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十一点差三分

18、这一生且长

　　京墨再次睁眼看到了久违的卧室，亲爱的键盘还在滴水，他连带着椅子往后退，找到家里电源总闸关上，整个屋子都黑了。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翻找蜡烛点燃插进杯子里。墙上倒影着杯子上的花纹。
　　在游戏里当古人太久了离不开蜡烛，杯子微微发热回到了卧室擦干净键盘晾在了阳台。
　　“京哥，上线啊，打游戏啊，刷boss关喽。”
　　□□上发来讯息。
　　发送一条，已退游勿扰。
　　一不小心发在了游戏大群里。
　　“一代大神退游，是每个副本的损失。”
　　“京哥，我怎么刚进圈，你就退了，不会是我晦气吧。”
　　京墨趴在桌子上旋转杯子，看着杯子的蜡烛一点点融化。
　　“你玩过这个名动京城的网游吗？”京墨给自己发小打电话。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分钟，“哥，你玩了，这游戏是个疯子，劝你不要登录，太可怕真人网游，我这个菜鸡进去差点没出来。”秦子义咆哮。
　　“你怎么进去的？”
　　“杯子水碰到撒到了键盘上，就一擦，我去进去了。”
　　“真是见了鬼了，我问了周围一圈人，他们都说我疯了，我恨不得提着水壶去他家。”
　　“所以你见到楼弃了？”
　　“谁？”
　　“没有，我的那个叫蔡文。”
　　京墨沉默了几秒，“原来你就是那个不回游戏的渣男。”
　　“京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想要再回游戏里，你都不知道再进去会发生什么，还能不能出来。还有你是不知道那个变态，他亲我。”
　　“你歧视我。”
　　“哥，我没说你，我说的是他。”秦子义嘀嘀咕咕，“京哥，楼弃是谁啊？”
　　“变态。”
　　“我家说吗，设置这个游戏的人脑子有坑，明知道我喜欢妹子给我安排一个男的，给我幼小的心灵摧残坏了。哥不说了，你出来我请你唱KTV给你压压惊。”
　　皇家KTV内，灯红酒绿，一进门就看见秦子义拿着手机在包厢门口招手，“哥，看到了，就是这间。”
　　京墨进去，包厢里已经有了男男女女，是咱们贴心的小棉袄亲自照着他哥喜好给点的，标准的眉清目秀放的开的小帅哥。
　　“你是京哥吗，我老崇拜你了。我看过你打游戏，那游戏里嘎嘎乱杀太帅了。”
　　京墨拿起一罐啤酒仰头喝进去，“你夸的也太肤浅了。”
　　“京哥，喝酒了，看样子今夜是不醉不归了，嗨起来。”秦子义点了一手大哥送给京墨。
　　两人喝得混天黑暗，司机到时京墨还清醒些，说了自家的地址，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在游戏里了。
　　楼弃扶额挡着一闪而过的欣喜，“有些意外，你这么快回来。”
　　京墨看到渐渐消散的楼弃碎成萤火，“游戏开始了，遇到我别心软。”
　　一间好好像是他生孩子那间屋子，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看书的楼弃。
　　楼弃指尖轻轻划过书页，抬头时嘴角勾起，“你是谁，为什么会出在我的床上。”
　　“这不重要。”京墨靠在书桌上调整呼吸，眼光不由自主看到楼弃的腿，如果直接问能不能得到答案。
　　也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楼弃用毛毯盖住了自己的腿，“天渐凉，腿越发得疼。”
　　“我可能是你的妻子。”
　　京墨转过眼神看到楼弃手里的书页上面，插图是一片草原，“骗人，娘亲给我安排的亲事是下月取妾室冲喜。”
　　“你想逃吗，我带你走。”
　　楼弃轻笑一声，“逃，我当真能逃出去？”
　　“你别不信，逃这事我最熟，我经常逃课。”京墨都能想到自己的光辉历史，在他们高中网吧能排到上名的人。
　　楼弃推了推轮椅来到窗户旁，沉默片刻看向京墨，这是真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从头到脚都看了，眼底满是鄙夷。
　　“楼弃，我知道你不认识，不相信我，不过这些都没关系，我会尽我所能护好你。”
　　无人说话，一片安静，须臾，楼弃张开双手臂，“你带我出去，屋子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
　　京墨打横抱起他的时候，重量很轻，像是只有轻飘飘的骨头架子，丝毫没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不要动，我怕你掉下来。”
　　楼弃本想让京墨背他，谁知竟然抱起他，想挣扎一下无果。
　　京墨把他轻轻放在秋千上，推他荡秋千。
　　“你别什么也不说。”
　　“你一向如此吗，喜欢当救世主，看到弱者忍不住伸出手我不需要。”楼弃坐在秋千上，“不过，若是你是为了那女子所来，那你放心我不会娶她。”
　　“因为再过月余，我就要死了，死了就不用糟践姑娘。”
　　京墨笑了，“是吗，你不会是打算，一尺红绫了此生。”
　　楼弃眼神闪躲。
　　京墨握紧拳头，他就知道，每次见楼弃时脖子上总是绑着丝巾，要不然就是穿着高领遮挡，“你就是这么死的？”他捧起楼弃的头，“你看着我，你当真活够了？”
　　“我劝你死心，即使你死了，你那后娘把姑娘给你配阴魂，留着这条命，就不会吓到来拜堂成亲的姑娘。”
　　京墨看着的一番话让楼弃心声动摇，心顿时一疼，说了一句软话，“你这一生且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