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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   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像我从前梦寐以求生活,老夫老妻,好不惬意。

      盛彧像是变了一个人,最近竟然在厨房里折腾起了美食来。
      时间越久,我越不想和盛彧说话,我被关在这个曾经我以为很大的平层里,现在看来,这里也不过如此。

      只有盛彧带我下午散步时,我才能松口气,但这样就像被牵了一条无形的绳子,勒的我喘不上来气。

      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区别真的很大,从前的我,主要看到盛彧或者听到盛彧这个名字我就会多留心去注意,而现在,只要看到这两个字,心底就会涌现出一些厌恶的情感,有时甚至更严重。

      直到再后来,我半倚在床边吐的两眼发黑,呕吐物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后。

      盛彧半搂着我的身子逐渐变得僵硬,等我缓过神来看向他时。
      他一脸震惊地盯着我,眼底后成一片,连带着脸色也变白了。

      我很少在他脸上看到这么“示弱”的表情,他总是桀骜不驯的,表面斯文骨子里败类的样子,但这副样子,我却很少见到过。

      我嘴里酸酸的,胃也难受。
      就在刚才,盛彧俯在我身上,脖子被他舔舐着,明明曾经做过很多遍,但现在心底里逐渐涌上一阵一阵的难受。

      我实在没忍住,一把推开他吐了出来。

      我以为他会暴怒,但是并没有,灯光下我们两人都没有讲话,最后还是他起身收拾了一地的呕吐物,给我接了热水。

      等我喝到嘴里时我才发现这是柠檬水,盛彧很少有这样体贴的时候,或许曾经有过,但也是在很多年前了。

      ——

      我病了。

      我躺在躺椅上,盛彧给我配了新手机,这几个月从未和外界联系,但我发现,这全是盛彧打点好了一切。

      他用我的口吻给我妈妈回了消息,又回了以前同事的的几条消息,虽然敷衍,但也像我的语气。
      不止如此,他还给我家寄了年货,上个月还给我爸买了按摩椅。

      我看着聊天信息框里的消息,顿感无力。

      盛彧早就知道我辞职了,或许就在过年那段时间,但他没问,这也省了他将我独自一人关在这里的诸多麻烦。

      太阳很温和,阳台上种植了我以前喜欢的花和多肉,我看着盛彧将这里焕然一新,但我仍然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我很累。
      我只想睡觉。
      我想离开这里。

      生病总是脆弱的,我不爱说话,所有人对我的印象总是内向高冷的。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我没有很好的聆听者,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从小到大的寄住生活本来让我变得内向,青春期到现在遇到的烦恼我从来也没有和任何人坦诚相告。
      我没有知心朋友,盛彧更不会听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更多的时间里,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其实有时候我也不知道。

      我坐在阳台上思考了半天。
      我摸了摸滚烫的额头,这些天里,我破天荒地给盛彧打去了第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
      盛彧的声音似乎带了点欢快:“怎么了?现在打电话给我。”

      我嘴唇也干的厉害,水杯明明在不远处,但我不想去碰,我就想保持现在这副样子。
      “我发烧了,难受。”

      “啊?怎么突然发烧了?茶几下有小药箱……算了,我尽快回来。”盛彧语速变快了,身边也传来吵杂的声音,他向周围人吩咐了几句,又对着我说:“别怕,我很快回来。”

      我低头缓慢地说了声好。

      盛彧回来的很快,公司到这里也有二十分钟车程,被他开成了十分钟不到。
      玄关处门锁被打开,盛彧连皮鞋也没有还直接向卧室走去,发现我不在卧室以后才在阳台上看到了我。

      春末并不冷了,但我还是盖了一条小毯子,盛彧低下身子,摸了摸我的额头。
      “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被烧的迷迷糊糊,我听他的声音也像是隔了一层棉花,我摇了摇头,头更晕了。

      盛彧拿了一件大衣,快速披在我的身上,我连鞋子也没穿直接被他带上车去了医院。

      这半年里的盛彧无微不至,似是想要真心和我过日子,以前的他似乎消失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冰冷的针头刺破我的血管时,我忍不住抖了一下,盛彧摸着我的手臂,伸手用酒精擦了擦我的额头。

      我躺在病床上,周围喧闹的很,我却只想睡觉,我半眯着眼睛看了看盛彧,他低头对我说了些什么。
      我仔细听了听才发现他说的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我心底忽然涌上了一股奇异的感觉,我的瞌睡一下子就没了:“我有点饿,想吃粥,不要白粥。”

      我难得对盛彧提了要求,他似是笑了笑,蜻蜓点水的吻印在我的脸颊旁,我的体温太高了,他的吻冰冰凉凉的,和那针头没什么区别。

      “好,我去给你买,你先睡一会。”

      我又点点头,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眼。

      等到盛彧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后,我的神经才逐渐变得精神起来,又等了四五分钟,我平静地撕下扎紧血管里的针头。
      血珠子冒了出来,我毫不在意地按紧伤口下了床。

      留给我的时间并不长,我穿着病房里的拖鞋,搂紧风衣就出了门。
      走廊上人很少,他给我开了高等病房,避免了我和医生护士打照面的机会。

      我连电梯也没坐,直接走了楼梯绕到医院的后花园,从小门走了出去。

      我身上除了手机没有任何东西,我连着转了几趟计程车,被车子漫无目的地带到了我也不知道的地方。
      即使这样,这里还是最繁华的城市里,我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票。

      大街上全是电子眼,要是真想查一个人,完全能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刚开始激动的心逐渐平息下来,随即涌上来的全是后怕,我没地方可以去,我回不了家。
      我连偌大个城市里,连个站脚的地方也没有。

      天要下雨了,我坐在广场边的台阶上,默默的注视着远处的乌云,云层滚滚,连带着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
      我心里像这乌云一样压抑,没过多久,盛彧就会找到我,继续将我关起来。

      或许会比这次更严重。

      “李棠未?”
      熟悉的名字让我仿佛感觉自己起了幻听,直到这个声音离得近了,我才回头看向身后。

      快入夜的街灯已经亮起了,公园里的灯被可以做的幽暗,带了一些暖意。
      站在我身后的男人穿了一身宽松的针织毛衣,英俊温柔的脸上还带了一丝疑惑,等到我真正转过头来,那丝疑惑变成了震惊。

      “真的是你,好巧,你怎么坐在这里?”男人说话了,声音也好听,清润舒适。

      熟悉的面孔在我脑子里转了几圈,最后我才喊出那个名字:“温云淮。”
      ——他是我半年前在南迦巴瓦峰遇到的人。

      他是第一个能说出我名字含义的同龄人。

      隔了大半年没见面,他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像我第一次遇见他的那样,由内而外地散发出让人舒适的气息。

      或许是这种感觉,让我在生病时多贪恋了一些,我缓慢地说道:“救救我。”
      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我第一次想真正触碰一次这样的阳光。

      或许我很不道德,恳求一个与我无关的人给予我一个避难所,或许期盼着他能让我走出这泥潭。

      我在台阶上坐了太久,生病的脑子也想了很久很久,我想过向警察求助,但我拿不出任何盛彧囚禁我的证据。
      如果被逼的没办法的情况下,大不了从桥上跳下去,但我不想为了盛彧去死,我这条命,本该是属于我的。

      在我说出这句话时,我也向温云淮伸出了手,我祈求他能救救我。

      在我快晕过去时,我已经被人扶住,口袋里掉落出来的水果落了一地。

      天逐渐黑了,我迷迷糊糊地想。
      没关系,天总会亮的。

      我想离开盛彧,走到灯火通明的地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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