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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虫儿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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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陆续结完账回房休息，谭易他们一起收拾这狂欢后的一地狼藉。
陈楚楚王越先回了各自男朋友那里，杨大姐也早已回了自己家。
王念念这个时候才从房间上来，手里拿着陈鹏送她的尤克里里。
何向暖见她才来，跑过去问她：“怎么才来啊？”颇有些责怪的意思。
“我把作业做完，练习了几个和弦，想唱给你听听看。”王念念说完，便拉她到一边，“你看我唱得好听不好听？”
“什么歌？”
“虫儿飞。”
“这个我也会唱，我们一起唱。”
“好。”
于是大人这边儿收拾着东西，两个小家伙在一旁开始弹唱起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何景明最先看见她们在角落嬉笑交流怎么唱，唱出来了后，笑意渐浓。
阿桂听见也停下手里的活儿，欢喜地去看王念念边弹边唱，稚嫩地歌声传出，很是舒服。
孩子的声音最是清亮，就像那铜铃，响了后，余音传播缓慢，更让人心静。
也像一滴水滴滴在了平静的湖面，动听的声响拥有更强的穿透力。
陈鹏和黎歌整理歌单时听见她们唱，顺手也帮她们弹起吉他伴奏：
虫儿飞，花儿美，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不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等他们唱完，陈鹏用吉他指弹，弹了整首歌的旋律。
这旋律在夜里，似乎更容易让人回忆往事并且安然入睡。
刚刚求完婚的小两口，听见音乐声走出门来，女子站在走廊上靠在男子肩上说：“小时候，我外婆常常在我床头给我唱这首歌。”
“我梦里还梦到了萤火虫，在海上，在森林里飞。”
男子的话里尽是浓情蜜意。
杨子齐拍了拍手，给他们喝彩，蹲下对着王念念：“弹得很好啊，一个错的都没有，还没有卡顿，练了多久？”
“也没多久，”王念念害羞问，“我唱得好听吗？”
“好听！”何向暖第一个鼓励她。
“想不想听叔叔弹？”杨子齐伸出去一只手。
“想。”王念念将尤克里里放在他手上。
杨子齐笑了笑，站起来，弹起欢快的节奏，音乐很熟。
王念念跟何向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激动地同时说出口：“是海绵宝宝！”
杨子齐笑得更欢，手里扫着弦，声调语气变成了船长的声音：“孩子们准备好了吗？”
“好了！船长！”
两个小家伙蹦起来同时回答。
“我听～不见！”
杨子齐将身体俯下去，耳朵凑到她们面前。
“好了船长！”
声音扩大了两倍。
“哦～是谁睡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杨子齐腿作外八字，左右摇摆。
“海绵宝宝！”
俩人围着他转圈，一蹦一跳。
“方方黄黄伸缩自如？”
“海绵宝宝！”
“如果四处探险是你的愿望！”
“海绵宝宝！”
……
人人见之欢笑。
谭易在吧台里点了支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只是目光灼热，直直定定地望向那一脸欢乐的杨子齐。
杨子齐看她们玩儿得尽兴，便又弹了《机器猫》《樱桃小丸子》最后说：“呐，再弹玩这首，就该睡觉去了哦。”
“好！”
两个人其实还想玩儿，但是何向暖要谨遵她爸爸定的规矩，最多不超过11点。
王念念也不想让阿桂操心，早就养成了早睡的习惯，今天和何向暖玩了这么久已经超出时间，都点了点头。
《feelgoodsunshine》唱完，两个小女孩只听懂了里面的几个单词。
“sunshine，阳光。”何向暖说。
“bluebird，蓝色的鸟？”王念念说。
“sky，天空。”
“grey，好像是…颜色？”
“feelgoodsunshine…”
两个人跟着欢声笑着来回唱着这一句。
各自回房，何景明在床头给她接着讲没讲完的《小马王》。
阿桂带着王念念回她房间，见她一脸高兴余味还没散去，笑着问她：“今天玩这么开心吗？到现在还在回味呢？”
“是啊，”王念念本来已经躺下，说到好玩的事又兴奋坐了起来，“爸爸，我今天坐了直升飞机，我在飞机上看到了整个雁城！”
“哇，那一定很～好看吧？”
阿桂语调拖长，配合她的第一次直升机之旅的感叹。
“好看！不过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念念，虽然爸爸可以一直陪着你长大，但有好些事都得是你自己要去经历和感受的，比如这次坐直升机，比如你和向暖的友情，对不对？”
“对的，不过我可以跟你讲嘛，”王念念说完躺了下去，阿桂给她盖好被子，见她依然兴奋不已地说，“我一定好好读书，我不止要在这里买个房子，还要带爸爸也去做直升机。”
“好好…快睡吧。”
阿桂笑着摸她的头，等她睡着，出门来，在厨房架子上找出一酒壶，来到何景明的门口。
咚咚咚…
食指关节轻轻扣响302的房门：“何大哥？”
何景明听到外面轻声细语的声音去开门。
“阿桂？”何景明开门见他，有一丝喜悦，“还没睡吗？”
“没有，这个，”阿桂将酒壶递给他，“谢谢你今天带念念坐直升机，她很高兴。”
何景明接过那酒壶，闻了闻：“桂花酒？”
“这个不是酒，采的是每天清晨桂花花朵上的露珠，喝起来是甜的，我没什么谢礼，希望你喜欢。”
“喜欢，很香。”
“那就好。”阿桂正准备走。
“你等等！”何景明忙将那桂花露放在桌上，拿起旁边的白色盒子，“这个给你。”
“手机？”阿桂接过盒子看了看：“这个很贵的，陈楚楚有一个，赶上我两个月工资了，我不能要。”
忙推还给他。
“朋友送我的，用不上放在那也是浪费，物尽其用知道吗？”
“物尽其用？”
“你看，现在用这部手机，你就可以马上查出这个成语的意思了，你把电话卡拿出来，我帮你换上。”
“好。”
阿桂点了点头，将手机给了何景明。
两个人走到餐桌旁坐下，何景明开始帮他设置。
阿桂在灯光下见他专注帮自己摆弄手机。
他在想何景明这样算不算对他好？
应该是好的，他带念念去玩，还送东西给他，还教他写字，说有趣的故事给他听。
上一个对他好的还是……
“好了。”
何景明弄好后将手机递给他。
“啊…”阿桂思绪被打断，“谢谢。”然后开始摆弄。
“这样，”何景明教他，“先弄个密码，数字密码…”
“好。”
“再弄指纹密码…通讯录所有人的号码输进去…对了，把我的号码也输进去吧。”
“好。”
“现在，我们来学学怎么查资料。”
何景明慢慢教他，阿桂学得很快，时间过去很多。
等阿桂走后，何景明打开那桂花露喝了口，清爽过后带着些甜味。
以前有人请他喝茶，说用山中最好的泉水，或者是哪里哪里采来的露水泡出来的茶才是顶级之类。
他喝过以后觉得和普通开水泡的没什么两样，觉得他们瞎讲究。
何景明感受了那清香在口齿间的残留。
嗯…
仿佛真的立身于一片桂花树林，清晨的薄雾还在，花蕊上的水珠渐渐形成，在太阳快出来之际，有个人，一点点地将它们快速收集了起来…
楼顶。
谭易见陈鹏黎歌他们下了楼，一把将跟在身后的杨子齐揽到怀里：“口服药，接着。”
说完嘴里包了一口酒，将它喂给了杨子齐。
“唔…”
带着温度的酒进入他口腔，杨子齐似乎被呛了一口，咳了两声，随后便习惯了他的猛烈缠绕。
陈鹏黎歌背着乐器下楼梯，黎歌低头说：“唱出来以后感觉好多了，可以睡个好觉今天。”
“那就好，”陈鹏想起他有东西忘记拿，转身又往楼顶，“歌单忘拿了。”
一上楼来就看见谭易跟杨子齐在那如胶似漆地缠绵。
一回身躲在角落里，屏息静气，想等他们吻完再去拿那歌单。
他低着头直视地上那一处破败的水泥，又见自己帆布鞋上有了些污渍，弯腰将它擦干净。
起身的时候一转头，看见杨子齐闭眼回吻谭易的脸，他的脸似乎被春色戴上了一层胭脂红。
陈鹏像是被什么猛敲了一下，一声轰隆，他赶紧把脸撇开往回跑。
黎歌靠在楼梯间墙上抽着烟等他。
“拿到了？”
“嗯。”
见他往楼下走得匆忙有些疑惑，也没多想，随他一起下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