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小师弟he了》舟舟侧畔

9、第 9 章

　　林鹤抱着宋曦瞬移回主殿，小心翼翼地将宋曦轻放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醒一个脆弱的梦。

　　他轻轻理好宋曦的乌发，右手探上宋曦的脉搏，却意外发现她的体温比之前更低了。

　　林鹤心中一紧，双眸充斥着浓厚的不忍和心疼，他已经没有探查宋曦身体状况的必要了。

　　她体内没有金丹，凝聚不了灵力，但凡用了一点灵力都是在拿自己的寿命做填补。

　　她就像是一盏即将耗尽的油灯，每一次摇曳都是在燃烧自己所剩不多的精华。

　　林鹤不敢再耽搁，立刻握住宋曦的手，引导着体内的灵气缓缓流入她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外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雷声隆隆，豆大的雨点瞬间倾泻而下，砸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殿内林鹤的动作还没有停，他甚至将灵力传输的速度提得更快了。

　　“砰”的一声。

　　主殿大门被人强硬推开。

　　“林鹤，你不要命了！”月瑶将手中的纸伞随意丢到地上，快步向床榻走来。

　　林鹤斜睨着月瑶，她显然是仓促出门，身上佩戴的银饰少了好几个，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

　　他默默收回手，捂着嘴咳了一声，再放下来的时候手心多了一大滩暗红的血。

　　林鹤将手虚握成拳，用手背擦干净唇角的血丝，露出一个毫无人情味的笑，“还轮不到你来关心我的死活。”

　　月瑶的双眼瞬间瞪大，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鹤手中的血，再抬头看向他嘴角残留的血迹。她心中的愤怒与担忧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以为我想关心你吗？！你看看外面的天！要不是你强行渡太多灵力给宋曦，根本就不会——”

　　林鹤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眼底的威胁不言而喻，“月瑶，别以为我跟你演了几场师门情深的戏码，你就真的可以管到我头上来了。”

　　“疯子！”

　　月瑶狠狠甩袖，拿着纸伞又大步走了出去，她一边走一边说道，“反正我又不在意你的死活，自然随你怎么折腾。”

　　*

　　宋曦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

　　阳光如金色的绸带，透过精细的窗棂，斑驳地洒落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带来一阵暖意。殿外是不断啼鸣的杜鹃，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四周一片寂静，然而宋曦的思绪却很活络。

　　她对自己的身体一向很了解，像这种接二连三莫名头疼昏迷的情况几乎是没有。

　　可重生这几日却频频发生，还都是在她使用灵力之后。

　　宋曦轻轻地将手心贴在丹田处，她闭上眼睛，顺着经脉一寸寸地探查。

　　很奇怪的，她体内的金丹依然饱满充盈，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放射出柔和的光芒。灵力在其中流动，犹如溪水般顺畅，甚至没有一寸滞涩之处。

　　宋曦眉头微蹙，嘴里小声嘟囔：“难道不是和动用灵力有关吗？”

　　但除了这个，她一时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会导致自己头疼昏迷了。

　　宋曦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的玉瓶，心道，还是确认一番为好。

　　宋曦单手结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的掌心发出，准确地穿透了虚空，轻轻托住了桌上的玉瓶。

　　玉瓶微微震动，随即稳稳地悬浮在空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握住，然后送到了宋曦掌心。

　　这是隔空取物的法术，对于宋曦来说并不算什么高级法术，她以前施展时从未感觉到有任何不妥。

　　然而此刻，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体内灵力消散的速度异常之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吞噬着她的灵力。

　　宋曦低着头，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玉瓶，拇指无意识地在瓶口上摩挲着，她轻声自语：“真的是和灵力有关啊。”

　　她歪了歪头，看样子要去藏书阁一趟了。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提炼素银。

　　青霜剑既然已经认主，就会有很强的排异现象，若是有人不经意触碰到青霜剑，肌肤表层就会瞬间结出一层莹白冰晶。

　　这些冰晶初时或许只是轻微的寒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沿着四肢百骸渗入体内，凝聚成一朵朵冰花，一点点刺穿柔软的内脏，直至死亡。

　　要让青霜剑不伤人，唯有宋曦用自身的灵力为他人打上标识，使青霜剑熟悉并接纳那人的灵力；要想治愈青霜剑造成的伤口，消除冰晶，就要用素银。

　　宋曦曾经用灵力给林鹤打上标识，结果显而易见，没有用。

　　这种情况下，素银的重要性不可言喻。

　　宋曦咬了咬下唇，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两下，真的要见沈衍吗？

　　沈衍是宋曦的三师弟，也是除了江衡以外，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宋曦永远也忘不了她第一次带沈衍下山除妖时的情景。

　　那日，她追着一头凶猛的虎妖跑出了村外数十里，临走时，匆匆嘱咐沈衍去安抚那些受惊的百姓，让他们不要惊慌失措。

　　沈衍当时还是一个尚显青涩的少年，脸上总是挂着乖巧的笑容。他点点头，声音温和而诚恳：“师姐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家的。”

　　可当宋曦除掉虎妖，返回村庄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坠冰窖。

　　只见沈衍站在村口，他的身边倒着两个面色痛苦的青年，而他的手，正紧紧地掐着一个人的脖子。那人脸色涨红，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沈衍的钳制。

　　“沈衍！”宋曦一步步走向沈衍，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满眼杀意的少年，是一向乖巧懂事的三师弟。

　　“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冰冷而严厉，仿佛寒冬中的寒风。

　　沈衍侧过头，看向宋曦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畏惧或愧疚。他的嘴角微微弯起，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师姐回来了？正好，看看我是怎么解决这些肖想你的腌臜东西。”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宋曦的心猛地一沉，她紧紧攥住沈衍的手腕，试图让他松手。然而沈衍的手却像铁石一般坚硬，牢牢地钳制着那个男人。

　　“沈衍，你快放开他！他只是一个凡人！”宋曦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怒吼。

　　沈衍默默松开禁锢着男人的手，冷笑一声，意味不明地重复着“凡人”二字。

　　“凡人就可以妄图染指你了吗？！那我呢？我是你师弟，是不是也可以？”

　　宋曦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从未想过沈衍竟然会对她生了这种念头，甚至还有些偏执。

　　她强压下内心汹涌的情绪，哑声道，“回去去禁闭室反省。”

　　*

　　宋曦一边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一边向沈衍居住的玉琼峰走去。

　　她默默祈祷着不要遇见沈衍。

　　然而事与愿违，她刚刚踏过青石小径，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沈衍。

　　他身着一席青色长袍，黑色革带勾出劲瘦的腰肢，站在一片青翠竹叶中，非但没有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反而存在感格外强烈。

　　他似乎也察觉到宋曦的到来，缓缓地转过身子，微微眯起勾人的狐狸眼，尾音逶迤：“师姐。”

　　宋曦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听沈衍问道，“师姐是来摘冰河雪莲的吗？”

　　宋曦只得停下脚步，转而对上他视线。

　　沈衍忽然笑了一下，“真巧，今早刚开了两朵。”

　　宋曦望向他身后的莲池，果然有两朵莹白雪莲绽开。

　　提炼素银有几味名贵灵药，刚开花的冰河雪莲就是其一，宋曦原本也只是想来碰碰运气，估计一下冰河雪莲开花的日期，以便摘取。

　　没想到这次倒是好运直接遇上了雪莲绽开。

　　当然，若是没有碰见沈衍，宋曦会觉得她更幸运。

　　她沉吟了一瞬，最终还是走向沈衍，目光却径直错过他，落在身侧的冰河雪莲上，她淡淡道，“过几日会派人送银钱给你。”

　　沈衍转过身子，投下的阴影悉数笼罩住宋曦，“师姐不必如此客气。”

　　宋曦迅速摘下两朵雪莲，避开沈衍伸过来的右手，“师弟费心费力养育多年，我付些银钱也是应该的。”

　　不等沈衍再说话，宋曦就脚下生风沿着青石小径迅速离开，“冰河雪莲离了根茎就会迅速败落，药效全失，我急着回去提炼素银，就不多打扰你了。”

　　沈衍望着宋曦逐渐远去的背影，眼色慢慢晦涩。

　　宋曦哪里是不想打扰他，她分明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纠缠。

　　“怎么办呢……”沈衍伸出左手，慢条斯理地掀起衣袖，露出被层层纱布包裹住的手臂，然后用灵力划开纱布，继而割破刚刚结痂的伤口。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腥甜的铁锈气息，又很快被一种更浓郁的香气掩盖住。

　　莲池之中，两根纤细莹透的根茎微微抖动，贪婪地吸收着从沈衍伤口处流出的鲜血。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绽放出两朵莹白如雪的莲花。

　　“……我们早就纠缠不清，分不清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