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结》長石

6、第 6 章

　　竖日。

　　柳清歌一行人整顿几番后，又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时间，拖拖拉拉到第二日，柳清歌念着岳清源的面子，以及昨日自己误伤的那一脚，清早就去敲了沈清秋落脚客栈的房门，本想着一同前去，却被告知沈清秋早早的就走了。

　　“沈仙师一早就离了去，还问了小人一些问题”店小二老实道，“小人亲眼所见，不敢欺瞒仙师您。”

　　客栈中主管客宿的小二被柳清歌及另几名百战峰弟子团团围住，气势上就有些让人腿软。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儿，还是强撑着头皮重新阐述了一遍。

　　百战峰弟子之一深觉其中有疑，立刻呛道：“你说他早就走了，这天色如今都还未明，再早岂不是暗得连人脸都辨不出？你又怎知那人是沈…仙师？”

　　店小二为难的额头冒汗，略带求助的看向柳清歌，想着这人兴许能帮他说些话。

　　柳清歌沉默片刻，开口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他曾问你的那些问题，是什么？”

　　店小二如释重负，刚要开口却有些犹豫，神情也变得一言难尽起来，道：“仙师问了这儿的一些特色之处，还有茶楼酒馆，荒郊野岭，以及…”

　　柳清歌料到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词，脸色有了发黑的征兆，问道：“什么？”

　　店小二有些调侃地躲闪着看着他们，故意似的一字一句道：

　　“…以及青楼。”

　　青楼二字一出，众人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有几个即刻便要发作，又碍于柳清歌而不敢动作。

　　柳清歌此时的脸色也是精彩的很，原先那些因踢了人家而生的愧色此刻全部烟消云散，谁能想到这人上一秒还一副虚弱得无法还手样，转眼就去寻那风月场所！

　　柳清歌咬牙切齿道：“那你可知他去了哪处的……那种地方？”

　　店小二垂眼，颇有些看戏的样子，道：“沈仙师往东去了，那儿也就一家出名的，仙师只管去，就知晓了。”

　　柳清歌不欲多说，表示了谢意后立刻就出了门，才往东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的那几名百战峰弟子疑惑道：“这还真要往东去？可此次历练不是得往西吗？还非要寻到那小人不可？”

　　另一个声音又道：“是岳掌门吩咐要同行，你就别多嘴了。”

　　“我百战峰不养碎嘴之人。”柳清歌突然道。

　　众弟子还没琢磨过来这话的意思，就被一阵风尘迷了眼，个个手忙脚乱的挥舞着双袖，却在眼前重新恢复清明之后不见了那百战峰峰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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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香阁。

　　老鸨笑吟吟地瞧着眼前这俊美的人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掐着尖细的嗓娇声问：“公子生得好生俊，叫奴家这儿的美人都瞧着公子了，心理惦记着要跟公子好呢，公子不如选着几个叫他们如了愿…”

　　柳清歌面不改色道：“沈清秋在哪？”

　　老鸨依旧笑着叫了几个穿着轻薄的姑娘过来，让她们贴上柳清歌的身子，道：“沈清秋？公子怕是记错了罢？奴家这只有静秋姑娘，公子若是想了，奴家这就叫她来。”说着竟真去找那静秋，留下几个妓子缠着不让他离去。

　　兴许是凭着柳清歌并无反抗之意，几名妓子便认为这是个故作正经之人，没一会就开始放荡起来，有个还用胸口蹭上放在一旁的乘鸾，被柳清歌在肩头隔空打了一掌，随即雪亮的剑身在她眼前晃过，霎时这妓子就惊慌得大喊起来。

　　老鸨听见声音又小跑了回来，在见着柳清歌手里的乘鸾后也怯着不敢再往前一步，只能责骂那名妓子道：“芙蓉，你怎么回事，竟然惹得公子这般！往日我教的那些，你都没有听进去是么？！”

　　那名叫芙蓉的妓子也委屈起来，双唇惹人怜地撅起，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这无情的公子，企图打动他那颗石头一般的心。

　　柳清歌连眼神都不曾分给这些人分毫，冷声问：“沈清秋在哪？”

　　老鸨此刻也不敢再开什么玩笑了，但又确是不认识什么沈清秋，只好跪下磕头道：“奴家是真不知，仙师饶了奴家吧。”

　　柳清歌眉头紧皱，转身三步并两步地走上楼梯，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脚一间一间地踹开了紧闭的房门。

　　屋内正缠绵的男男女女被忽然坏了好事，个个惊叫起来，老鸨也被震得过了会才记起去拦柳清歌，奈何身子力量都不可能会是这人的对手，只能眼巴巴地心疼肉疼着乱喊道：“杀人啦！！救命啊！！要人命啦！！！”

　　柳清歌也是生平首次遭人诽谤杀人之事，一时腿下有些踉跄，恰好这时面前的门忽的自己开了，柳清歌一时没注意就栽了下去，却是栽在了一片青绿之中。

　　沈清秋其实早些就听见外面的动静，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不曾想这柳清歌居然宁愿一间间毁了别人家的客栈，也要将他掘出来。

　　沈清秋推开柳清歌，装模作样道：“师弟有何事，居然找到这，还是说师弟的钟情人原是个娼妓么？”

　　柳清歌才堪堪站直，听他这番倒打一靶几乎又摔，脸色彻底黑暗下来，道：“分明是你……你跟我走！”

　　柳清歌刚要扯着沈清秋的袖子，被沈清秋轻松绕过，笑道：“钱也给了，浪费这点做什么，不如柳师弟也来尝尝这乐趣。”

　　一旁畏缩了好半天的老鸨眼见着这两人推推桑桑的就要进到屋里去，想到损坏的那些东西，忍着畏惧小声道：“少侠！奴家那些东西……”

　　沈清秋生拉硬拽地将柳清歌塞进屋子中，闻言道：“去十二峰报名，自会有人赔你。”

　　那老鸨将信将疑地点头，又问：“敢问少侠名…”

　　“柳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