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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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等他回去，早幸就自己来找他了，还带上了他祖父。
他的部下们正一脸神往地偷看传说中的“西之骑士”雷奥·艾森，而他在看她。
雷奥不得不出声拉回霍兹的注意力：“霍兹，我有需要向你报告的事。”
“爷爷……不对，雷奥将军，”霍兹回过神来，对着祖父难得的严肃面容变得有些悻悻，“请进营帐中来说吧，林小姐也是。”
早幸是被雷奥一路护送过来的，两人看起来都有些焉巴，但还强提着一股精神，就是为了来这传达某个重要消息。
屏退旁人，仅留下作为亲信的乔恩，霍兹让祖父和早幸先坐下：“发生什么了？”
此时已是五月，距他离家才过去三个月，各地情报并未提及威玛郡受灾，霍兹在脑内过了一遍最近传来的消息，毫无头绪。
“小姐，你来说吧。”
“是这样的……”
威玛郡没有灾情的新闻，但并非真的没有灾害，四月时，她们刚将葵花种撒下，威玛郡却爆发了蝗灾。
播种前她们已检查过土壤，并没有虫卵，威玛郡周围也没有虫灾，这场灾祸来得莫名其妙，唯一的可能是——魔境的影响。
那些蝗虫也是魔物的一种。
“然后……我只是祈祷，它们就消失了。”
“小姐为什么说到自己的部分就变得这么平淡。”雷奥本来抱臂坐在一旁，不由得接过话，“那天蝗虫像雾一样从田里升起，我们已经准备放弃收成用火魔法瓶来烧死这堆东西，但这个小姑娘，她只是站在那里，所有虫子就像下雨一样掉了下来。”
“还挺恶心的。”早幸心有戚戚，“这大概才是我力量的正确用法，用接触来消除魔法只是被动效果，只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若我诚心祈祷，就能消除与‘魔’相关的一切。”
霍兹讶然。
“但好像还有些限制，我还没研究透，雷奥先生说先来告诉你一声——”
“很有用吧，这个能力。”雷奥眯起眼，盯着自己垂头不语的孙子，“霍兹你们处理的灾祸正和魔境挂钩，小姑娘也说想帮你，我就带她过来了。”
当然很有用。无需人力就能中止魔物的活动，还能平息瘴气的污染，这是从未听说的力量。
“乔恩，你离开一下，我和祖父有点话要说，”霍兹拍拍部下的肩膀，等他退出帐外，才双手交握撑住额头，“爷爷，这事没让别人知道吧？”
“没有。”
“……早幸，你小心，先别让更多人察觉你的能力。”霍兹做了个深呼吸，让头脑变得清明，“爷爷，我不想利用她，也不会让别人利用她。”
“说什么利用。”雷奥冷哼一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是背负使命来这的吧，不如尽早禀明女王，赫林戈不会亏待小姑娘的。”
早幸一路已经听雷奥分析透了她的能力意味着什么，现在赫林戈面对什么麻烦，她又能发挥什么作用。此时期待地看向霍兹，像是在说，快看，我可以派上用场了。
如果早幸不是个酷爱自我牺牲的人他倒真愿意这么做：“早幸，世上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你看法师塔那群人，但没谁敢逼着他们拯救世界，揣着宝物的人并不需要拿出来和人分享——”
“霍兹。”雷奥警告似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不要让私心蒙蔽你的双眼。”
“爷爷，没有私欲的人是不存在的，我会自己为赫林戈尽忠，但早幸可不是赫林格人，不欠我们什么。”霍兹打断祖父说了下去，“……你没有自保能力，即使我想保护你，也很难违抗女王的命令。早幸，你想清楚——”
“我想帮忙。”早幸抓住他的手，“这个能力发动的一个关键，是要我仅为自己而祈祷……霍兹，如果我是不情不愿的，就像以前一样，不会有这么强的效果，但我现在是真的想做点什么。”
当她亲手将种子埋入土壤时，她便爱上了这片大地。
他一只手掌就能包住她的一双手，霍兹看进早幸有了神采的眼中，不由收紧手指，又不敢过于用力。
“……若你要做，那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做的，不光是女王，你的价值不能让任何人觉得能收归自己所有。”
雷奥挑眉，懂了孙子的意思。霍兹比他那个大孙子聪明得多，只是不爱争斗又没什么欲望，他若真想当伯爵这个位置早就属于他了。
早幸两手反握住霍兹的手腕站了起来，尽量控制自己的激动：“我听你的，要怎么做？”
“……安息教，”霍兹又把她按回了座位，“去把安息教的势力化作你自己的后盾，以援助者的身份来帮助赫林戈平息灾祸。帝国的祭祀场应该也受到了魔境复苏的影响，你可以给两边开价，并且要让教众把你的事迹传开——”
“可以雇佣吟游诗人。”早幸立马由格鲁克想到了别的法子。
“……对，还有那个希斯，她应该能找出一批完全忠于你的人。”霍兹点头，“你必须先确保能守护自己，再去思考如何帮助他人。”
“但是霍兹……”早幸有些犹豫，“你们能等那么久吗？”
“别小瞧人了。”霍兹笑笑，旁边雷奥也跟着呵了一声，“没有你我们也能挺过去，只是有你的话，更多人会得救，但对你来说，你比谁都重要，所以先不用管他们。”
“……”早幸的表情写满难以苟同，却还是点点头，就算不是对于她自己，她对于霍兹来说……很重要，霍兹的表情这么告诉她，“那我先去老师那里？”
安息教在生命轮转之树旁设立了圣堂，希斯也还在那陪着伊莉丝老师。
“雷奥大人，我能把她交给你吗？”霍兹转向祖父。
雷奥伸了个懒腰：“一把老骨头还要给孙子打工……没问题，只是保护一个小姑娘，我也该在死前活动活动了。”
“雷奥先生离死还很远呢。”早幸笑道。
她的手在远离自己，霍兹忍住没有挽留，克制地抱了一下便松开，将自己的勋章递给她：“和安息教联系好后就可以凭这枚勋章去找德萝玟女王，我会先去信告知她情况。”
“霍兹，”早幸跳起来主动抱住了他，“那之后再见。”
雷奥觉得自己孙子的表情十分没有出息，嘴角都飘起来了。
和他年轻时一个样。
*
“参见赫林戈的女王陛下。”
“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灭世的魔女，而是救世的圣女了？”
“那要看您想如何使用我的力量。”
从觐见室退出，隔了几天，早幸换上一身靛蓝的制服，迫不及待地展示给霍兹看：
“这是安息教的服装。”
她转了个圈，显摆这条裙子在行动便利上的优越性，“怎么样，比光明神殿的实用得多吧？”
安息教在克尔泽的牵线下并入光明神教中，有神国做后盾，这支新兴的教派将更容易被人接受，但私下里还是遵循着自己的一套规则，信众们将光明神解释为自己所信仰大神的一个侧面，教义上彼此也没什么冲突。
用制服区分两者算是重要的一环。
“你应该问克尔泽。”霍兹忍不住笑着说。
“……他好歹是光明神的人啊，”早幸小声道，“我就不和他争论这个了，但是从一般人的角度来看，你觉得哪个更好？”
“这个耐脏。”霍兹诚实地跟随内心回答，“但神官的白袍子自己就能分解脏污——”
“可他们的一般职员还是穿的黑衣服。”早幸摇头，“我不喜欢黑色。”
其实黑色也挺漂亮的，她的发色和瞳孔就是这个颜色。但霍兹还是记下了，大概首饰也还是选蓝宝石比较好？
不，送她的珠宝她就从没戴过……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圣女阁下？”
女王已经批复了除灾的合作，并派遣他作为早幸的随行护卫，带队护送她这趟指哪打哪儿的旅行，地点已经由情报官整理全标记好了——基本涵盖了赫林戈的天南地北。
“那就……”
早幸变得更有生气了。霍兹将她扶上马车，上面坐着的其他安息教信徒冷淡地朝他一点头，车门便合上了。他骑马走在领头处，慢慢回味她隔着车窗对他展露的笑颜。
力量会使人自信，早幸今后还会掌握更多权力，被更多人所爱——也被更多人所恨，不可避免。
有谣言说安息教是制造混乱来赚钱的骗子，毕竟梅提欧的婚礼曾一度被栽赃到了她头上，现在也仍是一桩无头公案。但受她保护的人则相信她的力量，因为她的确是虚无的使者，来自异世的勇者。
这趟旅途结束后就要开始魔王讨伐了，早幸已正式被划为讨伐队中，带队的是克尔泽，他也有幸能参一脚，希尔伯则还没给出回音。想想这个队伍信仰也怪复杂的，但有了讨伐魔王的成绩，克尔泽在光明神殿中的地位能更稳固，早幸的名声也能传得更广。
他作为没有任何力量的凡人……今后能帮上忙的地方会越来越少吧。
看着早幸仅用视线就平息了一只暴动的狮蝎，霍兹不由感到落寞。
狮蝎的毒刺被取下后，早幸松了口气，跑到他身边来，脸上笑容像是在邀功，等着他夸奖。
“我处理过的魔物……可以食用。”
她神神秘秘地说。
霍兹哑然失笑：“……你吃过？”
“嗯，瞒着她们试过几次，但狮蝎我没吃过，今晚你要一起尝尝吗？”早幸强调，“我还准备了针对狮蝎的解毒剂。”
霍兹没想过吃顿饭要冒这么大风险：“……没必要吧？”
“但有的味道真的很棒，雷奥先生都说好吃。”早幸还在推荐，“而且这可是新的食物来源啊。”
干旱一类的天灾早幸也无能为力，赫林戈不少地方正在面临饥荒。盛情难却，霍兹艰难地点头：“……好。”
要是说不敢吃显得自己多怂啊。
*
他可能太松懈了。
霍兹躲在沟渠的岩石后，大雨淋得他视线模糊，他抹了一把，小心探头看向那群搜罗山洞的歹人。
有两个法师……麻烦了啊。
他身后的早幸轻声道：“我可以封住他们的法术。”
“不，那会马上暴露你在附近……”霍兹催促自己的头脑赶紧转动，“得先解决掉那个狼人。”
幸好现在下着暴雨，早幸也在各处布置了气味浓厚的药水，狼人暂时没法嗅到他们。但这样下去不行，大雨中她会失温，至少要找个躲雨的地方。
两个小时前，他们的车队在山道上中了埋伏，神官先被一个小个子的哥布林杀了，山贼随即一拥而上——不，这样有组织的袭击并不是山贼，他们甚至带了法师，多半是冲着早幸来的有组织的绑匪。
为了一个无价的研究对象。
作者有话说
第220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