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娆㈣繋璁块棶鏅嬫睙,璇穂鐧诲叆/娉ㄥ唽]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4、64.拉扯赛 ...

  •   要说明的是,这不是在钓。

      慕明晓认为,既然感情是一件严肃的事,作为起点的告白就有必须说出,道歉,告白和拒绝需要同等的对待。

      即便表现的再明显,也要有一个奠定的基调。

      所以,我会耐心地等待,倾听来自你的心意。也会非常郑重地拒绝你。

      人需要太阳,爱亦要见天光。

      “你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仅此而已。

      啊,被拒绝了。

      言纪怔怔地想。

      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对方才把他的搭档身份转正,甚至没授予好友的名头,一步登天怎么可能。

      但是啊,但是。

      请允许他,把喜欢说出来吧。这份感情需要尽早被正主看见,他迫不及待想成为对方名正言顺的追求者。

      感情怎么能遮遮掩掩?我中意你就要立刻说出来!

      我要告诉你,你在我眼里,不,你就是这么的好,念叨再多,再如何反复都不够!

      表白不一定是在一起的手段,不一定是总攻的号角。

      它也可以只是为了告诉一个人,这世上有人这般直白热烈地喜欢着你。

      他早为自己编织了诸多失败,所以能很快摆出故作轻松的笑容:“没关系,我能接受这个结果。”

      “虽然听上去有点像不甘之下的补救,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可以是人对人,人对光,也可以是人对神。你的拒绝,不能动摇这个信念分毫。”

      慕明晓微微蹙起眉来,半晌开口:“按逻辑来说,接下来我该远离你,消除来往的一切可能,以此断绝你的念头。”

      “是,无论电视还是现实,都是这么演的。”言纪点点头,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我会尽力不打搅你的生活,但若还有副本,请让我跟着你,保护你。”

      “我是你承认过的搭档不是吗?我也向你证明了,前期的摆烂是意外,我会成为你很好的助力。”

      慕明晓下意识道:“不……”

      “我知道你很强大,美丽又强大。”

      言纪说:“但强大的人也需要保护啊。你习惯为他人着想,我想照顾你,为什么不能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呢?”

      都说能者多劳,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一直以来慕明晓扮演的都是这样的角色,即便许多队友此前对他一无所知,亦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其人格魅力征服,成为他的拥趸。

      可是能者为什么要一直多劳?他没有慕明晓那样博大的胸怀,好在个子能与其相提并论。

      他不能左右慕明晓的责任心,保持了足够的尊重,至少让他分担一些?

      言纪以为这个请求慕明晓会同意,毕竟这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他还是低估了慕明晓这个人。

      “不。”

      青年再度吐出这个字眼,比上次更为坚定:“我所有有关爱情的理解,都是从身边人和书上学来的,这是我权衡利弊后得出的最好应对方案。”

      “如果你拒绝,我不能保证我接下来的言行会给你带来怎样的伤害,也不会为此负责。”

      你是在自讨苦吃——这句话他没说,他知言纪心知肚明:“我的建议是,彻底远离。”

      “你知道的,大学不同于初高中。我们小时候见过面,但在学校三年,互相都没有认出对方,证明即使在同一个屋檐下,还是能做到毫无交集。何况我们不在同一所学院同一栋宿舍。”

      他的陈述四平八稳,如同播报新闻的播音员,不带一丝个人情感:

      “我的兼职会在开学结束,这段时间你在图书馆需要帮助的话,公众号和咨询群能解决绝大部分。至于副本,你是很好的队友,和谁组队,都能取得斐然成绩。”

      他承认了他的能力。

      却又在下一秒,收回他搭档的身份,在二人之间划出一道极其明显的分割线。

      “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言纪动了动嘴唇,从未想过这种类似于自尊五件套的东西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一般来讲,这时候说的朋友,大多都不是单纯的只做朋友。”

      慕明晓的神情是为某样事物下不可更改定义的严肃:“既然无意,就不该继续给人希望,徒添没必要的苦痛。”

      “我不说道德绑架的话,但我现在,是切切实实为你考虑。我可以保证我不受影响,却无法将这样的心态带给你。”

      他当然可以保持,因他拥有足够多足够真挚的爱,它们的增减是由他一手抉择的。

      所以,今日之事了了,来日再相见,他不会有一点尴尬或者不自在。

      他的无情,恰恰是他的温柔。

      言纪知道的,很早就从母亲梁飞雁那里了解过。有的人看似重情重义,放弃过往一点不拖泥带水。

      堂兰是,作为她孩子的慕明晓亦是。

      前者在一个星光黯淡的夜晚留下“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①后离开,让梁飞雁多年来,只能用一句“千里至此共明月”②聊以慰藉。

      后者的答案给得明明白白,异途同归。那么他呢?

      要接受吗?

      他不要做那个相隔两地的明月!

      “没关系。”

      言纪扬起若无其事的笑:“我说过的,我的信念不会动摇,如果你愿意,我再不会在你面前表露情感,你想我当你是什么就是什么,副本现实都是如此。”

      我喜欢你,不需要你为此承担。

      这是在哪里都要被说一句深情的戏码,放电视剧更是能赚不少眼泪,金石听闻怕也要为之动容。

      慕明晓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素来疏离的眸里似乎掺杂了一点东西,细细看去,却不是感动。

      就听他忽地长叹一声。

      然后,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的舌钉和耳钉什么时候取的?”

      言纪一愣,随即笑容里多了点苦涩。

      “我该感到庆幸还是无奈呢……在第二个副本,在宿舍的凌晨,在和你于食堂门口分别回到寝室后,我就都取下来了。”

      连着衣品也大换新了一次。但这位现在才提……或者是才察觉?

      言纪没法不沮丧,想着唤醒睡美人的路上怎能没有点荆棘,又自顾自振作起来:“我记得你初见那会,对我的舌钉并不满意。”

      “我并非鄙视这种艺术,只是它很容易发炎。”

      慕明晓的言语不带任何褒贬。有个医学生室友,难免会对这些敏感。

      “这就是了,你不喜欢,所以我取了。”

      纵使慕明晓的问题很突然,言纪抓住机会,把它又变成一次告白。

      “我无意干涉你的喜好……”

      “但我想被你管着。”

      空间再度静默下来。

      慕明晓又叹一声。

      “就算我没谈过恋爱,不懂上流社会的那些话术。”

      “但你试图让我心软,我是能感觉到的。”

      是的,言纪被拒绝了,但这不代表他就死心了,只是将野心藏在细枝末节里,不动声色地为自己争取。

      他嘴上把阿翼嫌弃得要死,还是走上了对方用阳谋绑架的老路。

      但没办法吧?他尊重对方的人格与选择,因为慕明晓值得,可是感情不是那么理性的事啊?

      它是尽力宽容,仍控制不住泄露出的一丝自私。

      慕明晓能有这样的三观,是因为他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他有一个从事文学行业的母亲,有一个随时可以给予他爱与底气的家庭。

      而言纪出身更高贵,砸在他身上的资源难以想象,他甚至过早地看破了人心。

      恶心是一回事,在某种情况下利用它达到目的,又是一回事。

      轻浮的外表是伪装,他有话直说不错,是个合格的继承人也不错,牌桌上的拉扯技巧被言纪掌握地透透的。

      而对面是同样优秀,甚至无师自通的弈手。

      “是的,我承认。”

      在适当的示弱后,言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明牌。

      所求的不是一击必胜,而是用自己的坦诚交换对方的后退一步,俗称,耍无赖。

      慕明晓暂时想不到抵御手段:

      “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是你的选择与答复,我尊重。言语上的劝诫无用,就用行动来证明吧。”

      因为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君子,才拿人手软了一回,不可能再拒绝这样微小的请求……嗯,气急之下将礼物退回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但他这可是送到人家心坎上了。言纪看着慕明晓并没有扭身翻背包,面上不显,心里却松了口气。

      他的阳谋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吧?好歹没让对方把狠话放到底。

      还是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机会啊。

      两人停了话语,终于舍得从这个教室离开。

      走去大厅前,慕明晓回头凝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

      阿翼的灵魂已经彻底安定,等真身归来,他们还有许多的时间。

      他又来到艺术学院的书柜前探望了另一位老朋友老朋友:“下次有空,我会再为你做次清洁的。”

      微风拂过窗外含苞待放的金桂,枝丫轻摆,仿佛无声的招手与回答。

      这期间,言纪只是看着,担任了一个沉默的见证者,并将其收进自己心里的那片海滩,成为要打捞与铭记的,有关慕明晓的无数个瞬间之一。

      “你不看看乘风给你的是什么吗?”

      即将迈过艺术学院大门的时候,言纪才提起了一个话题,慕明晓说:“我大概能猜到。”

      前者点点头,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还能叫你领队吗?”

      他停下了脚步,与之相反的是步履不停,笔直地朝出口走去的慕明晓,声音也从前方传来:“这是你的自由。”

      *

      时间来到晚上六点,财务科下班,意味着紧张刺激的换卡活动结束了。

      534寝室,慕明晓将那一堆校卡收好,拍了照片发了消息,让那些同学尽快派代表来领取。

      做完这些,他目光顺理成章地移到自己桌子上方的格子里,书架多出了一本崭新的《王阳明传》。

      帽子被放进了抽屉,慕明晓将最后一样伞从礼盒里拿起,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按键。

      霎时,占据了整个伞面的风景画便拂过了他的双眼。

      只见天使遨游云海,宫殿立于山巅,花鸟鱼虫彼此嬉戏,树木在金灿灿的光辉下肆意生长,结着饱满带有生命力的果实,细节无一不精致,瑰丽圣洁,如圣经描绘的天堂。

      是的,任谁看见它的全貌,脑海第一个浮上的字眼,便是天堂。

      任谁也不会想到,在它平平无奇的黑色外层之下,是这样一幅奇幻景象。便是慕明晓自认见多识广,也挑不出它一句毛病。

      “这个上来就把死和地狱挂嘴边的人,居然画出来了这个吗……我大概能猜出他想表达什么了。”

      慕明晓摇摇头,将伞收起,顺着纹路粘上魔术贴收进伞套收进抽屉,坐在椅子上,手再度伸出口袋。

      那里头本该空空如也,却又被他掏出一张申请表。显然是乘风复制出来的,如此便可不受之前那些规则的干扰。

      背面留着一行字迹,一笔一划,不算好看,但写得极其认真。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

      言纪的寝室,名义上的四人间只有一张床上有了铺盖,也只有一张桌子上摆着东西。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的室友很会收拾,是因为只有空气愿意接纳他糟糕的性子,与其共处一室。

      此时的美术生支着二郎腿,身子一翘一翘,把椅子当贵妃榻使,盯着手机界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点击了右上角。

      他认认真真将“猜谜游戏受害者协会”里的个人昵称改成了自己的大名,随后点进慕明晓的头像。

      最下方一行“添加到通讯录”是那样的冰冷,但是言纪不在意了,只是在心里默念一句话。

      启明之星。

      他这么说着。

      我的太阳、引路灯、启明之星。

      *

      鬼斧的庭院别墅、天工的女神雕像、占地极广的喷泉草坪泳池。一眼望去,只觉每一处设施都把有钱写在了身上。

      它的确位于E城最繁华的地段,呼吸一口,好像都能感受到老钱罪恶的清香。

      八点的别墅内部,一道女性身影缓缓从楼梯而下。

      她披着长发,粉黛不施,雍容华贵的气息已经自然而然地释放,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愈发观之可亲。

      一楼的餐厅,边翻看报纸边喝咖啡的男人抬起头,将那抹笑意收进眼底,听下手中动作,眼睛跟着弯起了好看的弧度:“阿雁?这是做了什么好梦,晨练都错过了?”

      梁飞雁点点头:“的确意犹未尽。”

      她并没急着展开说明,而是转道去了卫生间洗漱。

      见状男人无奈地摇摇头,没有把心神投回那份报纸上,双手交叉,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梦到阿兰的孩子了。”

      等待的时刻,训练有素的仆人已经将早餐一道道奉上,最后一份上齐,梁飞雁也收拾完毕落座,舍得填上之前挖的坑,说话的瞬间,嘴角弧度又禁不住上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我很喜欢他。”

      “没记错的话,毕业之后你们就再没见过面,居然还认得出来。”

      男人,即梁飞雁的丈夫言临笑道:“他想必也长成了。”

      “那当然,阿兰可比我会养孩子多了。”

      明媚总是短暂,转折点是一声清浅的叹息:“哎,明明是一个学校的,她怀着孩子的时候我还摸过,怎么就没传染到一点呢。”

      “开明学了个皮毛,尊重中道崩殂,想要包办一切吧,又始终狠不下这个心。他现在这个性子,有我一半错。”

      这在言家已经是老生常谈了,言临问:“你也梦到言纪了?”

      “嗯。具体有什么我忘了,唯独记得他跟我说,不曾后悔。我本来想着,他不喜欢家里的气氛,在学校合理的发泄一下也好,结果……”

      一个省略号明显是不足以概括对方的丰功伟绩了,本章份的叹息也够多了,所以梁飞雁只能说:“这孩子……”

      “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独苗苗,又是这样大的家业,的确不好平衡。我想,他心里也是纠结的。”

      “你既然梦到他,说不定是个好兆头呢。”言临宽慰着妻子。

      “说起来,我还梦到他给阿兰的孩子送礼物了。”

      “嗯?”言临来了兴致,“他送了什么?”

      女人嘴角抽动一下。

      “一本书,帽子还有伞。”

      言临沉默片刻,不知道该不该顺着往下说。

      “帽子暂且不论,给朋友送伞当礼物……算了也就年长点的忌讳这些,他们大学生应该不在意,而且梦大多没有逻辑,不能误会他功课没做好。”

      梁飞雁幽幽开口:“我觉得以他现在的个性做得出来。”

      言临一乐:“你这话说的,倒叫我想起个网上流行过的笑话。”

      他换了一种语气道:“美术生最难保护的东西,头发的颜色,精神状态,性取向。”

      “前两者他暂时是失去了的,照你的说法,他基本的审美也没啦?”

      “这很难说。”

      梁飞雁停顿片刻,重读强调。

      “这很难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64.拉扯赛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璇锋偍鍏堢櫥鍏ュ悗鍐嶅彂瑷€锛乕鐧诲叆/娉ㄥ唽]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
作者公告
宝宝们~本文日更,不更会请假,喜欢请收藏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