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重生在七零》坤九

5、变化

　　“妈，喝粥。”大丫一勺勺地将熬的粘稠的小米粥喂进王兰秀的嘴里。
　　王兰秀身体本来就不算强壮，生了女儿小北以后又没做好月子，落下的病根一直没有养好。分家后，她跟着男人们一起下地挣工分，一刻没有停息过，天气乍暖还凉的，她抵抗力弱一下子就病倒了。
　　吃了粥王兰秀发了一身汗，但躺在床上还是使不上力气。她看着大丫，里里外外操持着，心里说不出来的熨帖。平时彰显不出来，她这一病倒，家里的事儿孩子安排的明明白白，心里颇感欣慰。之前的大丫有点傻憨憨的，大家都说她笨，脑子不灵光，但王兰秀知道大丫只是不会变通，但认准的事儿从没出过差错，家里几个小的都是她帮着带大的，虽说人不大机灵，但在外面从未让几个弟弟妹妹被人欺负。
　　落水后的大丫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给人的感觉仍是木木的，但是做为娘的王兰秀还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同。现在的大丫虽然还是一根筋，但眼晴里却透着股灵气，仍认死理儿，就像现在，她认准病了只能躺在床上，就用着各种方法不让她下床，还让小跟班儿北北坐在床头看着她。
　　跟着她的“执拗”，一贫如洗的家里不再是靠喝水填饱肚子，靠着几个小的这些日子囤积的干食，大家脸上都长了些肉，日子也有了些奔头。
　　王兰秀是个单纯至极的人，大丫的些许改变她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也只是晚间歇息的时候和男人顾卫国叨咕了几句，告诉男人家里几个小的现在都只认大丫这个姐姐了，很少粘着她这个妈了，多少还带点酸味儿。顾卫国却大大咧咧没那么细心，干完活休息时间还不够，哪有心思去矫情这些个小事。
　　大丫怎么会不知道王兰秀和顾卫国私下里的这些嘀咕。她也没有办法，现在她年纪太小，根本没有话语权，太大的变化又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只能通过傻缺、执拗的憨直慢慢地达成自己的目的。好在顾卫国和王兰秀都是简单的人，不会往其他怪力乱神方面多想。
　　分家前，家里的总指挥是顾老太，什么事儿她拿主张，顾卫国
　　二口子跟着后面卖力干就行。分家了，小家里被大丫安排的妥妥贴贴，顾卫国倒没觉得生活有太大的变化。王兰秀反而觉得轻松了起来，她从老顾家繁重的家务里挣脱了出来，小家里的活计几个孩子接手后也没要她操心。家里吃得明明还是野菜粥和糠团子，但粥和糠团子里都没有了苦涩的味道，她感觉日子过得比以往得劲，人也比之前松快了许多。
　　虽说这次她着了点凉，但待遇是从未有过的，往年生病了不照样得给老顾一家子洗衣做饭，这次她也没觉得自己感冒了就啥事都不能干了，就大丫把这当成了大事儿，死活不让她下床，她嘴上嫌弃着，心里最是暖暖的。
　　“坏蛋、坏蛋”。大丫在屋里听到了外面小西的哭叫，赶紧跑了出来，地上小西和大宝已经滚在了一起。小西紧紧的拽着手里的灰枣不肯松手，大宝正骑在小西身上使劲的掰着他的小拳头。
　　灰枣是大丫从北面坝子的枣树上摘的，树上的枣子被村里的大人、小孩采的差不多了，上回她挖野菜路过的时候又上树清扫了一遍，可能因为树顶上位置比较高，总有一些漏网的，虽说个头不大，但被太阳晒得很甜，她心疼下面的几个弟弟，妹妹，每次找到点零嘴都会给几个小的口袋里放上几颗，日常给他们甜甜嘴。小西一直没舍得吃，放在衣服的口袋里时常拿出来闻闻，偶尔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咬上一口，吃到甜的他总是很开心，应该是今天被郭大宝看到了护食没分给对方，双方不对付打了起来。
　　大宝是小姑顾三凤家的宝贝疙瘩，是她多年才盼来的儿子，在这吃饱饭都困难的年代，郭大宝楞是给郭、顾二家喂养成了个小胖子。同样7岁大的郭大宝要比她家的顾子西高出一头，身量大上一倍。
　　眼前的小西正被郭大宝压在身下，单方被郭大宝撕扯着，这小东西宁可被揍，手里的那几颗枣子就是捏着不松手。
　　大丫见着火冒三丈，冲上前一脚就踢上了郭大宝的屁股，将他从小西身上踹了下去。顾大宝疼得直揉屁股，吱哇乱嚷着：“谁踢的我，谁踢的我，我要到外婆那儿那儿告状，我要让外婆狠狠的揍他。”郭大宝知道在家里吃了亏要找外婆，找外婆最管用了。
　　大丫就这么盯着顾大宝一声不响，眼睛里满满的恨意和凶光，顾大宝怕得立刻停止住了哭闹，印象里的大丫就是个傻子，也是他的大玩具，不高兴了就欺负欺负她，哪里有这么可怕的时候。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孩子，大丫替那个可怜的小女孩鸣不平。醒来后，她脑中无数次的回放那天“大丫”落水的过程。“大丫”急冲冲从家里跑出来了，“大丫”问大宝鞋落在了哪里？“大丫”跑到了河边，“大丫”弯腰在河里找鞋，“大丫”被踹进了河里眼中惊讶、落水的恐惧和无助、焦急的呼喊和求助。顾大宝的毫不犹豫，顾大宝的鬼脸，顾大宝插着腰得意笑着的样子，一帧帧、一幕幕的回放，然后就是苏元来了，挣扎着游到了岸边，东子、阿南、小西听到声音出来了，他们合力伸出了树枝，苏元抓住了，苏元得救了，精准到每个细微的片断。
　　“大丫”对家里的每个小孩都很好，这里面包括三姑家的郭大宝，郭大宝骗她到河边给他捡鞋，她不知道这一去了就再也没能回来。
　　郭大宝害怕的爬起来跑开，他从大丫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杀气，她知道了肯定全想起来了。那天他想让大丫陪他玩，但是大丫就是不理他，只知道陪着她家的几个弟弟，他要给她个教训，狠狠的教训，于是他把她骗到了河边，他把她踹了下去。
　　当晚郭大宝就发起来高烧，三姑一家子连夜去了镇上卫生院，听说连续挂了三天水烧才退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郭大宝留在了镇上爷爷奶奶家没有回来，没了这个小魔头的鸡飞狗跳，老顾家大院里倒是清净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