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倘若还能看见星空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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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研究所——
“要收拾东西去别的地方？”夏清儿刚换下防护服，现在整个人都透露着粗糙和疲惫。
“我听我教授说的，好像是附近又开始不安全了。”更衣室的另一个科研助理说，“据说是有很多受污染的动物出现，上面好像准备用武力清理出一片安全区域，然后在上面建一个堡垒什么的。”
“那会是一个很大的堡垒。”夏清儿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把剪短的头发抚顺一点。
“现在外面已经乱透了，很多人等不到救援，自己去找出路了。”
现在，全球都人心惶惶，社会秩序岌岌可危，每天都有无数人因为污染物的袭击和同伴之间的资源争夺而死。
灾难的范围太大了，光是先转移人口最多的几个城市人，都不一定来得及。
一想到这里，夏清儿的脸上就泛起无法消散的忧愁。
她是化学部的科研人员，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被放弃，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存。但她的家人，她的朋友，都不在这里……
许韶，小夕，他们都还活着吗……
什么，为什么转移的人员不能多几个名额，明明他们才是真正的天才……
他们，才是真正应该活下来的人……
……
天很黑，雨稍微停了一点，几个人正在崎岖不平的马路上奔逃。
士兵们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会变成那样？！
而且，他们之前居然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遇到的只是披着人皮的虫巢……
“啊！”黎愿曦被地面上突出来的石头绊倒，手掌在沙砾遍布的地上划出了鲜血。
小队队长立刻停下脚步，二话不说就把他背起来，继续跑。
数不清的大型蜜蜂在他们身后追着，真枪实弹无法清理掉所有虫子。匆忙之间，他们连大半的行李都没来得及拿，抬起两个伤员就往外逃。
哦，现在是三个了，有一个实在没力气跑了的。
“喵！喵！”小白猫在一旁跟着，一边跑一边叫。
“咪咪……”黎愿曦喘着气，“到前面去，小心那些虫……”
“喵！”
喵不吃蜜蜂，扎舌头，但是喵也不怕虫子，喵有毛毛的！
猫不肯走，黎愿曦也没办法。他尽量用自己的力气挂在队长背上，不乱动，只小心地看了眼破皮的手掌。
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见手心深色的伤口。好像擦到了静脉，血在止不住地流，雨水渗进皮肉里。
会不会伤口感染啊，他不禁担忧。
他们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可能是离巢穴太远了，虫子们渐渐不再追逐，往回飞去了。
惊魂未定的人们不放心，又跑了几里路，这才慢慢停下来，相互搀扶着喘气。
“这也太……”因为腿受伤而被抬着跑了一路的赵警官精神有点恍惚，“我感觉自己在做一个噩梦，人怎么会……”
哪怕是之前那些失控的人，也没有这明显的改变物种啊！
“这已经不是生物病毒的程度了……”小队队长也有些后怕，小心翼翼地把少年放了下来。
直到这时，他才闻到空气中的的血腥味，这才发现少年的手上是一片深色。
“有人受伤，医疗箱带了吗？”他问其他人。
“带了。”一个士兵拎起并不大的医疗箱，走到他们旁边，打开。
黎愿曦看了一眼，很多药品已经用了大半，绷带消毒棉什么的也所剩无几——他们昨天用这些来救司机了。
于是他说：“我没事，你们还是留着吧，以后可能还会用到。”
“血哗啦啦的流，还能没事？！”队长打开放酒精棉的盒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谦让！这荒郊野岭的，一旦伤口感染，你就没救了！”
“……”黎愿曦不敢吭声。
天色很黑，他们不敢开灯，只能通过颜色深浅大致判断哪里有伤口，哪里没破皮。队长一边给他清洗手掌，一边感叹：“这伤口也太大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忍，一声都不吭的。”
“……还好，没有很痛。”
刚刚摔倒的时候是很痛的，但是伤口附近都渐渐麻掉了，只有轻微的刺痛感。
或许雨水还有麻药的功效吧，也没来得及好好研究过，不知道里面的成分都有什么。
“mao。”咪咪在他身边蹲下，蹭蹭他的腿。
清理掉伤口上的泥沙，用纱布包起来，简单的处理就完成了。但还是不够保险，最好还是去看看专业的医生比较好。
现在的环境这么恶劣，谁知道受伤会有什么影响呢？担架上的司机就一直没有醒，还时不时发烧说梦话，状态越来越差了。
队长叹了口气，问：“我们的物资还有多少？”
“武器都带着，干粮还能吃一天，但是水只有几瓶了。”士兵发愁，“我们带了足够的水，但是逃跑的时候有一箱的包装破了，水都洒了。”
“但现在最缺的就是水！”队长很着急，“我们可以一天不进食，但水是不能缺少的，附近的山泉不知道能不能喝……”
“我可以不喝水。”赵警官突然说。
“不行！”队长打断他的话，“赵警官，我知道你是警察，但你也是我们的救援目标之一。就算要省着用物资，也是我们先省！”
“这也不算省啊。”赵警官皱眉，“我腿不是不好赶路吗，这一路几乎是你们架着我走，我又不用出力，当然用不着喝水了。”
“那也不行，你是伤员，不能缺水！”
“那个……”黎愿曦小声举起了手。
“别告诉我你也不喝水了。”
“……不是，我能过滤水里的杂质和细菌，还有那些黑色的东西。”
“……？”
这下，大家看着他的眼神都好奇起来，赵警官眼睛都睁大了，满脸不可思议。
“小黎，你能过滤……你知道那雨是怎么变黑的？”
“我不知道。”黎愿曦摇头，“但我是学化学和物理的，在雨刚开始下的时候，我有收集一些做实验。
“大部分方法都提取不出那些黑色的东西，但是可以压缩，通过蒸馏……那些黑色物质会在水蒸干时消失，但只要水没有完全蒸干，它们就会越来越浓。而蒸发后冷凝的水是干净的，可以喝。”
“但蒸馏需要火，还有时间。”队长哭笑不得，“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傻孩子。”
“……”
我不傻，黎愿曦想。
他当然知道没有时间，但除了蒸馏，任何方式都无法将那些未知的黑色物质和水分离，哪怕是最好的净化器也不行，他试过了。
这是唯一能喝上干净的水的方法，要是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会用上的。
希望那一刻永远不会到来吧。
原地休整了一会儿后，拖着疲惫的心灵，他们继续向远方前进。
…
……
连灿已经两天没有睡觉了。
实验正进行到关键阶段，她不敢停下来。但夏清儿很担心导师的身体，一直在催对方去休息，观察和记录样本的事可以交给她。
受不了学生的软磨硬泡，已经年过半百的连灿决定去休息室眯一会儿。
但她的身体太疲惫了，这一眯，就是十几个小时。
清儿那孩子，怎么不来叫她……
叹了口气，连灿理一理身上的防护服，返回实验室。
——是的，因为没想过睡太久，她连防护服都没有脱，毕竟这玩意是一次性的，能省一件是一件。
不够，令她惊讶的是，实验室居然没有人。
“清儿呢？样本！”老人急忙跑到桌前，见样本完好，松了口气。
“太好了，努力没有白费。清儿这孩子，怎么能独自离开，太不小心了！”
透明的小瓶里装着黑色的水，很粘稠，像胶水一样，哪怕倒过来也要流很久。而在瓶子旁边，是一个加固的饲养笼，身体明显畸形的小白鼠正在啃木头磨牙。
“这块木头……不是它昨天啃的那块吧？”连灿边观察边记录，“它的牙生长得过快了，也是污染的缘故。这已经是第十五个牙齿明显变化的样本了，看来污染带来的变异方向并不是完全随机的。”
伪随机……这对现在的人类来说是好事，起码不同物种大概的变异方向能够被统计出来，更方便对症下药。
又记录了一会儿，连灿感觉头有点晕，可能是低血糖了。
“哎……”她叹了口气，缓缓起身。
但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刺痛深入她的大脑，教授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桌上的仪器也被连带着翻掉，装黑色液体的小瓶打碎在地。
也就是这时，门外远远传来夏清儿的声音：
“教授——教授你在哪——”
“……咳…咳咳……”连灿感觉心脏一阵绞痛，吐出一口血来。
但不是红色的血。
是金色的。
夏清儿还在外面找人。
“教授你去哪里了——上面通知要转移了，现在的实验都要紧急暂停，我放的纸条你没收到吗……”
淡淡的金色逐渐攀上连灿的皮肤，使她的身躯逐渐变得虚幻。
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模糊，全世界都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不行，不能这样！
无师自通的，连灿周身金光流转，低落下来的金血好像按了暂停键，整个实验室都染上金色！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倘若还能看见星空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