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振翅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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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过，为什么我的运气那么差。
很多同学都没算出来题目的答案，但老师抽查的偏偏是我。很多人会在围墙那里偷拿递东西，但被抓到的总是我。甚至连攒了好久的贡献点买的发夹，都会在不经意间掉进下水道里。
我一直很羡慕别人，他们的运气似乎很好，做什么都很顺利，而我总要付出两倍三倍的努力才能消除坏运气的影响。
高考算是我最幸运的时刻之一，我从未懵对过的选择题居然没有选错。
但是，好不容易进了大学，运气又差了下去。
直到为毕设苦恼的日子里觉醒了异能，我好像重新看到了曙光。
——没有用，毕设还是死了，爸爸妈妈也被辐射波及，全身溃烂而亡。
据说，能够平安从第四基地里出来的人，一百个里面找不到一个。
要是我真的幸运，我的家人应该也能沾到好运的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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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幸运女神什么的都是假的……”童书书哽咽着说，“我的运气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很多人都要差劲。”
只有觉醒异能的那次，还有赌上生命的这次，她才像是被幸运眷顾的人。
但是，但是……
幸运只让她活了下来，却没有告诉她该如何活。
“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没有我，他们是不是就能活下去了……”
如果那些关键时候的信任都来自于日常的运气，甚至剥夺了身边人的幸运，那她宁愿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她就算自己死去，也不希望家人不知不觉地被自己伤害。
“呃……”
夕岚还是不擅长安慰人，对方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草履虫的智商做不了这个！
“基地记录显示，异能福尔图娜并不会对持有者周围人的运气造成影响。”
这时，小隔间里传来熟悉冷静的声音。
“你自身的噩运是天赋和异能被动效果共同导致的，但如果把其他人的痛苦也都怪到自己身上，是愚蠢且不自知的行为。”
夕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晏秋辰进了门。
这下又变成三人挤一个房间了，但晏秋辰靠着门，没有过来，也没有占用他们的空间。
“小鸦，你想因此退出救援行动吗？”他问。
小鸦是童书书的代号，她自己起的。明明异能是幸运，持有者偏偏起了个不幸的代号，这到底是恶趣味，还是对现实的无力呢？
“……我…我还是害怕，但是……”
或许是学生时期的习惯，童书书很尊敬也很畏惧上级。她说话有点磕磕巴巴，显然是紧张万分。
“晏裁决……你觉得…我不适合留在这里吗？”
“如果要我回答，你作为一个新人是优秀的，但要想做这种以命相搏的事，你的能力还远远不够。”晏秋辰说。
“你有勇气和决心，但缺乏力量和后续的情绪梳理能力。之后的几天，尽量别参与救援了，免得关键时刻掉链子。”
“好，好的！”
童书书支楞了不少，夕岚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感觉有点……
“早点出来。”晏秋辰向他丢出这句话，便开门出去了。
夕岚好像突然悟了什么，既然不是“走吧”而是“快点出来”，就表明他可以继续待一会儿对吧？
晏先生说的话跟老板告诉员工你明天不用上班了一样，虽然这个班不好上，夕岚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安慰一下她。
可是，可是该怎么安慰人啊啊……
“妈妈，我觉得你不用安慰她。”识之殿堂说，“童书书还是很坚强的，而且她也是成年人了，经过这么多事，会慢慢想通的。”
‘……你确定吗？’
“当然啦！基地里发疯崩溃的人这么多，不还是能正常运转嘛。在末世里，没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活不到这么大的。
“脆弱是人对同类的包容，但仅限太平之时。”
‘……’
但是，基地稳定下来之后，普通人的生活已经没那么糟糕，至少能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生活了。
联合大学里那些天真的学生，或许是因为学习过度变得单纯，或许是在象牙塔的保护下从未接触过死亡。不论如何，他们是被包容的。
童书书也曾是被包容的一员，直到死别突然侵入她的生活，进入研究院的美好幻想也被现实无情击破。
她来到这里，其实是抱着赴死的心的吧？
夕岚看向童书书，后者端着自热盒饭，把自己包裹在单薄的被子里。
他斟酌了一下，说：“晏先生说话比较重，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童书书吸了吸鼻子，“其实晏裁决人很好，我能听出他是在关心我，我也需要有人来把我骂醒。
“我是一个习惯了被推着走的人，不管是上学还是别的什么，都是为了回应别人的期待，为了不让关心我的人失望。
“但如果真要我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目标，我反而做不到。毕竟我一直很胆小。”
“没有啊。”夕岚歪头，“就算是为了回应他人，你愿意做出这个回应，就已经是很勇敢的决定了。
“关于077福尔图娜，基地之前也只有一项记录，对其功能的研究也不完整。运气什么的，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说不定好运的起效是随机的呢？说不定今天它刚好没有生效，让你被虫子吃掉了呢？
“你在挡住破掉的玻璃之前，应该想过这种可能性吧？”
“……”
童书书低下头。
想过啊，当然想过。
她不知道如何控制这个被动性异能，也不知道它的规律到底是怎样的。
她的运气那么差，万一这次没有起效呢？万一就算起效了也无法弥补厄运呢？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有赌的部分。”
并不是赌异能能生效，而是赌自己不会后悔赴死。
不过夕岚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他还以为她赌的是自己能活下去。
于是他说：“所以你是勇敢的。
“人的一生有很多选择，每一次选择都是押上此生的豪赌。许多人因为害怕输掉而付出的代价，做出更稳妥、可能性更少的选择，只有少数有勇气的人会敢于踏上其他道路，哪怕那条路是未知的。
“在你选择为了回报家人发奋学习的时候，在你选择放弃第六基地的安逸，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的勇气已经超过了太多太多人。
“所以别再说什么自己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应他人的期待了，没有人能够为了他人变得这么勇敢，唯一能让你敢于付出这么多的，只有你自己。”
…
……
夕岚离开了童书书的小隔间，发现晏秋辰居然还在外面等。
“晏先生？”他走过去，“你一直在外面？”
“嗯。”晏秋辰微微点头，“你一个人会迷路。”
夕岚：……
他没有这么笨！
但是看看避难所的布置，看那千篇一律的小隔间和床铺架子，他还是闭上了嘴。
好吧，确实很容易迷路的样子，这些批发的东西太让人头晕眼花了。
“我们下次出去是什么时候啊？”夕岚脸不红心不跳地转移话题，“外面应该还有很多人在等待救援吧？”
头顶的灯光比白昼还要明亮，他们行走在无数一样的单人隔间之间，淡淡的有重影的影子在地上拉长又缩短。
晏秋辰说：“各大基地的救援人员都已经到了，现在缺的是人员来回的运输车。安全起见，精力充足且污染抗性高的人会优先参与救援。”
“？这个意思是……”
“意思就是，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
彳亍吧。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人类社会的法则就是这样的。更何况这种危险任务的报酬真的很多。
虽然夕岚现在不缺贡献点就是了。
“到了。”晏秋辰带他在一个小隔间前停下，“这是你住的地方，接下来可能会很忙，尽量睡一会儿吧。我去和其他小组的负责人分配一下接下来的工作，等要走了我来叫你。”
隔间的门没有锁，毕竟现在人员流动过快，不管是物理锁还是电子锁都不方便。再加上没有人会吃饱了没事干去袭击异能者，上锁就更没必要了。
但没有锁总会导致意外，比如现在，夕岚打开小隔间的灯，却发现有人趴在他床上睡觉。
↑备注，是脑袋趴在床上，腿拖在地上，半拉半拉的睡觉。
跟死了似的。
他：……
他后退一步，看看门牌号，再看看通讯器上显示的自己的房间号，喊向还没走远的晏秋辰：“晏先生——有小偷的尸体——”
“我不是小偷的尸体！”死了一样的人窜起来。
“……有活着的小——”
——夕岚喊到一半就被捂住了嘴。
“别喊了！再喊咱要被围观了！”夏烨睡得一头鸡毛，很明显是才醒，“我是来向你要吃的的，太困了才会睡着！”
夕岚默默看向他，那眼中就写着几个字：你看我信吗？
哪有累得睡着睡成这种形状的？
明明就是故意这样吓人的！
“哎呦我说的都是真的，小画家。”夏烨扶额，“那些虫子到处飙黏液，太膈应人了。我感觉自己的刀脏了，就丢了。”
他的刀是自己的血做的，刀脏了，再收回来，那就是他整个人都脏了。
讨厌虫子的人受不得这个，所以，他贫血了。
“但这不是你一声不吭到他这里来的理由，至少要先发条消息。”晏秋辰已经走了过来，“如果是我看见陌生人在我要住的地方，我的第一反应是把他栓起来，再去查查是不是什么不法之徒。”
“……所以我倒小夕那了啊！小夕不会打我！他只会以为我是一具健康的尸体！”
“你不健康。”晏秋辰一针见血，“你严重贫血，应该去医务室。”
夏烨：……
夏烨慢慢后退一步，靠在隔间的铁板上，吐魂。
“医生说贫血是因为我自己受不了虫子，他们给我药也是浪费，就不给了……”
偌大一个医务室，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力（悲）。
“……那个…我这里有补血的药……”夕岚从影空间掏出医疗箱。
“之前不知道夏哥也来了，带的不多，可以分你一半。”
“……”夏烨沉默。
不是，我们是坐同一趟航班过来的，你不知道我也在吗？
“呜，我就知道。”他一边假哭一边抹眼泪，“隔阂是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你在机舱头，我在机舱尾。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力（悲）。”
“……你够了。”每次和夏烨说话，晏秋辰都能感到头疼，“既然已经拿到药了，就回自己的隔间休息去。这种小床容不下两个人。”
“知道啦。”夏烨怏怏地挪出去，“我下次搜救的时候顺便翻翻药房……哎……”
看着夏烨走远，夕岚歪了歪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忽略掉了。
哦，对。
夏烨不是来要吃的的吗？
“我去给夏哥送吃的！”夕岚拿着食物跑了。
晏秋辰想追上去，但出隔间时，对方已经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消失在视线里。
夕岚有点纳闷，为什么避难所的隔间要搞成这样，哪怕给个路标也好啊。
识之殿堂为他指引了夏烨所在的方向，他才找到人。
“夏哥！”
“？”
夏烨转过身来。
“怎么了，小夕？”
“你的吃的。”夕岚把食物给他，“你过来不是为了找食物吗，你忘了？”
“……嗯，是个好问题，我确实忘了，哈哈。”夏烨挠挠头，尴尬地笑笑。
夕岚看着他那有点假的笑容，皱眉。
他想起一个不合理的地方。
“夏哥，在我印象里，你是不会因为脏就把引出去的血丢掉的。
“你是不是……差点被寄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振翅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