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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8 ...

  •   两个小时后,相远被瞫欢搀扶着一同出现在瞫家门前。

      对于相远的到来,瞫清琼显然早有预备,桌上已经放着的云南白药和纱布都是实证。

      瞫欢把相远扶进去坐下后就自行走开了,这也是瞫清琼吩咐的。

      相远看不清瞫清琼的连串举动,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瞫清琼笑呵呵地想要亲自给相远上药,却被相远阻止了,“您是长辈,这样不好,我自己来吧。”

      瞫清琼顿了顿,然后把药和纱布推过去,语声哀愁地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刚才罚你?”

      “没有”,相远卷起裤腿至膝盖,一点点往上喷药,“我只是不明白您想让我想明白什么事情。”

      瞫清琼就唉了一声,些许泛灰的眼睛看着相远,意有所指地说道:“你是故意选那个位置的吧?”

      相远喷药的手顿了下,抬起头回看瞫清琼。

      瞫清琼站起来走了几步,最后立在门口,身体挡住了外面的阳光。

      “你想输给樊山杳或者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你不想抢他们的风头,对吧?”

      愣了片刻后相远迅速回神,低头继续上药,“不对,我就是一时看错了才选的那个位置……”

      “好,就当你是看错了”,瞫清琼打断他的辩解,追着质问道:“那你怎么解释你偏偏选的就是破水局?”

      相远抬起头张口欲辩,可事实如此,他已经辩无可辩。

      见状瞫清琼脸上一闪而过满意的笑容,“破水局极难修正,况且破水再加煞局就是大凶,你选这里就是笃定我看不上,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想输给他们三个。”

      “可是孩子”,瞫清琼又转换成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这么做完全是害了你自己啊!”

      相远就笑了,“我听不太懂,您能说的再明白点吗?”

      瞫清琼长叹一声,走过来在对面坐下,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这些年因为你妈妈的缘故你受了很多委屈,很多事情你都躲着不愿意抢不愿意争,更不愿意跟人多亲近。可是孩子,你不抢不争难道别人就会高看你一眼,说你高风亮节吗?”

      “不会的!他们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会更加轻视你嘲笑你!而你只有自强起来,你如果当了族长,还有谁敢嘲笑你看不起你?”

      这番话字字出自真心,瞫清琼觉得相远应该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就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相远想了想,又反问回去,“难道只有别人看得起我,我才算是个有本事的人吗?”

      瞫清琼理所当然地点头,继续教育他:“当然了,别人的评价是很重要的。你想想看,族长是公选的吧、看病你想选个医术好的医生吧,就连你买件衣服是不是都得看看底下的评价?人长对耳朵就是要多听听外界的声音,像你似的当鸵鸟可不行。”

      说完她又反问一句,“你说是吧?”

      相远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但他不想再踢皮球了。

      瞫清琼摆明了是想说服他去争族长的位置,她那么固执,一劝不成功二劝还反驳肯定不会轻易放他走,何必浪费时间?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沉思二三分钟,最后露出个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她连连称是。

      看着孺子可教的相远,瞫清琼欣慰地点点头,说:“明天的会我也要去,后面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要是不方便的话问瞫欢也可以,反正你有她联系方式。年轻人不要总自己呆着,多跟同龄人交流交流。”

      相远嗯嗯敷衍,麻利地把两只膝盖都包扎好,找了借口从瞫家脱身了。

      如果今天这番话是不相关的人说出来的,他可能还会心存感激。但是从瞫清琼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这话没有一点温度。

      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怂恿自己去争夺族长之位,但相远不会上当。

      杀人犯往往凶神恶煞,可骗子最初却是一副菩萨心肠,你要是信了她的话,菩萨心肠里就会射出毒液害死你。

      **

      时间来到第二天,众人再次齐聚巴族祠堂共听嗅金规则。

      当然这次比上次多了个瞫清琼,原因无他,昨天勘形答辩上瞫清琼首先发难郑红彩,郑兴国觉得就是比试前四项没请她的过。

      所以这一次他要把面子给足,瞫清琼总不会再小心眼刁难他的彩姐了吧。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瞫清琼占了原本巴建章的座位,巴建章笑呵呵地退居旁边的座位,然后内心骂娘三百句。

      既然要做面子,郑兴国就把本来自己的发言分了部分给瞫清琼,所以众人就听瞫清琼说道:“都说咱们巴人骁勇善战,可是再厉害的勇士也架不住敌人的贪心啊。自初代廪君在清江建国之后,我们是一路西退甚至退入峡江之中,可到最后还是被灭了国……”

      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去,也就免不了唠叨,瞫清琼从初代廪君说起,哗啦啦一通大讲特将,好像这些历史都是她亲身经历过似的。

      其实她说的这些在学校里老师就已经讲过了,自己民族的历史怎么可能不讲?但一来她年纪大了总要给点脸面,二来怎么说人家曾经也是一族之长,在换届的时候唠叨几句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这一通追忆往昔直说到她口渴停下来喝水,郑兴国才把话头揽过来自己说。

      毕竟再让她这么拖拉下去,大伙得一起吃晚饭了。

      郑兴国发言,众人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瞫老太太讲了咱们巴人的历史,啊这个、巴族先人历经战火后来又被灭国,导致许多先人的墓穴都下落不明。虽然后来我们的族人也一直在寻找,但至今仍然还有很多是没有找到的。”

      “族谱不完善是要遭到先祖谴责的,所以商议后我们决定这次的嗅金内容就是修族谱。”

      听到这个,四位考生异口同声道:“怎么修?”

      郑兴国微微一笑,解释道:“很简单,三个月之内,谁找到的丢失墓穴数量最多谁就得分最高。不过光有数量可不行,‘找到’的定义还包括墓主的身份信息,姓甚名谁是最基本的;还要有生平记事,这个无所谓大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干过惊天动地的大事嘛。”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郑兴国敲着桌面,正义凛然道:“找到之后要确认墓主是否还有后人留存至今,如果有的话要一并交上来,等比赛结束我们会通知他们来迎接先人回家。”

      要求一出,四位考生不禁都面露难色。

      巴人没有立碑的习惯,自然就不会有碑文记录墓主生平。光靠嗅金分辨,实话实说,樊山杳都觉得很难。

      而且更难的是要定位丢失墓穴的位置。

      要知道中国963万平方公里,悬崖峭壁不计其数,还有那胆大的不把族规放在眼里学人家土葬的,搜寻起来更是犹如大海捞针。

      看见大家都表情艰难,郑兴国拍拍手鼓励道:“别搞的这么垂头丧气的,有三个月时间呢,大家好好努力。我再插一个加分要求哈,要是谁有本事能把清的墓穴找到,那他就直接保送第一高分!”

      郑兴国说的这个“清”,其实就是现在巴族祠堂里和初代廪君供奉在一起的巴氏清。

      巴氏清其实并不姓巴,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姓什么,只知道她确是巴人后裔,也曾做过一任族长,五姓为表大度谁都不争清的姓氏,所以后人都是称她为“清”。

      而清之所以能跟初代廪君供奉在一起,是因为她给巴族后人留下了数不清的财富。

      清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丈夫成了寡妇,不过她并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在丈夫死后接管了家族生意。清颇有商业头脑,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富可敌国,后来还成为秦始皇的座上宾,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首富。

      清的一生很传奇,可惜天妒英才,五十岁左右她就去世了。她死后,秦始皇还专门为其修建“怀清台”以示纪念。

      听到这里你们可能会感到奇怪,既然清曾是巴族首领,如此重要的身份,身为同族怎么可能会弄丢她的埋身之处呢?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并不是巴族弄丢了清的埋身之处,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知道清最后葬在哪里!

      所以寻找清的墓穴一直以来都是巴族的重点,这次更直接成为考核内容,足见其重要性。

      四位考生听到这个都不禁激动起来,这么好的弯道超车机会谁不想争?巴朗更是两眼放光,几如恶狼一般。

      看见大家的积极性重新被调动起来,郑兴国有些得意,他宣布最后一条规则:“三天之后也就是清明节那天考试正式开始,等嗅金结束,如果有谁对评分结果不满意的可以直接武力挑战第一名,要是赢了的话可以加试一轮。”

      不过此刻谁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考生们都心心念念地想找到清的墓穴。

      至此,散会。

      看着离开的那些背影们,最后留下来的瞫清琼和郑兴国心里都各自有活动。

      末了瞫清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希望他们四个能早点明白最后这场比赛的真正目的吧,可别像你们当年一样只能推翻结果重来!”

      想起当年的情景,郑兴国也不禁叹了口气,满怀期待道:“但愿吧,毕竟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ta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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