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八十九碗果蔬汤 ...
-
三人的LP通通归0，立体幻像也随着渐渐淡去，零儿推了下镜框，光滑的镜片将他的眼眸掩藏在其后，看不出分毫情绪。
“看起来，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啊？”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林敏娜注视着自己的影子，“天杯龙强而已，这套卡组不需要我会玩就能赢。”
游斗无意识地收拢手指，“别这么说，不是打的很好吗？”
慢了一步的游矢张了张嘴，还是小声嘀咕了句：“嗯，娜娜的决斗很精彩。”
“精彩？”女孩一字一句慢慢念了一遍，轻笑道：“在我看来，只是固定展开，没有半点操作可言。”
“这套卡组交给你们玩，也是同样的强，不是吗？”
迄今为止的顺利令林敏娜兴奋不已，可一想到那些明里暗里的破事又令她焦灼不安。这些情绪都积攒着，堆叠着，就发酵出了许多新的情绪。
琉璃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情绪，她连忙站起身，温声细语，“娜娜，累了吗，需不需要休息下？”
“不。”林敏娜缓缓摇头，她注视了一圈，“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现在围在她周边的人加起来也有十来个，却让她更加孤单而倍受束缚。
心里胆寒畏惧和寂寞夹杂不清，但在外人前面又不得不撑着，直到现在……
她已经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回忆里那些原本平常的日子，现在都闪闪发光起来。
都这样了，还要假装镇定，人生未免太痛苦了。
柚子怔了下，她笑道：“嗯，我大概知道了，你也来自琉璃那个世界吗？”
“不是……”林敏娜说，“我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
有什么裂开了。
咔嚓一声，裂开无法弥合的碎痕。
“你在说什么？”黑咲隼蹙眉，眼底的金色稍微冷却，蒙上了一层阴郁，不复之前的璀璨夺目。
“我说，我知道大家的结局。”林敏娜冷冷地说，“如果没有我的话……”
她知道自己难受在哪里了。
不能说出口的话，不能做的事。
一件件、一桩桩都令她痛苦。
“琉璃会被游里带走，自此你也见不到自己的妹妹，黑咲隼。”女孩黝黑的眼眸漠然而冷厉的注视着他，没有半点温情。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的黑咲隼蓦地反应，眼中燃烧起憎恨的怒火。
“你再得到了赤马零儿的信息后，孤身一人赶到了基础次元，随后游斗为了阻止你乱杀无辜也来到了次元。”说到这，林敏娜忽然一笑，“在和素良一战后，游斗和游吾进行了战斗，他落败了。”
“那之后，你连自己的挚友都失去了呢，黑咲隼。”
“！！！”
“你在说什么啊？”
林敏娜看着暴怒不已，几近失控的黑咲隼，轻声说，“说你们原本的结局啊，我不是这四个次元的人，你们的未来在我眼中已是既定的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扣下游吾和游里。”
“他们有着这个世界最为极端的一种力量。”
“一切仇恨和憎恨的源头。”
“吞噬人心，揭开最深刻阴暗面的恐怖之物。”
“堕入黑暗的决斗者，陷入愤怒的精灵们。”
“霸王龙 扎克。”
女孩那张稚气的脸庞冷漠无比，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被震的众人。
“你们，就不能乖乖听我的话吗？”
“林敏娜——！”
不同往常的焦急担忧地嗓音在此刻响起，女孩下意识望了过去，少年冷淡自若的神情像是面四分五裂的镜子，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隙。
对上那双黝黑的眼瞳，游斗才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无比僵硬生怕惊扰什么的笑。
“我们当然会听从你的命令，只是……你还好吗？”
这句话游斗说得极慢，他又顿了一下，接着便毫不犹豫说道：
“不能一同解决赤马零王的事吗，能稍微相信我……们一点？”
他的声音轻且柔，碍于其他人在场，不得不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指尖几乎要没入血肉里。
——因为那个漆黑的瞳孔。
那一刻他好像从中感受到了窒息般的愤怒与憎恨的情绪，像是堕落在黑暗的深渊里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被黑暗吞噬的绝望感。
这种仿佛切身体会的感受令他害怕。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将来可能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变成失去理智的漆黑怪物。
“游矢？游矢？游矢！”
旁边正在呆愣的榊游矢突兀的回过神来，有些局促地看了眼：“柚子……柚子……？”
“怎么了，你反应不太对劲啊？”
游矢摇了摇头，将撞进脑子里的那个黑色幻像摆脱后，眼神又重新坚定下来。
他做好觉悟了。
另一头。
无人注意的游吾，默默握紧双手，那是什么啊……而且，他反手摸上自己的卡盒，熟悉的鼓动传递过来，那双天蓝色的眼底满是不解的困惑。
幻透翼……？
“做不到……”
“什么？”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林敏娜觉得委屈极了。
但是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所以委屈里还带着对自身的厌恶。
“娜娜？”
“闭嘴！”
她终于克制不住的开始掉眼泪，“我啊！到现在依旧相信人类的可能性！”
“但是，我无法信任你们！”
“因为，大家都是骗子！”
“一直……一直都在骗我！”
“喂！”
“林敏娜？”
“娜娜？”
“……”
“告诉你们也无妨！”
她哭得是那么哀恸，无力的、委屈的、愤怒的、用尽全身力气，哭的好像全世界都破碎掉了一样难过。
“你们的未来……你们的命运在我的世界，只不过是个故事而已！”
“你总是说些让别人听不懂的东西，又准备一个人面对一切了吗！？”黑咲隼摁住额头冒出的十字路口，他的语气变得不好，都气得快要堪比打火机一点就着了。
“不然呢，”林敏娜试图嘲笑一下，又好像没笑，唇角只是扯了下，“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结局吗，黑咲隼？”
“家园被融合毁灭了，妹妹被夺走了，挚友失踪了，最后的……最后，你原谅了罪魁祸首哦～”
“！？”
“怎么可能做得到原谅啊！你要真的谅解了所有人，我才要看不起你，黑咲隼！”
“被夺走的，自然要百倍、千倍夺回来！谁要是敢毁灭我的家乡，将我的亲朋好友变为卡片，我定要不死不休！”
“这可是战争啊！怎么可能如此儿戏！”
“被害的一无所有的你，最终还能笑出来？”
“呵，”她用力抹了下把脸，温热的湿意还是罔顾她的意愿流了下来，“你要我这么相信你，怎么可能。毕竟……你根本做不到自己所说的一切！”
“什么拯救琉璃，什么拯救超量次元，全部都在说谎！”林敏娜布满泪水的眼睛里全是愤怒，以及深切的、几乎要将她压垮的哀伤。
“琉璃、柚子、凛和塞瑞娜倒是没什么，也就是通通被抓了回去，”女孩惨淡的笑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看向琉璃的眼神如黑曜石般纯粹，“被一个博士植入了寄生虫，反而和游矢他们刀剑相向……”
“怎么……会？”
“！”
“这就是……我不许你离开我身边的原因之一，塞瑞娜。”
林敏娜看着手足无措的塞瑞娜，“我真是不能理解赤马零王啊。”
“一边将游矢他们当成扎克防备，一边又不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女儿。”
“怎么会有父亲对女儿做这种事情！？”
湿漉漉的东西顺着脸颊滑下，她没有移开目光，所有人的身影在视野里变得模糊：
“就因为你们是由零依的牺牲才诞生，所以肆意玩弄你们的生命和未来吗？”
“因为自己的女儿拯救了世界，因此所有人都欠他女儿一条命吗？”
“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毁了零依的一片苦心吗！”
“为什么你们会相遇，就是因为零依希望用感情之网构筑屏障，永远将扎克封印住。”
“但凡，零王不曾跨越次元，但凡他不曾开启战争，你们四人不会相遇，扎克永远不会复活。”
她忽然顿了顿，唇边的笑意嘲弄且险恶。
“顺带一提，最终扎克复活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儿依旧没活过来啊。”
“玩弄命运者，必将被命运反噬。”夜幕降临，室内的供明系统毫无保留工作着，那光过于明亮，林敏娜闭了闭眼睛。
没有人能够同时拥有所有东西，得与失的平衡反映了人生的选择与取舍。
“零儿，你和你父亲一样的自大狂妄。”
“……”被点名的人，只是镇静地推了下镜框。
“枪兵团，呵，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有那乱入惩罚扣2000，本意是好的，可惜，从头到尾除了背刺队友，什么用都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融合次元的标准卡组是古巨基吗？本来4000LP就不够他们烧的，你还来倒扣2000。”
“这场乱斗，要不是我的话，那些人都会死的。就算你为了拯救世界，也不能随便把人推出去当磨刀石。”
“这些人都是未成年，如此欺骗他们去战斗，你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次元已到生死存亡之际，我们只能奋不顾身，就算牺牲再多，我也不后悔。”
“是吗，”林敏娜看向头顶的灯光，隔着泪水透着水波般的柔和，“可你不是个好领袖啊，作为团长……既不是站在最前方，也没有给队友提供任何助力。一到关键时刻，你总是掉链子。”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拯救世界要游矢他们去做呢？大人都死光了吗？就凭你们这点人也想拯救世界？面对一个次元的危险，居然是成立个可笑的枪兵团？”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为超量次元的冠军吗？”
“在生死存亡之际，当站最前线，自我之下皆受庇佑。”
她是决斗者、是心园的冠军、是被人们所信任崇拜的勇者，所以她必须站出来，站在人群之前，化身一颗钉子将来自融合次元的危险死死的钉在自己脚下，庇护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八十九碗果蔬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