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营业》顺匀

5、第 5 章

　　16.

　　顾时谦最终兑现了他的承诺，在第二天替两个人要到了和顾晗通电话的机会。

　　本来还恹恹的美艳女星一下子来了精神，比所有人都更快的凑近话筒，眼神里是止不住地笑意：“哎…哎呀……”

　　小姑娘在那边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她就静静地听，幼儿园里的男生动手欺负别的女孩，被顾晗三言两语骂哭了，她童言童语地跟妈妈汇报惩恶扬善的战果。

　　谢婴在听到是两个作乱的大班男生时抓了下旁边沙发的流苏，听到女儿站的远远的，仅靠嘴炮攻击就赢得全场MVP后松了口气。

　　“真棒，我们宝宝就是最好的宝宝。”
　　“你做的是对的…”

　　她像是全天下每一个慈爱的妈妈，把担心都留给自己，不拂去女儿的快乐。

　　挂了电话，她才静静给了孩子父亲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顾时谦虽然没有参与母女俩的时间，但是谢婴并没有小气到连女儿的声音都不让听。他此刻也清楚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

　　男人看着谢婴那个逐渐失控的表情，微微侧身挡过一半的镜头：

　　“小孩子闹着玩…”

　　他声音有点小，似乎是轻声细语地哄着不说话的妻子，摄影师看着直播间里反应听不见的观众，又一次推近了收音器。

　　“…我会去处理。”

　　他温柔地作出保证。

　　男人的眉眼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从不显疲态，只是更加亲和。他不去打扰谢婴，更不过多地劝阻，他只是用有些微凉的手指拉着她的手，替她挡住窥探的镜头。这是他们许多月来最亲近的一次，因为孩子，只是因为孩子，她忍受着那枚戒指的硌人。

　　谢婴偏头看着冰冷冷的摄影镜头，捏着手里的电话陷入无尽的沉默。

　　却最终没有松开顾时谦的手。

　　17.

　　「Hot」李涛，英子完美人设塌了

　　#1

　　非黑，播出事故吧。。。
　　她团队不是一向艹冻龄清冷女神，当众黑脸真的说不过去

　　#2

　　楼主你智商低于一只吗喽

　　#3

　　其实也看出人性自私了，公主殿下在幼儿园怒怼霸凌男同学，英子只关心自己女儿
　　幸好公主更像顾教授，有文化有涵养，不像你姐镜头前甩脸子，不知道私下里是不是霸凌别人的那种太妹。。。

　　#4

　　怀疑月底你们都拿英子冲业绩，完全没看直播。
　　人家第一句话是：宝贝真棒，做的是对的。全程一副吓晕我的娇妻慈母表情，半点心事没漏，给公主哄的嘎嘎乐。

　　挂了电话那个眼神像是要把姐夫剐了

　　她确实有失态，但是我觉得这点瑕疵让英子人设更完美了。

　　#5

　　QAQ想让姐当我妈妈

　　#6

　　当妈的姐更有味道了怎么办

　　#7

　　少妇姐（比心

　　…

　　谢婴很少在工作场合表现出私人情绪，就连顾时谦也很少见到她这么生气的样子。

　　当天夜里，谢婴几乎是把洗手间里所有干净的、不干净的毛巾都洗了一遍，洗到顾时谦撑着门框皱眉劝阻：“手都泡烂了。”

　　女人将肥皂摔进水里，沉闷地喘息了几次。

　　“就因为我希望她上公立学校？”他看着那双肿胀发红的手，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奈又像是疲惫。他曾经和谢婴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谢婴觉得，他们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过的舒心。
　　顾时谦却说，几十万一年的国际学校未必适合一个孩子。

　　“她童年的幸福不该由金钱来衡量，父母缺失的陪伴也不能用昂贵的礼物弥补。单纯的朋友，更少的通勤时间，更简单的环境…对她而言很重要。”

　　却不想这句话激怒了当时的妻子，谢婴压抑着情绪将他拽到别墅的后院，低吼：“你觉得我陪她少是不是？是，我工作忙，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只有你啊顾教授，你是最好的爸爸，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顾时谦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后来，谢婴也忘了对方怎么说服了她。顾时谦确实比她要了解他们的女儿，她在公立幼儿园反而更加开心自在，每天兴奋地汇报着老师给讲的小故事。

　　可是现在她的心结又一次揪起：

　　“他们在幼儿园就欺负同学，这就是你的选择。顾时谦，如果顾晗受什么委屈我……”

　　她顿住。
　　呆呆愣愣地张开手，肥皂水一滴滴地掉落在地上，淋湿拖鞋的柔软布面。她的年少时相伴至今的爱人走来抱住了她，替她擦干了手，摸着她的头发，吻她的额头。

　　“不会的，我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顾晗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她被我们养的很好很可爱…幼儿园的事情我明天会亲自过去谈，很多细节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些孩子该怎么处理我心中都有数…我很爱她……”

　　他的话戛然而止，把最后以“也”字开头的话吞了下去。

　　顾时谦也许真的比她多读了许多书，所以说起话来总是带着滴水不漏的坦然。她承认，孩子们的打闹无伤大雅，她也承认，顾时谦绝非是缺失的父亲，他一定会给出满意的答案。

　　可是顾时谦的许诺太诚恳，让她恍惚。

　　——我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我们会一辈子永永远远在一起

　　所有的诺言都有可能烟消云散，就像再好的两个人也会在温淡如水的日子中走向沸腾的终局，她凭什么又能相信顾时谦一辈子会对顾晗好。可是她又忍不住去想，顾晗是他的女儿，他不会这样的。可是，可是，他也许会成家，他也许会变忙。

　　她的内心在被一场呼啸过境的飓风吹的四三分离，她明明有太多话想说，可是却发现说出口也没有意义。她没有争到抚养权，是女儿亲口说要跟爸爸。

　　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心心念念唯一的骨肉。

　　谢婴的眼眶红了。
　　她无力地甩开他的牵扯，自顾自地翻身上床，将自己缩在被子里。

　　男人微微疑惑地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哭了？”

　　她闷闷地回：“没有！”

　　顾时谦的眼神真的变了，他皱眉走过去搭住她的肩膀：“谢婴，你在难过什么？”他的语气是那么自然，就像是他们二十多岁时他许诺，不会让她一辈子是孤儿，一辈子在出租屋，于是他在二十八岁那年就买下了那座京郊的别墅，写了谢婴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是谢婴生产的那天，他几乎是哭着抱着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就像是他从容地在每一篇论文的致谢中都写道，致我的爱人。

　　他们本该是相爱的夫妻，在庄严的宣誓中祈愿永不分离。
　　她可以依赖他，把所有的不安都告诉他。

　　可是谢婴没有。

　　她死死地蒙住头，决绝地斩断了他能够替她分担的最后一丝可能，再也不给他们之间共存的机会。把那么厚重到凝实的情绪留给了她一个人。

　　他仿佛在那一刻失去了再被她信任的机会。

　　——顾时谦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莫名想法震慑

　　可也许事实早于此刻。

　　早在他们许久不曾肌肤相亲，早在她用失望和泪水一次次让他沉默，早在他签字的那一刻。

　　他就再没有资格去在乎——

　　“你在难过什么。”

　　18.

　　他替谢婴关了灯。

　　学术圈的应酬也会递烟，他却顾及妻女很少抽。今夜夹在手里，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想二十岁的谢婴缠着他要电话，想三十岁的谢婴因为孩子哭闹睡不好觉。他想起曾几何时他的前妻也像女儿一样路见不平，区别是谢婴是收工后跟他吐槽着刻薄的导演、轧戏的演员。他好像许久没有听到她的抱怨了。她的眼泪流进了家里，所以工作的困苦也算不得什么。

　　顾时谦想来想去，都是想她怎么这么难过。

　　直到黎明即起才有了答案。

　　哦，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