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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piece 8-上了贼船的亚玛和新岛屿 ...

  •   伟大航道一般不会给普通人太长时间的幻想,误会它的常态是风和日丽。

      应该说起航头两天的好天气只是运气不错,等到暴风说来就要来时,提前察觉到天气即将变化的航海士立即建议“极地潜水号”船只整体下潜。

      亚玛分到一件潜艇内特制防护服,衣服宽大,好在他个子也够高,穿进去不仅不显窄小,还有些不碍事的富裕空间,算得上合身。

      罗大概也是这么想的。证据就是等新船员换完衣服出来时,刚好待在操作室亲自坐镇的船长回头看了一眼,看完后还似乎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潜的日子里活动区域压缩,船内为了节省动力也关上了一些偏娱乐性的空间,只保留必备功能,最多留一间可供适度活动、拉伸身体的健身房——有时亚玛会在那里遇到红心团的船长。

      为避免碍着罗的眼,一不小心再被他挑到诸如形象太土这样的毛病,更主要的还是为了给“船长大人”留出独处的空间,亚玛一般会默默退回门外。等到罗歇干汗水后离开,再跑进去小做活动一番。

      水下让他打杂的活计变得也少了。

      闲暇时,他会将脸贴在舷窗上,永远不失新奇地看向潜艇外的奇特景象。

      ——于一只“旱鸭子”而言,能见到海底的情形毕竟还是难得,有机会登上“极地潜水号”对他来说算一种幸运。

      深浅程度不同的海水里生活着各式各样的鱼类和其他海洋生物。他曾看见密密麻麻的沙丁鱼沿着最近的海流穿梭,也目睹鲨鱼和海豚围剿鱼群饱餐一顿;

      鲸们成群地缓缓从他身边游过,像一队轻盈的飞艇——彼时他也产生一种自己在天空飞的错觉——偶尔仿佛不带任何情绪瞥来平静的一眼,好似注意到了潜艇里相比之下“娇小”不少的亚玛。

      不消说海下亦有像陆地上平原、盆地、山坡一样的复杂地形地貌,起起伏伏间,陈列出各式在水中飘动、身姿柔软曼妙的生物,分不清是植物还是动物,呈现缤纷的色彩,并不比鲜花烂漫的陆上景色冷清。

      然而海下多数时间是昏暗的,尤其到了水下200米以下,就连最耀眼的太阳也很难将光明送达这里,这时就只能借助艇身微弱的光线努力观察。

      时而有些星光一样的事物出现在或近或远处,多数情况下是轻盈婀娜的水母。虽然听说了其狠毒之处,远远观之仍会陶醉于它们的美丽。

      很偶尔的情况下还会有不知名的阴影从旁掠过,只有巨大的眼珠像一轮海底圆月反射已极其稀少的光线。

      起初趴在舷窗上的亚玛没意识到那是什么,集中注意力观察时,“对方”仿佛也察觉到窥探的视线,“圆月”会忽然转动,露出可怖的另一面。

      惊觉自己竟被巨怪的眼睛瞪着,亚玛便“哇”地一声跳起来,脑壳撞到窗框,整个人又被迅速弹回地面,接下来揉着脑袋瓜平复被骇到砰砰作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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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海下行船的船员们不少都曾瞥见亚玛呆呆地坐在舷窗旁,与舷窗上的倒影成双。

      从一开始大伙还会调侃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行为,甚至在下潜期间极其无聊的时候喊上其他人一起对他打趣。

      ——虽然亚玛仍是一副好像“女生”的外表,但一方面他早已公开宣称实际性别,另一方面或许水下的日子久了,什么性别不性别的,在枯燥、逼仄、甚至连气味都不太妙的日子里也变得无甚差别。

      大约由唯一的女性船员伊卡库开始,发觉亚玛时常贴着窗户、好奇心爆棚的状态,着实像从未出远门的宠物犬:

      看到新奇的事物,开心了就会咧嘴傻笑,被吓到时则一惊一乍地大呼小叫。

      于是对新人调侃的情况发展到新的阶段。

      原本便没什么恶意的嘲笑,就渐渐演变成好像对待“大狗”的关爱行动:诸如路过时投喂食物、顺便撸一把白色“狗头”的做法,一时屡见不鲜。

      即便与海上冒险的主旨无甚要紧关系——这便是一个“姑娘”上船后先“变成”男人,后变成“狗”的奇妙故事线了。

      神奇的是论理船上已经有一个“动物”航海士的情况下,且航海士贝波有天生的优势——皮毛——竟还会出现有人被“宠物化”的情况。可见将一个人归类为船员还是宠物,凭的也不完全是外表。

      假使亚玛能聪明点,尽快意识到自己在水下期间的处境,并加以反省,大概还有机会想明白背后的道理:主要还是由于他在船上时几乎没啥实际用处吧。

      但至少是在极地潜水号船长罗看来,他一时半会很难长出这样的聪明劲。

      ——而船长竟也默许了某人在白天工作时间还趴在舷窗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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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因为潜艇自带的声呐作用,大型海洋生物包括海怪不会轻易靠近,但也有自视甚高的海王类不会放过来试一试的机会。

      这时就要考验舵手的本事,驾驶整艘船灵活而惊险地躲闪海王类的无差别捕食攻击行为,然后加速逃离。

      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红心海贼团的船长可能还会亲自出场,操作超乎寻常的“恶魔果实”能力,竟能在避开船艇艇身的情况下,精准给予船外的海王类重击。

      ——不过这种作法一般也只是为给船只制造更多逃跑机会,往往是一击之后趁海怪还懵着,舵手立即开足马力,溜之大吉。

      可船长实力还是再次刷新了亚玛认知,他就和其他船员一样,情不自禁地在成功击中海王类怪物时大声欢呼。

      一时间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激动的心情,令朱红双目简直闪亮得都快能够照人了。

      ——原来这就是海贼吗?这就是海贼啊!

      ——简直太酷了!船长超级帅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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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天一天过的很快,船里的大家逐渐习惯不再叫亚玛“新人”,仿佛他就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团体。

      虽然依罗来看,这就好像狗比人更容易被陌生环境接纳,是差不多的道理。

      即便是条会说话、而且是敢说“大话”的“狗”。

      在连续多日的下潜之后,终于这一天记录指针出现轻微异动。航海士意识到附近存在岛屿,迅速对照前人的旧海图果真也有迹可循,便在汇报船长之后,得到上浮的指令。

      天光逐渐回到视野内的感觉竟真堪比看到希望。虽然还不是白天,可光是想一想马上要见到开阔的海面与更加无边的晴空就已经心潮澎湃。

      等待浮出水面,船员们一个个迫不及待地拥到甲板上,大口深呼吸。

      外面银河璀璨如漫布着无数钻石,这副景象想来也是海上冒险中极具魅力的一部分。

      亚玛也像大只的“跟屁虫”一样笑嘻嘻地跟着大家出来,虽然他也喜欢海下的风景,但此刻久违地闻着咸味的海风,肺里涌入新鲜空气的感觉,还是别提有多快活。

      身后忽然有人叫他:“打杂的。”

      他闻声转过头来,立马屁颠屁颠地小跑到罗的面前。“什么事,船长?”

      亚玛现在也像其他船员一样习惯于喊船长了,这个称谓的背后包含的还不止是习惯那么简单,而是真真正正有着钦佩和敬仰的成分——是比金还真的尊敬哦!

      “跟我走。”罗没点评那张脸上蠢兮兮的笑容,转身领着他向其他房间去了。

      这是一间放置武器军备的房间,除了暂时保管船只炮弹、鱼雷等将在遭遇海战或需要硬突破的环境下使用的武器外,也还琳琅满目地摆放了多把可手持的武器。

      “之前也说过,还记得吧?跟在水下的时候不一样,上了岸之后如若碰到危险就没人能替你解决了——”

      看似气场冷冷的罗还是稍微帮亚玛回忆了一下过去交代过的情况,开门之后便朝内一指道:“下一个岛屿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讲。你自己先挑个趁手的武器吧。”

      步枪、刀剑、棍棒,这里倒是都应有尽有。罗一边介绍,一边也还算耐心地挑拣出几把大抵符合亚玛身量的近身武器。

      下意识地,罗并没有替他选择枪支,虽然没什么靠得住的理由,但总觉得亚玛不像能习惯用枪的样子——能否熟练使用倒还在其次。

      然而结果就是,挑了半天,亚玛也没有选出自己想要的。

      令人稍稍感到有些烦躁。

      不过好在他最后还是从一堆棍棒形武器里捡起一把金属球棒样的棍子。

      然而罗一眼就觉得那太小儿科了,简直像小孩子或小流氓打架用的。“你确定吗?”

      望着新人好似一副无害的面孔,罗不禁起了怀疑——该不会这家伙除了嘴巴比较会讲之外,只能在船上打杂——或许亚玛根本成不了靠谱的海贼(虽然用靠谱形容海贼也很违和)船员。

      不过罗倒是忘了原本就只答应暂时带亚玛一程,两人都从未说过要亚玛一直随船待到最后。

      “不然,你再试试那边的狼牙棒?”

      可新船员停顿下来看了看罗所指的方向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初次用武器,还是别用那么尖锐的,我怕不熟练伤了己方。虽然球棒看似没什么杀伤力,但至少防守应该不是问题。”

      他举着球棒,站在船舱里,毫无一丝杀气。就算是站在海贼船里的他突然说要跑出去打一场棒球,可能都会有人无条件相信。

      罗有几分无语地看了看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可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实在不行,他让新船员上岛后跟在自己左右不离,也勉强算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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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岛日来临时,大多船员都跃跃欲试。

      当然也有一部分兴趣缺缺,只想躲在船上天天睡懒觉。反正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岛屿,航海士表示了最多3至4天记录指针就能攒满磁力。

      岛上看起来似乎也就稀稀拉拉坐落着常见的村庄聚落,没有繁华的都市,甚至看不出有稍具规模的城镇,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景观。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船员并非都想登岛的原因。

      贝波因打算完善海图的关系,确定要上岛。

      佩金和夏其都分到了采买补给的任务,自然也得上岛。

      罗原本都无所谓,看上去不过是路过一座普普通通春岛,因此用难得清闲的几天好好整理一下资料,或者看几本一直想看的书也不错。

      可当新船员冒出来,兴致勃勃要跟在贝波后面跳下甲板的时候,罗没坐住,还是起身走出了船舱。

      却令北极熊航海士高兴得手舞足蹈:“船长,船长,你也要陪我一起嘛?太好啦!”

      虽然贝波误会了,不过和临时船员一样都目睹航海士可爱的表情和动作后,船长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既没承认,也不否认。

      自然,“白嫖”的快乐只配偷着乐,就算有其他人一起围观也谈不上分享……

      航海士开开心心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身侧背着食物和水,脖上系着遮阳的草帽,一路测量各种数据。

      亚玛兴冲冲地跟在后面,会配合航海士的要求拿一下东西,或偶尔当作可活动的参照物。

      看得出来,至少贝波对于船上多出来这么一个“小弟”还算满意。

      实际这位小弟也时常被身边出现的蝴蝶、不知名的水鸟引开注意,等到贝波专心低头记录时,他就百无聊赖地走神,研究起脚下的花花草草。

      看起来的确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岛,至少是在远离人烟的地方,阳光下一切都很平静。

      花香四溢,偶尔有蜜蜂“嗡——”地飞过去。

      罗在不远不近处踱步,实在是船上的日子久了,能脚踩在土地上行走的感觉也还不错。或许等待航海指针记录满的这几天,若真没任何意外发生,不妨也可在岛上徒步一番。

      等到日头渐渐升起来的时候,他刚好走到一处高约十几米的崖壁——说是“崖壁”,也不过是一座土块山的背阴侧垂直塌方造成的断裂带——经年累月的海风带来草籽花籽,崖上已冒出鲜嫩的草本与颜色更深的蕨类,一株牵牛花在侧面攀爬。

      踹了两脚似乎还算结实,便就地坐下喝几口随身携带的饮水,顺势向后仰靠——简直是天然的沙发椅。

      微风吹拂,野草沙沙,耳边听不到什么多余的嘈杂声,即便有声响大约也存在于极遥远的地方。

      而目不可及、耳不能闻的远方的声音,无论是笑是哭,和此处好似都没什么关系。

      可他闭目养神也不是很安稳,有太多的记忆和打算,在脑海里拥挤。有些无法忘掉的笑声和哭声,就像噩梦一样夜晚会趁虚而入、白天也放他不过。

      大脑放空的时刻很少,相应的,能充分休息的机会就很少。

      就像季风雨林里河道边的水渠,才清爽一阵,很快就又会有饱胀泥沙的河水填进来,一旦开始下雨,就怎么也闲不下来。

      他在打盹时也会蹙着眉。

      亚玛手握一把野草弯腰打量他,已经看了有一会。

      海贼船长戴帽子的时候偏多,偶然摘下帽子枕着花草入眠的样子,亚玛还是第一次见。

      深凹的眼窝让双眉显得低垂而贴近眼眸,亚玛曾以为罗眼眶内的暗青色是由于眉骨高和帽檐遮挡造成的黑影,仔细看来果真是黑眼圈。

      可就算这样也还是很帅气的面容,轮廓锋利而五官立体,他其实也说不好,但总感觉这样一张脸越看越漂亮。

      他在阴凉下发现了罗,不过无意打扰后者的清静,在旁稍微站了一会便打定主意离开。想想还是将早已采好的芳草野花轻轻放下,希望在瞌睡时看起来也不算放松的人醒来后看到,心情会好一点。

      然而就在他走开以后,闭目养神的人睁开双眸,冷静而精明的眼神毫无醒来之人的懵懂,像是意识一直很清醒。罗也看到了离去之人的脚步。

      胸口帽顶上的紫色蓟花冲罗无辜地歪着头,在各色杂七杂八的配草中,它好像也并未意识到自己是“主花”——它本身也像草,一种会扎人的小杂草。

      再小的野花也有顽强的生命力。蓟还可以止痛、止血,治疗口疮、痈疮。

      新船员大概看着不聪明,也在航海时起不了大用,可或许会有自己生存下去的办法。

      罗用拇指和食指拣起那株紫花,拿在眼前把玩。他收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piece 8-上了贼船的亚玛和新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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