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清语如歌

35、告诫

　　清晨的露珠在朝阳的蒸发下缓缓消失。裴昀今日早早收拾好自己。来到母亲的院落请安后。

　　步入裴辞所在的江汀院，之所以来这么早，是想赶在裴辞上朝前将事情交代完毕。

　　他不希望裴辞私下跑过去找林芙。

　　来到江汀院裴辞，正穿好朝服准备出去。看见弟弟时，他分外惊讶。

　　在他影响中裴昀是不可能起如此早的，但是他并不想过问这件事。

　　直觉告诉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时过来必定是大事。

　　裴辞下意识皱眉问道：“你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裴云觉得三两句话说不清楚，而是约定说：“你下朝或者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我院中一趟。我有重要之事与你交代。”

　　裴辞应下，却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转而嘱咐裴昀道：“你在家多陪陪母亲，少到外面闲逛。特别是将军府。”

　　裴昀皱眉，不过还是很有风度的，没有直接反驳他的话。转而说道：“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随后不顾裴辞的意愿转身离开。回到院中，裴昀将一切都记录下来。只等着裴辞回府。

　　幸好裴辞没有食言，到午时过三刻，他便回来了。不过看着不那么高兴。

　　裴云没有心情顾及他，他从房中拿出两坛酒。一坛放在裴辞面前，一坛放在自己面前。

　　“我们兄弟俩似乎并没有一起喝过酒，不知今日你可有雅兴？”

　　裴昀说的只是客套话，他光看裴辞的脸色，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之见酒放在他的面前后，两兄弟碰了一下。

　　随后两人大口饮酒。

　　直到放下酒坛子，裴昀才打开今日的话题。

　　“大哥，我不希望你再私下去找林芙。”

　　裴辞觉得这句话，分外刺耳。说出的话也变得更不客气：“我的事需要你管？”

　　好在裴昀早就料到他会口出此言。今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淡定的随后而出：“大哥，你可喜欢她？”

　　“放屁！”

　　裴昀笑笑接着说道：“如此就当我放屁吧！但是大哥以后娶了陈小姐便不可再过去了。相信大哥比我更懂得人言可畏。”

　　“林芙情况特殊，又无父母依靠。林夫人更是不喜她。若在传出与大哥的流言，怕是他在将军府也过不下去了。”

　　裴昀看着裴辞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便知道他将一切都听进去了，随口接着说：“大哥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她”

　　随后裴辞掀开眼帘，看向这个被大家称赞，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

　　薄而红润的嘴唇吐出一句话：“你去跟我去，好像并无差别。”

　　裴云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对于赔偿毫不客气的话，也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淡淡的回应道：“我之后竟然会与他拉开联系。”

　　因为他们之间在无可能。这就当是帮他一把了。万望他能好好照顾自己，香料铺子也更上一层楼。

　　裴辞对于裴昀的做法，嗤笑一声，他拿起酒壶佝偻着腰看着坐得端正的裴昀。

　　“那可不是，毕竟她未喜欢过你。对你也只有对待亲人的情份。”

　　随后裴辞‘咚’的一下将酒壶放在桌上，目光炽热的看着裴昀。眼中胜负欲强烈。

　　裴昀只是淡淡一笑，说出的话更伤人十分：“如此，你做的那些事，真让人没眼看。”

　　“七夕陪别的女子去。”

　　“林芙几次生病你可知晓，她几次死里逃生，你可知晓。”

　　“她费尽心力为你制作的香囊，你可有佩戴。”

　　裴昀一步步上前，裴辞一步步往后退。

　　府中的下人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裴辞哑口无言的模样，裴昀心中也不好受。

　　他坐到圆凳上，说出的话不再凌厉：“你不去便是给她生路。”

　　裴辞也坐到圆凳上，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带着酒味的话语落在裴昀耳朵。

　　“我只想好好的补偿他罢了。”裴昀抬眼对上裴辞，不甘心累也不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冷笑。

　　随后又听见他说：“当初有愧于她。”

　　“你又不喜欢他，何来的愧疚。”

　　裴辞哑口无言，他看着与自己冷漠疏离的弟弟，却如此维护他人。维护的还是前嫂嫂。

　　心里越发没劲，他放下酒壶，慢慢走出去。

　　眼下太阳正盛，照得人越发的燥热。去往江汀苑的路上裴辞，没有看见一个丫鬟。

　　就连路边的花都低下了头。裴辞垂着头往前走。刚才在裴昀面前放狠话的劲儿，似乎都消失了。

　　他心中认同裴昀的做法。但是被直接了当的说出来，仿佛暗流涌动的水直接浮到了海面上。

　　明明可以用的，借口似乎也消失了。

　　裴辞的心中像是被人狠狠的割掉了一块。让他变得格外的沉默，却又无话可说。

　　来到江汀院，院中似乎更安静了，没有什么人在走动。

　　他没有去日常最喜欢去的书房，而是来到了用膳的偏厅，眼下正是午膳过后，并没有丫鬟过来送膳。

　　裴辞坐到了，他往常的位置上大喊一声：“来人呐！”

　　最先过来的是墨风，裴辞抬头看向这个行礼的男子。

　　脑中又清醒，又不清醒。缓缓的才说道：“去坐午膳来，我要吃。”

　　也不管自己的这个要求合不合理。裴辞直接了当的，坐在圆凳上。似乎真的在等着用午膳。

　　墨风见事情再无更改，只能急忙的退下去。

　　在抚州问了一圈，终于给裴辞凑齐了，四菜一汤。

　　裴辞目光灼灼的看向桌上的菜，又拿起旁边的筷子浅尝一口。随后就见他扔了筷子。

　　情绪外露的说：“不是这个味道，重做。”

　　墨风立即让身边的下人将饭菜撤了，随后拱手出去。

　　这次等待的时间更长。裴辞从凳子上起身。慢慢的来到江汀院放酒的地方。

　　就坐在酒窖中拿起救壶一口接一口的喝。

　　并不知道他吃午膳这件事闹的整个裴府都知道了。

　　裴昀也听闻了这件事，他望向天空中的圆月，心中怅然。

　　他就要走了，可能此生都被不可能再见林芙，有了他留下的这句话，林芙应当能安稳的过上一段日子。

　　以后林芙议亲嫁人或者说孑然一身，裴辞也不好在去打扰。

　　正当裴昀想再喝一口酒时，身边的下人立即围上来，跪成一排劝解道：“公子喝酒伤身。”

　　裴昀垂下眼眸看着他们，此刻的他，仿佛没有了往日的风光霁月、温和儒雅。

　　让跪着的人不禁心里打突，想看又不敢看他。

　　随后裴昀举起手中的酒壶道：“就这么一次也不可以吗？”

　　他的声音并没有改变，依然是温温雅雅，但却带上一股凌厉，让人不敢像以前那样在劝诫他。

　　看着跪着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裴昀摇摇头，又继续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起来，都回去吧。”

　　后面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过后又重归安静，裴昀放下手中的酒。

　　招来手下：“往将军府送一封信。”

　　手下不敢多问，立即带着信离开。

　　信被带走，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

　　将军府

　　准备安寝的林芙突然接到小月拿进来的信，有些差异。

　　“小姐也不知道这么晚了，二公子还送信来做何？”巧月坐在林芙的床边。

　　看着林芙借着独火再看信。回将军府后，再无烦心事。两人也赚了银子。

　　此刻的林芙脸颊终于带了点肉，这是身子依然瘦小的厉害。巧月看着林芙。

　　思考着明日起做做点补身子的药膳给林芙，她定要将林芙养的更有气色一些。

　　心中有了注意，让巧月不禁陷入自己的思维之中。

　　等着回神的时刻，林芙已经叫了她好几声。

　　“巧月明日准备好马车，我要去一趟铺子。”

　　巧月正欲问为什么，看来林芙手中的信才明白过来。

　　也不再多问，立即就去准备好。

　　借着这个时间，她想该把明日的膳食也准备了。

　　林芙收下手中的信，其实对于和裴昀接触，她也是不欢喜的。总觉得如此，便跟裴家有了联系。

　　但是裴辞几次三番的帮助，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看着今日的信，言辞颇为诚恳。

　　林芙也只能应一下。想着明日该如何委婉的跟裴昀解释。

　　思来想去林芙，竟然有几分睡不着。

　　听着院落外的蛐蛐声，脑洞的世界骤然悠荡起来。有种豁然之态。

　　脑中的想法也清零了，林芙翻过身眼皮渐渐往下沉。

　　次日一早，林芙用完早膳。便跟巧月前往赴约。

　　早晨的香料铺子才刚刚开门，门前并无顾客。

　　铺子中的小厮有条不紊的将香料摆好，林芙看着他们的表现，暗暗在心中记下。

　　眼下她铺子做个掌柜还未选出，对于陌生之人，她还是更相信裤子中的人。

　　如此掌柜必定在她们之中诞生，林芙偏头在巧月，耳边说了几句。

　　巧乐点点头。

　　如此林芙独自上了三楼，大街上渐渐热闹起来，林芙看着时辰差不多了。

　　来到屋子门前，疑惑着巧月怎么还不上来，就看见巧月提着裙子上楼。

　　林芙接过糕点：“别太辛苦，如果累了休息片刻。”

　　“我知道的小姐，我还会累着自己不成。小姐快进去吧，二公子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