们都希望自己再长出两只手。发展到这地步,我没想到,真的。村民们说这都是我的功劳,可我知道,我不过是偷了老祖宗的技术给他们一些帮助。红红火火的乐土是我希望看到的,欢乐无忧的孩子的笑脸也是我期待的。如今这些都有了,似乎也到了我该走的时候。

      第二件事,在喜颜楼对面开了一家“乐呵呵酒楼”,主打菜色是“神仙凝脂”、“醉神玉糕”。这酒楼交给了玉琳琅打理。应该交给他打理,因为他是来到这里的第四代犹太人后裔。祖先是在二战的时候从希特勒的集中营逃出的曾祖。不过交给他的时候我给他一个任务——挤垮喜颜楼。虽然不善于经商,可看人还是有几分准。眼下他正朝这方面坚持不懈的努力着。

      第三件事,我诱拐了水月狐。我无法忍受同样是番人的他去做这里女人的玩物。刚开始他并不情愿,可现在乖了。不枉费我磨破的三层嘴皮。

      第四件事,在乐土发掘了一批不错的人。橘子竹子姐妹两人非常热心,而且勤快,所以派她们两人追随黄芽姑奶奶去各地寻找彻底消除番人身上气味的方法。我们实在付不起消味丸昂贵的药材费用,黄芽姑奶奶的存货也只够维持1个月而已。一个月后,如果我们没有消除味道,那一个个长着狗鼻子的市民批发商还会来乐土买豆腐吗?不过……或许该消除的不是番人身上的气味,而是土生市民心里的“气味”?哦,那样恐怕要翻了这里的天覆了这里的地才做得到吧。史密斯兄弟几人除了造铁器的功夫了得,做各种奢侈贵金属装饰物的水平说是巧夺天工也不为过。既然海叶的富人们习惯消费那些东西,为什么我们不抓住商机?于是投资他们,让他们做出水准。为了发挥乐土各个人的长处,我和所有的村民代表商议了,让他们分别负责各处的人才上报。争取做到人尽其才。自然,这要花很长时间。好在一切正走上轨道,乐土的轨道。

      第五件事……没了。

      卓尔将牛皮封面的日记本合好塞入怀里,用羽毛笔做簪子箍起头发,扛起身边的锄头朝村民们正在整修的盐碱地走去。那片盐碱地在大家的修整下已经见到了可耕种的希望。

      “姑娘,你来啦!”还没到地头,修地的村民们便热情的冲她打招呼。

      她挥挥手,亮出个微笑,走几步到水叶几人干活儿的地面,一拍水叶肩膀,“嗨,辛苦。”

      水叶手里的活儿没停,“没你辛苦啊,日夜都要‘操劳’。”话中有话。

      卓尔没理她,抡起锄头开始干活儿。其实她有些后悔收留了水叶和她的妹妹们。

      “卓……卓……卓卓小姐!”小圆球缘儿结结巴巴的凑到她身边,好半天说不完整一句话。

      急坏一旁的冲天炮仗茉莉子,跳起来敲缘儿一下,“烦不烦啊!卓卓卓半天,你要干嘛!!”

      小圆球委屈的低下头,不住玩弄手指。

      “来,缘儿,”卓尔拉过她,“我教你一个好办法。”冲她温柔的笑,“以后要说什么的事的时候就唱出来,比如,”清清自己喉咙,对着两只老虎的调子唱起了,“我想和你说句话啊,说句话,说句话。请你听我说啊,请你听我说啊,谢谢啦,谢谢啦~。来,试试。”

      受到鼓励的缘儿挠挠红红的小脸蛋,学着她的样子唱道:“卓卓小~姐,卓卓小姐,我有话,和你说。请你听我说啊,请你听我说啊,谢谢啦,谢谢啦。”

      卓尔笑,“嗯,说吧。”

      “这些土地~可以种花~去卖吗~?去卖吗~?”缘儿虽然结巴,可学起来倒是很快。

      “种花?”卓尔想了想,“可以啊,等地整好了,我们可以在空闲的碎地上种花。我自己很喜欢牡丹的香气。”

      “嗯。”缘儿狠狠点下头,抱起自己的铁锹跑去和小机灵依芯干活儿。

      “你啊,”水叶讪笑,“尽想些歪门邪道。”

      “方式不重要,关键是结果。”卓尔搓搓双手,“好像这块儿地,我们用锄头一下下的干其实非常浪费人力。如果有牛可以用就好了。可惜,我四处打听,也没买到一头。”

      “自然。”水叶接的干脆,“牛是只有贵族才能役使的珍贵动物。别说你们番兔子,就算是一般市民也不得使用。”

      “……”卓尔皱眉,不喜欢水叶的说话方式,“好想吃鸡腿儿。”

      “啊?”水叶也皱眉,“你怎么那么爱吃鸡腿儿啊?”

      卓尔憨笑,“从前在家里,我叔叔和我最大的幸福就是每月底去饭馆吃一顿鸡腿儿。”看到水叶不信的脸,有些羞赧,“不怕你笑话,我家很穷。直到我上了大学才有好转,可是……我叔叔又生病……”叔叔,你有没有好好呆在医院啊?我给你的那些钱应该花的差不多了吧?怎么办,我还在这里……叔啊,你一定要等我回去。千万要等我回去……

      看着她的表情从傻笑到害羞,从害羞到沉思,从沉思到现在的泫然欲泣,水叶有些难受,揉揉卓尔头发,“好好,我请你吃鸡腿行了吧?”

      卓尔啊了声,又哦了声,继续锄地。

      ‘主上,这个女人看起来并没您说的那么可怕……一定要……一定要她死吗?’

      “水叶!”卓尔突然按住她,“别动。”警告她别动。

      水叶顺着卓尔紧张着的方向望去,一条毒蛇正对自己伺机而动。

      卓尔抡起锄头,静待,瞅准时机挥下去,毒蛇就呜呼了。

      “好险。”卓尔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得提醒其他村民防范毒蛇!?

      “你……”水叶嗫嚅半天,道出一个谢字。

      “不客气。”卓尔爽朗大笑,提溜起死蛇,“我看吃鸡腿前,先让我请你吃蛇饭吧。”

      水叶笑两下,心底的犹豫更加深。

      “中午了,叫她们三个也一起去我那儿吃饭吧。”卓尔一手拎着死蛇,一肩扛起锄头,“再让沉沉加道菜。”

      “吼吼吼……”水叶怪笑起来,“你的宝贝情人可真贤惠。”

      “……”瞪她一眼,卓尔冲缘儿、依芯和茉莉子叫了声,朝村民们送给她的礼物——新房子走去,村民们说,不好总让恩人和黄芽姑奶奶挤一间小茅屋,所以用山上采来的石头盖了内外两间房给她。成了家的村民们每户从自己家里拿来一样物品,帮她布置了一个新房,门窗还漆成红色……那个叫沉墨的家伙居然非常“自觉”的搬了进去,俨然一副男主人样,而全体村民不但不奇怪,反而常常对她别有深意的笑。大概所有人都认为,从“那件事”之后,慕容卓尔就是沉墨的老婆了吧?“唉。”似乎……大概就得认命了。

      望着她垂头丧气的背影,水叶忍无可忍,趴在缘儿身上狂笑不止。

      等到围着围裙拿着炒勺做饭的沉墨看到手上提着蛇,肩上扛着的锄头的卓尔时,一声龙啸震荡了整个乐土:“慕容卓尔——!!!你怎么又去干重活了!”

      水叶几人停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风暴中心的卓尔真想立刻钻进土里,把耳朵藏起来。

      “我说第几遍了?”沉墨抢过锄头扔向门外,好在依芯闪躲及时,又揪起卓尔一边耳朵,“你为什么说不听?不能干重活!现在的你绝对不能沾染什么锄头犁的。磨盘也不能靠近。一切耗体力和危险之地都不能接触!绝对不能!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卓尔苦着脸,非常希望自己的耳朵只是摆设。

      沉墨继续如往常般念:“我的小龙,我的小龙啊啊!慕容卓尔,我的小龙万一没了你怎么赔我??”

      “怎么会有什么小龙……”卓尔小小声念叨。

      沉墨尖耳动动,眯起眼,炒勺放上肩膀,“你看,你又怀疑我们龙的生育能力了不是?”

      “……”她不敢吭气,朝后退了小步,心里念:不是你说你老爸好不容易生了你一个儿子吗?

      “如果我的小龙没了,”沉墨抬起她下巴,“我就吃掉你。”面目狰狞。

      “……”

      “下次不许干活了,记住没?”沉墨威胁。

      卓尔点头如捣蒜。

      得到满意答复的沉墨露出微笑,“来吃饭吧,我今天给你炖了一只鸽子……你手上那是什么?”

      “呃?”噤若寒蝉的卓尔忽然想起手上的野味儿,提起来向沉墨献宝,“我刚才打了一条蛇,加菜。”

      “……”沉墨额角青筋爆突,耳朵上的黑石耳丁一闪一闪,“你不知道蛇是龙的亲戚吗?”

      “嗯?”

      “我的国家里蛇是地位仅次于龙、蛟和蟒的存在……。因为它们生命力都很强,所以我们也习惯把自己没成年的小宝贝叫做蛇……”沉墨语速缓慢,可每个字都魄力十足。

      “那个……”水叶咳咳两声,“我们先告辞,卓小姐,我们去别处讨饭吃了。”说完几人一溜烟跑了,身后满是扬起的尘土。

      “……那个……”卓尔想哭,她也想和水叶一起跑路,从没想到沉沉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一个男人,虽然从前做乞丐的时候也觉得他很可怕……可他对孩子的执念真是……真是……

      “我去埋掉。”沉墨双手捧着死去的蛇,出门。

      卓尔叹口气,颓然的坐上椅子,望着窗外的一朵白云发呆。

      他……还好吗?

      “姐姐,”青伶提着个盒子进门,放在桌上,“我回来了。”

      原本看到青伶时开心的笑脸,在看到盒子后顿时消失无形,“他……还是不收吗?”

      青伶摇摇头,“上官公子的侍从大哥给了我10枚穗子,却不收凝脂……”

      这回,连他人都不出现了呢。

      “辛苦了,青青,”卓尔勉强笑起来,“你沉墨大哥做了好菜,快来吃饭。”

      “姐姐……”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连自己也落寞起来,“对不起……”

      “嗯?”卓尔扭头,“什么对不起啊?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快来吃饭。”

      “姐姐……我明知道你喜欢的是公子——”

      “好了,”卓尔突兀的打断他的话,“吃饭吧。”

      “姐姐?”

      “一个宁可死也要守着我的男人在身边,我还求什么呢?”卓尔笑的灿烂,可端着饭碗的手在颤。

      青伶心疼,好想和她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

      “诶?青今天回来真早。”沉墨从门外进来,摸摸他头,“东西送完了?”

      “沉墨大哥。”青伶唤了声他。

      沉墨拿过卓尔手中的碗和饭勺为她们盛饭,不经意的说:“青儿,以后就叫我姐夫吧。”

      “……”卓尔夹一口菜塞入嘴里。

      “不,”看到她的脸色,青伶干脆的说:“你就是大哥。”

      “嗯?你这孩子……”沉墨不悦。

      “真好吃。”卓尔赞了句,“给我饭,下午还要去酒楼看看。”

      “还要出去?”沉墨递给她慢慢一碗,“还是留在家里睡觉吧。我看你脸色真不好。我替你……”

      “我还是去看看,有些事要交待。”卓尔嘴里塞满米粒,鼓鼓囊囊,“好吃啊。”

      沉墨笑,粘起她嘴角的米粒放入自己嘴里,“那就多吃。”

      “呵呵……”卓尔笑的爽朗。

      青伶却再也看不下去,撂下饭碗,“我去看爷爷。”撂下饭碗跑了。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沉墨奇怪的挠头,给卓尔夹了口鸽子肉。

      卓尔狼吞虎咽。

      却……食不知味。

      她出门的时候,天难得阴了。

      牵着马,漫无目的游走,心里空荡荡。

      不知走了多久,回过神来,眼前是个瓦蓝小湖。

      放马儿去吃草,呆立湖边,看湖面波光粼粼,母鸭带着小鸭钻入芦苇丛。

      “朝有露珠

      夕有霞光

      昼有旭阳

      夜有思量

      若非闲事

      常挂心上

      人间处处

      岂非天堂

      ……”

      对着空旷的湖水一遍遍低声吟唱这首叔叔打小便教她唱的歌——妈妈的歌,心越发疼的厉害。

      有多久没唱过这首歌?忘了。

      “到底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呢,妈妈……

      “我好累,好想睡,好想逃跑……

      “妈妈……我心好疼……快坚持不下去……本来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所有人却都被骗了。

      “让我化成海上的泡沫消失掉多好?消失了就不用管那么多事,也不用……惆怅那些爱情的事……

      “妈妈——”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呐喊,恸哭,涕泪横流,“我不要这些难题!!我……不要……”

      “给我再多事,我也能承担,惟有感情透支不了。就想爱一个,就爱那一个。可又放不下身边的他。不是不爱,离开他我绝对舍不得,可又不能全心爱。妈妈,听不悔叔说,您爱父亲如自己生命。您是如何做到的?您又是如何对待一直守护您的不悔叔?可恶!您为什么死了……我恨你。你不责任,你不是好妈妈。你不是——!”

      下雨了,雨丝如针,针针扎人心。

      “很多年前,”一道沉着的女声平缓传来,“有个女人在这里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卓尔心惊,扭头望向声源——一块儿大石上穿着蓑衣,身后挂着斗笠打坐的中年女人,离自己顶多2米。

      “刚刚这里没人的?”还是她从头到尾就在?离自己那么近居然都没发觉……

      “要听故事吗?”中年女人面色平静,看起来很慈祥亲切,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故事?”

      中年女人取下自己斗笠递给卓尔,“很多年前,有个年轻人也在这里恸哭,诅咒她的母亲破坏她的爱情。那是个从不愿在人前露出自己脆弱的骄傲女人。”

      卓尔偎近中年女人,挤着她坐下,抱着双膝窃取她热量,如靠着母亲的幼崽专心聆听。

      “她从出生就背负太多东西,可从来没听她叫过苦。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该是天神,包括她最大的妹妹。在她妹妹眼中,热情、智慧、善良、博爱、美丽的她几乎无所不能,是完美的代言。”中年女人眼底闪烁,“可是,直到在这里看到几乎崩溃的她,妹妹才明白她也是凡人,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躲在树后陪她哭。”

      中年女人望着远方雨打的湖面,“那个女人从出生就不得祝福。浓重的身世给她太多禁忌,甚至连爱情也不能自由选择,不,她的爱情是国家的禁忌。她可以和男人上床却不能爱上他们,更不被允许有自己的子息。”

      “……”

      “可造化偏让她爱上原本不该爱的人——妹妹的未婚夫。”

      “……”

      “两人真心相爱,并且有了孩子。原本她的子息诞生满月应该是举国同庆的日子……”中年女人闭上眼,一瞬,“可孩子的满月宴却成了她的忌日。夫离子散,家破人亡。”

      “为什么?”卓尔捂住嘴巴,震惊无以复加,“全家都死了……”

      “不。”女人扭头,盯住卓尔,“丈夫失踪,孩子被护卫带走,死的……只有做掩护的她……”

      “……”卓尔有些寒,搓搓裸露的双臂,“真可怜。谁居然下这么狠的毒手?既然你说她是天神样的存在,应该很受人爱戴才对。”

      “可惜她的尸身也不知所踪,爱戴她的百姓们只好跪在她从小居住的那所庭院外。千万百姓,包括她救过番人们的哭声滔天,三天不绝。

      “被嫉妒冲昏头去告密的妹妹才发现自己错得太离谱。背着内疚过了二十多年,寻找姐姐唯一子息的愿望便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

      “找到了吗?”如果没找到,那妹妹恐怕一辈子都拜托不了负罪感吧。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雨水打在中年女人脸上流下,不知是雨还是泪,“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

      “太好了。”卓尔也觉得松了口气。

      “孩子,”中年女人问:“你叫什么名子?”

      “慕容卓尔。”

      “慕容……卓尔……”中年女人舒展笑脸,“好名子。”

      “呃,谢谢。”突然被夸的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母亲取的名儿。虽然我从没见过她。也许是让我将来卓尔不群?呵呵……”

      “不止。”

      “嗯?”

      “你身上有股味道。”

      心悸,难道她闻到我身上的番人味道?“我……我……”

      “掩藏在番人气味下的芙蓉香味儿。”

      “嗯?”芙蓉?牡丹吗?

      “有多久没闻到过了?”中年女人脸上都是释然,“住在哪儿啊?”

      “乐土驿。番人的村子。呵呵……”

      “……”明显的抽搐一下,中年女人望向天边,“放晴了。”

      “是啊。”放晴了,可心里还是雨。

      “感情啊,顺其自然吧。何必勉强自己?”

      “呃?”

      “既然你两个都舍不得,那两个都要不就好?”

      “哈?”

      “这里是太虚的海叶国,女人最多可以有10个丈夫。”

      “什么?”卓尔惊诧,“这不是胡闹吗?”

      “不是胡闹。”中年女人摇头,取下身上的蓑衣,“整个太虚大陆除了诸非国,其他国家的女人都非常少,男人往往是女人的7倍。”

      “……”比例失调……

      “神的惩罚——惩罚太虚的先民大批扼杀女婴。”

      “……”重男轻女?

      “不仅如此,还惩罚男人们接过女人千万年来生育的重担。”

      “……”男人生育?

      “男天的时代过去了,女天才是正道。”中年女人爽朗一笑,“爱情,能爱的时候要多爱。在太虚,在海叶不需要想太多。婚姻也是一样,一妻多夫该受人尊敬。所以不用自责,放胆去爱。也许等你爱过了,才发现,一切都没那么难。”

      “……”是吗?虽然这阿姨说的是谬论,可还是有些释然,“谢谢……呃……”不知怎么称呼。

      “叫我瑾姨。”

      “嗯,谢谢瑾姨。”卓尔跳下石头,露出和雨后阳光一样灿烂的笑脸,“无论如何,心里舒服多了。谢谢您的故事,很让人感动。我去做事了,希望以后还能见到您。”

      “去吧,我会常在这里等你。”

      “嗯。”卓尔朝她点头欠身,“那我走了,您路上小心。”转身牵马,踩着泡了水的草地,脚步轻快的离开。

      “陛下,帕子。”一直隐身的老侍从递上一方手帕。

      “梦月,找到了。”海叶女皇上官瑾没有接过,仰天大笑,“卓琳姐,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吗?所以才把孩子送来我身边?姐……她身上和你一样香甜。你放心姐姐,这回瑾决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一定,一定扶她上位!慕容卓尔……你和姐夫的名子……很甜美的孩子。不悔把她养的很好。”

      “陛下,回宫吧。出来很久了,您的身体吃不消……”梦月担心。

      “不,梦月,我现在身体好的很。回头,回头我们就接她回去她该去的地方。”

      “陛下,还是不要太着急,确实了后再说……”

      “我很确定,她就是卓琳姐的女儿。第一眼看到她,我以为看到了姐姐。几乎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而且……她提到不悔……雷神不悔……”那个让自己心痛的男人,“大概也和她在一起吧?”

      大概。

      哒哒的马蹄轻快,原本愁云惨雾的心底居然也放晴。

      慕容卓尔甜美的笑,前路忽然不再遥远。

      只要努力就能走得到远方。

      妈妈,我记住了。

      妈妈,只是爱情,不该成为我前路的阻挡。

      如果您还在一定会这么告诉我吧?

      嘿嘿……

      可有些事却不是一个人释然就能解决。

      怀林路,宰相府。

      雨后初晴,花红柳绿,鸟啼虫鸣,芬芳满园。

      身穿得体灰衣,盘起灰色发辫的宰相府男主人柳漪在两名青年陪同下来到“储秀园”的主卧门前,叫了几分钟后终于被请入。

      柳漪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宝贝儿子会如此低落,如果没有祭祀的事绝对闭门不出,每日进餐亦很少,如此已过了一月。

      “轩儿,”柳漪端上亲自熬好的清粥,唤儿子坐上桌子,“你胃口不好便喝些粥。”

      形容枯槁的上官轩昂摇头,用浓重的鼻音说出“不”字。

      “到底什么事?”看到惨白面色的儿子,柳漪心疼到骨子里,“也用不到折磨自个儿身子。过不久就是你22周岁生辰,到时候陛下定会给你招亲。如果你这副模样……”

      “爹,孩儿不嫁。”上官轩昂咳嗽几下,勉强自己舀起一勺粥,瞪了半天也没送到嘴边。

      “不嫁?”柳漪的声音有些气,有些无奈,“怎能由得你我?若不想你母亲要咱们爹俩的命,还是好好的……”

      “爹,”最终也没有吃一口的轩昂把勺放回碗中,无意识的搅和着,“女人会因为和男人行了妻夫之实而爱上那男人吗?”

      “不会!”柳漪双手猛拍桌面站起,神情忽然间激动起来,面色青紫,几乎歇斯底里的叫道:“决不会!即使那男人有了她的孩子……她也不会爱!”

      “爹?”轩昂扶住父亲颤抖的手臂,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您怎么了?”

      “不……”柳漪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轩儿,绝对不要轻易信任女人,更不要轻易献上你自己,无论身心。”

      “可爹不是要我嫁人?”他迷糊了。

      “嫁人是另一回事,结婚过日子每个人都会经历。”柳漪的情绪缓和些,“只要对方是可靠之人,有能力养活你,对你好就行。可感情那种东西虚无飘渺,能不碰还是不碰。”

      “没有感情如何生活在一起?”轩昂对父亲的说辞有疑问,“孩儿不愿如您和母亲样生活。”虽然从前的自己的确有得过且过随便找个人嫁了的想法,可现下情况有些许不同。

      “我和你母亲……”柳漪咽下到嘴边的话,“总之那种太讨人喜欢的女人不可碰,尤其随便与人上床的女人。爹出去了,你吃完粥收拾收拾,晚上皇夫陛下召咱们去觐见。”

      “……”随便与人上床的女人不可碰?可她……似乎也是不得已……

      才为她辩护一句,沉墨在她身上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一股熟悉的恶心感觉又涌上嗓子眼儿。似乎完全无法接受……

      父亲什么时候离开,他不知道,只是不住的想,想她。

      无法接受是不是意味着缘分尽了?可是,明明有意切断和她的一切联系,为何她的影子反而更植根心底?缘分真尽了么?

      慕容卓尔……你为何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我……

      突来的心痛让他揪住心口,皱起的眉头和满脸的痛苦让早立于旁的落英不忍看。

      痛苦太深,就会麻木,麻木了也许就不会再痛?

      神哪,为何要如此惩罚我……

      “公子,”落英咬咬牙,“如果想念,不如去看看她。”

      看她……怎么可以……

      “公子的痛苦该让她知道!”落英愤懑至极。

      轩昂苦笑,“让她知道后和我一起痛?”做不到。即使一个人要忍受再多的苦痛,也不能让她一起忍受,“也许,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忘了吧?总不能破坏他们……”

      “公子……”落英实在想冲到乐土驿,狠狠给那个破女人几巴掌,替公子给她。

      “公子!”盛夏破门而入,有些喘,大概跑的急,“公……公子,那……慕容小姐在花亭里。”

      什么?!她怎么会在?“母亲还在府中!万一被发现的话……”就糟糕了,“你们快去让她离开。”

      “不行哪,我和她说过了,可她执扭,非要见到您不可!”

      “……”

      “公子……”落英思索半晌,“您就和她说清楚。如此不明不白着实难受,无论对您还是对她。”

      “……”轩昂点头,蹙起的眉头更高翘,“盛夏,你让她去府外的南边的七里坡等我。”

      “是。”盛夏领命,不顾礼仪的飞奔而去。

      ‘等见了她,要断绝和她的关系,彻底的断绝。’轩昂咬牙发誓。

      可等到在七里坡见到她那双眼,自己的誓言全部被风刮的不见踪影。只想抱住她,狠狠吻她,告诉她——

      “我好想你……”

      “我也是。”卓尔反抱住他,更加紧,“不要离开我。”

      “……”我不想离开你,“可是他呢?”

      “……”卓尔默了会儿,“沉沉我不能放弃,因为对他的感情无法割舍,就好像他是我结合了几辈子的男人。”

      轩昂身体僵了僵,便要推开卓尔。

      “不!”卓尔阻止他离开的念头,“不要。”

      “这样对他和我都不公平,不如放了我……”

      “做不到!”卓尔拒绝,“你们两个我都要不可以么?”

      ……沉默……天长地久。

      风卷来残花飞舞漫天,纠缠孑立于天地间的女子红肿的眼,讥诮的唇,碎了一地的心,喟出一句感叹:“为什么要爱的满心都是伤啊?”
      
      本章完

      纠正乱码,大家不知道看到米?下章继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王者香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