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宝都到碗里来》倦疏眠

30、太傅

　　[柳栖文X萧渡]

　　柳栖文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个会说话的东西，那东西自称是系统，还说柳栖文的世界是一本小说，而柳栖文是小说里下场凄惨的炮灰。

　　通过系统的讲诉，柳栖文得知这是一本大男主逆袭打脸的小说。小说里的男主是萧渡，前期萧渡是任人欺凌的奴隶，但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皇帝的儿子。

　　萧渡的母亲是中宫皇后，也是皇帝最爱的女子。

　　当夜正逢藩王逼宫叛乱，皇后生下萧渡便去世了，萧渡也在混乱中不知所踪，皇帝一直在找萧渡的下落，但这么多年都一无所获。

　　一年后皇帝会在宴会上认出萧渡，萧渡认祖归宗，被皇帝封为太子，前期所有欺负过萧渡的人都遭到了各种报应。

　　柳栖文是下场最凄惨的一位，因为他对萧渡不仅非打即骂，他还囚禁萧渡做他的男宠。

　　大男主萧渡把这段经历视作此生最大的侮辱，炮灰柳栖文被剥骨抽筋，死无全尸。

　　系统不仅讲诉，它还在柳栖文脑海里放起了画面，柳栖文看着自己浑身血淋淋的倒在地上，他已经浑身泛疼了。

　　这么惨吗？

　　柳栖文想起萧渡，府中确实有这样一个人，是他上个月在奴隶市场买来的，当时萧渡身上受了很重的伤。

　　柳栖文把萧渡买回来并没有给他看伤，相反他看见萧渡就会无来由的愤怒，他每天都会打萧渡不止一顿。

　　【我为什么讨厌他，为什么打他？】柳栖文根本记不清自己为什么打萧渡。

　　【你只是推动剧情的炮灰，在小说里你会无脑降智，愚蠢作死。】

　　柳栖文:……

　　系统安慰他:【别担心，现在你不会再被那些剧情影响了，不会失去理智了，我会帮你改变炮灰结局的。】

　　柳栖文点了点头，现在萧渡才来一个月，他对萧渡还只是打骂，并没有囚禁萧渡和他发生关系，萧渡感到最屈辱的事还没有发生，应该还有救……

　　柳栖文让人把萧渡叫过来，不一会儿萧渡就过来了，他规规矩矩地背对柳栖文跪下，然后开始解衣服。

　　萧渡的背上有深深浅浅的鞭痕，很多都是新添的，於肿和血迹还很明显，他后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柳栖文看的揪心。

　　萧渡不解柳栖文为什么还不打他，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继续跪着。

　　一个月前柳栖文从奴隶市场买了他，他听见别人叫柳栖文太傅，他知道那是一个很大的官，但萧渡看见柳栖文的第一眼只觉他是最好看的人。

　　萧渡没有见过柳栖文这样的人，他身姿清绝，像一朵凌寒傲骨的梅花，但柳栖文笑起来又像春风一样温暖，萧渡感觉他是遗失独立的谪仙。

　　萧渡没想到柳栖文根本不喜欢自己，每次看到他柳栖文就会突然愤怒地要打他，但是萧渡还是一次次主动出现在柳栖文面前。

　　因为他喜欢看柳栖文因为他情绪变化的样子，喜欢听柳栖文骂他，也喜欢柳栖文打他，那时候的柳栖文看起来才没有那么高远，看起来也和他一样，只是一个世俗之人。

　　柳栖文在外人面前永远高洁傲岸，不染凡尘，情绪控制的滴水不漏，举止文雅，风度翩翩，待人接物找不出一点毛病，完美的像是一个假人。

　　可是柳栖文在他面前暴躁易怒，对他非打即骂，柳栖文骂他的时候会生气，情绪起伏会很激烈，每一次呼吸和胸口的起伏萧渡都看的清清楚楚。

　　柳栖文打他的时候执鞭的手用因用力而青筋明显，在瓷白如雪的手腕上更加动人。有时候打累了柳栖文还会出一层薄汗，如同水中捞出的玉一样晶莹透亮，萧渡只觉那时候的柳栖文更加好看。

　　那时候柳栖文会挽起袖子，露出线条修美的手臂，也会扯开领口，展现出紧致好看的锁骨……

　　萧渡喜欢看这样的柳栖文，仿佛柳栖文的情绪因他一人而起，在外人面前柳栖文永远清风明月，只有看见他柳栖文才有所不同，这说明他在柳栖文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能得到柳栖文独一无二的讨厌，萧渡也算不枉此生了。

　　但是萧渡不解这次柳栖文为什么不打他了，不仅不打他，柳栖文的情绪也很平静。

　　柳栖文不再暴怒了，不再因为他的出现而失控了，他不再是特殊的那一个了吗？

　　柳栖文从药箱里找到金疮药，他递给萧渡:“这个药很有用，你每天早晚各涂一次。”

　　然而萧渡一直不接药瓶，还一直盯着他看。

　　柳栖文疑惑:“看我做什么？”

　　“太傅今天不打我了吗？”

　　“以后我不会那样对你了。”柳栖文向萧渡道歉:“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太傅都会给我吗？”萧渡认真地看向柳栖文。

　　柳栖文怕萧渡要他的命，他只能含糊其辞:“我尽量。”

　　萧渡没有接药，他提出了第一个要求:“太傅，您能帮我上药吗？”

　　“可以。”

　　柳栖文打开药膏开始往萧渡的伤口上涂，萧渡不知道是药膏更凉还是柳栖文的手指更凉。

　　这是柳栖文第一次离他这么近，那双手毫无间隔地落在他的背上，耐心而细致地帮他揉开药膏;柳栖文的呼吸也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背上，同样落在他背上的还有柳栖文微凉的发丝……

　　但那缕发丝很快就被它的主人拿远了，萧渡有些贪恋，柳栖文要是离他再近点就好了。

　　现在的柳栖文不再因他而情绪失控了，萧渡似乎不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了，但现在的柳栖文离他更近了，以前柳栖文这样温柔地对他只会发生在梦里。

　　梦里的柳栖文不仅无比温柔，还任他索求，无论萧渡要求怎么过分柳栖文都会顺着他，满足他……

　　萧渡压制住思绪，再想下去身体就要不受控制了。

　　“好了。”柳栖文拍了拍萧渡的肩膀:“把衣服穿上吧。”

　　萧渡穿好了衣服，又听柳栖文道:“你愿意做我的贴身护卫吗？”

　　萧渡当然愿意，那样他和柳栖文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

　　…

　　此后半年，柳栖文没有再打过他，相反，柳栖文对萧渡很好，衣食用度和各方面都没有短缺。

　　有时候柳栖文还会问他想要什么，萧渡都摇头。

　　他想要的柳栖文不会给他，柳栖文是万人之上的太傅，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下人，他又敢要什么呢？

　　柳栖文对他越来越好，萧渡却觉得柳栖文离他越来越远了，他那么清贵，那么美好，又那么惹人注目。

　　任何事物都激不起柳栖文的情绪了，他不会因为哪一个人就愤怒失控了，萧渡也不再是那个特别之人了。

　　柳栖文却觉得自己做的不错，他已经从各方面弥补萧渡了，萧渡看起来也不恨他了。

　　半年后皇帝就会认出萧渡了，柳栖文要趁着这段时间继续促进他和萧渡的关系。

　　但柳栖文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他只是想促进和萧渡的关系，万万没想到会促进到床上去。

　　柳栖文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渡，他想起身却觉得筋骨酸疼，尤其是腰部，一点力气也没有……柳栖文好一会儿才扶着床栏坐起身。

　　这还算是他强迫萧渡吗？可是被折腾的是他……

　　“你……”

　　“属下冒犯太傅，罪不容诛，请太傅处死。”萧渡跪在地上请罪，可他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往柳栖文身上看。

　　三千青丝如墨披散，本就红润的唇更是如同涂了朱砂，眼尾发红，纤密的睫毛又开始隐隐被眼泪浸湿了。

　　柳栖文费力地起身，薄被从他身上滑落，雪白的身体上露出暧昧的痕迹，如同绽放在雪地里的红梅。

　　萧渡又想起昨夜柳栖文在他身下的样子，和梦里一样纵容他，明明自己都哭成泪人了还问萧渡疼不疼……

　　柳栖文头很疼，他记得自己中了四皇子的毒，是萧渡闯进去救了他，萧渡帮他请了太医，但是没有解药……是他自己拉着萧渡要他帮忙……

　　“你起来吧……”柳栖文拉了拉被子，他知道萧渡没有错，萧渡也算救了他。

　　若是因为这种毒死了才真能被人笑掉大牙，柳栖文自然不想就这么死了，可他没想到萧渡会愿意帮他 。

　　萧渡不是最讨厌男人了吗？小说里萧渡把和男人发生关系视为最大的屈辱，禁止任何人提及，怎么会愿意帮他?

　　柳栖文打量着萧渡，他看起来并没有屈辱的神色，相反，萧渡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柳栖文中毒太深，过程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好像一直晕沉沉的，非常难受……途中好像晕过去了，迷迷糊糊中感到萧渡好像带他洗了澡。

　　身体确实没有那种黏腻的感觉，被子也被换了，萧渡应该确实给他洗了澡。

　　“你……跪多久了？”

　　“我不敢睡，一直在等太傅处置。”萧渡以为柳栖文会处死他，他也做好了死的准备。

　　柳栖文看向萧渡，难道萧渡就一直跪着等他醒来吗？

　　柳栖文感觉起身都困难，怎么萧渡的体质就这么好?

　　“衣服。”

　　平时萧渡也伺候柳栖文的日常起居，他很快帮柳栖文找了一套青色的常服。

　　萧渡正要帮他穿衣服，柳栖文却握紧了被子:“你先出去吧，我自己穿。”

　　“太傅，你的身体我已经看过了……”

　　“别说了。”柳栖文看向门口:“出去！”

　　柳栖文看起来生气了，但萧渡知道他只是在害羞，昨夜柳栖文也会这样红着脸一遍遍让他下去。

　　柳栖文的情绪终于又因为他有了变化……他的眼泪，他的温度，他的身体……都由萧渡掌控，也都因萧渡而失控……

　　萧渡想起那些就无比满足，他拉开被子，果然看见柳栖文因害羞而红透的脸颊。

　　柳栖文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种种痕迹，他隐约想起这些痕迹都是怎么来的了，柳栖文有些怕萧渡了:“……干什么？”

　　“太傅，我只是帮你穿衣服。”

　　“我自己会穿……”柳栖文推他。

　　……推不动。

　　萧渡力气很大，而柳栖文此刻又没什么力气，柳栖文见反抗无效也不反抗了，任由萧渡帮他穿上了衣服。

　　柳栖文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他可没有强迫萧渡，是萧渡自己帮他穿的。

　　虽然不知道萧渡为什么不讨厌男人了，但至少萧渡不会因此虐杀他了。

　　穿好衣服之后萧渡又把柳栖文抱在镜子前，他拿起梳子帮柳栖文绾发。

　　柳栖文发质很好，黑亮柔顺，头发很长，萧渡好多次都想攥住他的发尾把玩，这次终于能实现了。

　　既然他那样冒犯柳栖文都没有被处死，萧渡此刻想知道柳栖文对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他想要柳栖文彻底属于他。

　　柳栖文透过镜子看向神情柔和的萧渡:“你真的不怪我吗？”

　　“怪您什么？”萧渡非常疑惑。

　　“我是男人……你那样帮我，不觉得恶心吗？”

　　“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萧渡埋在柳栖文柔软的发丝间:“太傅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为了你，我死也心甘情愿。”

　　这和小说里根本不一样，柳栖文诧异:“你不讨厌我?”

　　“怎么会讨厌，我喜欢你还来不及。”萧渡认真道:“我爱你。”

　　柳栖文:……

　　男主怎么就爱上他了？

　　柳栖文有点不知所措，“可我以前那样虐待你。”

　　萧渡不怨他就够好了，柳栖文以为他的弥补能让萧渡不恨就不错了，他没想到萧渡会因此爱上他。

　　难道他对萧渡太好了?

　　“你生气骂我时也很好看，打我时也很性感，我都很喜欢。”

　　柳栖文:……

　　这人什么毛病?

　　他只能转移话题:“饿了。”

　　萧渡立刻道:“稍等一下。”

　　萧渡走后柳栖文问脑海里的系统:【这怎么回事，男主怎么喜欢我了？】

　　系统也彻底懵逼了:【和小说里不一样了！天呐……他竟然爱上你了，不过这也算改变了你的炮灰结局，他那么爱你肯定不会虐杀你了！】

　　柳栖文一想也是，只要结局改变了就好。

　　他刚想起身喝水就被人牢牢压住了，柳栖文的衣领也被暴力地扯开。

　　萧奕云看着柳栖文脖颈的痕迹彻底暴怒:“好！好！……你竟然选择那个卑贱之人都不选择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下一刻萧奕云就被萧渡一脚踢在了墙上，萧奕云骨头传来错位的声音，他好一会儿都没能站起来。

　　就是这个萧渡，把他打得晕死过去，更让萧奕云生气的是他完全给萧渡做了嫁衣，他辛辛苦苦才下成了药，没想到却让萧渡占尽了便宜。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这样对我，我早晚要你的脑袋！”

　　柳栖文拉好衣服“四殿下又不请自来，你给我下药我还没找你算账。”

　　“太傅说什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给你下药，你敢告诉父皇吗？你敢让外人知道你委身于这个卑贱的奴隶了吗？”萧奕云满不在乎:“被奴隶强占的滋味怎么样？你是不是后悔死了?”

　　“我为何不敢?”柳栖文道:“我今天就会向陛下说清楚。”

　　反正萧渡现在已经不会杀他了，提前让皇帝认下萧渡也好。

　　柳栖文去皇宫面圣，果然皇帝萧喆看见萧渡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萧渡和懿德皇后眉眼很像。

　　萧喆大喜过望，立即要封萧渡为太子，萧喆一直没有立太子，他始终相信还能找到萧渡，太子之位也一为他留着。

　　萧奕云完全没有想到事情是这个发展，他抱住萧喆的腿痛哭流涕:“父皇，你怎么能这样偏心?！”

　　萧喆这才看见鼻青脸肿的萧奕云:“老四，你怎么伤成这样?”

　　“是他打的！萧渡打的，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萧喆不理他，满意地看向萧渡，萧奕云功夫还算出众，看起来他完全不是萧渡的对手:“你身手不错，师从何人?”

　　“回陛下，我是在奴隶场练的。”

　　萧喆知道萧渡的经历后更是满眼心疼，问柳栖文:“你是什么时候买他入府的?”

　　“半年前碰到便买下了。”柳栖文道:“陛下，微臣没有见过懿德皇后，不然就能早日带殿下见您了。”

　　“不是你的错。”萧喆揉了揉柳栖文的脑袋:“朕还要感谢你找到了阿渡，否则朕死后也无颜去见他母后啊。”

　　柳栖文忙安慰萧喆，确实是他有私心没有及时告知萧喆。

　　“父皇！那你也不能立这个萧渡为太子，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萧渡注定无后而终，偌大的江山怎么能交到这种人手中?”萧奕云终于想到要怎么攻击萧渡了，他指着柳栖文道:“父皇，萧渡爱的是个男人，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

　　柳栖文立刻跪下，萧渡跪在他身前抢先道:“一切都是我主动的，太傅不愿意，他是被我强迫的。”

　　柳栖文知道萧渡是想保护他，但他还是实话实说:“陛下，殿下没有强迫我，是我中了四殿下的毒，多亏殿下救了我。”

　　萧喆怒不可遏:“混账！”

　　萧奕云以为萧喆要罚萧渡和柳栖文了，没想到萧喆走过来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萧奕云满是不解:“……父皇?”

　　该被打的人不应该是萧渡吗？哪个皇帝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

　　“整日不学无术，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然还下毒?”萧喆道:“从今日起，禁足半年，没有朕的允许不得出寝宫一步。”

　　“父皇，父皇！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萧喆无动于衷，只挥手让侍卫把萧奕云带走。

　　萧奕云走后御书房清净了很多，但萧喆心中依然很乱，他万万没想到萧渡和柳栖文是这种关系！

　　柳栖文看起来依旧和往常一样，可他的儿子萧渡明显动了真心。

　　萧喆让柳栖文先离开，他要单独劝解萧渡。

　　历朝历代也会有皇帝喜欢男子，可他们不会放到明面上，只要萧渡不放到明面上，萧喆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萧渡却认定了柳栖文，说此生非他不娶，除了柳栖文他不会和任何人有关系，还请萧喆不要立他为太子。

　　萧喆更气了:“你就这么爱他，可他根本没有一点喜欢你！”

　　“他喜不喜欢我不重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你喜欢柳栖文什么，那张脸吗？朕可以找比他……”

　　“他就是最好的，除了他我谁都不要。”萧渡道:“我不想当什么太子、皇子，我只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只要和柳栖文在一起，奴隶也很好，萧渡也比当太子快乐。

　　“没出息！”萧喆再也忍不住，他重重地打了萧渡一巴掌:“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萧喆把萧渡赶出去，又让人把柳栖文叫进来。

　　柳栖文知道萧喆还会单独见他，他一直跪在外面。

　　“微臣参见陛下。”柳栖文再次跪在萧喆面前。

　　萧喆立刻搀扶他起身:“栖文，坐吧 。”

　　柳栖文坐下后就听萧喆道开始回忆平生，先是回忆和柳栖文父亲的交情，然后说柳栖文是他看着长大的，最后说自己的三个儿子都不成器，只有萧渡能担当大任……

　　柳栖文已经明白了:“陛下要臣怎么做?”

　　“栖文，朕要听你说实话，你喜欢萧渡吗？”

　　柳栖文慢慢摇头，应该算不上喜欢，他对萧渡好只是为了弥补，后来中毒阴差阳错发生了关系……

　　萧渡确实是他最亲近的人了，可是柳栖文天生感情淡薄，觉得自己对萧渡并不算喜欢。

　　“你能让他放弃你吗？”萧喆道:“彻底放弃你。”

　　柳栖文沉默一会儿:“好，我会做的。”

　　…

　　柳栖文回去便向萧渡坦白，说自己从来不喜欢他。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萧渡道:“可这和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呢？”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柳栖文真诚发问:“怎么才能不喜欢我?”

　　萧渡只是摇头:“我永远都喜欢你。”

　　柳栖文心累，是不是他消失了就好了?萧渡就是再喜欢他，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

　　柳栖文决定彻底死在萧渡眼前，萧喆给了他假死药，柳栖文假装中毒丧命。

　　他在萧渡怀里没了呼吸，太医都说他不能生还了，但萧渡还一直抱着他哭，直到伤心过度晕死过去。

　　最后还是萧喆出面“安葬”柳栖文，当然柳栖文没有被安葬，萧喆给他找了一个最隐蔽的山庄隐居。

　　为了表达歉意，萧喆送柳栖文无数金银珠宝，柳栖文推拒不掉便全盘接受了。

　　彻底摆脱朝堂之后柳栖文才知道隐居的快乐，讨厌的人少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可是没多久之后柳栖文就感觉到不适，他的身体时常会疲累困倦，有时候坐在那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吃东西也没有胃口，经常头晕反胃，柳栖文让侍卫请了大夫。

　　大夫反复诊了几遍脉 ，震惊地看向柳栖文，柳栖文发觉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肚子上:“怎么了？”

　　难道是他吃假死药的副作用?

　　“公子……您，您怀孕了。”

　　“……怀孕?”柳栖文笑着纠正:“我怎么会怀孕呢，我是男人。”

　　大夫道:“体质特殊的男人也是能怀孕的，公子就是怀孕了，不会有错。”

　　柳栖文看着他确信的神色终于开始不淡定了:“……几个月了？”

　　“两个月有余，目前脉象正常，胎儿很健康。”

　　两个多月……

　　正好是他和萧渡……那晚。

　　可是要怀孕也应该是萧渡怀才对，怎么是他?

　　大夫还要给柳栖文开些安胎的药，柳栖文有些错乱……

　　这算什么？

　　怎么就怀孕了呢？

　　“……能不能打掉?”柳栖文问大夫。

　　“男子有孕本就不易，打胎会伤及根骨，落下病根……公子请三思。”

　　柳栖文让大夫离开了，他现在还理不清思绪，他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要不要留。

　　毕竟是一个生命，柳栖文当然会于心不忍。

　　可是这个生命不被期待，萧喆不喜欢他，他也不能见另一个父亲萧渡，自己照顾大一个孩子要付出巨大的心力……

　　想不明白柳栖文决定先不想了，还是先睡吧。

　　几天之后萧喆来看他了，还带来了宫中最好的太医。

　　太医也说他就是怀孕了。

　　萧喆知道他怀孕也不意外，毕竟这里都是萧喆的人。

　　“陛下，我要打掉吗？”

　　柳栖文问萧喆，他决定把选择权给萧喆。

　　“留下吧。”萧喆叹息:“栖文，跟朕回宫吧。”

　　“陛下？”

　　柳栖文看着满脸愁容的萧喆，这才发现这段时间他似乎苍老了很多。

　　“回去看看阿渡吧，或许朕错了，他离不开你。”萧喆道:“他此生……恐怕忘不了你了。”

　　据萧喆说，萧渡在他死后面如枯槁，如同一个没有魂的行尸走肉，他滴水未进，最后奄奄一息被太医强制救了回来。

　　后来萧渡口口声声念着柳栖文还没死，他挖开了柳栖文的墓，发现里面是一口空棺。萧渡一直质问萧喆把柳栖文藏哪儿了，还要以死相逼。

　　萧喆只能说是柳栖文不想见你，他讨厌你才要走的，你死了就再也等不到他了。

　　萧喆只有这样才能吊着萧渡活下来，可是萧渡活着也只是为了找柳栖文，他愈发疯癫，太医说再这样下去萧渡会真的疯掉。

　　萧喆不忍心了，他改变不了萧渡，只能顺着他了。

　　于是萧喆决定把柳栖文带回去，也是在那时他收到了柳栖文怀孕的消息。

　　“是朕错了。”萧喆懊悔不已:“栖文，你再帮帮我好不好，不管你爱不爱他，你陪着他，好吗？”

　　“我会的。”柳栖文点头。

　　萧喆是君，他是臣。

　　而且萧喆对他们柳家有大恩，他父亲让他继续辅佐萧家，否则他早就隐居了。

　　“栖文……孩子能生下来吗？”萧喆恳求道:“阿渡也算有后了。”

　　“嗯。”柳栖文道:“就生这一次。”

　　不管为什么会怀孕，柳栖文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生孩子太辛苦，教养更麻烦。

　　“好。”

　　柳栖文还能答应这些萧喆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柳栖文拒绝，萧喆也没办法逼他。

　　…

　　柳栖文回到皇宫的时候萧渡还没醒，太医说萧渡没日没夜找他，在外面晕死过去好多次，每一次醒来还会不要命地找他，很多次都奄奄一息地被抬回来，还说萧渡精神状态也越来越糟糕了……

　　萧渡瘦了很多，非常憔悴，仿佛被剥夺了所有精神和灵魂。

　　柳栖文难免动容，他不解，萧渡怎么就那么爱他呢？怎么能为了他就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他摸了摸萧渡发烫的额头:“多久退烧？”

　　“应该还要几个时辰。”太医看柳栖文照顾着便退下了。

　　萧渡醒来时看见了柳栖文，但他浑身僵硬，眼神也呆滞，他没办法回神，萧渡甚至不敢眨眼，他怕一眨眼柳栖文就消散不见了。

　　梦里他也会这样看见柳栖文，可是那都是假的。

　　“怎么不会动了?”柳栖文用手掌贴了贴他的额头，温度没那么热了:“烧糊涂了？”

　　萧渡猛地攥住他，把柳栖文拉进怀里紧紧抱住，是柳栖文，活着的柳栖文:“栖文……栖文，真的是你……”

　　“是我，我在这儿呢。”柳栖文轻轻拍了拍萧渡，安抚道:“我以后一直陪着你。”

　　“真的吗？”萧渡不敢相信，柳栖文不是说过根本不喜欢他吗？

　　“真的……”柳栖文牵着萧渡的手覆向自己的肚子:“我怀孕了，你的。”

　　“你怀孕了……”萧渡还有些迟钝，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怀孕了？”

　　“太医说我体质特殊，是可以怀孕的。”柳栖文道:“但我只生这一个。”

　　“你……生?”萧渡还是有些懵，柳栖文不仅怀了他的孩子，还愿意为他生孩子？

　　萧渡根本无法想象柳栖文和生孩子会有什么关系，更想不到柳栖文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栖文，只要你陪着我就够了，别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萧渡如今只希望柳栖文陪着他，柳栖文不喜欢他也好，讨厌他也好，打他骂他无视他都好，只要他能永远看着柳栖文就够了，萧渡没办法失去他。

　　“你真的不想要吗？”柳栖文抬起萧渡的下巴:“看着我，说实话。”

　　萧渡又想起以前柳栖文打他，那时候柳栖文也喜欢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然后冷着脸骂他。

　　他好久没有见过柳栖文这种表情了，很生动，很漂亮，很想亲……

　　萧渡久久不说话，柳栖文隐隐皱眉:“哑巴了？”

　　“想……”萧渡艰难地滚了滚喉结:“想亲你，栖文，想要你……可以吗？”

　　“老实点。”柳栖文把萧渡推开，看见萧渡身体的变化:“你才醒想法还挺多?”

　　柳栖文没想到萧渡都这样了还有心思想这想那，他挺佩服萧渡这精力的。

　　“那栖文给我亲一下好不好?”

　　“不好。”柳栖文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养好身体，不该想的别想了。”

　　“就亲一下。”萧渡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柳栖文看太医端了药进来:“先喝药。”

　　“喝了药可以亲吗？”

　　“不喝药不可以。”

　　于是萧渡很痛快地喝药，但柳栖文却道:“喝药也不可以。”

　　“栖文……”

　　“我先睡一觉。”柳栖文也很困，赶了很久的路，而且现在怀孕身体总是很疲惫。

　　萧渡安静了，看柳栖文瞬间睡倒他心疼不已。

　　以前柳栖文睡眠很轻，也很难入睡，没想到现在黏着床便深深睡去了。

　　萧渡的手轻轻落到柳栖文肚子上，这里面有他的孩子……他和柳栖文的孩子。

　　只要想想萧渡都感觉自己死也无憾了。

　　…

　　柳栖文回来之后萧渡恢复的很快，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已经比柳栖文还好了。

　　为了安抚萧渡的情绪，柳栖文这段时间一直和萧渡一起睡，萧渡前几天还算规矩，一开始只是搂着柳栖文睡，后来又要每天晚上都亲他才能睡……

　　之后柳栖文发现萧渡越来越不规矩了，每次半夜萧渡的手会钻到他的衣服里面，手也放在不该放的位置……

　　柳栖文睡得半梦半醒时又感觉萧渡埋在他的身上，他醒来时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萧渡扯的凌乱不堪。

　　“……你干什么？”柳栖文把萧渡的脑袋推开:“咬这么疼?”

　　“尝尝味道，人家不是说怀孕会有……”

　　“没有，滚。”柳栖文想骂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骂他的话。

　　腰间被硌着，柳栖文按了一下:“下去。”

　　萧渡痛哼一声:“栖文，疼……”

　　“骗人。”柳栖文根本就没有用力。

　　萧渡抱住柳栖文吻上去:“亲一下就不疼了。”

　　柳栖文推不开萧渡就随他去了，萧渡感觉到柳栖文的纵容便愈发大胆，他试探着解开柳栖文的腰带:“栖文，我太想你了……好不好?”

　　“难道还要我请你吗？”

　　萧渡这才明白柳栖文没有拒绝就是默许了，他彻底解开了柳栖文的衣服……

　　上一次柳栖文没有多少感觉，他整个人都处在昏迷中，可是这次他完全清醒的，那些感觉太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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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我很轻的，不会伤到孩子。”萧渡吻了吻柳栖文轻颤的腰身。

　　“……才没有怕。”

　　柳栖文有些窘迫，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这么敏感，一定是怀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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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柳栖文又触碰到了萧渡背上的鞭痕，他看着萧渡满背的伤疤愧疚无比，这些都是因为他。

　　柳栖文又想起回来时萧渡的样子，明明假死的是他，可萧渡仿若真的死了一次，他不理解萧渡为什么那么爱他。

　　没有人那样爱过他，被那样爱着很难有人会无动于衷，至少柳栖文做不到，萧渡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

　　可是柳栖文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萧渡浓厚的感情，他只能尽量满足萧渡的心愿，以后好好陪着萧渡。

　　“早就不疼了。”萧渡没想到柳栖文竟然哭了，虽然他哭起来很好看，但萧渡第一时间还是心疼，他忙吻掉柳栖文的眼泪:“怎么了，别哭……”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萧渡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控制住欣喜，“栖文，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我没有听清。”

　　“有点喜欢你。”

　　这次萧渡彻底听清了，他把柳栖文紧紧抱在怀里，一遍遍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