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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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闪过，沐风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洛阳城门口。
洛阳城路上有三三两两的玩家来回，但总体上不算多，这部分玩家基本上是风景开图党或者是考据党，等级甚至还没到30。
沐风扫了一眼避开了那些有公会前缀的玩家，挑了条人少的路走进城内。
他打算先找个工坊补充一下自己的暗器道具，包括傀儡。
先前抢BOSS的时候，一头一尾两次自爆报废了他手头还没捂热乎的傀儡。
不过还好，手头的材料可以弥补这方面的损失。
不多时，沐风就到了位于西市的工坊，这处市集距离南门最近。
为什么西市会距离南门最近？
这就不得不提一句洛阳的城市规划了。
洛水横跨东西将洛阳城分为南北两半，自然而然的，宫城所在的北城与百姓居住的南城就分隔开来。
据说先帝一年里居住在洛阳行宫的时间比在京城长安的时间还多，甚至将洛阳称为东都，为了避西方白虎煞，城西外修建了大规模的皇家园林，但又不设西方城门，一应建制均改设城南。
而名义上的南市则位于洛水南岸，离达官显贵云集的北城仅隔一桥之遥。
种种原因下，西市的规模和功能性都不及另外两处，但这是离沐风最近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找家工坊做点手工活也足够了。
“新鲜出炉的包子，来一个！”
“清早刚从地里摘的白菜，小哥看看吧！”
西市人员流动频繁，地盘有限，大多数人都是就地在路两旁摆摊，沐风从几个穿着粗布短打叫卖着的摊主面前经过，背包里不知不觉就多了许多吃食。
这些食物等级都很低，白色品质，一个也就回五十点血量，但架不住卖相好啊，皮薄馅大，热气腾腾。
沐风取了一个尝尝味道，虽然没有黎尚做的食物丰富多彩，但自有一番扎实熨帖的满足感。
至于蔬菜水果这些都可以当作食材，回头可以丢给黎尚研究食谱。
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沐风就近走进一间工坊，外面有露天的锻造炉，但沐风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选择了室内的工坊，反正价格也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
半个小时后，沐风走出工坊大门，扫了扫衣摆不存在的尘土，看了眼机关匣和背包里放的满满的暗器、道具和重新锻造品级更高的傀儡，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暂时够用了，不知道这洛阳有没有什么主线的线索或者别的支线任务？”
沐风心里思忖着，洛阳城规模不小，甚至比长安城还大上一半多，人口密集，这代表着能触发的各种事件肯定不在少数，只是要找到合适的触发方式，而妖魔方面肯定也不会放过这座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长安由于地理环境和各种因素，汇集了诸多流民，加上上层势力间的明争暗斗，暗流汹涌，即便是玩家也很难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多数都是只能转完职就被匆匆发往四方城市除魔。
而洛阳的信息，至少就沐风目前所看到的景象看来，显然比长安多了不少。
人流如织，商贾满市，虽然也有流民出没，但没有到长安那样遍地皆是的混乱无序，而来往行人、商贩、哪怕是躺在墙角的流民，脸上都时常挂着笑意，哪怕这笑意细看之下显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试探性的旁敲侧击一番，却只得到了某些不清不楚的只言片语。
拼凑起来的结论似乎是“妖魔会从不幸福的环境中滋生出来”。
沐风神色莫名，他现在才发觉洛阳的水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妖魔虽然成因至今不明，但显然并非一城百姓的心情所能左右，哪怕真能从各种负面情绪中滋生妖魔，那么这种只是欲盖弥彰的做法显然也不可能起到阻挡妖魔的作用。
反而更像是有人在用这条传言掩盖什么更严重的事情。
沐风有些出神地想着这背后隐藏的含义，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都没了……都死了……”
沐风循声望去，一位穿着破烂衣衫胡须杂乱泛白的老人家蜷缩在墙根杂乱堆积着的垃圾旁，无神的望着眼前不知何处，口中呢喃着些听不清楚的话语。
他俯下身子看向老人，才发现对方双目灰白，竟然是个视障人士！
“老人家，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沐风轻声问道。
老人却没理会沐风，只是慢慢地扶墙撑起佝偻的身躯，蹒跚着朝巷子更深处走去。
沐风忍住了几次出声询问的冲动，只是默默地跟在老者身后，随着他走进了一处看起来就满目破败，像是贫民窟般的棚屋密集处。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四周破败的房屋，以及不时出现的衣衫褴褛的平民，这番景象和外面的洛阳城可谓是天壤之别。
沐风点开地图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终于发现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差。
这处贫民窟同样是由一个个院落组成，但这些院落的外墙将它们与连通城门的主干道隔开，连门都只能开在阴暗的巷子里，通过这种独特的建制来将城墙跟下的贫民窟同正常百姓居住的里坊不留痕迹的区分开。
“果然，哪怕看起来比长安城繁荣，也只是人为营造的假象罢了。”沐风发现两地其实没什么不同，甚至不如商州，那里的百姓起码还有重建家园的决心和动力。
“喂！后生小子，你跟着老瞎子要做什么！”一位看上去凶神恶煞，穿着深色短打的中年汉子发现了跟着老人许久的沐风，挡在了二者之间。
沐风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发觉四周的角落里零零散散地出现了数道黄名，要是他一个回答不好，说不定会直接开红。
“这位兄台，我乃唐门弟子，此番下山历练一是为了除魔，二是为了济世，方才我听闻那位老者口中所言似乎涉及命案，所以跟上想了解一番。”沐风说的义正言辞，还露出了自己唐门的弟子令牌自证身份。
那汉子在见到令牌之后一番神色变化，最后似乎想通了什么，朝沐风招了招手。
“那你别跟着老瞎子了，他受过刺激，你问不明白的，跟我过来吧，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沐风跟着汉子来到一处僻静的屋子里，而那几道一直尾随着他们的身影则把守在了门口。
“现在可否告知具体发生了什么？”沐风语气也变得慎重了起来，看对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他哪还不知道自己这肯定摊上大事了。
“你觉得洛阳怎么样？”汉子突然没头没脑的反问了一句。
“看上去挺好的，比长安好些，但……”沐风想说应该没那么简单。
“呵，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销金窟！”汉子自嘲似地轻笑了一声，开始给沐风讲述洛阳的隐秘以及老瞎子的事情。
从汉子口中，沐风得知老瞎子原本并不是瞎子，而是一位有点手艺傍身的木工，并靠着这门手艺养大了一双儿女。
女儿外嫁，儿子继承了他的手艺也成家生了一个女儿，看似老人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变故出现了。
先帝驾崩，帝位更替，北边蛮夷蠢蠢欲动，儿子被迫去服了兵役，留下一对妻女。
然而妖魔肆虐，最先传来讯息的便是边军，老人的儿子死在妖魔爪下，连具全尸都无。
重操旧业养家糊口的老人，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回家之后，只见到了自己儿媳的尸体，孙女也不知所踪。
而外嫁的女儿所在的那座城也随之传来城破的消息，数十万百姓十不存一。
连番巨变打击之下，老人神智逐渐变得有些失常，眼睛也哭瞎了，若不是心底还有一口气要找到失踪的孙女，怕是早就想不开了。
……
【主线任务：洛阳·疑云：你来到了繁华鼎盛、有“东都”之称的洛阳，但新帝即位不久，困于长安深宫的他不会知道，洛阳已经脱离了控制，潜伏着莫大的危机。请少侠调查洛阳城内失踪人口的去向。】
沐风走出屋子，重重地吐出郁积在胸口处的一股闷气，抬头看向天边，刚好能看到西北处的宫城一角，借由地势，居高而下的俯视着这洛阳的百姓。
他朝群里发了个消息，约定几人会合的地点。
不多时，几人在一处茶馆会合。
裴如玉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拨弄着琴弦，黎尚不在线，估计是去忙了，袁岁和齐宣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着些什么。
魏梦凡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几人。
沐风走近，给几人分享了自己刚才在那汉子处听完消息后接到的任务。
“失踪人口？果然，这和我们得到的消息差不多。”齐宣皱眉道。
他和袁岁进城之后照常四处探查消息，也得到了类似的任务，洛阳城看似平和繁盛的表面下，却隐藏着大量的失踪事件。
有的是出门之后再也没回来过，有的则是邻居发现多日未曾出现，去往家中才发现大人横死，子女不见踪影。
“所以这种现象不是个例？”沐风汇总了一下几人的情报，大家进城之后除了一些探索向的小任务外，几乎都从不同的平民手中接到了类似的任务。
有的只是单纯帮忙找人，有的则是明确请他们调查失踪事件，但说开了之后，这些任务就显得牵涉甚广了。
沐风遇到的那位汉子姓郭，他能知道这么多消息是因为他纠集了那处里坊的青壮，互相照应，提防一切靠近的生人，若非沐风拿出了唐门弟子的令牌，怕是一时之间很难解释清楚他为何跟在老瞎子身后。
裴如玉蹙眉道：“而且范围还挺广，几乎遍布城南。”他对比着地图，勾画出了一条几乎绕了城南一圈止于洛水的“U”型。
“那不就更奇怪了吗？”袁岁出声，“明明关系到了这么多人，而且既然大家都能接到任务，就说明百姓们也多少知道这些事，那为什么没人去报官呢？”
“其实很明显，要掩盖一张纸上的墨点，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整张纸染成黑的。”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魏梦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你们进城以来也察觉到那种诡异的氛围了吧？”
他环顾了一周，看几人迟疑着点了点头之后才继续说道。
“百姓广泛统一地进行这种掩饰，自上而下的怀疑对象就是皇帝，有实权的官府，和有名分的皇亲国戚，但皇帝在长安，我建议先从官府下手，因为哪怕是世家贵族，应该也不能明面上颁布相关法令要求百姓做什么，除非他们想造反。”
沐风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从官府下手吧。”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