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见机行事的剑

24、第 24 章（捉虫）

　　车子直到幻象的最后，也没开到苏恒心家。

　　亲自驾车去苏恒心家的路上，白学柔注意到了一些刚才要么因为心烦意乱要么因为一部分注意力用来和沈慎今交谈问答了，所以没注意过的小植物。

　　不算非常显眼，要不是洛神花的颜色那么明艳，落单一朵两朵地出现，驱车而过太不易看见了。

　　洛神花这种花，被丁暴雨玩笑得令白学柔日渐无法不在意。再说，这一带似乎本不符合洛神花需要的气候条件，基地内的家花基地外的野花，往昔他都没见过洛神这一品种。

　　白学柔踩下刹车。

　　下车弯腰看了看。

　　没错，就是淡粉花瓣嫣红花心的洛神花，他再抬头环视左右，这里是星空基地内的一家工厂旁。基地不大，街街路路白学柔是都走熟了的，然而这座工厂白学柔不熟，在这条路上也没发生过任何故事，甚至在丁暴雨归来之后，几乎没从这条路上走过。

　　看来他多心了。世界上不是每一朵洛神花都跟丁暴雨有关系。

　　按理说要是发现星空基地里本土也有洛神花，丁暴雨一定会对他提起，拿来玩笑他，但也许丁暴雨亦没注意到。就像白学柔不知道这两朵野洛神花在这条路上存在多久了。

　　可是不对啊，洛神花应该是灌木，不可能这样单开才对，何况现在恰是反洛神花喜热习性的冬天。

　　白学柔越看越古怪，这是幻境的又一个违和点，违和点当然不能白白放过。他干脆缓慢开着车在整个基地里搜寻起其它洛神花的影子来。

　　将车速压到最低，左顾右盼，不大会，还真让他找出了一朵又一朵。

　　全部是或一朵或两三朵，最多两三朵，违背洛神这种植物实际状态单开的花；大多数处于盛开状态，一部分是红宝石般的花苞，盛开的洛神花与花苞洛神花分布得貌似没什么规律，白学柔灵光一闪，把它们的位置都在沈慎今车内的一张星空基地地图上标注出来。

　　然后不觉哑然大笑。

　　他觉得丁暴雨这个人实在好玩。

　　星空基地地图的形状并不像世界地图，然而想必，丁暴雨进行了一番大致的换算、分割，白学柔叼着烟提着笔破译出，这些花恐怕就是丁暴雨偷偷布置的，每一朵指代的都是末世以前他们两个行动过、居住过、旅游过的地区——丁暴雨的“日不落”病又发作了——只是仅从两人相遇后开始记录，相遇前的暂不记录。其中花瓣盛开的洛神花是指代两个人同行同居、同闯任务的地区，花苞是指代各自孤身处理的事天各一方的地方。

　　尚未布置完全，依据白学柔的记忆，大概还差三四朵才能完成欧洲的全局。

　　破译规律后就轻松多了，白学柔一边笑一边直接把车开向自己推断的坐标，又找出漏看的一朵，也圈在地图上歪头欣赏了两眼。

　　然后便没有再去苏恒心家检查的必要了。

　　白学柔意识到，随着自己心情的彻底坚定，彻底相信了这个世界是幻象，丁暴雨必然存在，还占有欲不减留下了标志性的小把戏——幻象动摇了，眼前虚假的世界开始褪色朦胧，他身不动，视野中的一切却仿佛越拉越远。

　　这里的人物认知也许是抓取沈慎今的意识搭建而成——自然，也可能混合了未知精神系异能者自己的意识——场景呢？双基地幻景，如此详细的景物形态，谁的记忆都很难安排好，基地里的人可以认识得不全面出场得不全面，顶多被怀疑一下今天街上的行人比昨天少，树木建筑总不能无端端秃掉一块又一块，白学柔猜想，饶是有搭建幻象的精神系异能，对场景，那名异能者恐怕还是下过功夫特地绘制了地图的。

　　于是由于不了解洛神花这种在内地冷门少见的花，随意把它也描绘进来了。否则有什么必要主动更改各处植物的分布品种呢？

　　说到底。

　　看来他没多心，白学柔心想，世界上可能真的是每一朵洛神花都跟丁暴雨有点关系的。

　　黄昏后，白学柔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