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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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走廊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劳伦斯松开手退到一边。
雅各.加登茫然地看着潘钟。
“你在做什么？”潘钟问道，他的眉毛微微皱着，虽然他是在询问雅各.加登，但雅各.加登觉得那句话并不是在问一个问题，而是自己在即将面临什么处决前收到的通知。
雅各.加登的嘴唇颤了颤：“大校，我……”
潘钟没再理会他，转头对身后的手下随口提到：“给他先记一次处分，免得我把这人给忘了。”
潘钟身后的军人点了点头：“长官，我们现在有充分的时间等待病人醒来。”
“那就等着，”潘钟抱着手臂往椅子上一靠，顺便指了指地上趴着的人：“这帮新兵又是怎么回事？”
“帮班长抢病床的呗。”紫毛说。
潘钟看着地上的一帮人，像看着一摊洗不干净的烂泥：“按打架斗殴处理。”
“是，长官，”潘钟身旁的手下叫来警卫：“把地上的士兵带走。”
“……哦，还有，把这个叫雅各.加登的赶出去。”潘钟嫌恶地挥了挥手。
摄像头上的红光熄灭了。
林青记得之前的约定，他要把那些分散在各地的黑客的名单发给奚屏。
眼前的场景在不断变换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时还会出现古老的雪花屏一样的影像。
那是一种冰冷又奇异的感受，他像一串数据在这个电子信息、机械和体肉组合在一起的土地上穿梭着。
在某处“地点”，林青感觉自己突然停了下来。
林青眼前的景象变得宽阔而明亮。
这是一个堪称艺术品的房间，墙上的浮雕刻画着神秘内敛的图案，室外的光透过特质的窗户照在精致的桌上，映照出微微的粉紫色。
空旷的房间里坐着一个人，他的眼睛像琉璃一样剔透，碎发上映着窗外宁静的光，脖颈修长洁白，身着军装，当他静静地呆在原地不动时，简直就像一个由最好的工匠精心雕琢出来的人偶。
“人偶”的右手戴着手套。
这里是紫水晶宫，亚丁帝国政要办公的场所，也是大帝处理公务的地方。
椅子上坐着的人望向了摄像头，他挑起了眉，歪了歪头，原本空灵的表情变得更加有血有肉了──甚至带上了些血性，那人敲了敲椅背，远处敞开的大门缓缓合上了。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林青很难形容那样的姿态：有些豪放，但这样的动作出现在眼前这个长相精致到可以碾压亚丁帝国最近十年出现过的“金丝雀”的人的身上竟然不会显得违和。
那人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这是在自己的记忆里出现过的、属于别人的追随者。
军官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但他的神色很奇怪，他的脸上没有单纯的快乐，林青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为什么而微笑。
他是奚屏。
奚屏微微抬起头：“为什么同样的消息要发两次？”
林青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奚屏望向了自己的“眼睛”，毕竟对于亚丁帝国的大将来说，这或许并不难。
什么叫发两次？在他之前还有谁给奚屏发过那个名单？
是谁能做出和自己一样的举动？
“你不是凯斯迪亚。”奚屏用很细微的声音说着：“他先前来找过我。”
奚屏脸上淡淡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望向刚刚关上的大门，用人造肺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
奚屏通过智脑给门外的侍卫发了个消息：「把那孩子带过来」
「长官，少爷现在正在进行虚拟机甲对抗练习」侍卫传来一段信息。
「替我向他道歉，把他送过来，只需要他一个人」
「尽快」奚屏补充道。
林青“看”到了他们的对话。
两人没有等太久。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站着一个青年。
他的眼睛和奚屏很像，都是剔透的，但神色比奚屏更冷些，或者说那双眸子比房间里的大将更纯粹些，他们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
青年的五官比屋内的将领更硬朗，他或许是alpha。
“可怜的孩子。”奚屏有些怜悯地看着青年：“快进来坐着。”
门关上了，但青年并没有坐在奚屏身边，而是站在不远处：“你平时不会在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奚屏望着对方，微微蹙眉，眼底带着有限的愧疚。
“你血缘上的父亲明明已经牺牲多年，那些自以为了解皇室秘闻的人却觉得你是瓦西里大帝的私生子。”奚屏垂下眸子，有点不忍心地说着。
青年的面部肌肉微微绷紧了：“是谁说的？”
奚屏没回答他，青年忍不住快步走到他身边，握住了对方冰冷坚固的左手手腕：“哪些人又敢这么说，你告诉我。”
“你那不负责任的生母当初为了减少在监狱的刑罚，恶意怀孕……钻了法律的漏洞，你不是因为爱情而出生的。”奚屏继续说着。
青年松开了手，皱着眉问：“你想说什么？”
“你的出生是有些坎坷的……对不起，这是我的错误，”
奚屏看着青年，美丽的omega神色平静，眼底有那么一丝希望：“但是这些都无法掩盖你的优秀，你的天赋比我更高，你的人格也会比我的更完善。”
“你会成为比我更强的天之骄子，无论你将来和谁成为伙伴，你都会是他很好的助力。”
“我唯一的骨肉，”奚屏愧疚地望着青年：“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我希望以后能够补偿你──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没有未来了，我会觉得更对不起你。”
「他的名字是？」奚屏的眼前浮现出一串文字。
那是林青传递过来的信息。
“奚雨。”
年长的omega念出这个并不刻骨铭心的名字，他的神色变得淡然了些，好像整个人都变得稍微轻松一点了，没有看身旁的青年，而是看着摄像头。
大将的智脑收到了一条消息：
「长官，陛下正在赶过来。」
Omega用完好的左手轻轻握住了青年的手腕，将他带到了门边：“瓦西里陛下来了。”
大门自动打开，将领俯身行礼，露出如同钢铁一般坚硬的修长脖颈：“大帝。”
摄像头望了过来。
瓦西里大帝有一头金色的短发，肩膀宽阔，面容俊朗，他低下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将领，将他轻轻扶了起来。
瓦西里转头对身旁的青年开玩笑一般地说：“小子，你的机甲练习还没完成吧？快去训练，你不是说想考进帝国最好的军校吗？”
青年离开时，奚屏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眼神。
“凯斯迪亚已经疯了。”瓦西里直白地说。
即使他以前和那个曾经和自己地位相当的人有过合作，但提起这个人的时候瓦西里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带上了敌意。
奚屏点头：“我知道。”
“他发过来的消息正在核实，但基本上可以说是真的。”青年离开后，瓦西里的神色就不再轻松了：“他疯归疯，但他在帮你。”
“至少在你还没有妨碍到他的时候，他愿意帮你。”
瓦西里以为他会在奚屏眼中看到痛苦。
但omega在alpha面前提到他过去所效忠的人时，已经习惯性地掩饰住了自己本该有的神情。
那双美丽的眸子平和地望着瓦西里，眼里映着窗外的碎光。
“他在房间里听着吗？”瓦西里突兀地问道。
林青透过屋内的设备看着他们。
奚屏摇了摇头：“没有。”
“我找了三个信得过的智脑研究院，先将它们的指挥权转让给你了──这三个院S级研究员占比算是帝国内最高的。”
“我们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动手。”
瓦西里继续说着：“直接进行手术吧，先暂时移出一部分智脑和义体组织，这样他们攻击智脑时会受限──也不容易窃取情报。”
“我问过医生，这种程度还不会影响到记忆和人格，但以后要是再进行手术就不好说了。”
“好的，陛下。”奚屏垂下了眸子，嘴角绷直，他的眼底有带着坦然的绝望。
“待会的会议不用参加了，叫替身顶上。”
奚屏点头：“是。”
“我先去参加会议，”瓦西里背对着他走到门边，离开前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奚屏，你是我非常重视的手下，总是为了一个人骗我，我也不会太开心的。”
“他真的没在听吗？”
将领没有说话。
瓦西里快步走了。
奚屏顺着他的背影向前望去，门外站着一排身高几乎相当、身着白色军装的俊朗的侍卫，他们目视前方，神情肃穆。
白色身边有一抹枫红色。
奚屏走向那抹红色，俯下身近乎虔诚地行吻手礼：“皇后殿下。”
帝国玫瑰身穿厚重大气的红色礼裙，微微扬起丰腴洁白的脖颈，朱红的嘴唇露出迷人的微笑。
皇后用美艳的、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的眼睛注视着对方，那眼神也像猎人注视着猎物。
她摩挲着比自己冰冷得多的、因为旧时的神经损伤直到现在依然在颤抖疼痛着的手：“快起来，听说你遇到了麻烦──我会帮你的。”
奚屏仿佛没感受到那令人不安的注视一样，回以一个微笑。
「或许他一直在看着我，但你不能让他发现你。」他给林青发来一条消息。
「谁？」林青问。
「13区曾经的太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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