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微我太多》陶里

67、羁故

　　但他只是嘴上逗了一下，没有动手，放开她收拾东西，拍拍枕头说：“好了，完成，睡觉，明天我们上山去。”

　　“上山？”冷不防一句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以为又是开玩笑。

　　“上山，”他替她也摆好枕头，把胳膊放在上面：“净化心灵。”

　　时昕低了头，喃喃道：“你是不是也有点担心。”

　　罗军兵：“我不担心，不过气运这个东西挺玄的，我们俩最近运气都不太好，谁知道是不是克上了什么。”

　　时昕默然，可不是，自从认识她后他受伤不断，她倒是还好。

　　她歉意道：“说不定咱俩相克。”

　　罗军兵：“你是说我克你吧，那更得去拜拜了，我可背不起这么大罪过。”

　　他故意曲解，她也无话可说，本来就是半信半疑的事儿，说有没有都无所谓。

　　她坐着看他：“把胳膊拿走。”

　　罗军兵：“干嘛？”

　　时昕：“你不是要斋戒吗？”

　　罗军兵伸手一拉，不由分说把她搂住：“抱着睡就不能戒了？”

　　时昕被搂得动不了，被他把两条腿也伸了过来，不由挣动。

　　罗军兵：“别动！再动我可就不忍了。”

　　时昕又好气又无奈，反抗没用，

　　只好老老实实让他抱着。

　　他果然说话算话，没有再做过份的，用被子把两人裹紧，在她耳边说：“我有预感，拜了佛，你会有神仙保佑，万事顺遂……”

　　又是句故弄玄虚的玩笑话，她却没来由觉得心里安定，好像他真有什么催眠的功力似得，热气一阵阵传过来，她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早上起来他已经做好早饭，就守在床边，她一睁眼就看见他的脸。

　　“醒了，”他微笑。

　　她坐起来，早餐已递到手边，三明治旁摆着新鲜的蓝莓玉米。

　　她喝了口果汁，已经有点温了，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肯定把自己睡觉的样子看了个够。

　　心中不无暖意，却开玩笑道：“怎么能让老板亲自侍候，多不好意思。”

　　罗军兵瞪眼：“你还知道啊！”一拍床边：“快起来侍候老板！”

　　时昕咬了口三明治，故意夸张的嚼。

　　罗军兵伏在耳边：“你侍候白天，老板晚上来……”

　　时昕呛了一下，说不出话。

　　罗军兵笑着给她拍背，拿过自己那份也吃了起来。

　　他只有一杯果汁一块面包，时昕注意到自己的三明治里也只有生菜，连酱料和鸡蛋都没放，想起昨天说要上山的话，越发相信他是认真的。

　　摸过手机看了一眼，五分钟前有付瑞寒一个未接电话，拿着三明治就拔了过去。

　　罗军兵转身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她也过来了，挽着头发把空盘子递给他：“怎么办，付瑞寒也要一起去。”

　　罗军兵想了想：“那就一起，叫上小白，都别开车了。”

　　付瑞寒去肯定吴昌鹏也去，这小子最近怪怪的，罗军兵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付瑞寒倒是一贯的爽朗，车到山门下，和小白已好的无话不说，俨然一组三只蜜友，看时昕心情好转，罗军兵也暗中欣慰，勉强把一路被冷落的不快丢到一边。

　　小白了解老板心思，上山时有意无意隔在付瑞寒旁边，带着她左看右看，吴昌鹏跟了上去，剩他们两人落在后面。

　　山风微略，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冷，太阳远远挂在树梢间，已渐渐开始散发暖意。

　　罗军兵照顾她脚步，有意走得不快，山径虽然僻静，却幽掩禅意深深。

　　一只小手伸过来轻轻拉住他，罗军兵回头。

　　时昕什么也没说。

　　他把那只手揣进兜里，放慢了脚步。

　　看见寺院门两人才分开，小白已经等在门前。

　　付瑞寒和吴昌鹏也安安静静地各自站着，在这种地方好像每个人都容易被禅意感染，安静下来。

　　他们都没来过，显然在等罗军兵带路，罗军兵迈开大步，径直越过寺门向里走去，对他们道：“自由活动。”三步两步便没了影。

　　小小禅院不算很大。

　　后院种的菜也多过花。

　　只有那一株垂丝海棠得以精心看顾，在庭院中俏立精神。

　　听到脚步，顾西成头也没抬：“上香在前院。”

　　罗军兵：“舅舅。”

　　花白头发微微一颤，继续浇花。

　　罗军兵：“我们谈谈，好吗？”

　　浇完了花又去培土，好像院子里没有旁人。

　　罗军兵：“关于蒙蒙的……”

　　拿着花锄的手抖了一下，顾西成缓缓抬起头。

　　罗军兵目光深深：“听人说，如果你最爱的那个人不在了，你想见见不到，甚至连梦也没有一个，是因为那个人也很想你，见易别难，不愿彼此难过。”

　　顾西成：……

　　罗军兵：“我梦见蒙蒙了……”

　　晨钟悠扬，阳光穿透林雾。

　　石阶上的花，在慢慢抽长枝丫……

　　罗军兵：“还有时伯伯，还有我们一起住过的小院，我已经走了那么久，身边没有一点你们的消息，他们把关于蒙蒙的所有东西都拿走了，可我还是梦见他了，舅舅，你呢？”

　　顾西成双唇颤抖。

　　罗军兵：“蒙蒙是在怪我，和你一样。”

　　前面传来说话声，顾西成转身，三个年轻男女正在游览风景。

　　罗军兵：“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痴人求全，只有亲人才能互相伤害，但能害你的那个，绝对不是。”

　　顾西成终于转身，视线却还牵在那边挪不开：“那女孩是谁？”

　　罗军兵：“我女朋友。”

　　顾西成眯起眼睛：“真像……”

　　罗军兵：“舅舅，时伯伯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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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院门前挂着道楹联，草意连笔缭乱，小白和付瑞寒凑上去认。

　　时昕也辨了一会儿，轻轻念了出来，

　　“笑，羁故痴迷，

　　是，彼不渡卿。”

　　吴昌鹏：“谁肚子疼？”

　　时昕抿嘴。

　　付瑞寒摸他脑袋：“亲爱的，你是不是没睡好，一早上迷迷糊糊的。”

　　吴昌鹏笑了笑没吱声。

　　小白忽然指着院子里道：“你们看，老板是不是要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