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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石磨地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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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法国那里有些事需要我们回去一次，不知道您预备什么时候动身？”
老管家简玦身形呈九十度，表情冷淡，他希望简铮能够快些回法国，离顾澄优越远越好，一向高贵的少爷在顾澄优面前都那么屈就了，她当初那样伤害了他一手带大的少爷，如今又那么冷漠地对待他的不计前嫌，他讨厌顾澄优，他不要少爷再被他伤害！
“事情很急吗？”
负手站立在落地窗前，一向冷静自信的简铮脸上流露出了难得的不舍，他不该这样的。
四年前顾澄优把他送进了监狱，在法庭上，她告诉他他是罪有应得。
四年后顾澄优面对他的宽恕，再次拒绝了他的爱，她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他面对如此的女子到底还有什么不舍得？
只要少爷一点头，各色佳丽、环肥燕瘦，任君挑选，可是他却无法得到他想要的那一个，他不要左右逢源，他不要放浪形骸，更不要坐拥右抱，他要的只是让顾澄优永远站在他的身后，他只要顾澄优的眼里永远只有他的影子，他不需要她像别人那样对他卑躬屈膝，他只是需要一个能够走进他心的女子。
可是她有一次拒绝了。
“我们必须在下周前回去，不然损失会很大。”
“那就是还有六天了，六天后再说。”
“少爷，您还在等顾小姐回心转意吗？”
嘴角露出了不悦，简玦住口，“少爷，我先下去了。”
独自承受各方的压力，把自己苦心经营的事业丢在一边，在香港呆了整整三个月无所事事只是等待顾澄优的答复，自己何时有过这样卑微的行为，从来没有过，只有在四年前面对顾澄优的时候。如今又是这样，为什么顾澄优总是要这样挑战自己的尊严，而自己为什么总是要在她的面前显示如此的卑微呢？
可是，毋庸置疑的，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放开顾澄优！
只要她的心中还有简铮的一席之地，他一定要带她一起回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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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警司，关于日前的连环杀人案，社会上反映很大，上头也给了我们很多压力，为什么两个月了至今没有破案，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说法。”
黄齐法从抽屉里掏出止痛药，刚才他也被上头的那位劈了半天，现在下来本来也想耍耍威风，可是顾澄优的脸色也不比他好看，处于半退休状态的黄齐法可不敢和一向以“冰山”著称的顾澄优硬碰硬，否则沉船是必然的结果，他此刻能够做的似乎只有找止痛药，至少暂时让头不要那么痛。
“对不起，我们已经有头绪了，相信会尽快破案的。”
如果把凌椽抓来充数也算头绪的话，那目前这个头绪也快没有了。最近要不是简铮的突然出现，她不会那么心不在焉，如果说因为简铮让她不能正常发挥还能够理解，可是为什么最近连凌志杰都束手无策，到底是这一次凶手太强了，还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太懈怠了？
“顾警司，我不是要为难你，但是请你明白我也很难做，本来我们这一组的案子就堆的很多，把你急急忙忙从反黑组调过来也是因为你上好的破案能力，本来希望能够有所帮助，没有想到现在连你也帮不了忙，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浪得虚名。。。。。。”
顾澄优的脸色有些不悦，黄齐法意识到出言不逊立刻住口，“顾警司，我不是在责怪你，你千万不要误会。。。。。。”
“黄警司，请您放心，我会尽快破案。”
起身，顾澄优示意离开，可是却被黄齐法叫住，似乎是为了刚才的话赔罪，这一次他的口气客气了很多，“顾警司，有一个考升级试的名额，你看该推荐谁去比较好？”
升级试？又到了考升级试的时候了，以前每次到这个时候凌志杰都会帮她复习，拼命抓题帮她这个在考试上没有什么能力的人通过一次又一次的考试，然后让她一个人去考试而他自己则永远在她身后帮助她。作为一个有勇有谋的人，这么多年来却心甘情愿地在自己的身后，顾澄优一直以来都有些内疚，既然自己已经是见习警司了，那就没有理由让凌志杰永远只是一个督察。
也是时候让他离开自己去创造自己的天空了。
“让凌志杰督察去好了，这么些年来他的表现一直都是无懈可击，让他去相信没有人会反对。”
“可是如果让他去，那那些连环杀人案该怎么办？”
看着黄齐法暴跳如雷的样子，顾澄优这一次很坚定，凌志杰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活，这么些年来他为自己付出的已经很多了，不能再这么耽误他，“案子我会全权接手，保证一定能在近期破案，请你放心，也请你一定要给凌志杰这个机会考升级试。”
“顾警司，你爱护属下的心情我很能够理解，可是也希望你能明白，如果这起案子破不了，即使他通过了升级试，也没有机会上去面试。”
“放心，我明白的，你只要推荐他去考试就好，其他的一切我会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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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凌志杰能够顺利地去考试，顾澄优特意支开他去资料库查关于简钊卿这个宏兴老大的案底，而自己带着几个人打算全天24小时跟踪凌椽，希望可以有所发现。
可是跟了五天却一无所获。
“顾警司，我一直有一个想法，你说我们会不会把中心人物给弄错了？”
探长小玫的话这些天来顾澄优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如果现在放弃了凌椽这条线索他们就一无所获了，她想既然凶手有意把一切都推到凌椽身上来让他顶罪，那或许最后一个受害者就是凌椽，他们此刻在这里守株待兔希望不会完全白费。
“我知道，但是他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顾警司，你说那凶手的目标会不会不是凌椽而是你？”
“我？”顾澄优讶异，她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怎么说？”
“我也只是猜想啦，你看这所有的案子都是从你调来重案组之后才有的，我猜想他们或许是想挑战你这个闻名一时的警司，而且这件案子唯一的生还者就是你妹妹，你说凶手会不会和你有仇，可是却无法出手收拾你，所以才惹那么多的案子让你背黑锅，你说有没有可能？”
“恨我而不能对付我的人？”顾澄优想到了一个，不过那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是现在呢？
难道是因为他回来了？
“小玫，别闹了，我们肚子都好饿，你去帮我们买些夜宵吧。”
后座的阿仁、阿兴在后座打了一段时间的瞌睡看来是醒了，想想也挺难为他们的，已经快三天没有回去好好睡觉了，“小玫，这样吧，去买些夜宵，阿仁、阿兴吃完了就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来接我的班。”
“顾警司，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家吃好了。”
“也好，那小玫替我去买些三明治和水，你们两个回去好好睡个觉。”
“好的，谢谢警司。”
看着那两个人心高彩烈的样子，顾澄优不禁笑了起来，“再见。”
想着小玫的话并不时没有道理，虽然没有证据，不过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在简铮来到香港的前后，难道真的和自己有关？
正想着，突然一辆计程车就向自己冲来，一切来得太快，顾澄优躲避不及，她坐的那辆车和迎面冲来的计程车正面相撞，顾澄优努力爬出车外，之后整辆车子在她的身后爆炸起火，之后便没有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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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小玫的电话，在资料库查资料的凌志杰急忙赶到医院，看到的是被撞得粉碎的车子和昏迷不醒的顾澄优。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任务我不知道？”
在小玫的心目中凌志杰一直是儒雅沉默的，如此暴怒的他让小玫有些难以应对，“顾警司说不要我们影响你考升级试，我，我们在凌椽楼下监视他的动向，顾警司说或许有人会对他不利，顾警司让阿兴他们明天再来接我们的班，让我去买宵夜，在店里我听到爆炸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变成废墟的车子和昏迷的警司。”
“医生，她怎么样了？”凌志杰见到医生从急症室出来立刻拉住了他。
“她的后脑受到了很大的震荡，我们发现她的脑子里面有血块，而且动手术取出来的成功率很低，所以。。。。。。对于她可能醒过来的时间，我们不能确定。”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昏迷，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我们。。。。。。不能确定。”
放开了医生，凌志杰陷入了沉默中，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小玫和其他人都不敢多说什么，甚至是不敢去安慰他。直到顾澄异的出现才打破了沉默，她一把拉住凌志杰的衣领，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他按在了墙壁上，“你说，你们到底把我姐姐怎么了？”
没有甩开顾澄异，凌志杰的沉默换来了旁观者的不忍，“顾澄异小姐，你弄错了，这是意外，和凌督察没有关系。”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志杰突然拦住了预开口的小玫，“顾澄异小姐，有些事恐怕我们得好好谈谈。”
没有看到澄优却被凌志杰拉到了天台，顾澄异的心中充满了问号，用力甩开了拉着她的手，心里有些愤怒，可是似乎也预见了些凌志杰的话，“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告诉我，你姐姐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决定，尤其是和简铮有关的？”
“这一点和姐姐的事故有什么关系吗？”
“我最近在资料库里查了些关于最近案子的资料，发现每个受害人在临死前都与法国的某人通过电话，简铮出狱的第二个星期就是第一起案子发生的时间，而最后一起案子发生的时间是在他来香港的一个星期前，他来到香港后就没有新的案子发生，除了你，而你是这个案子里唯一没有死的人，你也是顾澄优的妹妹，又或者说是简铮的初恋情人。”
“这些有什么联系吗？”
“我说给你听一个假设，在四年前你姐姐把简铮下狱后，□□上曾经有人放出风声，在少爷服刑期间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顾澄优，所以这四年来顾澄优的身边一切都风平浪静，她还从一个小小的督察成为了见习警司，直到四年后的今天，也就是这个风声的期限到的时候，顾澄优调入重案组开始，我们接受的案子一起怪过一起，这些案子直指的矛头是律师凌椽，而很巧的是凌椽律师是你，顾澄异小姐的老板，也是你的心上人，而顾澄异小姐你对于少爷来说只是他过去的初恋情人，他如今情人的妹妹，又或者是别的，没有人能够知道，除了你本人。”
“凌志杰，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某人为了少爷而把顾澄优这个曾经把少爷下狱的人陷入困境，最后把她也杀掉，而因为你和凌椽的关系，他们就决定把这些事情都嫁祸给他，所谓的地狱，就是惩罚那些曾经犯下不可饶恕错误的人，如果在他们看来让少爷的光辉蒙上污点是不可饶恕的，那么顾澄优就该下地狱。”
“姐姐是被车撞的，这和那些连环案件有什么关系，那是什么地狱啊？”
“这或许就是所谓地狱的最深处。”
“如果照你这么说，如果姐姐没有死，那是不是那个凶手还会来杀她？”
点头，“这是我找你来谈的第二个目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问你是不是愿意为了你姐姐愿意付出一切，就像她对你那样？”
“当然。”
“我有一个计划，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只要可以帮澄优，你尽管说来听听。”
“我希望你冒充澄优，假装失忆，然后回到简铮的身边，见机行事。”
“你就那么肯定和简铮有关？”据顾澄异所知，简铮是爱澄优的，没有理由会加害她，如果是简铮身边的人，那这个范围太大了，受过他恩惠的人太多，她即使能够在简铮的身边也没有把握能找到那个人。
“我敢肯定，即使杀人的不是他，也是和他有关的人，这次的案子和过去不同，不像是意外，而更像是刻意针对某人而策划的复仇，一切都太缜密了，一点破绽都没有，有这样能力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我相信一定是简铮身边某个对他特别忠心而且特别重要的人，否则不会为了简铮花那么多的心思去布这个局。”
“好，我答应你，那我该怎么做？”
“这几天你先和凌椽找个理由辞职，然后我会安排海关造成你出走海外的假象，过几天你就去医院顶替你姐姐，我会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放心，记住，一切要做到自然，千万不要太刻意，一切我们可以慢慢来，不要操之过急而把自己陷入险境，否则我和你都对不起你姐姐。”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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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办公室里忙碌的凌椽，顾澄异的心跳慢了一拍，看来为了姐姐，这一次要让自己跳入地狱的最底层了。
她推开凌椽办公室的门，当然她没有敲门，因为怕被文件埋起来的凌椽扔出去，“老板，我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讲，很重要的。”
头从文件里抬出来，看到闲在一边欲言又止的顾澄异，“顾澄异律师，拿了别人的工资却在这里游手好闲好吗？”
没有骂她？凌椽今天转性了？这样会不会对她的计划有影响啊？
“厄，我有事情想和你谈，希望你答应。”
“什么事？”
凌椽没有抬头，所以他看不到顾澄异的心理斗争和脸部变化，“凌椽，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来这里工作也是因为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凌椽停下手里的笔，取下眼镜，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澄异，“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厄，能怎么回答，要不就是喜欢，要不就是不喜欢咯，还能怎么样？
“和我合作了那么久，相信你也明白，我有很多的女朋友，而且她们和我的来往一向都很频繁，关系一向也很良好，你希望也成为他们之中的一个？”
震惊！
“什，什么？”
“顾澄异小姐，难道你希望我把她们都抛弃，专心和你一个人交往？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
“我？自私？凌椽先生，我想你是弄错了。”
“那你今天来对我说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废话，当然是想让你大发雷霆打发我走啊，为什么平时像个喷火的大火山，现在却能那么平心静气，难道是我今天挑的时间不好？不行，不能功亏一篑，姐姐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我喜欢你，当然希望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喜欢我啦。”
“我？我当然喜欢你啦，我喜欢一切美女，你的确是一个美女。”
看来谈判处于僵局了，为了打破僵局顾澄异挑了个不错的角度，弄了个很酷的姿势，看准大家都能从玻璃窗看到的那个瞬间甩了凌椽大律师一个耳光，然后在凌大律师和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个瞬间扔下一句“辞职”然后摔门而去。
这样算不算顺利辞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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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
“是的，都听你的。”
穿着医院的服装，顾澄异小姐从今天起就要成为顾澄优小姐了。
“在你姐姐昏迷的这两个星期里，简铮取消了原本要回法国的打算，他可以说每天都会来看你姐姐，所以我打赌他今天也会来，你做好准备。”
顾澄异低下头沉默，“面对这样一个深爱我姐姐的人，要欺骗他让我很为难。”
“事到如今，你想退缩已经晚了，”凌志杰安抚顾澄异，“或者你可以想象自己是在代替你姐姐陪伴在他的身边，你不必成为你姐姐，你只要让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你的身上就可以了。”
“记住，你是失忆了的顾澄优。”
澄优，让你的妹妹身陷险境，你一定会怪我吧，但是为了你，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