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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将军一行日夜兼程,早半日赶到都城。
一日前,当朝皇帝下旨昭告天下,册封慕氏懿妃为后,入住尧华宫。尧华宫是帝为前皇后所造之宫殿,虽未有人住过,却存寄着帝无处可去的爱意。如今,终于又有了能承受帝爱之人。
时间紧凑,帝又有疾在身,册封大典尚未举行,除此,一切礼数均尽。
大殿之上,太子亲传凤冠于后。万民欢呼,此乃国之大喜。
懿妃娘娘早有名在民间,家事,人品,才貌,均居后宫之首,今日摘后冠,实至名归。
祭祖之后,驾车巡城一圈,后首见倾城百姓,也亦是太子首次。
民为载舟之水,乃太子毕当收复之水。
略施粉黛,后已是雍容华贵,大气端庄,善目慈眉,无不当之处。
太子略显羞涩,两颊微红,虽略作易容,不显得太过稚气柔美,却依旧不够英武霸气。
巡礼一过,太子便随后回宫,请圣安。
城门之外,慕家长子慕威携两队御林军前往迎接,一脸喜色难消。
「皇上派儿于此,接迎父亲入宫面圣。」
后一立,慕家于今朝,怕是连宰相滕家都比上了。慕威下马,只略微行了个礼。
「父亲大人,可为妹妹高兴?」
「懿妃成后,乃慕家造化,但儿万不可势宠为傲。」
「父亲,孩儿明白。」
「是福,是祸,慕家都得担。你于宫中,必更谨慎行事,莫留人话柄。」
「孩儿谨遵父命。……慕弈,你也在此。」
「大哥。」慕弈拍拍自己爱马的侧脸略作安抚,便走向慕威。
「三年不见,你高了,壮了,是个男儿了。可有想过在宫里务一职位?」
「此事回头再议,走吧,莫让皇上久等。」慕将军将话接下。知道小儿慕弈是成大器之人,但以他略显淳朴的性情,是不适宜宫内的生活,故而宁可带着他出征沙场。「弈儿,你也多年未见你姐姐,随我一同入宫吧。」
「是,父亲。」
三人重新跃上马,走在最前头。倾城之内,百姓自行列队,夹道欢迎,慕家军功赫赫,口碑极佳。现今有女为当朝国母,从臣子变身皇亲国戚,更是非凡。
「听闻前日太子与后一同巡游,你可在场?」换上便服,慕将军随慕威行于宫内。
「当然,孩儿可统领着整个御林军。」慕威性情直爽,浑身武将之豪迈。
「太子对此事有何异?」当年皇帝下旨,要众臣在立后与立太子间择一,慕将军首个反对。但帝意绝,无人能动。然至今时今日,反对之声依在,慕将军便是其一。
「太子与皇后感情甚好,父亲你可真不知?当朝乃太子性情中人,与后一见如故,想来,也是缘分。」
「你有所不知啊。」慕将军摇头,不再多言。只留慕威在一旁皱眉,却也未必不知道在父亲的心中,二王子煊弘才是继任王位最合正统,合祖训之人。只是自己的心里,却是向着那看似柔弱的太子多些。
在慕凌入宫之前,曾与慕威进行过深谈,除了在宫中要注意的事项,更多的则是对当朝的一些看法。尽管女子不得摄政,但慕威与慕凌到是有些相似的见解,即任帝位之人,才能性情比规矩血统,更为要紧。
伴父至御书房门外,和等候的公公打过招呼,慕威便自行离开,退回职守。慕将军有勇有谋,唯一不足,便是些许迂腐。寻思着若其有机会能与太子多多相处,许会改变看法。
另一头,慕弈随着一位公公去前往懿皇后的新址尧华宫。光从殿外看便已大概猜测出内部的豪华。知道姐姐并非奢侈之人,想着怕是要有些日子不习惯。不知妙妍公主是否会常常来看望。
自古以来,王子公主自诞生之日起,便有专人专地负责照顾,从未像平常人家孩子般享受父母关爱。慕弈只见过侄女妙妍一次,本该是活蹦乱跳的年纪,却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太子,不知是否也是如此。
尧华宫内喜气洋洋,那些原本跟着懿妃娘娘的人皆是神采奕奕,而新派来的见新后仁善,也个个欢颜。
恢复原貌,换下朝服,一身便装的太子与后正坐于大厅之内亲切交谈。早晨请圣安时发现父王气色不错,似乎已有好转。现无外人,太子稍稍放开,笑得纯真,未留意门外,有双眼睛正锁着自己。
帝位之间的战争是从未有情有爱可言,血雨腥风下即使尚有留存,也是斑驳不堪。
不是高位之人不懂爱为何物,而是他的爱,博大,能散布进千家万户,却不能守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