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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piece 54-真实的他与阴霾之下 ...

  •   一生中的十三年时间应该如何度过?

      罗一度笃定自己很快就会死,生命对他来说毫无分量,活着的目标只有破坏与混乱。

      他感念唐吉诃德-罗西南迪在那种状态下也没有放弃他,此等厚恩和那段与恩人同行的存亡之旅中荒诞或温情的点滴,是他今生记忆中的珍宝。

      柯拉先生牺牲那一年,罗刚好在世上度过了十三年。有幸偷生后,生命给了他另外十三年去思考活着的价值——与此问题相伴随,还有关于“D”之一族的意义、自由的意义,以及该如何用余下的性命报答逝者的恩重如山……

      恩人在生前曾试图阻止唐吉诃德家族侵占德雷斯罗萨王国,却因他年少时急中错信了军中的卧底维尔戈,解救一国之计毁于一夕。

      其实柯拉先生当年也本可以不管早已注定活不长的少年,为拯救德雷斯罗萨原王族和一整个国度的幸福,继续在敌人身旁潜伏。

      然而那位太过善良和温柔的男人中断了身为海军中佐的任务,千里迢迢带着少年到处求医。好像将岌岌可危的王国和命在旦夕的少年等量齐观,甚至隐隐将拯救后者的优先级提前。

      明明曾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男人却给予少年无比温暖而沉重的爱,不惜暂时放下“大局”、不惜向少年撒谎否认自己是海军、不惜堵上自己的性命……

      罗能想象年少时的自己得以获救并活下来的背后,其实负担了多么重大的意义:不仅是价值50亿的手术果实,还有恩人惨烈的牺牲,以及被迫任务失败而造成的一系列后续影响。

      飞燕岛上曾经度过一段安宁的岁月,17岁时他再次主动踏上旅途,正因希望兑现恩人为救他而赌上的一切价值,更渴望能真正理解柯拉先生的坚持、和他死前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期许。

      ——“D”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如果柯拉先生那样伟大的人会因为听到他是“D”而拼尽一切拯救他,那么“D”定然不同凡响!

      既然说“D之一族注定成为天龙人的克星”,今日当他终于得知多弗朗明哥竟也是天龙人,不禁会起了念头:

      自己度过十三年后终于站在这里、与同样作为D之一族的蒙奇-D-路飞联手,在德雷斯罗萨挑战忝居国王之位的敌人,这一切冥冥之中兴许自有“命运”的安排。

      -

      “——无聊的迷信!原来13年来就为这么点事苟延残喘至今,罗,你真是白活了。”

      王宫顶上交战之中,多弗朗明哥大概听明白了昔日曾说要毁天灭地的少年、今日却非要救德雷斯罗萨的青年是什么意思——对此他只有嗤之以鼻。

      “说到底,你不过为罗西南迪几句胡言乱语而苟活至今,这么些年也只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罢了……”

      莫名地,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没有灵魂”?“傀儡”?——这些话虽然都是他信手拈来针对罗所用,但为什么不由自主地选了这种形容——似乎还都是不久前才听过的词。

      ……不,应该没什么关联才对。只是碰巧长的很像女人的青年也用类似的话来“攻击”过他,让他很生气,才对这些话留下印象吧。

      多弗朗明哥转眼不再动摇,将脑中的无关联想干脆转化为对对手的攻心手段:

      “说到这,我倒也不禁好奇:你这些可笑的小心思如果被手下得知,他还会依旧保持对你的信心吗?”

      “和他有什么关系?”未料到会在眼下扯到其他人身上,罗略感诧异,又立刻提醒自己不要被敌人的话牵制注意力,恢复到对峙中应有的警惕。

      “我的事大和都清楚,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此前该有的信任、今后一样会有,用不着你操心。”

      “——是这样吗?你真心以为还有‘今后’?”

      太阳镜后遮挡的双眼依然有洞察人心的力量。在战斗中扰动对手思绪,进而将局势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情况,一向是多弗朗明哥的拿手好戏。

      “罗,从你决定放弃最初的作战计划、在格林比特找我决一死战,难道不曾‘妄想’过和我同归于尽吗?换句话说,你为了复仇,早就已经把那个可怜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的人抛到脑后了吧。”

      “……”

      “呋呋呋……我没说错吧?就算你拿自身的悲惨经历当说辞‘骗’他跟你上刀山下火海,却隐瞒了真正的想法和计划告诉他——可惜了被你蒙在鼓里的小‘少爷’,就在刚刚,还信心满满地和我打了一个赌——

      “现在想想,如果我赢下赌约,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对我俯首称臣,总比跟着你不知下一秒会否变成丧家之犬强吧!”

      饱含嘲弄的笑声同时从罗面对的两名对手口中传来,听来刺耳令人心烦。

      青年一再提醒自己这些是敌人卑鄙的战术,无需往心里去,更重要的是保持冷静找寻进攻的机会。

      ——是的,他不需要对多弗朗明哥解释太多,反正对方也不会在乎他说什么。

      如果他有对不住船员的地方,他会事后向那个人认罪道歉。如果他自私地利用了大和对他的信任,他会原原本本的承认,担负起所有的后果。

      说到底,这是他与大和两人的事,轮不着敌人多嘴。

      即便此役之后是否能活下来尚且是未知数,但他会尽全力活着去见他要见的人、爱的人或是亏欠的人。

      “少趁我不在欺负我的人!什么打赌?八成是你给他挖的陷阱。”罗虽然不知道多弗朗明哥说的赌约具体是什么内容,但可以肯定他绝对没安好心。

      “看来我家船员太优秀,也引得其他豺狼盯上来——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多弗朗明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奴役他。我家那位和你打了什么赌,由我亲手让你输的一派涂地。”

      话音落下,一时只有王宫下层的打斗声不绝于耳。

      喜怒难测的语调迟迟响起:“口气不小,可你如今还有什么赢面可言?罗。

      “——你没本事驱使大和,也不可能赢过我。若刚刚没将大和扔出去,二人联手或许还有同我抗衡的可能;可你错信草帽小子,到现在那小子迟迟解决不掉贝拉米,使你孤立无援甚至还要同时对付我和托雷波尔两人。连续的决策错误只不过帮你加快 ‘死期’罢了。

      “我再最后对你预言接下来的情形吧:草帽路飞帮不了你,你会落到我手里,但我不会轻易杀了你,而是会留你一口气,好让砂糖将你变成玩具,这样才能让身边的人彻底忘掉你;

      “这之后大和就将因你的失败而为我所用,他不会记得你,当然也不会记恨你,但他会记得认赌服输,至死替我卖命;

      “你会看着他一天天失去自我,最多能做的只不过当好一只玩具、挖空心思逗他一笑。直到那一日你终于醒悟,明白自己曾经多么狂妄愚蠢。

      “——你会主动求着替我完成永生手术,彻底从悲哀的一生解脱,或许你死之前我还会开恩,让其他人重新记起你曾存在……”

      命运的转折有时来得实在太随机,没想到多弗朗明哥曾经看中、想当成左膀右臂来训练的“苗子”走丢了这么多年,再出现时已丢了最值得他看中的的冷酷与理智,变得如此软弱且颓废——

      为什么将本可利用的力量抛开不用,可想而知理由一定十分可笑,是舍不得爱人倒在战场?还是简简单单地不想牵连“无辜”?

      又为什么相信看起来比他自身还可笑的同盟,就因为是“D”?还说是因为草帽一伙的历险中所造就的被少部分夸大的“奇迹”?

      奇迹算什么东西!多弗朗明哥可为之唾弃。

      这世上的奇迹不必说昙花一现,即便出现也只不过黄粱一梦。只有力量和权力才是绝对的,是统治一切、压制一切的制胜法宝。

      生命对弱者而言纯粹如荒芜过场,活着本没有价值,死亡将是神对他们卑微一生的最大开恩。

      刚巧看起来面前的年轻人少时偷生,十三载来浑浑噩噩,形同躯壳,最终也不过求死而已。多弗朗明哥自认为天命所选,那就好好利用他最后的价值,替他把死亡体现出应有的意义吧。

      “或者,我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跳过那些麻烦的过程,只要你现在就回心转意,愿意为我实施手术,待你死后,我倒可以替你实现余下的愿望……”

      -

      -

      “特拉法尔加-罗……死了……”

      远在王宫高地之外,旧王族公主可借助千里视物的能力关注战事,也正是她实时将自己看到的情形传达给王之高地旧址上的人们。当最后一句话道出,在她身后便出现一阵冷寂。

      “喂……这怎么可能啊?”

      即便周边几乎听不到其他人声,草帽海贼团的长鼻子狙击手震惊之后的反问仍显得无力。

      绿发剑士愣了一会,将视线转向不久前遇到后顺手拽来的同盟海贼,而后者的面孔就像静止了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啊,那家伙不也和多弗朗明哥一样是七武海来着?照我说两败俱伤的可能性更高……”

      对此维奥莱特公主只好解释:“情况发生地很突然,刚才他们还打的不可开交,多弗朗明哥似乎没打算杀他,割断他一条手臂更像是拷问的手段……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多弗朗明哥突然发怒,朝特拉法尔加背后开了好几枪,那种打法……鲜有生还的概率。”

      天空中不巧飘过一大片阴云,投下暗影,如同是对在场人们心境的外化。

      一时竟无风,于是白发青年原本还被微风舞动的长发也停了下来,仿佛某座雕塑的一部分。

      “……我的错……”

      近处的索隆捕捉到一段呓语,几乎刚出现就消失在沉默中,仿佛那人从未启唇、刚刚掠过的似乎只是数秒之前风声的回响。

      大和本能地拒绝接受刚刚听到的消息,哪怕实际上自从跟随索隆爬上旧王之高地,就支楞起两只耳朵,专注听维奥莱特公主转述战况,一字不落。

      ——他不想承认就在前不久才“领会”的想法有多愚蠢:说什么不应干扰船长的战斗。他就不该把船长一个人留在敌人面前!

      怪他竟没脑子地拿同盟海贼团与己方相提并论。

      草帽一伙是草帽一伙、他们是他们——他与罗两年多以来相互照看,你中有我、从未分开,那么或许就应该继续坚持这样。他根本就不应该允许罗独自面对险境——就算是死也应该倒在一起。

      他不应该轻易坦白身体承受不了能力的事,那样罗就不会决定把他丢出王宫战场了——弱小是一项罪名,承认自己弱小更是无可饶恕的罪名。

      混乱将他一时吞没,身边沓沓的脚步声也被屏蔽在意识之外,似乎只是无意义的背景音。

      有语调惊恐的人说“鸟笼”收缩的速度加快了,大和也像完全听不懂一样,处于暂时被阴影侵蚀的自我世界中央,围绕他的只有并不连贯的走马灯似的片段。

      “黑暗无法消失”、“黑暗无法消散”——罗曾这么告诉过他,那时候他好像还大言不惭地反过来回答对方“光明会驱散黑暗”,他凭什么这么信誓旦旦地讲?

      他从未亲身经历过真正的绝望,就算曾经有过,也因为失忆完全不记得。但他至今记得从海贼船长彗星般亮灰的眼中略过的悲伤、恐惧、痛苦的影子,那时以为只是幻象,还说爱会驱散这一切……

      ——但他哪有资格对罗信誓旦旦地说这些。

      不到自己的世界陷入一片灰暗,怎能明白黑暗有多深不可测。

      “贝拉米倒下了,草帽路飞抵达新王之高地顶部,与多弗朗明哥再次遭遇。”

      战事还在继续,有道微弱但理智的声音提醒大和听下去,或是最好赶紧行动起来准备支援路飞。然而无论意愿还是脚步都迟滞而惫懒。虽然知晓打倒多弗朗明哥依然是必要的目标,可心智已在短时间内逐渐淡忘了战斗的意义。

      ……不对,他不应该在这里放弃,或许现在赶过去罗还有救……

      真地有救吗……等他赶过去、爬上已然升高的王之高地与王宫顶部,怎么想都没希望了。

      就算路飞能干掉多弗朗明哥,就算战争最终胜利,鸟笼解除,对于大和而言,罗和希望已经一起死了。

      希望如果死了,那还剩什么;仅有的记忆中的三年里有两年是与罗相关的,那记忆还剩什么。

      对他来说,人生还剩什么?

      -

      “喂、喂,你振作一点!大和!”

      被摇晃的人如一展风帆,遇到海风又再次鼓起雀尾蓝色的发梢。不知何时穿透云层的日光照亮脸庞,映得眸色朱红如霞。

      剑士怔了一下,紧接着便在同盟已经挂彩的额头旁边又弹了一记:“回神呀喂!听见没,你的船长给了多弗朗明哥一击重创!——他刚才应该是用了什么办法‘装死’,实际为了找机会下手。”

      “……啊?”

      维奥莱特公主的激动地描述着她亲眼所见:“没错,多弗朗明哥倒在地上!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但特拉法尔加避开要害活下来了!刚刚草帽和他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诶……诶?”大和脑子有点发木。

      ——他不是在做梦吧。是奇迹?

      “特拉男有两下子嘛!居然把所有人都骗了个遍!”

      ——被“骗”了?

      “哇,是真的嘛?罗他……他还活着!”

      朱红映日的眸光恢复跳动,眼眶中聚起水雾。青年迟迟用手掌捂住微微肿起的脑门,也不晓得眼泪是真地知痛了,还是转眼变换的辛酸喜悦一时难以消化。

      “是啊,就说他不可能那么弱。看来还是鬼主意太多吧!”

      打量着着泪水涟涟的大和,索隆开怀地取笑他也太容易软弱,但丝毫没有为毫无缘由地“袭击”同盟反省之意。

      “话说回来,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你也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的船长‘蒙’到,估计平时也没少被他骗吧?”

      “呜……我不知道,有可能……可能被骗了……也不知道……”

      当着王之高地旧址上仅余的少数几人,真情流露的青年捂住双眼哭地无法自抑。好在旧德雷斯罗萨国王力库率领大量友军与勇士,已先一步离开进入城镇。剩下的能嘲笑且会嘲笑他的人也就不多了。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是‘没心眼’啊!”

      ——其中,最不留情面笑话他的人便是草帽海贼团的剑士。

      “……作为一个无可救药的路痴,还真敢说别人……”长鼻子同伴撇开视线小声地讲了句公道话。

      剧烈的浓烟从工厂方向冒了起来,看来破坏SMILE工厂的任务已经顺利告终。

      不多时,现王宫顶部也出现肉眼可见的火光,不用维奥莱特公主过多形容,其他人也明白战事已经发展到决定性阶段。

      “特拉法尔加被草帽扔出来了,就落在花田那边。”维奥莱特提到。没过几秒后,王宫方向的半空中可见流星一样的交战轨迹:路飞和多弗朗明哥已经一路打了出来,重重落在高地下方的广场。

      “我现在过去!”大和将脸一抹,边说边抬腿要跑,话音刚落就被拉住胳膊。

      “——喂,你可别干扰路飞的战斗。”

      脚步被迫暂停的人回头,对方表情已完全不像在说笑。

      其实大和还没有对此事得出最后的答案,但或许草帽海贼团的伙伴们有他们的坚持,那么大和只能尊重。

      于是他点点头:“我明白的。放心吧,索隆。”阻碍他的力量收了回去,长腿才又再次跑动起来。

      望着扬长而去的人,总觉得好像少点什么。剑士皱着眉头,回想了两秒,方喊道:“大和,你的武器在哪?”

      远远地,白色与橘色交映的背影摆摆手:“不知道——”

      “……哈??”班克岛时看起来还挺强的家伙,竟然既爱哭鼻子、又这么脱线吗?

      等等——索隆想起来了:

      任务小队走散后,在竞技场外再次看见被多弗朗明哥挟持的大和时,对方好像就已经没有武器,只剩无助的哭喊。

      “唔,也难怪会哭得那么惨。”索隆“勉强”公道地嘀咕——连着两次差点失去船长是什么滋味——他并非丝毫无法感同身受。

      -

      -

      生命的价值和死亡的价值都没有任何标准可以衡量。

      有些人的死亡重于泰山,但默默无闻;有些人的生命轻如鸿毛,但家喻户晓。当然,也有刚好都反过来的情况。

      大和跑过广场时,路飞对多弗朗明哥的战事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后者连续重伤后似乎也已成为强弩之末,但路飞在全力一击后似乎失去了再站起来的力气。

      见状,他不由自主地驻足。

      人们似乎还未完全扭转对国内战局的看法,虽然他们憎恨多弗朗明哥造成的惨剧,但也无法完全信任海贼。可即便如此,已经有国民在避难途中停了下来,伸出一臂搀扶站立不稳的年轻海贼。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大和突然想起自己初次被多弗朗明哥抓住,耳闻罗受到的虐待,只能大声求助,但没有人回应他,自然也没有人能帮他——这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选择了成为海贼这条只能依靠自己的道路。

      但事实上,后来证明有人听到了他的呼喊,回应他并施以援手的只有同盟的海贼。会是因为刚好建立了同盟关系,所以才出手相救吗?

      ……不,因为他们是草帽一伙。似乎在有关他们的传闻里总是多管闲事。而现在也有其他人愿意“多管闲事”了么?为什么?

      虽然他急于想立刻亲眼见到自己的船长,确认罗的安危,虽然索隆特地嘱咐过他“不要干扰路飞”——可眼下路飞都已经无法站起来继续战斗了,也不能算他“干扰”吧?

      大和决定至少问一问本人的意见。

      调头跑回广场中央,恰好也听到了戴草帽的海贼回答过路搭救之人关于他暂时无法使用霸气,需要10分钟的时间恢复体力。

      “路飞,”同是海贼的大和停下来,“谢谢你救了罗!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为什么要拼……到这种程度?”

      “……啊,啥?非要现在聊嘛?”倚在竞技场解说背上的海贼面露菜色,显然在本就脱力的情况下听到头大的问题,有点不情愿回答。“嗯……想不出来什么理由,因为我们是朋友吧,他救过我的命,你也是,况且你也很想救特拉男……”

      “抱歉,我问的不是……这个。”如果大和的口齿能在伶俐一些,应该就不用等路飞费太多口舌才打断,更正自己的问题:“我想知道……工厂已经炸毁,我们都活着逃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战斗?我真地很想知道……拜托你……”

      路飞无奈地瘪了瘪眉毛,疲累使他眼睛几乎无法睁开,却为了一句请托不得不做他最不喜欢的动脑子的事。苦思冥想后告知他视作朋友的男人:“我不知该怎么解释……但这个国家已经变成现在的样子,没法装作看不见吧?”

      没法装作视而不见……没法对求救充耳不闻……是啊,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我明白了。拜托你,解说小哥,请……带路飞先逃……10分钟。虽然我现在对体力也不是……太有信心,但至少这10分钟里……我能拦住多弗朗明哥。”

      白发青年手掌将虚握,靠着对能力的运用,手中慢慢凝结出一截不算规整的冰锥。

      不过他还没有忘记同盟海贼团的剑士嘱咐过他的问题。

      “——除非你不希望我插手,路飞。”他还是多确认了一下。

      娃娃脸的年轻人终于从被迫思考中放松下来,他似乎多少明白了大和的意思,垂目微微一笑。“没问题,这里交给你了……”

      得了这句准话,同时也得到了充分信任的大和亦扬起笑容。

      戴草帽的海贼被援助者背在身后远去,不多时,在竞技场解说的号召中,又陆陆续续有其他人围绕过去。或许事出于竞技解说的天然调动能力,又或许路飞本身就有了不得的“能力”。

      虽然他才是眼下要负责牵制敌人的人,直觉上却有种安定感。

      或者用云开雾散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也不是不行。

      阴霾会退去,黑暗也是。只要能看到希望,似乎撑下去并不困难。

      长发如闪电般雪白却还携带霓虹渐变的青年扬手再次变作人兽形态,迎向缓缓走来、身高接近他两倍的敌人。

      淡青色的幻光、与可使滴水成冰的寒气围绕在他身旁,但坚毅而聚焦的兽眼正在日光下散发火焰也无法比拟的光亮。

      ——不过才10分钟而已。不,现在应该只剩不到9分钟了吧?

      就让他趁替换路飞“上场”的机会,出一出今天在多弗朗明哥手里受的恶气——尤其是穿粉毛的混账竟敢三番两次当着他的面欺负他超级喜欢的船长!这下总能认真算笔帐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piece 54-真实的他与阴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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