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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Sonnet 3(修) ...

  •   1971年,1973年,莉莉·伊万斯。

      几秒钟的时间里,一捧百合在魔术师的手下接连开放,人们定会将这归结于魔法。因为自然界的所有生命都该是肆意生长、不受人为控制的,她们不依靠谁的浇灌,所以也不会向谁屈服。

      但关于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魔法,从前的莉莉·伊万斯一直没有头绪。她怀疑魔法是虚构的,源于某个小说家的奇妙幻想,否则这世界就变得太可怕了!

      邻居家的南瓜总长得跟床头柜一样高,同桌的白橡皮弄丢了总能找回来,西弗不高兴了电灯泡准会爆炸……要是魔法真的存在的话,那她应该已经被魔法师包围了。而她至今还没见到长着象鼻的巫婆,也没碰到长指甲的男巫。

      于是,魔法大概是不存在的。

      直到有一天,太阳照常升起,蚯蚓还在花园里游泳。一只长耳鸮衔着信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家的白色栅栏上。莉莉只在电视上见过。这是种机警的小家伙儿,它有和蛋黄一个颜色的羽毛,上面长满了黑褐色的细斑。

      它脸的轮廓和挨得极近的两只小眼睛组合在一起,活像个切开了的苹果。那圆滚滚的脑袋上支出两根羽毛,看着又和佩妮之前养的兔子一个样。莉莉大胆地伸出一只手,又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

      她在那个平和的日子里,触碰了一只可爱的生物。可那猫头鹰却松开鱼钩一样的嘴,平地丢下一颗惊雷。信封掉到青草地上,不声不响地,将她的生命炸成了万花筒。

      这不是莉莉·伊万斯第一次收到信件,但这封信依旧意义重大。洁白的信封上烙着红色的火漆,印章的模样像道盾牌。收信地址写得过分明确,甚至具体到了她卧室的阳台。

      来信的不是莉莉熟识的某个人,而是一所名字叫做“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魔法?随信还附上了新生的用品清单,每一样物品都听起来不可思议,她该去哪找呢……对角巷?伦敦根本没有这地方。

      它听上去像街边买的连环画一样不靠谱,但连环画中可不会凭空蹦出一位面目和善的教授,来指点你浏览剧情。波莫娜·斯普劳特自称是霍格沃茨的草药学教授,她来敲门时顶着一脑袋灰色卷发,面色红润,笑起来时双眼眯成两条缝。

      这是个无比正式的场合,以至于斯普劳特教授特意摘掉了她从不离身的、沾满泥点的围裙,她变戏法似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根木棍。那根木棍有一个手掌那么长,临近尖端的位置出现一段扭曲,像是被什么人大力弯折过。

      她嘴里念动咒语,手一抖,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棍,竟凭空从尖端生出一道道焰火。火红的像龙卷风似的上旋,险些在天花板上烫个窟窿。黄色的变成盛开的花朵,一簇簇地缠绕在脚下,还有那些绿色的、蓝色的……

      斯普劳特教授能让瓷盘自己洗好澡,能把水晶的高脚杯变成玩偶的床,能叫五米以外的花瓶飞到手里。她还有充分的理由使她的学生相信,这一切都是霍格沃茨的孩子能学会的。

      魔法把莉莉·伊万斯迷住了。

      她那时就开始相信有魔法,这世界上定有魔法存在的。

      佩妮·伊万斯同样相信此事。她也见到了那些迷幻的火光,看见了勺子跳进水里。但她却并没得到那张薄薄的信纸,更没有机会去什么对角巷。她并不是嫉妒的代言人,可为什么,明明是血脉相通的姐妹,莉莉有的她却没有呢?

      伊万斯夫妇没看见大女儿脸上的裂痕,那像是一场梦的帷幕,被狠狠撕扯开了。他们只顾着高兴,为这个家出了件大事而欣喜。平凡的家庭竟培养出一名巫师,斯普劳特简直是来给他们颁奖的。

      “你是我们的骄傲,我的甜心。”伊万斯夫人将小女儿拥入怀中,她胸前的那股热情贴着皮肤,将莉莉的脸都烫红了。而两人分开时,缝隙中露出佩妮一张皱起来的脸,好像谁也没在意,“妈妈会想你的,宝贝。”

      “我也会想你们两个,但我更会想你的,佩妮。”

      波莫娜·斯普劳特的装束仿佛停留在二十年前,她领着学生走到街上,去寻找伦敦的对角巷,简直像是电影里才有的场景,莉莉如此想。她请求带上自己的巫师朋友一起去,斯普劳特欣然应允。谁也不会见到比这位教授更好说话的人了,她的心软得像九月的棉絮一样。

      于是西弗勒斯跟着她来了,她从没见他如此高兴过:她朋友的黑色眼球总是被上眼睑遮住一些,此时却因为激动而完全暴露。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第一次见到魔法世界的样子——他告诉她的可不是这样。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上常挂着不悦的神情,但那张脸确实白白净净的,不管是苍白还是灰白。他的黑发长到下颌,并不古典,没什么造型。但莉莉还是觉得作为朋友,该夸一夸他,于是常说那头黑发有着乱中有序的……从容。

      虽然鹰钩鼻使西弗显得年长又精明,但莉莉那时还认为他是可爱的。当他展示出比她更多的魔法知识时,他又是可敬的。真奇怪,她总觉得他就像一位聪明又沉默的教授似的。

      他们在药店停留了很久。那里的天花板上挂着成捆的羽毛、成串的尖牙和毛爹爹的爪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臭鸡蛋和烂卷心菜叶的刺鼻气味。莉莉·伊万斯记起,这气味像极了祖父家的农场会用的化肥。

      西弗勒斯似乎对此毫无察觉,他在拥挤的货架前仔细辨认,在一罐罐药草、干草根和颜色鲜亮的各种粉末间穿梭。他在找一个什么东西,而莉莉只注意到了地上那个黏糊糊的大桶。那像是一个小小的沼泽,能将人吞没了。

      但那日的记忆并非仅剩灰绿的泥沼,莉莉·伊万斯记得她,光线昏暗下、不明辨的黑白。

      门上的风铃晃得凌乱,伴随着鹦鹉那声沙哑难听的“欢迎光临”,一道帽子的白檐先闯了进来。那是顶夸张的阔边帽,印着破裂的蛋壳似的花纹,帽身上绑着棕色皮带,不可能不引人瞩目。

      那顶帽子将来人的眉眼藏住,莉莉只看见她褐色的皮肤,微张着的嘴唇,还有从盘发中漏下的几捋碎发。她穿着条较为贴身的无袖连衣裙,黯淡的棕黄色却闪着亮,领口处缝了圈白色的鸟羽,像是巫师会有的装束。

      那女孩穿着矮跟的皮鞋,比莉莉高了约莫半个头。她轻轻地关上店门,回头查看的同时,将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她能感受到她的慌张,有些害怕、有些胆怯,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着她。

      莉莉·伊万斯好奇地向外张望,没看见人,也没看见怪物。

      那人迎面走来,她才模糊地瞧见她的面孔。目光交错,她们消失在彼此的视线当中。那女孩又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还有与这家店格格不入的、杂糅着花香的一阵风。

      直到那位小姐在店员面前开口,莉莉才发现,她刚刚错估了这人的年龄——这身过于成熟的穿衣打扮,叫她以为这是个高年级。但她的声音却略显尖细和幼稚,语调弯弯绕绕的……她想起祖父农场里的小绵羊。

      莉莉不自觉地盯着她看,看她极为熟练晃到货架跟前,脱下一只黑色的长手套,精准挑走七八瓶草药。终于,她把那些东西列在店员面前,递出手里紧攥着的、早已焐热的金加隆。

      店员接过钱币,随手丢进了钱柜中。接着他打了个哈欠,带好磨损的眼镜,朝店内扫视一圈。他摇了摇手边的铃铛,才掀开割断的帘子,到仓库去找那女孩要的最后一样东西。

      她将玻璃瓶打包收进手中的串珠小包,而莉莉·伊万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有巴掌大小的包,吞进了一瓶又一瓶气味各异的草药。直到这时候,那女孩的嘴角才稍稍放松,露出很是满足的笑容。

      但很快,那两片嘴唇又抿在了一起。

      “我找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终于舍得将目光从材料上移开。他手里抓着瓶白色的粉末,轻轻晃了晃,像是沙滩上闪着亮的细沙,“芸香粉末,熬制福灵剂必不可少的。”

      福灵剂,莉莉听他说过。那是种熬制难度极高的魔药,即使是学校里的高年级也做不出来。不仅材料难得,时间上也得花上至少六个月,但她那时还不知道,西弗勒斯对这种药剂有莫名的野心与执着。

      所以她也就很难理解,为什么那女孩突然回过头,灰蓝色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的朋友。她的目光略微下移,直到看见西弗勒斯手上的东西,才高兴又轻蔑地轻笑一声。

      莉莉拽了拽身边人的衣袖。“西弗——”但等她将手指指过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接过店员手里的水滴形小瓶。她将那瓶魔药抓得紧紧的,不等鹦鹉唱出“感谢光临”,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并没有抬头。他不停搅动口袋里的几个硬币,心里有些发愁。艾琳·斯内普在巫师世界的存款常拿来补贴家用,导致她没给儿子留下多少积蓄。西弗勒斯可不是没有头脑的家伙,他知道这笔钱该怎样规划……

      这几个加隆恰好够买他漏掉的草药学课本。可就差一个、就差一点儿,他就能买下手里的这瓶材料。西弗勒斯不无悲观地回想起,他的生活好像总是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能变得更好。

      一枚冰凉的金币被塞到他手上。

      “我是借给你用的,西弗。”莉莉挡住店员的目光,悄悄压低了声音,“我也知道你一定会还给我的。”

      西弗勒斯有些难受,好像喉咙里卡了根鱼刺。那块儿金加隆在他手心里发烫,他觉得自己的脸应该也经受着高温,因为窘迫。但莉莉·伊万斯偏偏又照顾着他的自尊,于是就让他心里那种奇怪的感受四处乱撞,无所适从。

      他该为此做出何种反应呢?西弗勒斯自己也不清楚,但他那时唯一知道的便是,他不能示弱、不能出错。他拒绝了莉莉,语气有些生硬,生硬得叫他后悔。于是他急匆匆又慢吞吞地找补了几句,朋友对他摇摇头。

      西弗勒斯·斯内普终究是将心仪的草药放了回去。他劝自己,他并不是莽撞又着急的人,绝不该做无益的选择,因为机会太过宝贵。但那大概是他最幸运的一天,多少年后他依旧会怀着诚实的感情追忆。

      他记得,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将一本崭新的《千种神奇草药及覃类》交到他手上时,那上面还用白色麻绳系了个端正的蝴蝶结。西弗勒斯永远记得那一天,记得他将“谢谢”讲得最真情实感的一次。

      莉莉·伊万斯的朋友风一般冲回店里,推开那扇关押着复杂气味的店门。而她在巷子里抬起头,对上斯普劳特教授那双热情的眼睛。她们相视一笑,可莉莉的心思还停在另一个巫师身上。

      她很漂亮,很特别,特别到没人会将她认错。

      “米斯切尔·沙菲克·罗尔。”

      分院仪式上,那会说话的帽子还没碰到她的头发,就已经高声尖叫起来。莉莉发现她的下唇终于不再紧绷,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她始终不明白米斯切尔在慌张什么,在害怕什么。

      每时每刻,莉莉·伊万斯在学校见到她的每一面,只要米斯切尔·罗尔是孤身一人,她都是这样的神情。好像有只魔鬼趴在她的肩上喃喃低语,时刻威胁着她的内心。有时她会怀疑,那魔鬼是不是只有少数人能看见?

      不然怎么会有大多数人害怕她?

      这疑问没得到解决,也很快就被淡忘了。莉莉与米斯切尔就像两条决不能相交的铁轨,不会、也不该有任何交集。有时她与她在走廊擦肩而过,在黄昏的光里转了身,莉莉几乎会忘了,忘了她曾让她好奇,凭一顶帽子和一个眼神。

      好像她们从没在那间古怪又阴森的药店碰见过,谁也不记得,西弗勒斯也不会记得。他连头都没有回,他不会将她看见了。可米斯切尔·罗尔却偏偏把他记住了,不知是不是福灵剂的作用。

      就像莱安娜·怀特说的那样,他们看上去关系很好,至少看上去。莉莉很高兴西弗能交到新朋友,毕竟以她对他的了解,让他主动结交可真不容易——或是他到了斯莱特林,早就有所改变了。她有时会这么想,但还到不了怀疑的程度。

      莉莉·伊万斯就是在听说此事时,才想起米斯切尔·罗尔到过那家药店。所有的好奇都回到了她身边,就像同桌丢了却总会找回来的白橡皮。她从没和那女孩有过任何交集,直到二年级,直到这一年,她在学生社团里发现了她的身影。

      米斯切尔·罗尔坐在教室的角落里,背后是坚硬的墙壁。她似乎不是在靠着墙,而是被墙壁吸了进去,只留一半的身子露在外面。教室里的灯光摇曳,学生代表在破旧的木质讲台上大声朗诵,感情充沛得夸张:

      “当我忖思一切有生机之物

      “都只能繁荣兴旺短暂时光,

      “世界大舞台上呈现的一切

      “都暗中受制于天上的星象……”

      她的鼻子微不可查地皱起,好像闻见了药店的烂卷心菜味。她的目光在整间教室滑动,好像一条蛇。那只蛇游走过莉莉的满头红发,最后停在她肩上,竖着的瞳仁与她对视,映出一抹祖母绿。

      “破坏性的实践和腐朽为伍,

      “化你青春洁白为黑夜肮脏……”

      莉莉对着她扬起嘴角,她却将散漫的目光全部收走了。米斯切尔·罗尔双腿交叉而坐,那是种不太尊重的坐姿,但她显得满不在乎。她将两本大小不一的书垫在腿上,角落里便传出了书写的“沙沙”声。

      莉莉·伊万斯没法说自己不在意这冷淡,她也许没理由生气,但还是为此感到不太舒服。她以为她不可能不认识她,如果西弗勒斯真的会对她说话。但莉莉又觉得这想法太自大了,他没必要在另一个朋友面前提到她。可她又……

      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米斯切尔不是冷漠的。大概是因为,她想认识她。但这念头又让莉莉暗自纠结,因为对方是个高调的斯莱特林,是莱安娜所说的“纯血主义者”。

      “纯血”到底是什么?

      她在自己的信纸上书写,心情有些烦躁,写漏了好几个字母。这是诗歌社新颖又烦人的活动,社团成员将想法写在纸上,与收到信的人交流想法。新颖显而易见,但烦人的点也就在这儿了——

      你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个怎样的巫师,他会和你认真探讨,还是用莫名其妙的话语给你当头一棒。莉莉·伊万斯曾经被一个不认识的男孩要过家庭住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这次的对象显然和那个男孩不同,甚至和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不会被错认的。她从桌上捡起那信封,立即闻到了浓郁的、熟悉的香水味,她撑开信封,仔细看了看信的落款……海蒂。

      米斯切尔·罗尔甚至连姓氏都不愿意编一个,或是她当真不喜欢“纯血”以外的姓氏,莉莉不清楚,但将信纸好好地收进了口袋。她有意去认识一下这个有趣的人。对着那冷淡的两行文字,她冥思苦想,用了整整一页的文字来回复。

      在落款的时候,她想捉弄下那不以真姓名示人的罗尔小姐。莉莉给自己编了好几个名字,挑了最满意的一个填上去。但在火漆融化好,该倒在信封上时,她却后悔了。她将假名字涂抹掉,换成了莉莉·伊万斯。

      这样她才会给她回复吧?或是没有。要是这封信石沉大海,那下次她就将寄信人写成西弗勒斯·斯内普,莉莉都想好了。一个月过去了,罗尔小姐没让她失望,又让她有些失落。

      从会写信以来,莉莉就没见过米斯切尔这样没礼貌的书写者。她的首行没有“亲爱的莉莉”,开篇没有对她生活的问候,甚至通篇也找不出哪怕一个敬语。她输出自己的观点时就像把机关枪,一刻不停地射出子弹。

      莉莉·伊万斯把信埋在书桌里,发誓再也不理会她,就把米斯切尔当做不认识的“海蒂”。但罗尔小姐却好像着急了,她寄来的信也像她的观点一样密集,一封接一封到来,有些无理取闹的架势。

      好了,格兰芬多的莉莉又重新发誓,她要教训一下斯莱特林的小蛇。

      为了假装自己根本不认识米斯切尔,她在社团的信封上写下大大的“给海蒂”。果然那位小姐不再早早离席。每次活动时,米斯切尔·罗尔都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她谎称要安静学习,赶走卡罗和罗齐尔,只是为了带走那封信。

      有时那些男孩是赶不走的,像宠物狗一样黏人,那时罗尔小姐便要尖声斥责了,为了一封信。每当斯莱特林的男孩碰了一鼻子灰,为了一封信,莉莉便暗中发笑,怀着种自己都不理解的心情。

      莉莉·伊万斯听说过许多和米斯切尔·罗尔相关的说法,从各个学院的学生嘴里,看来那女孩就像她那顶白帽子一样引人瞩目。但莉莉总觉得那些话都并不真实,他们认识的米斯切尔,和她认识的也许不是同一个人。

      这世界上是不是本就有两个米斯切尔·沙菲克·罗尔?她们出现的时空并不相同。就连西弗勒斯,他熟识的米斯切尔也和她不同。虽然他不常谈起罗尔小姐,但莉莉能从只言片语中读出。

      他对她的感情,像十四行诗对格律的恪守,复杂得像本书。

      即使莉莉已经知道,传言中的他们两人关系不错,只是某些人的片面之词。但她仍不怕米斯切尔,也愿意提起笔、和这样一个奇怪的巫师战斗。不仅是这样,她还固执地想了解更多,也有些过分自信的觉得……自己能改变更多。

      在霍格沃茨生活的第三年,莉莉·伊万斯给米斯切尔·罗尔寄去了一封信:信件的首行没有“亲爱的米斯切尔”,开篇没有对她生活的问候,通篇找不出一个敬语,落款是她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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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祝阅读愉快~祝我们的魔法世界越来越好~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