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竟有两副面孔》麻薯子

35、035

　　陈井之这个名字在谷家最近追踪阮瑛的时候，一直反反复复出现，但谷家两位父母一直告诫谷迈要离那个村子，离阮姓人远点。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因为不了解对方的身份。

　　“你现在变得很聪明。”谷迈笑道。

　　卧室里弥漫着一片安静的气息，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安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窗外的破旧的街灯投射出微弱的光亮，时不时还发出电流的声音，透过窗帘洒在卧室里。

　　孤独的路灯独自守望，街道上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陈苏叶紧了紧被子，却无法抵挡心头的一丝寒意。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但思绪却像不受控制的狂风一样翻腾不止。她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焦虑。

　　她转过头去，边上躺在折叠床上的谷迈呼吸混乱，显然也辗转反侧。

　　陈苏叶叹了口气，和没睡着的谷迈联系上。

　　谷迈干脆直起身子坐到床边问陈苏叶：“你说你母亲发生这种事，你们老家的人有没有找过你，毕竟当时死条狗都得叫你回去。”

　　“那都是我妈在和老家的人联系的。”陈苏叶道。

　　谷迈却觉得这安静的有点过分了，又或者说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说：“自从我爸妈和我说，让我不要再调查阮谢和你的事情，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能事情是超出我的控制，但如果有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

　　在陈苏叶家的这段时间两个女孩在家楼下找了份兼职，谷迈总算是真正意义上赚到了人生第一份钱。

　　那是一家小型便利店，老板经常安排两人一起值的夜班。

　　一周后，谷迈去完成她的家族使命，只剩陈苏叶一个人店，长也很良心的给她排了一个白天的班次。

　　陈苏叶漫不经心地看着墙上的钟，掐点准备赶紧交接溜走，就在离下班最后几分钟的时候，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便利店来了人。

　　她抬起头，和刘花四目相对。

　　刘花对她微微一笑，到后面货架上找东西去了。

　　临近下班的点，下一班的同事还没有来，陈苏叶正拿着手机纠结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店长。

　　刘花突然从某个货架那探出头，她问：“你是大学生吗？还是工作了，暑期打零工呀？”

　　陈苏叶犹豫了很久，本想不回答她的问题，可谷迈说的日子已经来了，还能看到正常的刘花，那是不是证明她是个“正常人”。

　　“对，打零工的。”陈苏叶小声地回。

　　刘花拿了几包袋装泡面，几包零食到陈苏叶这来结账，她抱怨道：“来大城市谁都不容易，我天天加班，好不容易最近消停会，你今晚也别点外卖了，我上你这来，你尝尝我的手艺？”

　　陈苏叶边帮刘花装袋，边回答：“今天不太方便，我一会儿约了朋友。”

　　“行，那改天，你欠我顿饭，我必须要请你。”刘花笑道。

　　接待完刘花，距离交班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陈苏叶忍无可忍，收拾完垃圾就把便利店的门上锁了，还不忘和店长招呼，告状这件事。

　　在附近的咖啡店，陈苏叶早早来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片刻一个老朋友如约而至。

　　陈井之梳着侧分头，把厚重的围巾摘下在陈苏叶对面而坐。

　　见到此次赴约的是陈井之本人，她脸上还有一些失望，火速悄悄地拿出手机和谷迈汇报情况。

　　“真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最近发生太多事了，你还好吗？”陈井之问道。

　　陈苏叶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此时的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挺好的，我都调整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陈苏叶淡然地回答。

　　她正思索着想怎么找借口离开，陈井之却满脸担忧地投来目光，“陈苏叶，你知道的，其实按照老家的传统，你不应该将你母亲葬在别的墓园，应该把她带回去，按照传统办葬礼的。”

　　陈井之伸出手，想来握陈苏叶的手，被陈苏叶敏捷地躲开了。

　　她勾起嘴角有些不屑道：“传统？瞎整什么呢？活人死人都不放过。”

　　陈井之垂眸双手抱着咖啡杯：“那话也不能说，毕竟尘归尘土归土，我见过阿姨，阿姨肯定也希望可以回到家乡的。”

　　“回到那个从没去过的家乡吗？陈井之你少来了，我不是我妈，不会闲到没事干给家里的老狗办个葬礼的。”陈苏叶道。

　　她的回答让陈井之瞬间有些恼火，但他还是压抑住了情绪，“不管怎么样，你身体里留着还是陈姓人的血，有些老传统你不得不服，你若是不想回去，他们找上门了，记得联系我，我帮你兜着点。”

　　两人互相针锋相对了几句倒让陈苏叶摸不着头脑。陈井之一面在劝她回去，一面又说自己可以帮他，让陈苏叶搞不清楚他到底站在哪个立场之上。

　　当陈苏叶的脚踏出咖啡店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原本湛蓝一片的天空，突然变得灰暗而沉闷。密云开始聚集，形成一层厚厚的雨云，遮住了阳光，使得整个街区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

　　这大雨来的猝不及防，只见陈井之默默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他莞尔一笑。

　　“像是某位小神仙发怒，反复无常的。”陈井之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

　　他撑着伞刚打算走，转头发现陈苏叶正无措地站在店门口。

　　陈井之向她发出邀请：“我送你回去？”

　　陈苏叶没有拒绝，挤进陈井之的伞下。

　　他把陈苏叶送到小区楼下，两人一同躲到楼道中，陈井之收起伞，伞面上的雨水滴答滴答地滑落下来。

　　雨水滴下的速度渐渐变慢，一颗颗水珠开始聚集在伞面边缘，形成一道清澈的水帘。水帘轻轻地滑落下来，伴随着微弱的声音，掉落在楼道中。

　　冷风呼啸着穿过老式小区的狭窄楼道，发出阵阵凄厉的嘶鸣声。

　　“你打算怎么回去？”陈苏叶看了眼外面的景象，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少了。

　　楼道的墙壁满是斑驳的水迹，沾满了潮湿的霉斑。天色一下子变得昏暗，昏黄的路灯点亮，在灯光下，光线朦胧。

　　“我叫个车回去呗，”陈井之看着外面的雨景恳求道：“你能不能请我上去坐坐？”

　　陈苏叶抿嘴笑了笑道：“不行。”

　　陈井之没有强行为之，冒着大雨在陈苏叶的注视下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确认陈井之不会回来后，陈苏叶给谷迈去了个电话。

　　两人里应外合，谷迈一直知晓着陈苏叶这的动向，在得知她确确实实看到的是陈井之本人后，那些对于陈井之的猜测全部打破。

　　挂断电话，陈苏叶叹了口气，正当她准备上楼的时候，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呜鸣声，像是什么动物在啼叫。

　　本想一走了之，可那动物的声音越叫越凄惨，陈苏叶还是好奇地寻着声音过去一探究竟。

　　底楼的楼梯下有个凹槽，在堆放着各种杂物的中间，她发现了一个在那抖动的毛绒小团子。

　　毛绒白团子，在一堆杂物中显得格外耀眼，见有人来了，叫声越发的充满恳求凄惨。

　　白色团子小狗瑟瑟发抖，可能是下雨天导致，它正蹲坐着的，纸箱湿了半个角。

　　陈苏叶蹙眉，刚才她心里就在想，如果看到的是小猫或者其他动物，她都可以接受，可偏偏是只狗。

　　白色狐狸犬的白毛不知道哪里蹭了黑色的痕迹，与它可爱的五官不符，像是出门在外的落跑公主。

　　而在这个寒冷的雨天，如果没人收留估计很难活过这一晚。

　　陈苏叶止步不前，内心做挣扎。

　　在十分钟后，她回到家中开始浏览起宠物用品外送，看着好奇在地板上来回探望地小团子，实在不忍心给它下达生死状。

　　或许等雨停了，在把它丢出去也不是不行。陈苏叶心里这样想着。

　　小狗的爪子上全是泥泞，它肆意地在陈苏叶家里破坏，甚至用爪子摁到洁白的墙后，还一脸得意地扭头看了她一眼。

　　陈苏叶叹了口气，给它洗了个澡吹干，顺便给家里做了个大扫除。

　　小狗从门缝中探出头，看着陈苏叶在那忙前忙后的样子，它偷偷越上了餐桌，伸出狗爪浏览起来陈苏叶手机信息。

　　一阵忙碌过后，在拧干最后一个拖把。陈苏叶从微波炉里取出她热好的可可，坐到沙发上放松下来。

　　手机上闪过两条消息，陈苏叶本悠哉哉地点开，见是张新的名字后，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连忙整个人精神起来。

　　张新发来两张图片，并没有文字解释说明。

　　自从陈苏叶拜托他调查后一直都没消息，这还是第一次给了回馈。

　　照片上是产证和户口本的照片，房子位置所显示正是上次阮谢的家，但房子的信息所指是住在这里的，并不是阮谢，而是他姐姐的名字。

　　“所以她姐姐活着吗？”陈苏叶在手机上敲下几个字发送。

　　张新回复：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能说的是，他姐姐活着的可能比阮谢要大。

　　张新这段时间一直在搜索姐弟两的信息，断断续续还真找到不少。

　　阮婧这个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并且还真出过国，有过出国记录，甚至在国内可以找到她的车辆信息和房产信息。

　　所以张新更倾向于阮谢的姐姐还活着，只是人家到国外发展去了。

　　张新：这些只是猜测，还没有证实，本来这两张图片不想发给你的，怕引起误会，但我又怕收了你的钱，丝毫没有进度，你会觉得我不负责任。

　　但，如果要说活着的痕迹。比起阮婧，阮谢更像是已经死掉的人。

　　除了那年的报道之后，就再也没有搜索到有关于阮谢别的什么信息了。

　　陈苏叶：除了学校爆炸点拍到的照片是吧？

　　张新：对。

　　陈苏叶手僵硬，拿着手机反反复复的看两人的对话记录。当看到张新发来的那些文字后，当下那一瞬间是无法接受的，但后来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谷家不肯插手阮家的事情，一个阮瑛粘上他们之后，拼了命的都要把这个疯女人找到，显然如果将她放入社会，必然是有危害的。

　　陈苏叶思索了很久，最后联系了张新。

　　“我们见一面吧，先到诊所看看阮瑛。”陈苏叶说。

　　张新先是诧异：阮瑛？

　　随后他还是答应了他金主爸爸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