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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石磨地狱（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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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椽坐在自己最喜欢的沙发上，看着从顾澄异办公室拿来的那些资料，出于律师天生的直觉，凌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一时间无法把这些线索联系在一起，不过有一个人却成为了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的波纹。
“钊卿，你觉得简铮是个怎么样的人？”
喝着用简钊卿磨了半天的咖啡豆泡出来的咖啡，凌椽看似不经意地问着。其实对于这种浪费时间的饮料凌椽并不是很钟爱，味道再好又怎么样，像他这样每天忙到连睡觉都是一种奢侈行为的大律师，咖啡的作用仅仅是让他更有精神，对于味道他并不在意。
或许是因为简钊卿也感觉到了什么，对于这段时间发生在周围奇怪的事情，对于简铮突然的归来，他感觉到了某种阴谋的伴随，聪明敏感如凌椽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只是，这样龌龊的事情他不愿意让简铮这个名字和它们联系在一起。
低下头，感觉着咖啡的香味弥漫在四周，灯光暖暖地打在两人的身上，为什么要在这么美好的一个环境里谈论一个让他如此不愿意面对的话题？
“他是一个神。”
“怎么说？”
如凌椽对简钊卿25年来的了解，简钊卿是一个骄傲、永不服输的男人，他聪明、英俊、多金、浪漫，虽然不服气，但是凌椽不得不承认简钊卿作为一个男人比他更优秀，更能够吸引女人，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的多位女友在见到简钊卿后都对他移情别恋。
只是，让人难以理解，在简钊卿的心里对于一个人始终有着一种莫名的感情，这个人就是简铮，简钊卿竟然无条件地相信他、尊敬他，无理由地崇拜他，甚至是畏惧他。
“从小，在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时候，表哥的身上就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高贵气质，他睿智，他从不出错，在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家里的支柱人物，他的言行，哪怕是简单的一句话都回被我们这些弟妹奉若神明，或许是久而久之的一种习惯吧，尊敬他、信任他、崇拜他就成了我见到他、想到他、提到他时能有的所有思想。”
凌椽沉默，这样的简钊卿是他所陌生的。
似乎是在追忆着什么，简钊卿的眼神里充满了伤感，“对于一个晚辈的尊敬，曾经是我们家族里一些长辈难以容忍的，也因为这样曾经有人试图铲除他这个绊脚石，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有很多把枪指着他，那时我正悄悄地躲在一旁偷看，那时的场面很大，这么多年后我仍然可以闻到当初的血腥味，然而让我更加难以忘记的是简铮的眼神，还有他周身所发出的气势，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能以如此被动的姿态而让人如此肃然起敬。”
“那后来呢？”
“叔叔伯伯们逼简铮放弃手里的股票和黄金，他没有答应，当时的他只是笑，那种笑容让所有的人都有些害怕，害怕从此亵渎了他。”
简钊卿的呼吸紊乱了起来，“躲在一边的我被发现了，他们想杀我灭口，表哥救了我，他用他的身体为我挡了那一刀，他的完美从此有了一道疤痕。”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我遇到你的那一年，从那一天起表哥时时刻刻都在教导我要懂得保护自己，而我也发誓从今以后我会为他做任何事。”
凌椽听了有些震惊，同时也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简钊卿会如此尊敬简铮，一个8岁的孩子，毅然面对数十把手枪而面无惧色，在面对亲人的攻击时还懂得保护自己表弟，这是如何的智慧和胆色。
“你可不可以描述一下他在你们家族地位。”
笑，简钊卿笑凌椽的多此一问，如果说他在小时候就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那他在家族中的地位还有何值得怀疑？“说得难听点，只手遮天。”
简钊卿的家族在整个简家来说只能算是一个旁支，他都已经可以成为东南亚□□教父，那简铮的能耐就更毋庸质疑了，这么说来凌椽反而有些迷惑了。
如果说简铮的势力已经无人可及，那他有必要为那些无足轻重的人费心费神而给自己惹麻烦吗？
除非，只有一个原因——顾澄优。
虽然在简铮和顾澄优的故事里凌椽并没有扮演任何的角色，而凌椽对他们的整个故事也一知半解，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简铮在乎这个女子，这种在乎或许超出自己的想象，那么那个一向为人冷静果断的男人一时糊涂也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看着凌椽若有所思的样子，简钊卿的心中产生了隐隐的不安，“凌椽，你难道怀疑简铮？”
凌椽沉默，“是的。”
“不会的，简铮不可能会这么做的！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安抚着激动的朋友，凌椽此刻既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律师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朋友，“正如你说他在你们家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手下何止千计，顾澄优得罪了他即使他不追究，那他手下的人呢？忠于他的人难道不想为他报仇？他的手下那么多，他难道能一一管教？即使他管得了他的手下，他还能管得了他所有的敌人？那些人难道不想借着他的弱点打击他？”
“你断定最近的事和简铮有关？”
“起初我也只是猜测，没有什么把握，这些案子表面上似乎是想把我置于死地，可是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顾澄优接管了重案组才开始的，顾澄优之所以可以在那么年轻就成为警司，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学历和她曾经做卧底时的表现，还因为她杰出的破案能力，可是最近在她到了重案组后竟然连着四起案件都无法破。”
“你的意思是。。。。。。”
“一个可以布下那么缜密案件的人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可以那么了解顾澄优的人就只有那些曾经和她生活过的人。”
虽然有道理，但是简钊卿还是不能相信这个布局的人竟然就是简铮，“仅仅凭这些猜测就判定简铮是布局的人会不会太草率了？”
“你来看看这些。”凌椽拿出了高沫桐死前查到的资料，“小桐的死或许一开始并不在凶手的计算之内，只是因为她或许查到了什么而引来杀身之祸，而顾澄异从始至终都不是凶手的目标，她会遭到袭击只是因为她的办公室里有这个文件袋。”
“既然凶手可以杀死高沫桐，那为什么不杀死可能有机会了解一切的顾澄异？”
笑，“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一个舍得杀死高沫桐却不舍得杀死顾澄异的人会是谁？”
“简铮？”
“不错。”
“还有你。”
“也对。”
“这些案件的矛头直指我，而如果我有事，那么那些以为我和顾澄异有些什么的人觉得我一旦入狱，顾澄异会怎么样？”
“回到简铮的身边？”
“所以你猜这些事情是忠于他的人做的还是忌恨他的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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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还是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顾澄优原来只是想在办公室里好好思考案件，可是没有想到却迎来了不速之客，一个她等了四年的人终于还是来找他了。
“你忘了吗，我曾经为了接近你而研究你，还和你整整相处了一年，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来香港那么久却不来找我这个曾经害你入狱的人是不可能的，你不来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你还不确定，等你确定了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的时候你就会出现。”
“你的确很聪明，顾澄优警司。”
黑暗中的顾澄优似乎再也看不清这个男子，只是那一声顾澄优警司表明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们似乎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简铮不再施那个心怀天下却愿意为了她而亲力亲为的少爷，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在她身边笑面如花的女子，“那你已经确定恨我了吗？”
简铮沉默，今天来找顾澄优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随从，而是独身一个人来到了警察局，他是想来解决什么，而不是来制造什么的。
“如果说你恨我，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了，能够成为少爷的敌人我很荣幸。”
微笑，可是却传达不到眼里，简铮始终不答，他们真的结束了，其实一切早就应该结束在四年前，凭什么她这些年来还一厢情愿地认为简铮或许有一天会原谅她，他们还可以在另一个时间，彼此间用另一种身份从头来过？
“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宣战，那么我已经接收到了你的宣言，你。。。。。。”
“你似乎一直以来都沉不住气。”
被忽然打断的顾澄优眼角划下了一道泪光，立即转过身，可是却还是被简铮看到了，事隔多年，为什么看到她的眼泪，哪怕是欺骗的眼泪他还是会心痛？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年轻有为的顾澄优竟死在我的面前从来都那么沉不住气，四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起身抽出纸盒里的面纸，来到她的身边，可是握着纸巾的手却停在了半空，紧紧攥着手里的，把纸盒递到了顾澄优可以够得着的地方，“我似乎并没有说过我是来向你宣战的吧？”
“那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用简铮递来的纸巾，习惯性地忍住，用手背擦着“漏网”的眼泪，只是背着光，四年了，她竟然此刻无法正视他的眼神，“如果你是想为了四年前我冤枉你而投诉我，我无话可说。”
“我如果想投诉你又何必等到今天？”
“你总是那么喜欢把人心吊在半空。”
“你总是那么喜欢自作主张。”
负气，“你喜欢我还不就是因为你控制不了我吗？”
“我并不是变态。”
一时顾澄优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今天的话题，于是简铮打破了沉默，“如果当时我不是因为□□而入罪的话，按照反黑组的布置，一旦我入罪该判几年？”
好奇简铮的问题，“终身监禁。”
“那一次你是在自作主张救我吗？”
“如果不是因为我从来不顺从你，你还会注意到我吗？”
“会。”
“你说谎。”
“既然不相信，那又何必问我呢？”
“原因？”
“我曾经七年前在医院认识了你的妹妹，她可以说救了我，让我从新振作，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以为你是她，我基于感激想报答你，只是最后发现你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澄异？这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过的理由，不过对于这个理由却并任何一个更有说服力，简铮是骄傲的，他有恩必报，只是，竟然是为了澄异，为什么她的心有一种莫名的心痛呢？
“你。。。。。。爱澄异吗？”
“自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一个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