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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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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朋友
说回同窗时。
前文也说过,我们的老师只会放羊吃草式教法,且时常不做人。他一转眼就会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去哪儿闲逛个大半天,再悠哉悠哉的晃荡回来。
而众所周知,人类是需要进食的。
老师不见踪影,无人组织我们的进食活动。最后,只能由酷拉皮卡君担任伙夫,与我商议采购事宜。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食品采购环节,更没有一同进餐环节。我在一周之前都还以为酷拉皮卡君的念能力是光合作用,因为我从未见过他吃饭时的模样。
我家本就在附近,我要想回家做饭倒也可以。但到底是嫌麻烦,所以我只在近处的小集市中随意解决。
如此过了一周。
在我与酷拉皮卡君关系拉近后的某天,我正准备下山吃饭,他才突然与我说:
“食材不够了。我同你一起去吧。”
我有些惊愕的看他,很想把那句:“你原来需要进食的吗?”给问出来。
我没问出来,但他回答了:“众所周知,人类需要进食。”
于是我又很想问,原来你还在人类范畴内啊。
我看他每天不眠不休,很长时间的拿着锁链抱着锁链画着锁链,偶尔会对锁链舔舔啃啃——他是在我离开的时候这样做的,我本来不应该看到。
但是机缘巧合下,我还是看到了。
他那时候的表情很淡然,也很自在的放下了手中锁链,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是我的训练内容。”
而我很尊重生物的多元xp,所以只是对他微笑示意:
“我懂。”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理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
好吧,就假设与锁链的负距离接触真的是他的训练内容。除此之外,还有他格外投入的念能力掌控训练。我细数过他一天花在练习上的时间,最多长达20个小时。
他通常只睡4、5个小时。
而且也不怎么吃饭。
所以我合理的猜测,他要么念能力是这个,要么就不是人类。
而他解释过他的念能力并非光合作用。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酷拉皮卡君又沉默的看了我一眼:“你应该会和雷欧力合得来。”
“?”
我不理解:“雷欧力是谁?”
“是与我一同参加猎人考试的同期生。”
但他并未在此话题上纠缠,更没有将这位“雷欧力”君介绍给我的打算。
说完之后他便干脆的转身,问我:“现在去吗。”
我匆匆跟上了他。
……
到达集市中。
这里与我家相近,我从小于此长大,对这边的一切都格外熟稔。
……不,一点儿也不熟稔。
刚上集市不就,便听一边酒馆突然高呼一声:“蜘蛛!”然后爆发出一阵喧闹,其中混杂了夸张的笑声。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酷拉皮卡君露出如此紧绷的神情。
也是第一次看见他陡然变得通红的眼睛。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酒馆,见到了一个可能有两米高的人型蜘蛛。
是穿着毛茸茸的玩偶服,肆意摆动着衣服缝制出的漆黑的蜘蛛足,正和另一帮打扮成妖魔鬼怪,正群魔乱舞玩得开心的酒馆老板。
不,我绝不认识这样的人。
我很想从这里快速略过,但偏偏被酒馆老板眼尖捕捉到,他对着我一如既往地大声招呼道:“哟,小小姐,来啦?进来喝一杯?”
环簇着大蜘蛛的妖魔鬼怪们欢笑道:“来!快来!今天万圣节,我们一起嗨!”
我与老师就是在这里遇见的。
也是这位老板将老师介绍给我的。
但今天与酷拉皮卡君同行,我对本应熟悉的一切却感到了强烈的羞耻。
我感觉酷拉皮卡君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一言难尽。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
但我长时间混迹于这间酒馆的事情,肯定暴露无疑了。
再也不去了,真的。太败坏我的形象了。
我第一次主动伸手去碰酷拉皮卡君,但也仅仅是一层衣物。我抓住他的袖角,带他赶紧离开。
酷拉皮卡君顺着我走了一段路,离开了酒馆范围,他提了提手腕,我便立刻放开了他。
“我不认识他们。”我解释说。
“好的。”他答。
“我只是比较习惯去那里写作而已。”我又说。
“好的。”
但他看我的目光完全没变,完全是不想多费口舌吐槽的模样。
顺着他的目光,我发现他的红眼睛还在。为了转移话题,我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段时间,让我一度以为是不是问了一个什么很难回答的尴尬问题。
很久以后,我听见他轻声问道:
“……你知道,火红眼吗?”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如实答道:“我不知道。”
“……”他显得更加沉默了。
“你听说过幻影旅团吗。”他又问。
“没听说过。”
他沉默更久:“我听说你想成为作家,还以为你很擅长收集世间的奇闻异谈,至少会多看看新闻报纸之类的。”
“那是小说家吧。而且看新闻报纸做什么,我写的又不是什么批判现实主义的巨作。”
我理所当然的答:“我想成为的是童话作家,做这一行需要的是浪漫的想象力,我更喜欢看一些儿童文学。”
“所以放心吧,我对世间一切都充满包容。
“哪怕你现在告诉我你是人鱼变身,每走一步都脚趾疼;或者你其实是流落民间的公主,只因遭受恶毒皇后的迫害,我都不会觉得惊奇。更何况是区区的眼睛变色了。”
我看见他好像很心累的叹了口气。
“所以,你还没说呢,你的眼睛……啊,变回来了。”
我的视线在他脸上绕了一圈便立刻收敛了。我并不习惯直视人的眼睛。
本来就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我亦不算真心询问。见他恢复正常,我便转回头重新看向左右的餐馆:“行吧,那我们继续采购。今天你打算吃什么?”
他显得格外的欲言又止。
他有时候就是会这样,止言又欲,欲言又止,显出不同于以往干脆的吞吐模样。
你不说,别人又没有读心术。我哪知道你到底是想说,还是不想说。
但我尊重人与人之间的社交距离,绝不过度打探。关于眼睛的话题就这样无疾而终。
我们又恢复了初时的沉默,以言简意赅的交流完成了这次的采购。
也是第一次,我与他一人搭柴,一人生火,两人合作完成了晚餐。
味道不记得是怎样的了,但我仍记得那时的心情。
并不擅长与人对视的我会忍不住频频看向酷拉皮卡君,也是在那时我才真正记住了他的长相。
在火光的摇曳之下,我感觉他冰山般的气场似乎融化了,酷拉皮卡君脸侧也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哪怕这仅仅是一顿朴素的晚餐。
哪怕对方吃饭的时间也将大半的心思都集中在训练念能力上。
我的心脏依旧雀跃的鼓动着。
这是我第一次与人共进晚餐。
那一瞬间,我真的非常非常希望手边能有一瓶酒。
或许是我的目光过于肆无忌惮,酷拉皮卡君终于看向了我。
并非是酒瘾,我只是想以酒精予我一把勇气。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结果一直到篝火熄灭,我也没能问出那个问题。
“既然一起吃过饭的话……
“那我们、
“能算作是朋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