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番外三：辞职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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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蓝直接懵了，目瞪口呆，大脑一片混乱，额……预想的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回答来着？哎……预演在这种状况下果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等他说话，许惜乐自嘲地笑笑，说：“你早就知道了吧？”
简蓝更无语了，哎……
“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既抱歉又无奈地说。
许惜乐淡淡地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昨天下班的时候看见了。”
“那……”简蓝想问那你想干嘛，但看许惜乐那副看起来既平静又落寞的样子又实在有点儿不忍心。
这时，服务员给他们上上来前菜和红酒，两人于是都安静了下来，将原本有些无处安放的尴尬视线放在了服务员身上。
服务员走后，许惜乐强扯出一个微笑，举起酒杯，说：“你们很般配，祝你们幸福。”
简蓝想着既然这顿饭最不想听到的话已经听到了，那剩下也没什么了，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于是终于把心态放平，大方得体地微笑举杯，说：“谢谢。”
放下酒杯后，他迟疑地问：“所以，你是因为我才辞职的吗？因为我和Luis在一起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其实很快就会辞职了，你不用走的……”
许惜乐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快就消化了这个消息，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说：“那就更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本来也是因为你，才觉得这份工作有趣的。”
简蓝不由地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他抿着唇，神色不明地看着许惜乐片刻后，终于问出了这个令他好奇不已又痛心疾首的问题：“一直都忍着，为什么都要走了，偏偏还决定说了呢？”
许惜乐放在餐桌下的双手不由地握成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他轻轻咽了咽喉咙，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不敢看简蓝的眼睛，于是看着餐桌上的食物，说：“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我挣扎了很久很久要不要告诉你，真的很久，直到昨天下班看见你们俩那么甜蜜了我还在挣扎；直到我决定放弃你了我还在挣扎；直到下午给你发短信约你，我都还在挣扎……”
他紧握着拳头，咬牙继续道：“我……真的很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不就是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吗？不就是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吗？到底在怕什么呢？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直面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他终于抬起头，勇敢地看着简蓝的眼睛，说：“我怕我就这样走了，你会看不起我，我也会一辈子都看不起我自己，所以……”
简蓝紧抿着唇静静地听着、看着，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双手也不知何时蜷成了拳头。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许惜乐话语里的真诚和痛苦，非常不忍。他见许惜乐停在了这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看着他，像是仍在挣扎，又似在求救般，不由地暗自轻叹了一口气。他咬了咬牙，紧了紧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般，问：“所以，许惜乐，你觉得你是同性恋了吗？”
许惜乐有一瞬的愣神，眼里瞬间充满疑惑：“难道……不是吗？”
简蓝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可是，Joy，你以前和你的女朋友们交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我的意思是，你对我的感觉，会不会其实是错觉呢？或者这么说，就算是喜欢，会不会有可能是类似于欣赏的那种喜欢呢？”他说着说着，眉头越皱越紧，看起来有点儿着急。
许惜乐总算明白简蓝的意思了，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无奈的浅笑，说：“我会因为你心跳加速，会想抱你、吻你，会……疯狂地想你，满脑子都是你……”说完，大概是察觉到了简蓝的惊讶和尴尬，他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简蓝又愣住了，只觉心在慢慢地往下沉，不由地又蜷起了双拳，却因为全身的无力感而无法握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两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服务员像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冷场般，适时地面带微笑地过来问他们要不要上主菜。他们点了点头，于是很快，他们的主菜就陆续上来了。
“先吃吧。”许惜乐平静地说，像是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没有困扰他了般。
简蓝没有说话，拿起他的刀叉，沉默地、机械地处理起了他面前这盘精致的牛排。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专注在食物上，连看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突然，简蓝放下了刀叉，一脸严肃地看着许惜乐，像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般。
许惜乐当然察觉到了，抬起头看着简蓝，他没有见过这样严肃的简蓝，突然觉得很紧张，嘴里的牛排还没咀嚼完全，就直接吞咽了下去。
“怎……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片刻沉默后，简蓝平静地说：“许惜乐，我不会看不起你。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不会看不起你，不仅不会，我反而会因此更欣赏你、感激你，也会永远把你当作我的好朋友。”
许惜乐又愣了，没想到竟然回到了那么久以前的话题。
不等许惜乐说话，简蓝就继续道：“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上个月在深城的酒吧，你突然抓住我的手的那一晚后，我就知道了。我也知道你有多挣扎，每一个喜欢上同性的人都会经历不同程度的自我挣扎，而你，因为曾经是一个直男，所以会有更艰难的挣扎。”
他现在大脑很混乱，其实不太知道该怎么表达，毕竟稍不注意措辞，说出来的话就可能有点儿违背社会伦常、离经叛道了。他咬咬牙，鼓起勇气，继续道：“我哥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同性恋是一张一旦贴上就撕不下来的标签’，就像烙在罪犯脸上的烙印一样，一辈子都会跟着你，即使你躲到一个没有人知道你是同性恋的地方，但你自己心里知道。他一直坚信我不是同性恋，为了防止我给自己贴上这张标签，他硬生生地挡在了我和路莫迟中间十年。”
许惜乐第一次知道这个，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我哥还总质疑我对路莫迟的喜欢，很多时候，我也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毕竟感觉这种东西太虚幻了，很多时候可能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
“Joy，你说的那些，对我的那些感觉……也不一定是喜欢。不管是什么引发的，本质上都极有可能只是人类对禁忌的事物的天然好奇，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有可能，毕竟你曾经对你的女朋友们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对吧？”
“我……”许惜乐刚要辩解，却被简蓝伸手制止了。
简蓝看着许惜乐的眼睛，诚恳地说：“Joy，我不是在劝阻你走这一条路，但我希望你能再慎重一点。你还没有迈出这一步，所以，不必武断地给自己这个定义。你和我一样，是忠于自我、有原则、有底线、对感情认真负责的人。我们这样的人，最容易钻牛角尖。我其实很怕，怕你承认自己喜欢我后就认定自己喜欢男人、认定自己是个同性恋，从而在寻找下一个喜欢的人时迷失方向，甚至迷失自我。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许惜乐终于知道简蓝想表达的是什么了，老实说，他很震惊，他的确原本已经决定今后的择偶方向是男人了，一来，因为对简蓝的感觉，他经过无数次的自我剖析和挣扎后，终于认命自己大概是弯了；二来，他觉得他既然已经喜欢过男人了，再找女人就算是欺骗了吧……
“可以吗？”他不确定地问。
简蓝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说：“嗯，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你能继续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见许惜乐沉默不语，他建议道：“不如试试放空自己一段时间，再重新出发？”
许惜乐紧握双拳，沉思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在简蓝的期待目光中，说：“好，简蓝，谢谢你。”
简蓝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欣慰地笑着说：“许惜乐，想不通的时候，可以随时找我。”
“好。你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当然。”
……
隔壁餐厅，叶杨正边津津有味地吃牛排边跟路莫迟热烈八卦许惜乐。他今天才知道路莫迟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的潜在情敌，可把他兴奋坏了，比路莫迟还好奇隔壁现在的状况。
“路莫迟，好久不见。”
一个陌生的慵懒好听的男声突然传进他们耳里，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或者说是吸引力。两人不由地同时抬头循声望去。
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颀长，气质和他的声音一样慵懒的男人。男人皮肤很白，一头及间黑色卷发，身穿一身黑色休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黑色简约领带非常随意地挂在脖子上，整个人看起来既文艺又贵气又不羁。
见他们都在看他，男人边向他们走来边对路莫迟挑了挑眉，他们这才发现，男人的五官非常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非常有魅力，邪魅的那种，使他脸上慵懒的笑容也显得异常邪魅。
男人一走到他们的餐桌旁，就有一个看似保镖模样的人给他搬来了一个椅子，男人坐下后，对保镖轻轻一挥手，保镖就恭敬地鞠躬离开了。
路莫迟和叶杨面面相觑，两个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倒是不怵，也不觉得这人浮夸或装逼什么的，只是非常非常懵逼也非常非常好奇，尤其是好奇心极重的叶公子。
见男人坐下后也不说话，只翘着个二郎腿面带微笑地看着路莫迟，像是在说，快问我快问我，路莫迟于是配合地问：“你是……？”老实说，是有点眼熟的，但实在想不起来。
“楼璨。”男人简洁地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路莫迟，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欣赏。
路莫迟一阵惊讶，好吧……竟然是他。因为实在太久没见了，以前其实也本来就不怎么熟，对方现在这样一副……该怎么形容呢，来者不善？有备而来？目标明确但目的不明？总之就是一副令人难以捉摸的样子，他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面带礼貌微笑，说：“啊，是楼少啊～实在抱歉，我与世隔绝太久了，没认出来，您海涵。好久不见。”他说着，礼貌地朝楼璨伸出了右手。
楼璨满不在意地笑了，爽快地伸出了他修长白皙、筋骨分明的右手，握住路莫迟的，直勾勾地看着路莫迟的眼睛，说：“没关系，我也与世隔绝很久了，能认出你完全是因为突然想起你，专门找人查的。”他边说，握着路莫迟手的右手拇指边在路莫迟手上意味深长地缓缓抚摸着。
路莫迟唰地起了一声鸡皮疙瘩，连忙把手抽了回来，皱着眉头，问：“所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什么事？”
楼璨收回空空的右手，也收回视线，垂眼沉默地看了会儿自己意犹未尽地相互揉搓着的手指后，抬起头，终于将视线放在了早就看得目瞪口呆的叶杨身上，问路莫迟：“这位是？”
“朋友。”路莫迟淡淡地说。
老实说，他刚刚被楼璨冒犯得有点生气，但他并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轻易树这样一个敌人，于是轻叹一口气，略显不耐烦地问：“楼少这么不辞辛劳来找我，到底有何贵干？”
楼璨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态度，轻笑一声，悠哉悠哉地说：“我是专门来通知你，我想谈恋爱了，你是我的一号候选人。”
路莫迟：……
叶杨：！！！(*o*)
路莫迟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这也太荒唐了吧……他轻笑一声，调侃道：“太久没回去，上城现在已经是这样玩了吗？”
楼璨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说：“别人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我一直是这么玩的，只是你一直不在，所以不知道而已。”
路莫迟一脸服气地点了点头，面带得体的微笑说：“不愧是楼少，不过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楼璨又撇了撇嘴，满不在意地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路莫迟立刻严肃且坚决地说：“我介意，我男朋友也介意。”他说着，眼神变锋利了许多。
“刚好我男朋友你也认识，是简蓝。”他补充道。
楼璨似乎并没有一丝惊讶，只邪魅一笑，用他慵懒的声音幽幽地说：“啊～好巧，他是二号，我正准备去隔壁餐厅通知他呢，那不如你帮我通知吧。”
叶杨持续震惊中……
路莫迟也是一愣，这个人……TMD，实在太令人冒火了，但……理性如他，当然不会轻举妄动，主要他对楼璨这个人的认知还停留在十年前，那时候就很难搞，现在……他虽然对楼璨的家庭背景很清楚，但对楼璨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把握了。他强装镇定地对楼璨挑了挑眉，轻笑一声，说：“这么久不见，楼少愈发会开玩笑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楼璨身前，俯视着他，面无表情地严肃地说：“虽然我不太清楚楼少的这个游戏是怎么个玩法，但我必须先给楼少提个醒，千万不要去打扰‘二号’，否则‘一号’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楼璨并没有因为路莫迟的这句警告而生气，反而眼里满是笑意和欣赏地看着路莫迟，脸上也绽放出了今晚以来最灿烂的笑容。他也站起来，和路莫迟相对而站，赞赏地说：“看来我没看走眼，不愧是我选中的‘一号’。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陪我玩，我就不去打扰‘二号’。”
他上前一步，右手搭在路莫迟右肩上，说：“听说你要回上城了，我在上城等你。”
说完，他在路莫迟肩膀上拍了拍，不等路莫迟回应，就扬长而去了，身后跟着他的保镖。他们竟然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保镖是从哪儿蹿出来的……
叶杨早就惊呆了，还好……他也是个从小混迹贵公子圈的，才勉强没被这场面镇住。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路莫迟作为路家公子的气派，简直像是重新认识了路莫迟。
楼璨从餐厅消失后，路莫迟重新回到座位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叶杨迟疑地问：“要去隔壁看看吗？万一他去了隔壁……”
路莫迟几乎没有犹豫就摇头道：“不会，虽然我不确定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就刚刚的对话，就知道他很自负，他这样自负的人，不可能刚说完就打自己脸的。”
叶杨认同地点了点头，兴奋地赞叹道：“我靠！老路，你们上城这么刺激的吗？这人什么来头啊？虽然很欠扁，但很有意思的样子，而且长得很对我胃口。老路，我明天就去辞职，咱们哪天飞上城啊？”
路莫迟一阵无语，警惕地问：“你想干嘛？”
叶杨看着楼璨刚刚离开的方向，勾起一边嘴角坏笑着说：“我也想谈恋爱了，刚刚那个人是我的一号候选人。诶，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路莫迟：“……”
叶杨：“话说他又是看上你又是看上简蓝的，到底是1还是0啊？0.5？”
路莫迟：“……我已经十年没回去了，连他是gay都是现在才知道的。”
叶杨：“那你快给我讲讲，他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路莫迟：“……总之，不好惹，别玩火。”
叶杨：“我当然知道不好惹，敢拿简蓝当候选人，还是二号，这么嚣张，完全没把你和橙哥放眼里嘛。不过……”（坏笑）“不玩火，我去上城干嘛～？”
路莫迟：“……那你到时候离我和蓝蓝远点。”
叶杨：“哎呀，别这样嘛～我可是去帮你们的，别忘了，你们现在可都是他的猎物。”
路莫迟：“……”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番外三：辞职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