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劣麒麟传奇》r*****t

20、第十章（上）

　　奏国位于十二国中的最南部，因此又有奏南国的别称。这个国家气候十分温暖，全年似乎就只有两个季节，首都名叫隆洽，位于国家的南端。
　　虽然并没有什么珍贵的矿产或者特产出售，但由于繁荣的时间实在太过长久，积累的财富也是相当惊人……这倒是印证了一句常世中的老话：“没有因为出产东西太少而贫穷的国家，只有由于王座空虚而荒废的土地。”
　　繁荣了将近六百年的奏国，商业相当发达。首都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商人们。他们满怀着希望和各个国家的特产，从四面八方来到这个地方。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在这个地方，会出现游手好闲的人，实在是一件很令人诧异的事情----繁荣的商业使得几乎所有奏国国民都能获得职业（这还不包括那些拥有土地耕种的人们），而外国来的商人们都在忙着为自己的事业奔走。
　　----但我们的主角，明显就是这两个情况外的特例……
　　“哎呀……”抓抓脑袋，坐在街边不起眼角落的秦越发出今天第一百二十七次叹息。“似乎就算打扮成了男生的模样，也似乎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呢……”
　　“主上，我可以找远一点的地方下手。”旁边坐着的睚眦回答得很干脆，却让峰麟有异常强烈的翻白眼冲动。
　　某只恶劣麒麟默……这倒是相当难得的场面。
　　“因为能力不如我们，所以拥有的财物会被夺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妖魔在饥饿的时候也会将能力不如自己的同类吃掉。”阴影里的炎挲插话，秦越甚至能感应到他旁边的聆笙和吟箫正忙不迭地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是妖魔的原则……”秦越双手抱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人类和妖魔差很多的好不好……”
　　“有不同吗？”另一个声音插入，是翠张。“人类中也是强者为王，不是吗？只不过他们喜欢扯一张遮羞布来遮掩自己的兽性，我们更直接罢了。”
　　“不一样的。”恶劣麒麟难得严肃地摇摇头。“人类的道德规范虽然具有相当大的局限性，但它建立的初衷却是为了保护大多数的人……或许有那么一些人确实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更多的时候，它却能约束整个事态不会往更坏的方向继续发展。”
　　“也就是说，主上你所赞同的是用这些薄弱的道德规范来保护懦弱的大多数……甚至不介意为了这些无知的民众们牺牲自己的利益？”九尾狐的笑声里流露出些微的讽刺。“麒麟的慈悲都是这样盲目到毫无条件的吗？”
　　“这不是慈悲。”秦越撇撇嘴。“拿物竞天择的进化规律和人类中的竞争现象对比纯粹是混淆概念----前一个是生物的本能，后一个却必须约束在人类本身建立的法律以及道德的范围之内……还有，别老拿我麒麟的身份说事儿！”
　　“……是我失言。”翠张轻笑一声，凤凰夫妇和蒲牢看上去也没有继续讨论的欲望，于是这个话题就那么不了了之。
　　“OK，我们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究。”秦越边说边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看天色都那么晚……今天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楚夜弄来的钱应该还够住一晚上的。”
　　“……只是……”某只麒麟邪恶地微笑，妖魔们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钱只够一个人再住一晚，所以，就只有委屈你们窝一晚上啦！”
　　某麒麟边说边向旁边刚刚站着的楚夜比了个手势，沉默寡言的睚眦对于自家主上的命令却是难得的反应灵敏，当下便化为一道黑影，缩进了她的影子里。
　　----所谓的“窝”，指的是让一干法力强大的妖魔们躲进麒麟的阴影里……虽然这是一般成为使令的妖魔与自家麒麟正常的相处方式，但对于这些心比天高法力强大的妖魔们而言，实在是有点……憋屈。
　　“主上，还是让我去弄些财物来吧。”九尾狐的声音明显带有磨牙的音色。
　　“YADA！”恶劣麒麟笑眯眯地拒绝，看上去她似乎心情很好。“那位万能的天帝陛下不是让我下山来游历吗？要知道，体察民情也是游历的重要内容之一哦！”
　　于是峰麟便一路微笑着向之前栖身的客栈走去，之前由于找不到工作的郁闷一扫而空。而她那群可怜的使令们，却只能躲在阴影里暗暗地磨着牙。

　　----很久之后，九尾狐才在很偶然的情况下，从自家主上的死党那里听到一句话……
　　……郁闷的时候，就找个人来拼命蹂躏，这样不仅能自己的郁闷转移到对方身上，还能观赏对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如此一来，心情想不好都难啊！
　　----顺便说一句，这句话的作者就是芳国那只恶劣麒麟。由此可见，恶劣到一定境界，确实是鬼神避之而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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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麟第二天的工作找寻之旅明显要顺利很多。她询问的对象都委婉地谢绝了她，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表示了相当程度的友善……虽然大意都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雇佣你之类的客套话，可相比起昨天连理都不想理的闭门羹，已经是好上太多。
　　然而这种似乎正在好转的情况对某只倒霉麒麟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却连一毫克的帮助都没有。据说仙人可以不依靠食物而存活，不过若是为了证明这一点而亲身试验就未免太蠢了一点----虽然在十几年前，某位红头发的女王陛下就曾经因缘际会地亲自体验了一回。
　　“……幸好翠张你们都不需要吃东西，省下了好大一笔伙食费啊。”
　　虽然累计起来今天已经被高达三十七位的老板拒绝，但某位恶劣麒麟看上去似乎精神还不错----至少，还有力气来让自己那群可怜的使令爆血管。
　　“主上，之前楚夜抢来的钱财似乎只能再维持一个晚上的住宿了哦。”阴影中传来某只九尾狐阴风惨惨的提醒……不过听上去似乎和诅咒差别不大。
　　似乎正好点中了某麒麟的死穴，秦越一脑袋栽到了地上，半天没起来。
　　……幸好说话的这个家伙正在路边的一条小巷子里休息，否则这个德性被路人见了还不立刻丢精神病院里观察----恩，似乎奏国暂时还没有这个单位……不过在经历了名为峰麟的人型龙卷风洗劫之后，想必那位常世中相当热心公益事业的公主会考虑建立一个吧……
　　“主上？主上？！”
　　阴影中传来一阵杂乱而焦急的呼唤。
　　“……翠张。”半晌，峰麟缓缓开口。
　　“是？”九尾狐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仿佛是被冰冷的爬虫类生物瞪视时的粘腻感，又像是有几个集团军的蚂蚁从后颈爬过，某只妖魔真切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我决定了。”秦越的声音……相当的肯定。“我们还是直接----打劫吧！”
　　……某只妖魔这下彻底默了。
　　“……主上，之前信誓旦旦要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的人是谁？”
　　“我改变主意了。”某只麒麟果然恶劣得相当彻底，发过的誓违反起来比喝水还简单。“对于现在这种情况而言，还是赫肯胥那套弱肉强食比较有效。”
　　沉默了片刻，秦越脚下的阴影中分裂出一道影子，迅速消失。
　　“去的是谁？”峰麟换了个坐姿，相当悠闲地问道。
　　“楚夜。”阴影中传来回答，九尾狐的声音多少有些郁闷。
　　“你们还是不能出来？”秦越的声音相当的……幸灾乐祸。
　　“是的。”翠张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你们和他的力量相差那么多？”
　　“没错。”九尾狐的声音相当无奈。“楚夜虽然是我们最沉默的一个，但他的力量却是我们中最强的。”
　　“炎挲他们呢？都睡觉去了？”
　　“……他们……暂时不能活动。”
　　“啊？”秦越有些讶异于翠张的回答。“昨天不是好好的么？我现在也没出什么事啊，他们怎么又不能活动了？”
　　“他们昨天能回答主上你的话，是因为……有楚夜在的缘故。”
　　“不是吧？”峰麟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原来睚眦的力量有那么强啊……”
　　“这倒不是……”翠张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困惑。“楚夜似乎是个特例……”
　　“话说回来……虽然不能出来活动，可是相比起连说话都不能的炎挲他们，你的力量似乎也不弱哎。”
　　“……因为我也是个特例啊。”九尾狐的声音听上去透露这一股狡猾……这一点倒是很有狐狸精的本色。
　　“得。”秦越闻言大翻白眼。“原来我收的使令来头一个赛一个的大……我还真怕有哪一天我吃不住会被你们拆了下酒。”
　　“……请不要怀疑降伏后的妖魔的忠诚！”片刻后，阴影中的回答隐约透着怒气。
　　“……是我失言了。”峰麟微微低头，眼里却闪过一道异光。
　　“主上。”随着一声呼唤，之前离开的楚夜出现在秦越面前，恭敬地呈上一个皮制的袋子----看上去做工相当不错，里面的内容也应该能够让人满意才对。
　　“……这么快？”峰麟惊讶地问道。
　　“王宫。”睚眦的回答简单到让人吐血。
　　“……妖魔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秦越嘴角抽搐中……在奏国的王宫抢东西，然后就直接在凌云山下面的首都销赃……这也未免太嚣张了一点吧？
　　“偷窃。”楚夜的表现良好地体现了“惜字如金”这个成语的精髓。“我没有打劫。”
　　“……我应该称赞你的随机应变吗？”
　　“从理论上说，是。”插话的是幸灾乐祸的九尾狐。
　　“……收获似乎不小。”掂了掂手里的袋子，入手很沉，秦越满意地点点头，轻轻拉开袋口抽紧的绳子……
　　“……我似乎高兴得太早了。”某只麒麟无奈地合上袋口。
　　----婴儿拳头大小的宝石做成的项链，还有美丽的软玉雕成的簪子，镶嵌了大量各色宝石的黄金狮子……袋子里的东西虽然只有七八件，但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贵物品。
　　……可问题就在于，它们实在太珍贵了！
　　“……这些东西直接一拿出来，我就会被直接丢进大牢的吧……”头疼地揉揉脑袋，某只麒麟已经对自家使令彻底无语。
　　“东西已经弄到手，无论是被丢进大牢还是顺利倒卖，主上你都不需要担心没钱的问题了不是吗？”九尾狐不阴不阳的声音让秦越的脸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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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找我？”
　　发话的女人在上下打量了将近一分钟后，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无论是对话的内容还是语气都十分无礼，但在场的另外一个人却没有对此表示不满或抗议。
　　“是的。”某只恶劣麒麟微笑。“推荐的人说您是处理这类型事情的能手。”
　　“不用拍马屁。”女人不屑地瞥了一眼。“我自己有多少分量我自己清楚得很……东西先拿来看看。”
　　秦越不动声色地递过袋子。
　　咝----
　　倒抽冷气的声音。
　　女人像沾了火炭一样把手里的袋子丢了出去，秦越好整以暇地接住。
　　“这笔生意我不接！”
　　……拔高了至少两个八度的声音听上去真是刺耳。
　　某只恶劣麒麟有些恶毒地想。
　　……原本长得就不怎么样，打扮得又那么苍老，唯一能听的声音被这么一搅彻底被废----这女人的形象破坏得还真够彻底。
　　“不接？”掏掏耳朵，某个家伙装可爱中。“都找上门了你不接？这有点说不过去哦！”
　　“我接？王宫里的东西？！”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管你到底是哪方神圣，我这里的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请慢走吧！”
　　“这样啊……”
　　拉长了声调，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
　　“……你想干什么？”
　　女人警惕地后退了半步，又觉得堕了气势，连忙正色站好，左手却悄悄摸上了腰间绑着的防身匕首。
　　秦越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半晌，她突然蓦地一抬头，嘴唇微微翕动，轻轻吐出两个字。
　　“……翠张。”
　　一道黑影从她脚下的阴影中飞速窜出。
　　----女人来不及尖叫便已陷一阵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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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让睚眦客串小偷，然后又让我来催眠不愿意销赃的□□商人……我说主上，这种做法未免也太没品了一点。”
　　“有效就好。”
　　“喂喂喂，主上你偶尔也讲点道理好不好……”
　　“你不是最鄙视这种东西的？”
　　“……那你之前不还是一样整天把这个挂在嘴边上？”
　　“啊，那种东西，当然是说说就好，实际操作起来大可完全无视掉----当然，如果你愿意，在那上面踩两脚我也没有意见。”
　　“……主上，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耻？”
　　“谢谢夸奖。”
　　某妖魔默……他发现，在这只麒麟面前，所谓的理智是最不需要的东西----因为如果你一直留着这玩意会很容易被她气死！
　　“……主上，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说来听听。”
　　“这个女人的手下还缺一个小厮……”
　　“哦……反正最近闲着也是闲着，打打零工也不错啊。”
　　喝茶的声音。
　　“主上，你到底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呢？”
　　“虽然天帝他老人家没有规定我游历的具体时间长短，不过……如果太短了会显得很没有诚意的说----这样好了，我呆足半个月再走。”
　　“那好吧，我来具体安排……恩，包吃包住，工钱似乎也很不错的样子。”
　　“……翠张，那么优厚的条件没理由招不到人----我怎么觉得你似乎有东西瞒着我？”
　　“啊……这个么……主上您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