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相搏》一述江水

87、第 87 章

　　尚芸与尚妍禁足被解开，尚霜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找她热闹，哪儿想第二天就上门，更没想到尚妍在院子里养伤没来，尚芸先来了，她是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尚霜院子的下人每一个人拦住尚芸。

　　“尚霜，你看着身子还不错，怎么就身体不适了，分明是打发我的。”

　　尚芸本就心怀怒意，一看到尚霜火气更大了，自己在这边焦头烂额，尚霜倒是好，吃着东西眯着眼睛，脸上可没有半点苍白，气色红润，根本不像外面奴才说的身子不好，这不就摆明了打发她的。

　　“我是打发你啊。”尚霜躺在躺椅上吃着肉饼，“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不打发你还能怎么办？”

　　尚芸这些时间做了不少错事，祖母和母亲对她很不满了，再下去她指不定就随便被嫁到别人家娶了，她不能再错下去。。

　　“打发我？”尚芸强作镇定，可那双眼睛怎么都遮不住凶狠之意，“你倒是好心思啊，躲着亲近。”

　　她冷笑了一声，看向尚霜满是得意，“你现在想置身于事外也不行了，我知道了你一个秘密，你等着死吧。”

　　尚霜咀嚼着食物，回想这些时日做的事情，并未想起她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或者什么缺德事，所以她的秘密是什么？她默不作声地看着尚芸，等候对方的凌迟。

　　尚芸将尚霜的沉默当做恐惧，由此她越发的得意，刚刚那股子的不高兴被得意占领，忘了来之前的怒气，只要尚霜毁了，也许这门亲事就能够落到她的头上，只要将这件事情爆出来，方公子和尚霜就不可能了啊。

　　“什么事情？”

　　尚芸来了好一会了，偏偏就透了一个不完整的事情，说完还一脸得意地让人连猜带蒙，就是不说主题，看笑话一般看着她。

　　“你自己知道。”尚芸冷笑着，“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连做了哪件亏心事情都忘了？”

　　“哦？”尚霜浅浅挑了眉头，也不承认，不否认。

　　“你那些肮脏事自己清楚，你说你怎么配嫁给方三哥哥，要是不想被暴露出来，你最好自己退亲，不然到时候就不好说辞了，你的名声也会被毁，一个姑娘家被毁了名声的后果你知道吧，一辈子就会完了。”

　　尚霜眯着眼睛，“我是犯了什么事情？”看着尚芸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四姐还是说清楚吧，让我死也死得明白，不然我可不敢相信你的话。”

　　尚芸有些为难，尚霜这人很狡诈，她放出了自己抓到的把柄，那尚霜乘着空挡的时间将自己给开脱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只是想完以后她心中一惊，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明明之前尚霜都是任她欺负，如今她忌惮尚霜了。

　　权衡利弊后尚芸还是决定将话给吐出来，“你自己做了不能见人的勾当，还当做不知道，要是让方哥哥知道你水性杨花，你还能够嫁给他？”

　　尚霜的神情有一阵呆滞，脑子连轴转都没有想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水性杨花了，想不清楚便放弃了，反正她是没有做什么水性杨花的事情，她坚信这点，对于尚芸口中的威胁嗤之以鼻。

　　“你想要怎么？”尚霜默默看向尚芸，“你想要做什么？”

　　“风水轮流转啊。”记得之前她需要看着尚霜的情况才能够与方三接近，如今这尚霜还不是得要看她的脸色了，“要是你不想让这件事情流露出去，你就乖乖地自己去退亲，这事情我能够烂在肚子里，不然我得要将这事情闹得人人皆知。”

　　“你喜欢方公子？”尚霜先是一脸震惊，后思索了一下，良久才吐出三个字，“我不要，我平时行得端坐得正，根本没有做过不轨之事，你可别污蔑我。”

　　她脸上的慌乱都退了，还有几分笑意看着尚芸.。

　　“你可真有意思，刚刚还一脸害怕，现在倒是不怕了，那我就说出去好了。”尚霜不慌了，尚芸反而慌了起来，她将自己的牌打出去，要是人家不接怎么办？

　　“我没做过我当然不怕，要不我们玩一个游戏吧，我们比得是方公子到底相信你的人品还是我的人品，看看谁会赢？”尚霜好心提议。

　　尚芸大概是知道这是尚霜缓兵之策，可是她也好奇方三公子到底是信她还是信尚霜，只不过她心中有些疑虑，以前尚霜笨嘴笨脚的，倒也没什么，现在的尚霜可不得了，那张嘴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她就怕到时候方三听了尚霜的话，根本不相信她说的，另外尚霜又是方三的未婚妻，这...

　　“我知道你的顾虑，这样吧。”尚霜调整了姿势，双手一拍，“我不出现，你尽管去说，看看方公子会不会和我退亲。”

　　尚霜有恃无恐，她知晓最近方三对她的态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往往求而不得才是最致命的，只要她没被方三得到，那方三短暂时间肯定是惦记着她这块肉，况且以她的了解，方三只怕是没有咬上一口肉不松口。

　　“你这是做什么？”

　　“你在赌，我又何尝不在赌，我知道了你喜欢方公子，大概也猜到了你的想法，你在赌我会不会退，可是...”她一顿，眼神诡异了起来，“这么好的人家，我怎么舍得放下，我不在乎方三公子身边到底有多少女人，他那样的人，身边可有不少女人趋之若鹜，要是姐姐想，妹妹也不在乎，只是委屈了姐姐做小的。”

　　尚芸几乎将银牙咬碎，她自诩比尚霜好，女红或者教养都比尚霜好，就是比尚霜运气差了些，没有那么好的生母，没有机遇刚好救了高官的家眷，可她怎么能够做妾，她可不想做妾，姨娘做妾的苦她都看在眼中，要她做妾是不可能的，她可不能让人贱待了，她要做就做正妻。

　　“我不可能做妾。”

　　“那姐姐是让我让贤？”尚霜站在高处睨着眼看向尚芸，“四姐，我在一次次打压中成长了，四姐怕还是以为我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压的妹妹吧，尚霜可会让四姐失望了。”

　　尚芸这才认真地打量着尚霜，这一眼让她眉头紧蹙。

　　“你成长了。”她不得不承认，尚霜比起以前成熟了，更有脑子了。

　　“谢谢，四姐可要长进些，你这些时日着实有些莽撞。”

　　以前的尚芸可是老谋深算，日常还是挺理智的，哪有神色中只有冲动，越是冲动，错处越多。

　　“我呢，给四姐一个机会，要是方公子同意，我也不打扰你们，自行退出，要是...我可不放手。”

　　尚芸咬咬牙应下了，“好，我可以，赌就赌。”她咽了一口气，“你可别反悔。”

　　应下后，心中又回想之前的事情，脑子走马灯一般过了与方三相处的日常，方三对她很好，她想要什么都会给她，可惜不能给她亲事，而且在前些日子与尚霜走近了后，与她离了心。

　　她脑子里止不住回忆到方三的好，又想到了方三的坏，这两股子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情绪复杂不堪，甜蜜与痛苦交织，互相撕扯，情绪来来去去，很快她又想明白了，方三虽然有万般不好，可他的家世值得她好好的争取，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放下方公子的。

　　“方公子肯定是我的，尚霜，你可别反悔了。”尚芸冷笑了两声，“方公子看上你不过是因为你有这么几分姿色，就算当下抓住了他的心，未来就不一定了，你总有老的时候。”

　　尚霜歪着脑袋看她，脸上满是不惑，“哦？那你有什么？”

　　“我自然比你好多了，虽说我和你的起点是一样的，都是庶女，可我的教养比你好，你没有上过女学，怕是字都写不好吧，也没有学过那些规矩，正经到台面上，定会丢人，以方公子的身份，那参加的宴会可不是普通商户，规矩很多，所以还是别妄想了。”

　　尚霜看着尚芸就差翻白眼了，这话多好笑，明明自己都是商贾出生的，现在在那看不起商贾，那话岂不连自己看不起了，倒是真聪明啊。

　　“姐姐你吃的用的都是家里的，都是父亲挣来的血汗钱，不争不抢靠自己的能力争取到了，你觉得商贾丢了你的脸面，你大可自己争气些，做个硬骨头，不用父亲赚来的钱财，啊对了！四姐姐脑袋顶着南红红宝石簪子好像也是父亲带来，赶紧脱下来，免得脏了你高贵的品格。”

　　说罢尚霜起身欲要将尚芸脑袋上的那簪子脱下，“哎呦，这满头的簪子流苏都是父亲给你的，还有这璎珞，这衣服...赶紧脱下来，免得脏了你高贵的品质。”

　　尚芸没有预料到尚霜会有这么个动作，一愣，那南红红宝石簪子就被尚霜给拔下来了，当尚霜要拔第二件东西的时候，尚芸反应了过来，在尚霜的手抓过来的时候用手挡了一下，身子一时间不稳晃动了两下，脑袋上的耳坠等物被晃得叮当响，身影颤抖了两下，险险才稳住身形。

　　“尚霜，你作甚。”尚芸也顾不得礼仪教养，看向尚霜尽是凌厉，“你怎么能上手，这妄为...”

　　“四姐想要抨击我的教养？四姐也说了我没有什么好的教养，这好的教养还是留给四姐吧。”尚霜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簪子，“我只是帮四姐而已。”

　　尚芸没想到尚霜这么无赖，这么厚颜无耻，她涨红了脸说了个你后一直没有吐出一句半字，许久缓了回来。

　　“你伶牙俐齿，但是商贾是下九流的，怎么比得官宦，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一个劲想要上爬，也不会有人削尖脑袋要去选秀，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尚芸你出生就在商贾，正是因为父亲做生意，才让你过上富裕的生活，从小到大，在女孩堆中父亲最偏爱你，什么想要就给什么，这都是父亲创造出来的条件，要是普通的庄稼汉，你还能过上这样的生活？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尚霜眼中只有冷笑，“你这叫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你觉得形象吗？”

　　尚芸被她说得脸煞白，可念想一转，她又理直气壮了起来，“我有了好的亲事，又不是不扶持家中，可先要有资本，才能够扶持。”

　　尚霜却冷笑一声，“四姐觉得只要回报就行了，罢了，四姐说是就是吧。”

　　她不是真的站在尚家的立场维护尚家，她对尚家从来没有什么好印象，这次做法不过是看不惯尚芸做的做法与观念，从大体上，或许在这里商贾比不上当官的，可因为他们家是商贾，才让尚芸丰衣裕食，当然她更多是想激一激这货而已，也好，反正都入了她的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