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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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之神的日常，喝茶，下棋，八卦。
执白子的是悲剧之神，名唤不离。
神祇手腕处的银铃伴着落子摇曳不息，银蛇吐着信子缠绕上似冷玉雕琢而成的手指。
苗疆女子，善行巫蛊。
繁杂的银饰被少女解下放在一旁，如瀑的墨发铺下，同暗格花纹的披肩相应。一只玉笛稍显突兀的横在塌旁，与瓷制的蛊盅形成微妙的对立。
这蛊，是情花蛊还是金蚕蛊？
而榻上执子的少女显然没有那只蛊盅看起来危险。远山眉黛，细柳盈腰，少了分血色，多了分风情。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可非清秋时节，也非愁云永昼，女子却如中了蛊虫般消瘦失力，像是轻轻掐一把皓腕，就能从她那琥珀色的眸子里挤出泪水来。
银蛇不安分地游动，像是在告诫觊觎神明的世人，若是动了想让苗疆少女流水的心思，便只有中毒身亡这一个下场。兴许在被蛊虫噬心而亡痛苦不堪之时，能收到几滴来自神祇不甚真心的眼泪。
***
同她对峙的少女是喜剧之神，名唤达瓦。
在藏族文化中，寓意着“月亮”。
她执着圆润饱满的黑子，深褐色的眸子藏匿着思索。
许是常年骑马射箭过着马背上的生活，少女眉眼里多了分锐利少了分温婉。她的脸颊上还有因高原反应升起的两团红晕，不太明显的雀斑让原本带着攻击性的长相添了些俏皮。
她同高原上自由欢脱的小马驹一般，恣意生长，举止投足间生命力快要溢出。
就连十指的关节和指尖都是浅浅的粉色，让人不由怀疑，藏在宽厚藏袍内的手肘关节是不是也同指尖般红润。
终于黑子落下。
她缓缓吐气，将耳边的彩色流苏随手拨弄至身后。腕上戴着的红黑琉璃串珠与胸前佩戴的绿松石护身符无意间相碰，倒是和对面女子手腕银铃发出的声响相得映彰。
她勾唇一笑，灿如烈阳，耀似星辰，许是世间阴暗之人都难以直视。
***
“你走神了。”不离睨了眼棋局。
达瓦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她紧接着说：“我们已经下了太久的棋了，你不觉得无聊吗？”
同为位面之神，又是掌管一类事物对立面的神明，她们二位日日作伴，又日日下棋对弈，那棋盘都快磨出印子来。
就连一旁一直装树桩的侍从也觉得这日子甚是乏味。
那位侍从唤阿瑜，负责替二位神明端茶送水，日日听她们切磋棋艺的落子声，耳朵都快落上茧子。偏偏服侍的侍女就她一人，她连个说小话的姐妹都没有。
她倒是想让二位换个切磋法子，但若是要她们推翻棋盘面对面掰手腕，恐怕不离大人撑不过片时。
而且这画面太喜感，不敢想象。
那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分出输赢呢？
阿瑜福至心灵，一砸拳头道：
“您二位，不如打个赌。”
右手边的不离大人挑眉，好整以暇地投来视线。左手边的达瓦大人双手背在身后撑着，歪头好奇地看过来。
阿瑜顿时心跳加速，脑袋一空。
末了，磕磕绊绊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间的情感大多悲喜参半，您二位又正好是约束悲喜的神明，不如就以此为赌约，以两段人生为赌局，倘若结局美好便是达瓦大人胜，倘若结局悲观则不离大人胜。”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he和be之争。
达瓦爽快地回答道：“我可以。”
不离也点了点头：“那以什么作为筹码？”
“这您二位可以自行定夺。”阿瑜把真实想法藏在了心里。
谁赢了谁当1，这种话也是能当着神明面说出来的？
达瓦摘下胸口挂着的绿松石护身符，她说：“这是我阿妈给我的，倘若我输了，这块护身符就送与你了。”
“那我的赌注该是什么呢？”不离挑起那只蛊盅，“千只毒虫撕咬后存活下来的蛊虫王，如何？”
“蛊虫给我了我也不会用，不如，你把那只银钗抵给我。”
不离怔愣了一下，她还嫌这银钗挡事儿呢，但是达瓦都这么说了，她也就顺水推舟：“可以。”
达瓦一挥衣袖，原本坚实的地面瞬间透明。
形形色色的人在地下的世界里相识、相知、相爱……笑声、哭声、夸奖声还有吵闹声隔着神明建立的结界传进神明的耳朵。
“赌局又该如何选择呢？”达瓦问道。
阿瑜掏出一副卡牌，解释道：“这是我仿照人类游戏做的卡牌，一张主牌对应三张子卡牌，您先抽一张主卡牌。”
达瓦看了一眼不离，想要把这个抽卡的机会让给对方。
不离轻笑了下，用眼神告诉了达瓦，她无所谓。
于是，达瓦没再犹豫，抽出了一张制造考究的镀金卡牌。
【身份对立】
卡牌上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
随之三张子卡牌也受到主卡牌的吸引，漂浮至空中。
分别写着：
“人类食用指南”
“beta生存攻略”
和
“AI驯服日记”
单看名字，像是人间的话本子。达瓦和不离面面相觑，似是不解。
阿瑜解释道：“在身份对立的情况下，情感又该如何自处？
“除了赌博，人类还创造了一项有趣的活动，那就是辩论赛。与其说悲喜之争是赌局，倒不如说是一个难辩的议题。
“辩论的第一个议题，正方观点是——”
话音刚落，那张写有“人类食用指南”的子卡化为粉末，在空中凝成两行字。
“正方观点是，人鬼殊途。”不离出声念道。
“反方观点是，正方说的都是放屁？”达瓦一边念，一边怀疑自我。
“这不重要。”阿瑜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把那两行字打散，“重要的是，好戏要开场了。”
悬浮在空中的卡牌识趣地飞到角落隐去身形，只留下两位神明和一只电灯泡。
神明赌约第一回合之“身份对立”，第一场“人类食用指南”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