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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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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接到《京华疑云》的试镜邀请后万分重视，当即答应下来，陈扬把姜清遥喊回公司，进行细致的谋划和短期演技培训。
毕竟《京华疑云》是郑昌业的戏，光是参演就能让履历上多出光鲜的一笔。
办公室内，陈扬翻阅着最近的资讯消息，半晌抬头问姜若若：“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个调解谈话类综艺？时间不长，大概就录制三个小时。”
姜若若早上公寓临时停电维修，她跟着姜清遥一同来了公司，蹭蹭空调吃吃零嘴。
姜若若原本以为是悠闲的一天，正坐在墙边高脚椅上晃着腿，手心里堆着一捧坚果，闻言动作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指了下自己，薄唇微张着，娇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我？我也有活？”
陈扬点头，“叫《月夜梦话》，你可能没听说过，是一档主打社会人文、家庭相关话题的综艺，正好录音棚就在姜清遥试镜地点旁边，时间也相近，你们可以一块去。”
陈扬没说出来的是，《月夜梦话》近一年收视率低迷，赞助商都跑光了，电视台管理层正在商讨终止节目。
许是近期《一起去旅行》大火，导演把姜若若当做救命稻草，想蹭波热度，看看能不能挽救濒死的节目。
陈扬斜一眼靠在沙发上的姜清遥，姜清遥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中剧本上某一行，看似不经意却又微微偏头过来，时刻注意这边的动静。
希望姜若若去就直说，剧本都拿倒了啊喂笨蛋！
姜若若皱眉不语，微微嘟着红唇，意愿并不强烈，她在花草市场订了几盆稀有花卉，和老板约定后天去取，打算摆在公寓阳台上。
似乎没什么空。
“你再考虑考虑，不愿意就算了。”
陈扬看姜若若态度犹豫，倒没有强求，随口补充：“要是去的话就提前跟我说，反正你没有签公司，到时候酬劳直接打到你银行卡上。”
姜若若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闪闪发亮：“多少？”
“五万。”
陈扬说出来都感到心虚，这价格属实不算高，节目预算不够，这已经讨价还价后的结果了。
姜若若听了估计要嫌低更不想去了。
谁料姜若若瞬间欣喜起来，答应下来，“好啊，什么时间？需要我准备什么？卡要建行还是农行，哪个银行的卡我都有！”
陈扬：“……”
姜清遥在旁边默默听着，心里越发泛酸。
姜若若去参加综艺不是为了和她亲亲哥哥多待一会，而是为了区区两万块钱？他的存在难道比不上那微薄的酬劳！
可能是嫉妒心作祟，姜清遥突然感到难以抑制的喉咙发痒。
姜清遥剧烈地猛咳了两声，用力推开茶几使桌脚摩擦地面发出刮裂的声响，随后在办公室内反复踱步走来走去。
陈扬视线跟随转来转去，满头问号。
姜若若忽然喊了声：“哥哥。”
姜清遥一下子停下来，冷淡的神情里中含着几分期待，以为姜若若终于要担心他堪忧的心理状态：“嗯？”
姜若若指着墙壁上“禁止大声喧哗”的指示标，严厉批评，“你得安静一点了，不然会吵到隔壁职员办公的。”
姜清遥恹恹了下来：“……”
他们公司隔音效果超棒的好不好！
而且这谁贴的标识？明天就给它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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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电视台大楼门口，鼎沸的人声已经不孔不入传来，入口处挤挤攘攘围满了粉丝，正四处张望着。
姜清遥见到这情况，火速拉上车帘，戴好渔夫帽和口罩，换上灰旧的民工夹克，低下身躯避免有人发现。
上次在虹光机场接机人数过多，差点发生踩踏事故上了社会新闻，事后公司发声明呼吁注意纪律，但此后这种现象依旧屡见不鲜。
那还能怎么办？躲呗！
陈扬翻着微博超话，又询问后援会对接的人员，她们都声称没听说今天的安排，没有特地组织活动，“试镜消息没传出去啊？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姜清遥顺着车帘缝隙向外望去，正好有个女粉丝看向这辆车，他急忙缩回去，也心中狐疑，“难道是电影剧组那边炒热度放的消息？走vip通道算了！”
姜若若安静地坐在后座听他们商讨，冷不丁冒出一句，“或者我先下去看看？”
陈扬一细想，还真可行，他作为姜清遥的经纪人，常年跟随活动，一下车就会被粉丝认出来。
姜若若没露面多久，也没什么人知道她，很适合出去探风。
“行，你去吧。”
于是姜若若推开车门，面色镇定地扫向周围，假装自己是个路人，抬步向前走去。
下一秒，远处传来一声含着振奋和激动的“若宝！！”
随着这声呼喊，那群粉丝呼啦啦朝她冲过来。
姜若若猝不及防被各种礼物塞了个满怀，她呆愣两秒：“你们都是来见我的？”
面前的女生们将她围在中间，争先恐后地说话。
“若宝！我是沈绮事业粉！因为你沈绮不仅和弟弟变得亲近了，还接到了星次元的代言，她说会邀请你拍广告，你一定会来的对吧若宝！”
“若若，我们是何暮风和何慕雪的妈粉，这段时间多亏你照料了，我给你带了红参阿胶茶，补齐养血的，保温壶里是红枣乌鸡汤，记得趁热喝，你们这个年纪要注意身体啊若若！”
……
最后一位女生红着脸，声音细若蚊蝇，半天憋不住一个字，最后含羞带怯地丢了一封淡粉色信件给她，“我不是什么沈绮粉丝、何暮风何慕雪粉丝，我对你哥哥也不敢兴趣，我、我就是单纯喜欢你！”
这群粉丝越看姜若若越喜欢，眼神如狼似虎。
看这脸蛋！多漂亮！
看这身材！多窈窕！
看这模样！多可爱！
姜若若被蜂拥而来的粉丝挤回了车上，礼品堆了半个车座，她身上沾着缤纷香水味，目光几分恍惚，“她们好像是……我的粉？”
姜若若眼睛亮了亮。
真的诶，她有粉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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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梦话栏目组曾经是档欣欣向荣的国民综艺，无数大牌演员、歌手都上过他们的节目，丰富多彩的内容永远是观众们热门话题的中心、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自从项目负责人跳槽，内容老旧毫无心意，收视率一降再降，临时接了个家庭栏目试图贴近大众，也始终不得其法。
到如今整个节目组人员萧条、资金紧巴，只能请一些十八线艺人或者小有名气的素人上台。
比如姜若若。
冠以姜清遥妹妹的名头，短期内只在某档兄妹综艺里露过脸，至今搜不到社交账号，也不知道是《月夜梦话》主创从哪个犄角格拉里扒拉出来的人。
节目早就半死不活，导演也没指望靠着一个半素人就能有起色，确认嘉宾、调解员和观众们都到齐了，检查摄影和灯光就宣布录影开始。
今天的嘉宾是一对婆媳。
中年妇女满脸肃容地坐在高台上，她身上穿着墨绿开衫搭着内饰衬衫缎面，袖口处隐约露出金镯子的一角，看上去养尊处优，生活环境应该不错。
可刚开口便语气蛮横，操着一口农村方言，义愤填膺地吐槽着家中儿媳的坏习惯。
“别看她收拾得这么光鲜亮丽，就是个草包枕头罢了！平日里嘴钓得很，家里的饭也不吃，一天到晚就知道下馆子，赚那么多钱也不知道拿来孝敬我这个老婆子！”
年轻媳妇一身素色职业装，刚从公司赶来，这种对话在家中经历过无数次，面有疲惫地回道：“钱都是我自己赚的为何花不得？而且逢年过节的孝敬从没少过。”
“怎么孝敬了？你是让我开上豪车了，还是住上别墅了，敢这么显摆？”
“……”
儿媳反驳两句，便被婆婆口齿伶俐地回怼，几番下来她已经眼眶泛红，脸颊垂泪。
婆婆皱纹紧紧挤在一起，眼里泛着锐利的精光，显得刻薄而冷淡，可面向调解员席时，脸上又堆起了和蔼的笑容。
“调解员大人，我也不是嫌她浪费钱，可是你看外面食物重油重盐，而且那些餐厅后厨用的肯定都是地沟油，脏得要死！多不利于身心健康！”
“不过就算我把她堵在家里，这小妮子也不听劝，饭也不吃！怪不得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说到最后婆婆没忍住似的，整张脸都阴测测的，散发着怨怼和怒气，狠狠瞪向对面的儿媳妇。
儿媳在家惯常被婆婆磋磨，神色萎靡，撞到她视线时身体瑟缩了一下。
《月夜梦话》每期固定两个调解员，今日除了姜若若外，另一位是走亲民路线的乡村女网红，头发梳得光溜，脸上妆容浓艳，掐着五厘米长的美甲拿起话筒，犀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儿媳。
“小姑娘听我句劝，像我们那年吃的是腌菜馒头，睡的是土屋草房，无论男女都要下地干活的，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洗衣做饭出门种地，回来还要做一大桌子菜伺候老小，何曾有人帮过忙？何曾说过辛苦？”
“哪像你们轻轻松松坐着办公室里吹空调，有这么好的婆婆做饭还不懂珍惜，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女网红一顿输出完，心满意足地看着场下观众席赞同的神情，眼尾扫一眼身旁的姜若若，见姜若若默不作声，暗暗得意自认将她比了下去。
女网红之前来《月夜梦话》上过两次，跟节目组打商量让网红闺蜜也来，结果他们没答应，还找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姜若若，她当然不服气。
女网红眼睛微眯，主动发难，“这位姜老师怎么不说话？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可别藏私啊。”
女网红催促了一阵，也不见姜若若动弹。
姜若若正低头翻阅着手中的资料，里面是节目组调查的事件背景，内容不算详细，只零散写了些日常开销、出行记录和邻居评价。
姜若若待到完全看完，才抬起头问，“您退休了？”
婆婆挺了挺胸脯，满脸骄傲，“是的，我每月都有退休工资！”
姜若若不由好奇，“既然您在家休息，有点是空闲，为什么不尝试着改善一下菜色呢？现在年轻人较为贪辣爱鲜，烹调方面可以多上网看视频学习，或者分开吃饭？做成两种口味。”
“那多麻烦，”婆婆眉头一拧，凶巴巴地问，“那些菜我吃得凭啥他们吃不得？”
姜若若沉吟两秒，“可能是因为……”
她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上赫然放出主人公家中的午餐照片，碎花餐桌布上两盘绿油油的菜。
清炒菜心和水煮豆角，软软烂烂、寡淡无味。
“儿子在外做体力活挣钱，儿媳做着东奔西跑的销售，常常需要加班，回来后饭桌上也没有补充体力的大菜，自然食欲尽失。只是每次出去餐馆吃饭都是夫妻俩一起，为什么没把儿子也喊过来调解一下呢？”
婆婆看到午餐照片公布于大众眼下，也不以为意，理所当然道：“他工作忙，哪能用这种小事烦扰他？”
姜若若反问：“那儿媳工作就不忙吗？”
婆婆神色一沉，黑着脸不说话了，远远望向姜若若的眼神里淬着寒光。
姜若若：“听说你儿子在外给你置备了房产，你不想住，说是自己租给了别人，那到底为什么不考虑搬出去住呢？”
婆婆：“多赚点钱不好吗？我搬出去了谁照顾他们？”
姜若若：“是担心没人照顾吗？还是因为——房子给了小儿子住？！”
姜若若清甜的声线通过音响传到会场每个角落，语气并不激烈，却分外清晰。
“据邻居所言，您每周都会炖煮各种煲汤，带去安心小区名下的住所，总不能是给素不相识的租户送，那应该是你在外赌钱赔得倾家荡产，把房产也抵押了的小儿子吧！”
观众席瞬间哗然，议论纷纷。
“婆婆！你明明知道我们两家早就闹翻了，他欠我们夫妻俩二十万没还呢！”
儿媳妇终于发怒，她嗓音尖厉，“我以为是正经租客从未向您要过房租，那房子我们至今都还在付着首付，我们天天加班还不是为了早日还清贷款！”
“给谁住不是住？！你激动什么！”
婆婆呵斥一声，周身迫人的气势消散下来，略气弱地嘴硬着，“只是借给小余住两天，又不是不还你了。”
“小叔子他那个性子谁不知道？别把我辛辛苦苦置办的房子毁了才好……”
儿媳面色一白，不敢再想下去。
婆婆：“你胡说八道，被害妄想症吧你！”
儿媳：“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两人僵持不下，争论不休，导演眼看着形势不对劲，连忙给姜若若举牌子示意，让她把话题拐回来。
姜若若长长叹了口气，面朝着梗着脖子不松口的婆婆，最后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其实您搬出去住，给夫妇俩留下二人世界会更利于夫妻生活。”
“刚刚听您言谈中很着急传宗接代，资料中也清楚地显示，您催儿媳去医院做了好几次检查，最后确认没事，还怀疑过是不是医生技术问题。”
姜若若双目里泛着诚挚的光芒，仿佛全心全意为对方考虑。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男方不行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