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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回 ...

  •   一夜里,几人难眠,到了次日早晨,令寐依然早起练功。只是这一次不单多了庄生,还有赵王妃的女儿顾尚锦。

      夏令寐的武器是长鞭,善于远攻,而小郡主却喜欢舞刀弄枪,最爱近攻。两人比划了几招下来,小郡主连夏令寐的边都没挨着,自己的裙边倒是被长鞭给折腾得支离破碎。

      小郡主脸憋得通红,气恼的将大锤往夏令寐身上掷去,颤着声音道:“你欺负我。”

      夏令寐耸肩:“我就是欺负你。”

      小郡主拿起长剑也朝着她投了过去:“你是个大魔头。”

      夏令寐单手叉腰,躲开兵器:“那你是小魔头。小魔头,你的发髻散了,要成为疯魔头了。”

      小郡主瘪了瘪嘴。

      “哎呀,你这衣裳的式样真稀奇,腰上的烂布条也是你的武器?难不成你打不过别人,就准备用布条勒死对方?十八般兵器你样样都会,又样样杀不了人,你哪里是习武,你是跳舞吧?看看你这矮冬瓜似的身高,比水桶粗壮的腰,比门板还要平的胸,还有你的小屁股,”

      小郡主瞪大着眼,捂着自己的臀部:“我,我的屁股怎么了?”

      夏令寐绕了她两圈,皱眉道:“你这屁股都没有我家飞刀的翘实。啧啧,让人看了恨不得踹两脚。”

      ‘哇——’小郡主捂着自己不够翘立的臀部,大嚎着飞奔向自己母亲的庭院,哭得那个撕心裂肺。

      夏令寐在后方咂咂嘴。以大欺小,持强凌弱什么的,太符合她的性子了╮(╯▽╰)╭

      站在屋顶上对打的黑子和白子泪流满面:姑娘啊,你犯得着这么没品么!

      赵王妃被小郡主哭着闹着折腾了半日,面上苦笑,心里却是不以为意,只笑道:“魔头多好啊。在人世间,魔头最是威武。高兴的时候会吃人,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吃人,吃啊吃啊,骨头都不会剩下一根,多懂事。”

      小郡主咋吧着眼,偷偷窥向随后而来的夏令寐:“姨妈会吃了我么?”

      赵王妃道:“那你也可以吃了她嘛。”

      小郡主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呜呜了两声:“我打不过她。”

      赵王妃笑道:“你可以让你姨妈教你武艺,变得跟她一样武艺高强,就不用担心被吃了。”

      小郡主问:“姨妈比父王还厉害?”

      赵王妃道:“你父王是狗熊,你姨妈是狮子,他们都很厉害。”

      “那,和皇帝叔父比呢,谁更加厉害?”

      夏令寐嗤笑两声:“那个色皇帝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谁都可以把他给踩扁了。”

      赵王妃好笑的瞪了自家堂姐一眼,摸着小郡主的发丝道:“你的皇帝叔父是一条很肥很肥的龙王,你的姨妈都是地上的狮子王,他们两个没法比较。”

      小郡主似乎很失望,哭丧着脸:“连最厉害的叔父都打不过大魔王,怎么办呀。”这副烦恼的模样倒是让两个大人逗笑了。

      夏令寐仔细琢磨着赵王妃的神色,见她只是身子疲软些,神色见轻松自在,丝毫没有被情所困的烦扰。她又回想了少儿时赵王妃与汪云锋的总总,昨夜被旧愁冲垮的理智逐渐回笼,虽然还不大自在,也料定了赵王妃对汪云锋无私情。

      夏家人最重亲情,夏令寐对这位堂妹照顾良多,如今放开了心思,面上也就快活了。

      赵王妃很有几分眼色,瞧了之后就笑问:“姐姐可喜欢锦儿?”

      夏令寐坐到旁边,捏了捏小郡主的肉脸蛋,感慨道:“喜欢是一码事,自己真生了一个混世魔王又是另外一码事。”

      “妇人家,不求夫君独宠,子女却是必须的。”赵王妃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年我初嫁给赵王,回了门当家理事之后才知道皇家媳妇何等的难。原本以为赵王是个重情不好色的,可在娶亲之前屋子里也有一两个通房。我刚刚怀上锦儿,宫里宫外就一群人张罗着给他找暖床人,每日里王府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我不能阻拦,不能与赵王理论,心里再苦面上还是要笑,否则就会被人说善妒。”

      夏令寐脸色一沉,她也记起了在汪府的岁月。那时,汪云锋是个刚刚在朝中展露头角的官员,靠着公公积累的人脉一直是一番风顺。哪知道,平日里温和孝顺的汪云锋在姻缘上走了岔路。夏家众多姐妹,他独独对夏令涴情有独钟。夏令寐与他年纪相当,因着性子的缘故最是跋扈,越是得不到的人她就越是要嫁,一门心思的幻想成亲后两人琴瑟和谐的日子,为此让夏家二房与三房闹得很不愉快。

      夏令寐追逐着汪云锋,汪云锋却爱恋着夏令涴。

      那些年,她无数次见到汪云锋与夏令涴相谈甚欢的情景,也无数次的看到汪云锋眸中溢满着对夏令涴的深情。她不甘心,明明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爱他那么深,为什么他的视线就是不肯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她要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她出嫁了。出嫁的当夜,她也彻底的失去了汪云锋。

      谁能够忍受新婚当日,新郎官包袱款款的想要与别的女子私奔?谁又能够明白,新婚几日后就要挂起白帆,为病逝的婆婆守孝的眼泪?她被人嘲笑咎由自取,被人指摘‘不详’,被人揣度‘克夫家’。

      新婚之夜的羞辱,新丧之日的委屈,还有那三年无数次独守空房苦等那人的怨恨,成了她一生中最大的苦痛。

      相比之下,赵王妃那些小事倒是无足挂齿了。

      “如今你儿女双全夫妻顺遂,算是最为美满了。”

      赵王妃笑道:“任何美满也比不过有对儿女。姐姐,说句不当的话,你也该认真考虑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了。”

      夏令寐略带揣度的凝视着她。

      “我知道你不原谅汪大人。”

      “不,”夏令寐阻止她,“我与汪云锋再无任何瓜葛。”

      “姐姐,你先听我说。”赵王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重心长道:“你可知晓你不在的这些年,汪大人如何过的日子?”

      夏令寐撇头:“我没兴趣。”

      “那你可知他为何突然跑来辰州,日日夜夜的守着你是何缘故?”

      “不关我事。”

      “你连他在北定城被人攻讦的事情也不想知道?”

      夏令寐只觉得烦躁不安,倏地站起身来:“我对他早已心如死灰,你们不用再费尽心机的算计我这些。”

      赵王妃脸色突变,夏令寐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话中不妥,脑中乱成一团,嘴巴还毒着:“我知道我万事不如你,很多年前我就认输了,输得一塌糊涂。这不怪你,也不怪他,只怪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我如今翕然一身是活该,是对过去愚蠢的惩罚。我不想听到他的任何事情,更加不想听到你口中的他如何如何。你们两人在一处,只会让我愤怒,让我嫉妒,让我……”

      她倏地闭紧了嘴巴,在赵王妃的眼中看到自己痛苦到扭曲的面容,顿了顿,最终一甩鞭子出了门。

      半路上,正巧遇到汪云锋,越发没了好气:“王妃正说你你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也不看他的神情,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就要走。

      汪云锋拉着她:“谁惹你生气了?”

      夏令寐回头瞪他:“松开,你还想挨揍吗?”

      汪云锋厚着脸皮:“常言说打是亲来骂是爱,痛在我身,疼在你心。”

      夏令寐抬脚就踹了过去:“你做梦。”踢了一脚还不解恨,又冲了上去对着汪云锋一顿饱拳,对方也不吭声,只盯着她的神色,看着她的阴郁慢慢散开这才放心:“果然,你还爱着……啊”捂着头,汪云锋再一次深深的体会着夏令寐对他的‘爱’。

      真疼啊!他觉得自己又要回到床上去躺几日了。

      夏令寐出了一身汗,粘乎乎的回到院子,刚刚打开房门,只看到满满的绯红扑面。整个房内,从座椅到窗台到墙壁,放满了多姿多彩的芍药花,或盛开或含苞,依着风散着香,让人心底无限柔软。

      夏令寐深深的吸入两口气。她从小就最爱芍药的艳丽多彩,还是少女之时,每年的五月她都会去芍药园里赏花,花开最盛之时,更会将花给采摘下来磨香做粉,至今还依然爱用芍药花泡茶。只是,自从离了家,她已经很久没有欣赏到这么多的芍药花,也甚少有人为她去摘花讨宠。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回到了未嫁之时,忍不住倒回去看一下院子,再左右瞧瞧,生怕只是一场梦境。

      “姑娘,你没进错门,这是你的屋子。”萤石从繁华满地长廊中走来,“汪大人说芍药最衬姑娘的性子,放在屋内定然芳香怡人,让你心旷神怡。”

      夏令寐磨牙:“他是疯了不成。”

      岫玉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手中还抱着已经肥成了一个球的小藏獒,肩膀上站着俏生生的猫儿:“我听小白说汪大人最近都在琢磨什么什么三十六计。姑娘,你说汪大人是不是在算计你?”

      萤石歪头:“难道汪大人想要用鲜花埋了我家姑娘?”

      岫玉伸头进去瞧了瞧:“也许,汪大人是想让姑娘在这屋子住不下?然后他在假心假意的邀请姑娘同榻而眠?”

      萤石:“你好邪恶。”羞羞。

      岫玉:“你好恶毒。”挑衅。

      夏令寐已经提起藏獒与猫儿的后领,将两只小宠物抛入花海中,任由它们将汪云锋的一片心意践踏得尸骨无存。

      过了半个时辰,在外觅食的飞刀也加入了玩闹的行列,将墙壁上化作壁画的芍药花给抓了下来,撕碎了洒在两只猫狗的头上,一时间整个屋里就只听到无数的猫叫犬啸和飞刀那尖锐的鸟鸣,此起彼伏。

      情绪大起大落的夏令寐愤怒之余还让人收集了花的残骸,亲自提着花篮子跑到了汪云锋的屋顶,将瓦片掀开,无数的残花被她全部浇灌到了汪云锋那冷清的卧房内。黑漆漆毫无生气的屋子里,无数的红花铺撒其中,倒有了几分喜气。

      白子傻里傻气的感慨:“好像洞房哦。”

      夏令寐转头怒目,黑子已经来不及拖开白子,两人瞬间成了逃命鸳鸳,被河东狮吼挥舞着鞭子追杀中。

      岫玉仰视着屋顶上逃难的黑白:“真笨。”

      萤石喷笑:“真蠢。”

      飞鸟:“咔!”

      汪云锋借着伤病又没去衙门,古琅像一只牛皮糖似的恨不得黏在夏令寐的身上。庄生如今化身成了真正的采花贼,只要夏令寐在,庄生绝对不远。她跟着赵王妃一起吃饭,他就与酒鬼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抓着鸡腿,坐在屋梁上咬得油水飞溅;她带着小郡主午睡,他就吊着一根绳子挂在房柱上晃来晃去;她要更衣,他就绝对的戳开了窗纸,睁大了眼睛偷窥春光。

      面对汪云锋夏令寐还可以气势十足的打骂,反正汪云锋骂不还嘴打不还手;面对着古琅,夏令寐直接无视;可庄生,夏令寐只觉得身心憔悴。

      庄生轻功好,他做惯了采花贼,轻功就是逃命的把式,在江湖上不是第十,那也是十五。往往等到夏令寐发现了他的色珠子,正准备一顿鞭子抽上去,对方已经迈开飞毛腿跑得人影无踪。她追,他跑;她休息,他又继续爬回来偷窥;她怒火攻心,他气定神闲。

      最终,夏令寐招了招手:“来吧,搓麻将。输了的人,脱衣衫。”

      屋里屋外几个人眼冒金光:“尊的?”

      夏令寐点头:“王妃也来。”

      一桌子人,夏令寐与赵王妃坐对门,剩下的几个男子,汪云锋与古琅一起,庄生与酒鬼一起,两对人轮番上阵。

      夏令寐将血红的长鞭放在桌面上:“一旦输了,谁敢反悔就别怪我不客气。”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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