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清语如歌

18、游玩

　　元旦节到，大街小巷的居民们纷纷挂起红灯笼，小贩们开始准备晚上集市上售卖的东西。

　　热闹又欢喜的氛围里，也有林芙一份。

　　一晚都没有怎么睡着的林芙，早早的开始梳洗打扮。她望向镜中的自己。

　　她不禁对镜展颜一笑，往日灰败的神色也多了几分光彩。望向自己的好颜色，她暗暗开心。

　　“夫人今天奴婢们定要将您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公子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在内室挑衣服的初棋望见林芙的笑颜补充说道。

　　林芙听见她这打趣的句话，娇嫩的小脸一下子就羞红了。生怕梳头的巧月在打趣，林芙立即收起微笑，还微微低头。

　　等着巧月梳了一个稍复杂的双蟠髻，又将珠钗给林芙佩戴好。

　　才扶着林芙来到绣着三水纹路的屏风后，待初棋为她宽衣。

　　不多时以为美人从屏风后缓步而出，她走路的姿势不慢。

　　头高高抬起，露出纤细的天鹅颈。看姿态与往日病恹恹的林芙简直不是一个状态。

　　巧月一下看呆了。

　　林芙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直到林芙拍拍她的手，巧月才反应过来。

　　“少夫人，你简直美及了。”

　　“就知道贫嘴。”

　　巧月不满的嘟囔：“现在实话都不让说了。”随后将暖手炉放在林芙手中，对林芙说：“夫人，天冷。若你感到身子不适可千万别硬撑。”

　　林芙握紧暖手炉，刚想应下。外面就传来墨风的催促声：“少夫人，你可曾收拾好了。公子已经在等着了。”

　　林芙转身跟巧月说几句，立即掀开帘子出来。果不其然墨风挺拔如松的站在外面。

　　只是不见裴辞的身影，看他的模样确实着急。

　　林芙也没有耽搁，随着墨风走出梧桐苑，没想到墨风带着她一路来到府门外。

　　林芙没指望裴辞等着她所以很兴奋的上了马车。

　　听见动静，低头看卷宗的裴辞，抬眸对上盛装打扮的林芙。

　　眉心拘了一下，有些不满她如此隆重。考虑到她生辰，没有说什么。

　　林芙瞧见裴辞的动静，往里走的脚步一顿，她看看自己今天穿着的衣服。确实过于隆重艳丽了几分，包括发饰也是。

　　难道他不喜欢吗？，可是回去换衣连带着发饰也要换。

　　若做完这些，在去逛街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林芙忐忑的坐在离裴辞最远的位置，马车上的气氛很安静。

　　林芙坐立难安，几次想跟裴辞说话，可是又咽下来。

　　最终还是裴辞开口：“下次别穿的如此艳丽，待会市集上人多。”

　　林芙抬眼看裴辞，没想到他这是关心自己。心情喜悦几分。

　　她看向裴辞手中的卷宗，大体知道了内容。

　　是关于青楼女子的生平事迹，自从上次裴辞不让她打听那名女子的事后，林芙在未让巧月去打听

　　眼下裴辞应当在追溯事情的来源，然后从源头来解决这件事。找到罪魁祸首才能将大理寺从中择出去。

　　不过，听闻那名女子在青楼很多年了，而且这件事还跟五皇子有关系。

　　裴辞若想查清此事，怕要跟五皇子扯上关系，处理不好可能连带着裴府都要牵连进夺嫡的血案之中。

　　而裴府能在历朝历代中，明哲保身还能将裴府发展成世家大族。就是能在王朝的更迭换代中保持中立。

　　林芙猜到裴辞大抵是不会跟五皇子合谋。如此他拿到的卷宗真实性可能会降低。

　　林芙看着裴辞如此辛劳，可自己却不能帮上他分毫。内心的酸涩升起。

　　她想自己真的是太无用。

　　林芙放在衣裙上的双手不由得搅动起来，心情也从方才的雀跃转为低落。

　　林芙想了想自己身边能利用的资源，想来想去只有兵部能有几个叔父能联系。

　　而且他们都是父亲带出来的兵，对她来说都是绝无二心的人。

　　若是让他们查这件事，他们有没有办法呢？

　　林芙几次动唇，想将这件事告知裴辞。

　　最终看见裴辞倒竖的眉，林芙似乎终于有了勇气。她看向裴辞俊朗的眉眼开口道：“夫君，不如阿芙让凌伯伯来查这这件事？”

　　林芙口中的凌伯伯正是朝廷中的武将凌霄云。只是他年老了，从边关退役回来养老。

　　在朝中说话有几分分量，只是他不爱沾染朝事，从边关退后，只在家中养养花、逗逗鸟。生活的颇为惬意。

　　裴辞听见林芙说这句话，他放下手中的卷宗。不悦的开口道：“若你无事就多出来走走，别总关注不该关注之事。”

　　裴辞这句话说的颇为不客气，林芙的双手下意识捏紧。又闭嘴不在说话。

　　他定是觉得自己烦，老是干涉他的事。

　　还是说他不想欠自己的人情，只想三年后成功与自己合离。

　　无论是那样，都代表着眼下裴辞不悦她，不想跟她说话。

　　等到了集市，马夫拉住小马。

　　裴辞率先下马车，负手而立站在闹市区的边缘。

　　他身上那股孤傲绝尘的气质与热闹的闹市区格格不入。仿佛他深入其中又不在其中。

　　林芙发出一声感慨，果然他站在哪里都格外的引人注目的。林芙搭着马夫的手下马车，来到裴辞身边。

　　瞧见裴辞皱眉，就知道他并不喜欢如此热闹的氛围，或者说有些厌烦。

　　林芙善解人意的开口道：“夫君，不如我们去前面坐船吧！”

　　裴辞点点头，和林芙一起走向僻静之处。

　　前面的闹市区果然很热闹，人们带着面具与同伴、家人一起逛集市。

　　他们猜灯谜、看表演好不热闹。

　　走在前面的裴辞，忽然没有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回眸一看林芙正在望着一对父母在为孩子猜灯谜。

　　父亲没有猜出来，孩子正在生气的跺脚。

　　这温馨的一幕，不知怎么的也触动了裴辞的心。他记着林芙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边关了。

　　似乎有时两三年回来一次，有时隔一年回来一次。并不是次次都陪着她一起过年。

　　他们不回来的时候，宫中就为了宽慰他父亲，下旨让她进宫参加宫宴。

　　还记得好几次她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位置上，因为胆小也不敢随意吃宫中端上来的菜。

　　不知为何，也可能是他们经历有些相似之处。这一刻裴辞对林芙对记忆总是格外深刻。

　　“你喜欢这个？”

　　而后突然穿出来声音，吓了林芙一跳。

　　等着她转身一看，才发现那人是裴辞。这才意识到她在这里站了许久。可能已经惹裴辞不快了。

　　林芙立即转身想与裴辞解释清楚，她希望今天跟裴辞在一起是快快乐乐的，并不想在惹他生气了。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出口。裴辞拉着她来到猜灯谜的摊子：“你喜欢兔子灯笼吗？”

　　兔子灯笼做的很精致，连兔子的神情都做的惟妙惟肖的，看着憨态可掬。

　　林芙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精致的灯笼，自然甚是喜欢。但是她显然明白。

　　摊主就是靠这个兔子灯笼为噱头来吸引来顾客的，想拿到它显然不容易。

　　她记着方才那对夫妻，夫君是举人都没有猜中。而裴辞只是查案的。可能未必能猜得中。

　　而且以裴辞骄傲的性子，他大抵不愿在她面前丢面子。所以林芙想拉着裴辞离开。

　　没想到裴辞看了林芙一眼，便交了银子，开始猜灯谜。

　　在裴辞猜的过程中，林芙都特别的紧张，也感觉到后期的灯谜越来越难，她一直注视着裴辞的神色。

　　只要裴辞一皱眉，她便能立即说出安慰之词，绝对不让裴辞陷入两难之地。

　　没想到裴辞只是略微停顿，一路都很顺畅。

　　最后摊主将兔子灯笼交到林芙手中她都感觉不真实，没想到裴辞竟真的为她赢得了兔子灯笼。

　　林芙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裴辞，这个眼神惹的摊主发笑。他打趣两人道：“郎君真是娶得了一位贤良的小娘子啊！”

　　“方才你在猜灯谜时，小娘子可是一直关注着你。想来十分担心郎君。如今这样的小娘子可是不多了。”

　　“郎君可要好好珍惜，莫要最后追悔莫及呀！”

　　摊主一边收拾着摊位的东西，一边嘱咐裴辞。

　　裴辞为人性子冷，本就不远与旁人说话，对于摊主的打趣他也只是点点头。

　　看着他未放在心中，一旁的林芙松了口气。

　　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兔子灯笼上，看着如此可爱的兔子灯笼林芙轻轻的摸了它一下。手轻的怕搓破她的纸张。

　　在想到这是裴辞送她的第一个礼物林芙更是爱不释手。

　　她想着回府定要定制一个箱子来放兔子灯笼以后好好收藏。此时裴辞走在林芙前面，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当初救她出深水的那个少年又回来了。

　　林芙默默的看着走在她前面的裴辞，深感幸福。最终她还是嫁给了当初救她的少年。

　　走着走着，就到了裴辞租下的船上。小船布置的很温馨。充满了江南水墨画的韵味。林芙在裴辞的搀扶下上了船。

　　似乎是裴辞早有准备，船舱里面放满了书籍。林芙初略的扫了一眼都是关于那名青楼女子的。

　　原来他是打算在船舱内看书吗？林芙心中有些失落。不过一会就转变成了开心。至少他送了她礼物不是吗？于此还有什么可失落的呢？

　　林芙在裴辞抱着书看期间，自己从船舱内拿出茶来煮泡。袅袅的翠烟升起。裴辞看的认真。直到鼻尖围绕着茶香，他才发现正在煮茶的林芙。

　　雾气弥漫了林芙的眼眸，让她看起来各外的温婉，特别是那如小鹿一眼的眼睛，更让人心生怜惜。巴掌大的小脸上，竟是楚楚可怜。组合起来就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女子。

　　裴辞放下书籍，接过林芙递过来的茶，他其实没有包有任何的期待。只是处于尊重喝下这杯茶。

　　梦想到茶到嘴里尽然丝毫不差，虽然没有裴昀泡的纯净，但是触口生温。茶与嘴唇接触的那一刹那，是苦涩的但是在细细品尝，回味甘甜。

　　裴辞抬眸看向林芙，林芙立即笑着说：“祝愿夫君查案，就如这盏茶一般先苦后甜。”

　　裴辞举过茶杯和林芙一碰，想到陪她过的生辰比较草率。便回到：“下一次生辰，我你去寒山小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